第六十七章
當初的四國時代皇室只有北雪國被全滅,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關係戶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琴海皇室鳳氏雖然換了姓氏,但一個姓氏並不能改變逍遙王府木家其實就是琴海皇室後裔的事實,但因為太*祖是第一代逍遙王的養女所以如今逍遙王府依舊在東海邊上逍遙自在。
太*祖出身南臨軒轅氏,所以軒轅氏哪怕一開始和太*祖做對過,為了名聲太*祖也捏著鼻子認了這個異姓王爵,但是自己卻利落的改了姓氏,徹底脫離了軒轅氏。
星羅皇室賀蘭氏的祖上只是太*祖的老師,但也算從小看護著長大,又和逍遙王府有親,所以即使低調的世代鎮守西南,但事實上作為一個異姓諸侯王並沒有人敢小看。
章雨夕一聽是往西南過去頓時就覺得有些牙疼,如果真算起來在盛京城裡她和她家戚華哥哥算是狠狠欺負了星羅王世子一回,要是她跑到對方的地盤上,雖然說明目張胆的欺負她可能不會,但是暗地的小鞋一定不會少穿。
怎麼辦?
要不拿著金魚杯去道個歉?
但是問題是她們家的杯子在戚華哥哥手裡,她手裡的這個可是戚華哥哥父親的遺物,當真能給出去?
這似乎有些不妥!
當然如果不去找星羅王府那也沒什麼,但是在他們的地盤上找人,若是想要有效率,不去拜託一方土皇帝怎麼成。
「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章雨夕嘆了口氣,對凌大柱開口道,「你去買些香燭,我既然來了殤州自然要祭拜一番。」
至於祭拜誰,那還用問么,自然是立在襄王府對面廣場上的那兩個人。
襄鈴城作為邊陲重城,其實算不得很大,章雨夕坐在馬車裡換了一身象牙白的錦緞長跑,梳好頭髮,對著鏡子整理好儀容,這才安靜的坐好,喝著西北的奶茶和羊肉餡餅。
大約一個時辰后凌大柱終於駕著馬車來到了坐落著襄王府的大街上,章雨夕撩開車簾,抬眼望過去,遠遠就能看到兩座灰白色披著猩紅色滾毛披風的巨大雕像。
章雨夕用手比了比大約九米左右的高度,聽著數字不是很大其實已經非常高了,大約是那種鄉下樓房的兩層,如果是城市裡那種比較矮的居民樓可能相當於三層的高度。
章雨夕從馬車裡出來,毫無意外的讓看守這裡的人又是一陣驚嚇,不過這些人顯然比之前那些人知道的更加多一些,,問清楚章雨夕的身份之後就引著她祭拜襄王夫婦。
「老身只在小時候見過襄王和他的公主,章小姐和我們公主長得可真像呢。」看守的老太太揮別了微笑著的章雨夕,看著馬車緩緩消失在視野中,抬頭看向高高屹立的雕像喃喃出聲:「這位章小姐該不是公主您的轉世投胎吧……」
章雨夕和凌大柱回到城外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值夜的小二姐根本認不出出去的和進來的是同一個人,要不是有房間的牌子和明顯同一個人的凌大柱跟著,小二姐都以為換人了。
章雨夕有些好笑只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呆了一個幕笠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凌大柱就駕著馬車往南而去,一路上專找那些上年頭的行商,客棧酒樓試著打聽十五年前的舊事。
然而可能是年代久遠的關係,清楚記得的人很少,很多人都是被提起后,覺得似乎是有這麼一群人,但是並不很確定,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這讓指望打聽出具體行蹤的章雨夕一籌莫展,直到在殤州和雲州邊界撞上一個酒鬼才有了一些進展。
原來那個酒鬼原來是個書生,不過不幸被馬車撞斷了腿,當時那群人給了她一筆錢,並且給了他一個信物言道,若是退治不好就去雷洲找他們,他們自然會負責她的下半輩子子。
她連地址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奈何回到家中族裡哄騙了她的父親把錢全騙走了。
事後父親覺得對她不住,她的腿沒有錢醫治都是他的錯,轉身就上吊了。
如今她把信物壓在當鋪里,見到往南的人都會說上一說,,就是希望有人能帶她去往雷州,但是十五年過去了,,她從年輕的女子蹉跎成了老太婆,靠這幫人寫信為生,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願意帶她往南的人。
章雨夕細細的問了當時那些人的樣貌和說話之類,那酒鬼都說得清清楚楚,她如今很多事情都喝就喝糊塗了,唯有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她一生的執念,所以記得格外的清楚,甚至通過一遍一遍的回憶,十五年過去了依舊影響深刻。
章雨夕大約能確定這行人就是接走賀家夫郎的人,只是那人說還有一位生病的年輕夫郎,這就不知道是誰了,不過抱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態度章雨夕很乾脆地直接拍板把人帶上,當然還要給她把當鋪里的信物贖出來。
而此時的戚華則已經窩在客棧隔壁的人家兩天了,本來以為頂多一天這些人就會放棄尋找,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的執著,甚至拿出了星羅王府的孩子被誘拐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以最快速度封鎖了全城,這會兒正一家家的找呢!
戚華覺得這星羅王府真是病得不輕,隨便搶人就已經夠奇怪了,如今更是為了他區區一個別人家的兒子如此興師動眾,他們在想什麼呢?
「漂亮的哥哥,我看你窩在我們房樑上兩天了喲,你不吃不喝沒有問題么?」穿這一身紅的小包子仰著腦袋雙眼閃閃發亮的看著戚華,「哥哥二十了么?你有和你長得很像的弟弟么?」
「……」戚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小包子,他覺得有點神奇,本來普通人是不應該發現他的,但是偏偏被人發現了,而且發現他的還是一個看著只有四五歲的小奶娃娃。
「哥哥,我吃晚飯前有在灶膛里埋紅薯,哥哥要吃么?還有好喝的紅棗湯!」小包子一張滿滿嬰兒肥的臉露出笑容,露出兩隻可愛的小乳牙。
「……」戚華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姑娘和長歌長得像了,要是以後他和長歌有孩子會不會也就是這個樣子,那定是世間最可愛的小孩子,這樣想著,戚華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只見他坐在房樑上雙臂環著屈起的兩條長腿低頭對著下面的小包子道,「你怎麼發現我的?」
「哥哥你終於和我說話了?」小包子雙眼亮晶晶的,兩隻小爪子十指交握,「哥哥猶如漫天繁星中最亮的一顆,無論在哪裡天驕都能看到你的存在。」
「……」如果不是年紀實在對不上,戚華都要懷疑這個小姑娘是不是長歌的不為人知的私生女了不過說不定人家華國公府在外面的滄海遺珠,聽說華國公府專出滿盛京城都會知道的那種紈絝。
小包子見戚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響后低下頭頗為哀怨的說道:「哥哥你要知道秘密是需要秘密才能換的,我怎麼發現你是一個很大的秘密,不能告訴你?不過哥哥可以換哦?」說到這裡精神又變得很好,「比如要是哥哥教我那種會高來高去的武功,我就告訴哥哥我的秘密,還可以幫你躲過外面找你的人。」
「小孩子知道太多並不好,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么?」戚華眯著眼睛冷冷地盯著小包子,小包子一下子小臉都白了,似乎也明白了自己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說出什麼交換秘密這種話非常不理智,咬著小嘴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戚華:「要不我不用哥哥教我武功了,我幫你躲過外面那些人可好?」
「你要怎麼幫我?」戚華到底不忍心嚇唬一個小孩子,不過是給個小教訓幫這個似乎聰明的有些妖孽的奶娃娃長點教訓,到底是小孩子,即使看著再聰明也是在單純稚嫩的很。
「我化妝。」小包子對著戚華招了招手,「哥哥跟我來,我的後院有秘密基地,那裡有工具雖然有些簡陋不過瞞過一般人是足夠了。」
小包子往院子走了幾步停下來往回看,就見一身長袍披風的戚華輕飄飄的落到院子里的雪上,踏步走過來雪上只有一層很淺很淺的影子,不過一瞬就被飄下來的雪花掩蓋過去了。
這是一個兩進帶著一個小後花園的宅子,小包子帶著戚華從抄手游廊走到了後院,後院有一棵非常大的樹,樹榦上垂著繩梯,小包子帶著皮子縫的手套拽住繩梯利落的爬上了大樹,原來大樹的樹榦上有一個對小包子來說很大的樹屋,戚華輕輕的躍到了枝幹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才跟著小包子進了樹屋。
樹屋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多的是一團團半透明的東西,只見小包子走到角落裡的一排盒子前,回頭仔細看了戚華的臉之後,才在盒子裡面挑挑揀揀摸出一張半透明的東西,然後又拿出另外一張,對著戚華往自己臉上貼了上去,然後這邊抹抹那邊壓一壓,在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變了個樣子,不能說和原來的完全不同,但是最多也只剩下三分神似了。
小包子見戚華露出驚訝的表情,笑眯眯地拿出另外一個小盒子,裡邊是各種各樣的刷子和筆,樣子非常精緻,然後就看小包子對著鏡子熟練地在自己臉上這邊一畫那邊一掃,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和原本的臉那三分相似都沒有了。
小包子睜開眼后,戚華感覺就像是從長歌小時候的樣子變成他小時候的樣子一樣:「這是易容術?」
「這是化妝術。」小包子就盯著這張臉看著戚華,「那麼哥哥想要變成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