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難道有陰謀?
「說說看吧,你們都怎麼看待這件事。」
國王陛下開了金口,誰也不敢視若無睹,但卻沒有人願意第一個站出來發言,萬一惹得陛下不開心了誰能擔待得起?
「夏爾,你先說。」
作為此次王儲營救作戰的總指揮,外交大臣夏爾早就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現在的他正戰戰兢兢的等待國王陛下的制裁。
「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尋找名醫為王子殿下治療傷勢,一切等皇儲殿下好起來以後再做計較。而且,此次事件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海賊奧爾姆一定還有同夥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說不定他是被人買通的也不一定,請陛下下令軍隊清繳反賊。」
說完,夏爾就跪了下去,低著頭等候國王陛下的發落。
「公主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陛下,這些亂臣賊子居然連續刺殺皇室成員,可見其猖狂之至。臣聽說,此次運送贖金的軍隊就遭到了革命軍的半路截擊,很明顯革命軍對於此次的綁架事件是有參與的,請陛下以革命軍為首要打擊目標,全面鎮壓國內的反動勢力。」
三言兩語就把所有髒水都潑到了革命軍身上,這讓一行聽得直皺眉。對於革命軍他的了解雖然不多,但也知道他們的一些思想和部分組成人員。革命軍以推翻國王專製為目標,在世界各地發起了很多次武裝起義。除了知道頭領是被譽為全世界最兇惡罪犯的蒙奇D多拉格之外,半年前在恐怖三桅船上,七武海巴索羅米就承認自己是革命軍的幹部,後來在頂上戰爭中,和路飛一起參加戰鬥的伊萬科夫也被曝光是革命軍幹部。
這兩個人,雖然沒有多少交集,但一行對他們的印象極好,尤其是香波地群島大熊冒著生命危險發動果實能力幫助草帽全員脫離險境更是讓他感激不已,如今這個外交大臣不停的往革命軍身上潑髒水,讓一行對他的好感降到了冰點。
「革命軍自然要鎮壓,刺殺的事情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夏爾,你繼續負責這件事情,三天時間給我把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查的清清楚楚。」
國王陛下威廉二世對革命軍的事情不置可否,卻再次把相關事件的處理壓在了外交大臣夏爾的身上,並給了他三天的期限。
「陛下,臣保舉兩人,請陛下允許此二人與我一起調查此事。」
「誰?」
「樟木市城衛軍代理軍隊長范海辛和侍衛長坦普爾,有此兩人臣保證能查的水落石出。」
「准了。」
事情處理完畢,國王威廉二世在近臣的簇擁下離開了這所醫院,整個過程都再也沒有向病房的方向看過一眼。
當這位陛下從過道上走過時,一行靜下心來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位國王的狀況。平穩的心跳,穩定的呼吸,毫無波動的情緒,很難想象這是一位即將失去唯一兒子的父親。雖說君王喜怒不形於色,但作為父親竟然放棄伴在即將死去的兒子身邊陪他最後一程讓他無法接受。
走廊的盡頭就是醫院的正門,當國王陛下到達門口時突然停下對身旁的侍從說了幾句,隨後匆匆離去。
「陛下有令,三日之後將海賊斬首示眾。」
向眾臣宣布了這條新命令之後,侍從也跟在後面匆匆離去。
「可憐。」
回頭朝著約瑟夫所在的病房看了一眼,一行不禁嘆了口氣。父子親情竟然淡薄到如此的境界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數分鐘后,當國王陛下乘坐馬車離去的消息傳回之後所有人都騷動了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第一個踏出醫院的大門,就好似門外有吃人的老虎一般。
「范兄,我先走一步了。」
「一行兄請便。」
這群貴族和官員的醜態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多看,跟范海辛告了別直接大步離去。他的離開好像點燃了一根導火索,幾乎所有擁擠在醫院走廊里的貴族官員們緊隨其後一窩蜂似的沖了出來,坐上自家的馬車匆匆離去。
短短五分鐘,醫院裡就變得空蕩蕩的,庭院里靜的滲人。
「這就是哥亞王國的官場,沒人能獨善其身。」
最後從醫院裡走出來的范海辛跟同樣接受陛下指令的夏爾和坦普爾侍衛長約定了下次見面的地點後來到了一行的身邊,看著所有正在遠去的官員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是嗎……沒人能獨善其身?」你終究還是漏出了馬腳,剛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現在又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
等到這一場醜劇完全結束,一行回到港口邊軍艦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全員都在軍艦上等他回來。因為他從未下達過可以自由活動的指令,所以沒有人私自登陸過城鎮,而且現在城鎮的情況比較混亂,基本上沒有什麼店鋪開張,大家也沒有心情想著登陸的事情。
「一行哥,你回來了。」
「嗯。」
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一行徑直走到艦首的位置遙望著整座城鎮,克比和貝魯梅伯還有強巴爾三人一起來到他身邊向他報告今天的情況,隨後四人一起站在艦首的位置眺望整個城鎮,雖然是炎炎夏日,但街道上卻有一股秋日的蕭索。
「你們知道嗎,之前路飛告訴我這個國家有問題,今天我算是領教到了。」
今天早上奧爾姆被擊敗之後他和貝魯梅伯才與船長分開,兩人負責護送記者海倫返回戰艦,一行則跟著范海辛一起去了醫院,當時心情還是好好地,現在回來之後竟然變得如此沮喪,不知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行哥,發生了什麼嗎?」
現在的一行很需要跟一些人傾訴,身邊的三人絕對可以信任,於是他把今天下午發生在醫院的事情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但並不包括他對范隊長的個人懷疑。
「其實,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我和路飛哥第一次遇到索隆的那座小島,當時島上的人們就遭受著海軍上校蒙卡的暴力統治。貝魯梅伯當時還是大少爺,若不是路飛哥和索隆哥兩人聯手打敗了蒙卡上校,那裡現在說不定還不得安寧。」
「克比說的沒錯,若不是路飛和索隆兩人改變了我的命運,現在的我說不定還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廢物少爺。」
貝魯梅伯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整天仗著老爸的權勢到處為非作歹的無知少年了,現在的他明白了很多事理也經歷了很多事情,對於當年那個狂妄無知的自己他本人也相當討厭。
「其實,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亂七八糟的,要不然怎麼可能因為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一句話就那麼多的人出海去做海賊呢?大部分人都是因為生活不順看不到希望才出海去尋求新生活,要不然誰願意去過那種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
多年的海賊生涯讓強巴爾看通透了很多事情,作為一個曾經的船長尚且還是實力超群的超新星,他都一度混到成為天龍人奴隸的悲慘境地,可想而知那些比他弱小的海賊們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存狀態。
「我有種預感,今天是這個國家苦難的開始。」
這點不用他說,其實另外三人聽了一行的訴說之後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上層的爭權奪利已經開始,很快就會波及到普通平民百姓的生活。
「太無恥了,今天我遇到的很多貴族和大臣居然都偷偷離開這座城鎮往東北方去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借著探望的名義前往公主所在的城鎮表忠心去了。現在這個時候再不重新站隊獲得諒解,等那個公主殿下繼承王位他們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一個接一個趕往東北方城鎮的官員當中,竟然也有全權負責此次搜捕任務的外交大臣夏爾的身影,難怪他把商議抓捕行動的時間推遲到了明天中午,為的就是能夠趁早去向公主殿下宣誓效忠,恐怕真正的兇手已經逍遙法外,革命軍要為這次的事件背鍋了。
「范先生也在這些人當中嗎?」
「他沒有。」
「他倒是個好人。」
「確實是個有骨氣的人。」
「如果他本來就是公主一派的呢?」
「這……」
認定范海辛可能就是公主一派的人並非四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正巧經過這裡的記者海倫,她的這個推斷太過匪夷所思,有點讓人不敢恭維。如果她的推測是真的,那事實真相就太恐怖了,想起今日曾經產生的對范海辛的一絲懷疑,加上海倫小姐現在的這番推測,懷疑的種子終於一行心裡生根發芽。
「他為什麼不可以一開始就是公主一派的?」
雖然他們與范隊長一起行動只有一天的時間,但大家對范海辛的印象非常不錯,讓他們相信范海辛有問題著實不易。
「她說的沒錯,范海辛確實有問題。」
「一行哥,你也這麼想嗎?」
海倫一個人懷疑也就算了,如果艦長也有此懷疑的話,就可能就真的有問題了。
「沒錯,今天離開醫院之後我並未立刻趕回來,而是回到昨天的地方特意諮詢了一些當地的山民和行商,范海辛昨天帶我們走的並非最佳路線,去紅杉樹林我們無形當中多走了一些冤枉路。」
「這……」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這個范隊長就真的有大問題了。一行漸漸陷入了沉思,樟木市和紅杉樹林的村子相距至少三十多公里的山路,兩地應該有固定的最佳行走路線,中途遇到岔路的時候他們都是由范海辛帶路的,他們這些外地來的海軍可能不知道,但作為本地駐軍的范海辛會不知道?即使他作為軍官不清楚,難道他手下的士兵們也全部不知道?按照時間推算,兩人一起帶兵前往紅樹林的時間正是奧爾姆帶領山賊前往樟木市的時間。如果昨天的軍事行動拖延到今天才開展的話,他們就可以在樟木市港口停留一天,那麼結果就是他們將直接經歷皇儲綁架事件而不是外交大臣派人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去尋找他們。
而且,這巧合的地方也太多了,從他們進入這個國家開始,莫名其妙的通訊問題就發生了,斷絕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繫方式。如果全國的聯繫方式都被干擾了,那海賊奧爾姆是怎麼知道皇儲駕臨樟木市的具體時間地點的?總不能他就是順路來搶劫一遭恰巧搶到了一條大魚吧。如果兩隊人馬走的是相同道路的話,為什麼偏偏正好半路上就錯過了?范海辛帶領他們多走的那些山路一定是故意繞了遠路,如果是為了避開同樣走在這條路上的奧爾姆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可是通訊斷絕的情況下他又是怎麼知道對方行蹤的?
「把通訊兵叫來。」
問題越想越多,最大的疑點就出現在通訊問題上,被一行的一連串發問搞得目瞪口呆的克比也意識到了這些怪異之處,巧合出現一次就是奇迹了,一連串的巧合只可能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騙局。一時間,五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這種從頭到尾都被他人算計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可能。
「報告。」
通訊兵已經來了,一行確實有一些事情需要證實。
「你是船上的通訊組組長?」
「是的。」
不知名的士兵敬了個軍禮,立正站好等待船長問話。
「那我問你,進入哥亞王國前後你們進行了幾次對外通訊?」
「報告,入國三個小時前我們曾經向哥亞王國海關申請入國,入國之後也向海軍本部做過進駐哥亞王國的彙報。後來前往紅杉樹林的途中也曾經試圖聯繫港口的軍艦卻沒有接通,同行的王國軍隊通訊組成員解釋說這裡山高林密經常會有通訊失敗的情況發生,屬於正常現象,所以我們就沒有重視,以為是區域性現象。」
聽對方的士兵解釋,通訊問題並不是他們到達之後才出現的,而是這片區域經常會不時出現這種現象。如果城鎮和周邊地區真的經常有通訊斷絕狀況出現的話,只要去找當地居民證實一下就行了。同時一行還想做一個實驗,他想知道現在通往紅樹林村的山路上是不是已經恢復了通訊,如果通了那就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而是……。
「打開電話蟲,隨時與我保持通話狀態,你們在這裡等我回來。」
「是。」
帶上一隻電話蟲,撥通了與通訊組另一隻電話蟲的聯絡,一行單獨一人離開了軍艦。路上他詢問了幾名樟木市的居民,證實了這裡偶爾發生通訊不良的事實。離開樟木市之後,每次間隔一公里,他都會與軍艦上的通訊組聯絡,查看通訊狀況。
一個小時后完成這一切探查的一行回到了戰艦上,整個過程中電話蟲一直處於接通狀態從未發生過通訊受阻的情況,這證實了大家剛才的疑慮。一直參與事件進程的克比四人也集體陷入了沉默,大家都不願意相信那個可能性。如果真的從入國開始就被人算計的話,就太窩囊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