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危險的美人
容清清覺得自己有點聽不懂了。
什麼叫做被嚇唬?
難不成以她當時那種冰鐵一般的態度,還有人會跟她來開玩笑,容清清盯著言宸,後者也微微側頭看著她,到底是每天用心觀察容清清的人,不到一會兒就看明白了她的態度。
寵溺地笑笑,摸了摸人的頭,說道:「是這樣啊。」
什麼啊?
容清清拍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對話。
台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
秦匹在看到容清清瞬間,死水般的眼神還跟著亮了一下,一陣敷衍之後,終於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得到了自由的秦匹二話不說從上面走了下來,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溜到了後面,一把抓住正準備去廁所的容清清。
這樣突如其來的襲擊,惹得她微微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來人,問道:「有事?」
秦匹抓著她不放,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她出聲的那一瞬間,眼眶都微微紅了起來,壓低聲音喊了一聲,「清清!」
看起來是受到了委屈。
容清清垂眸看了他一會兒,跟著伸手撫開了他的手,聲音清冷地說道:「如果是我誤會了,那不好意思,秦先生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幫你逃婚吧?」
後者眼角泛淚猛點頭。
容清清:「……」
這種麻煩的事情為什麼要找她?而且兩人的交情也算不上是好吧?
後退了一步,總覺得裡面沒有什麼好事,跟自己無關,跟言氏無關的時候,大多數時間她是不喜歡管閑事的,就這麼一下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但是秦匹是誰?
沒皮沒臉到了讓人覺得訝異的地步。
「不是,就算你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吧?好歹我也是你上部劇的編輯啊!」
容清清挑眉。
所以呢?
見她不吃這招,秦匹又跟著難過起來,抽了抽鼻子,鬆開了抓住她的手,全神貫注地看著地面,容清清剛想說沒什麼事她就走了,結果對面的人就趕在這之前開口。
「我從小就在秦家沒什麼地位……」
「……」
「開始寫東西也不過是一種精神寄託……」
「……」
「雖然我喜歡女孩子,但是被人強迫當一個聯姻的工具……」
「……」
「我多可憐啊,沒有一個豪門子弟像我這麼憋屈了……」
如果不是周圍的場景告訴她這還是酒店,面對眼前這人聲嘶力竭地表演,容清清還以為自己站在什麼選秀舞台上,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簡直是掌握了賣慘的精髓。
容清清等著人把話說完,但是秦匹不愧是寫小說的,說起來喋喋不休一點也沒有結束的意思。
如果非要說,她覺得自己略懂了大聖的憂傷,被念得頭疼,容清清抬手說道:「停,就算你說再多,幫不了的我還是幫不了。」
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賣慘的那邊也終於停了下來,整個人落在陰影之中,其實剛剛說的,也不全是裝出來的,家族對他的束縛,到了他如今這個地位,也必須要聽他們的,即使現在的他影響力已經不可小覷。
咬了咬牙,他看著容清清,說道:「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會記得我欠你一個人情的。」
「……」
容清清回過頭來,看到他的眼神,倒是無比的認真。
皺了皺眉,不禁疑惑地問道:「到底為什麼你這麼反感和木家聯姻?」
之前和秦家一起的時候,不也順其自然的嗎?
「他們的手段實在太噁心了。」秦匹咬著牙說道,「如果放任他們為所欲為,到最後吃虧的還是我自己。」
「為什麼找我?」
「上次秦家的事情,不也是你解決的嗎?」秦匹又覺得不夠,跟著補充道:「而且嚴格說來,這也不是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容清清陷入了沉默。
那邊又跟著說道:「你也知道的吧?言氏早被人盯上了。」
容清清並非不清楚,只是最近心裡已經有些懶得管了,對上秦匹的視線,抿了抿嘴,還是開口問道:「所以?」
「你幫我逃婚,言氏的事情,我會幫忙想辦法的。」
「……」
見容清清不動了,秦匹在原地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其實沒什麼好緊張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拜託給她就是很可靠的一件事,短短几十秒就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終於看到人動了。
「雖然,也不是特別需要你的幫助。」容清清說著頓了頓,轉而又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
…
婚禮還在繼續,周圍又變得更加熱鬧了一些。
木彤彤換了件衣服出來,左右一看,沒有發現秦匹的存在,而一眼看到了在人群中的言宸,他一直那麼高高在上,俊美的面容因為含笑而更加動人了起來,木彤彤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的被揪緊了。
她想到自己要嫁的那個人,和眼前這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心裡又酸又澀,忍耐再三還是忍不住地走了過去。
言宸正在想容清清去哪了,面前的路就被人擋住了。
低頭看了一眼,木彤彤正對著他,和往常的囂張跋扈不太一樣,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站在言宸的面前,半晌沒有說話,因為之前的事情兩家也一度很尷尬,言宸在人家這裡做客,也不能直接不理走人。
「木小姐,恭喜。」
五個字卻讓人覺得神情崩潰。
木彤彤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不甘心地看著言宸,說道:「一點也不喜,言宸,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周圍還有人,她這話說的雖然輕,但還是被人聽去了,大家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但因為另外的一位主角,也都不好意思開口說什麼,沉默之餘就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言宸倒也覺得訝異,被人表白倒沒有一點動搖,只是看著她說道:「木小姐,這是你的婚禮,我可以當做沒聽過,但還請你不要再繼續無理取鬧了。」
木彤彤卻覺得不甘心。
她的父親讓她放棄,可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認為自己是言家的人,就算之前再不喜歡,到了現在想要奪回來了,卻被告知這個人不會屬於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作多情。
木彤彤的驕傲不允許她被人這樣拋棄。
也不希望自己嫁給秦匹那樣的廢物。
她像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言宸身上,即使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眼角含著淚,伸手去抓他的衣襟,所幸人快一步,給躲開了,但在角落裡,也沒有多大的位置可以繼續推,很快被人逼到了牆邊。
木彤彤這架勢是豁出去了。
一邊貼過去,一邊可憐兮兮地說道:「她就那麼好嗎?我承認她很漂亮,可是我不介意的,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再也不會了,只要你肯接受我,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她這話說的隱晦。
言宸卻還是聽著皺了眉頭,木彤彤整個人靠了過來,似乎是想倒在他的懷裡,伸手去撫摸他的身體,卻被人率先抓住了手腕,言宸面上的輕鬆也沒有了,整個人沉了下來,周圍的氣氛也跟著變得壓抑。
旁人早就識相地離開了。
剩下這麼一個地方,言宸的眉頭皺的緊緊地,低頭看著木彤彤,半晌才說道:「你真的這麼想?」
聽他的意思,還覺得這人可能動搖了。
木彤彤心底閃過一絲欣喜和得意,心想果然沒有男人能夠抗拒白送上門的美食。
像怕錯過機會一樣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所以,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微微帶著一點嬌媚,勾引的意思非常明顯,也跟著想要靠近他,突然手上的力道一緊,等回過神來,手腕已經疼的讓她無法顧及其他。
對面的男人笑了笑,但是這個笑容卻不怎麼和善。
像是帶著極大的惡意,也讓人心生恐懼,木彤彤不敢說話了,就聽到對面的人,微微低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我遇到多了,就算是剝光了躺在我床上,我也不會有興緻的。」
他的語氣帶有一絲輕蔑,直白的拒絕讓木彤彤覺得無地自容。
然而還不算完,「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對於張開腿的婊子就表現的急不可耐。」
「你!」木彤彤也覺得生氣了,一股腦的熱氣往上冒,剛想張嘴說兩句,渾身顫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你們在做什麼?」
抬眸一看,容清清正站在不遠處,從剛剛開始就不斷有人往這邊偷瞄,然而卻始終沒人敢說什麼,她這麼一聲,反倒把大家的視線都給聚集了過來。
木彤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腦子一熱,跟著說道:「言總你放開我。」
拒絕的語氣,隱忍的表情,如果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言宸獸性大發,在人家婚禮上調戲新娘了。
言宸倒也不急著說明,只是送開了手,朝容清清的方向走了過去。
容清清一臉莫名其妙地抬頭看著他,「你們在幹嘛?」
又問了一遍。
言宸的表情總算有些好轉,剛剛抓過人的手像是有病毒留在上面一般,跟著在容清清的衣服上擦了擦。
「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人又笑著跟人說道,「我太受歡迎了,有人調戲我。」
「……」
這話說得好像也沒毛病。
容清清突然想起他讀書的那段日子,在班裡不少人都把他列為重點保護對象,家門口時不時會出現一些跟蹤狂也是正常的,而且通常還都是男的女的都有,老少通吃的這張臉蛋,長大之後也沒有緩和到哪裡去,雖然增添了一點成熟的輪廓,但總體來說還是漂亮,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尤其是他勾著唇微微笑的模樣。
她覺得周圍的人可能要被閃瞎了,還好這人平時不怎麼喜歡笑。
容清清一把把人推開了一點,說道:「太近了。」
跟著又扭過頭,看向了木彤彤,這人臉色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什麼,正直直盯著這邊,對上容清清的視線,眼底生出了一絲怨恨。
只是一瞬間,又給壓了下去。
秦匹也跟著跑了過來,他剛和容清清求救完,容清清也答應要幫她了,沒想到轉眼間就跟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咦了一聲二話不說走了過來,秦匹也就跟在了後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沒想到自己這准媳婦兒居然和人搞在了一起,心下覺得有些難堪,又忍不住好奇。
「你沒事吧?」
不管是誰都繞著她轉!
木彤彤一時間生出一絲妒恨,但面上倒還是一副可憐的白兔樣兒,「啊,你們別誤會,什麼事也沒有。」
周圍的人哦了一下,但是顯然不會被這種話給敷衍了過去,木彤彤這一下與其說是撇清,倒不如說是有些此地無銀的樣子,她這是鐵了心要給人潑黑水了。
就見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人半路截胡。
容清清假裝完全沒聽懂的樣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什麼事就散了吧。」
「……」
「……」
「……」
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盯著她。
就這麼完了?
說好的修羅場呢?
容清清笑了笑,拉著言宸的手,說道:「看來他也有些醉了,如果有什麼誤會,還請木小姐多多擔待。」
「不是……」木彤彤虛弱地開口,還欲說些什麼。
卻被人一個眼神掃了一下,這感覺像是有什麼刀片從她的肌膚上劃過,如果眼神能夠威脅到人,大約說的就是現在的狀況,莫名其妙的話就被堵在了嘴邊。
「我……」
容清清笑了笑,鬆開挽著言宸的手,整個人跟剛才的溫和又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往前一步,腳下的高跟踩在地面上,噠地一下,又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她伸手,手指輕輕地勾起了她的下巴,讓人與自己的目光對視。
露出一個妖艷到極致的笑容。
她的五官本來就精緻,但更多還是偏向清純,突然這麼一下,整個人的氣氛都變了,如同一朵暗夜的玫瑰若無旁人地盛放,美麗之餘又微微摻雜著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