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求包養

  這些人討好的意思都相當明顯。


  言宸結婚的流言傳了一陣，但是正式見到她出席什麼場合，還是第一次，一邊說著還是木家有面子，一邊又順勢獻了殷勤，不少誇獎在容清清的耳邊，但到底都不是真心實意的，反倒是讓人聽著有些煩躁。


  容清清看了她們一眼，大多人也都是權勢人家的夫人。


  耐下心來周旋了兩句。


  言宸在一旁說完了話，等回頭來看的時候，容清清已經不在身邊，隔著人群往另一邊看去，找到那個身影，正被人拉著在說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已經有些煩躁了。


  言宸跟周圍的人說了聲「不好意思」，跟著走了過去。


  容清清正想著該如何找個借口擺脫這個處境，就發現有人走了過來，輕輕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著痕迹地將她拉到了身後，俊美的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和對面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能不能把她讓給我了呢？」


  言宸在宴會上是很少會這樣同人說話的，從前只在遠遠看過一眼的幾位夫人訝異之餘又微微泛紅著臉，一邊低頭笑笑，一邊看著容清清說道：「言太太真是好運氣。」


  笑著敷衍了兩句。


  容清清就跟著走了出去。


  被人圍擠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尤其是對於這樣殷勤的場面，她更是不會應付，言宸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也沒有繼續讓人呆在會場里，跟著一轉，到了陽台的位置。


  關上門。


  容清清低頭看著他的手，後者笑著鬆開，說道：「姐，不舒服嗎？」


  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容清清搖了搖頭。


  見她這個樣子，言宸也不逼問，伸手將她手裡的酒杯拿了過來，放在陽台邊上，跟著說道：「身體不好就不要喝了。」


  「你不用進去嗎？」


  言宸看了她一會兒，笑笑道：「沒關係。」


  夜間的風還帶著一些陰冷，吹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想要縮起脖子，容清清的身體微微一抖，跟著就發現言宸湊近了一點，一件衣服落在了自己身後，抬眼就看見極近距離的言宸，微微抬頭盯著她，說道：「伸手？」


  容清清乖乖伸出手。


  披上了跟她這身禮服完全不符的西裝，看起來也絕對有些怪異，但是站在她對面的這人似乎沒有發現，盯著她好一會兒，眼眸逐漸深邃了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跟著輕笑了一聲，摟住了她的肩膀。


  「姐。」他這話貼著她的耳朵，說起來輕輕痒痒的。


  容清清覺得有點癢，想要後退一點，又發現被人抱得緊緊的。


  言宸在她耳邊落下一個吻。


  帶著無盡的溫柔，「你最近好乖。」


  被誇獎了的容清清倒是一頭霧水，抬眼瞥了男人一眼，卻發現從她這個位置，幾乎看不到他說這話的神情，只能從他的語氣來猜測，說這句話的某人應當是很高興的。


  容清清說道：「是嗎？」


  軟軟的一句，像是一隻小動物發出了聲音。


  惹的人恨不得好好疼愛一下，抱緊的瞬間，又怕就這樣把人給捏碎了，又克制住了力道。


  言宸微微側過頭，就能親吻到她的頭髮。


  大掌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是一隻兇狠的貓咪突然會對自己撒嬌一樣，感覺十分新鮮，如果容清清一直這樣，搞不好讓他做什麼，他都會興高采烈地去執行。


  「你自己不覺得嗎？」言宸說道，跟著後退了一分，帶著笑意的眼神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得，「其實剛剛你要是不想應付，完全可以不理她們的，那些人又啰嗦，又無聊，跟她們說話倒不如和我喝酒。」


  容清清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想讓我陪你一起吧？」


  言宸笑笑，道：「嗯。」


  他承認得倒是坦然，容清清看著人半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死的熱氣好像往臉上升，也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最近，她倒是越來越容易心動，偏偏這樣又不夠，言宸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盯著她加了一句，道：「不過我不想你不舒服，也是真的，你本來就不喜歡這些，以前跟你搭訕的人更多，你也是愛搭不理的，怎麼到現在沒有必要了，反而是耐著心對付了？」


  容清清：「……」


  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言宸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輕「啊」了一聲，「是要幫我做好交際工作嗎？」


  「夫人外交？」


  容清清一巴掌把越靠越近的臉給推開了，想要反駁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最後看著這人的樣子覺得有些欠揍，牙痒痒地，「都哪裡學來的！」


  悶著腦袋從他面前走過，打算開門走出去。


  裡面的窗帘是半拉上的，陽台的把手有些微微涼，容清清剛碰到，拉開一個口子，門就被人從身後推了進去，又給關上了，還不等容清清反應過來，身前多出了一雙手，被人扭著下巴往迴轉去，觸及一抹溫熱。


  ……真是高難度的接吻姿勢。


  容清清被人整個圈在懷裡，所幸這一半的窗帘是拉上的，陰影遮住了兩人的聲音，屋內的人正忙著在繁華燈光下處理人際，也沒有人來關注這些。


  半分鐘后，才被放開了親吻的容清清，面色赤紅地看著他，「你瘋了在這裡？」


  「誰叫你那麼可愛。」


  怪她咯？

  容清清這次毫不猶豫地將人推開，頂著滿頭火走近了屋子。


  言宸笑笑，彷彿剛剛都是她的錯覺，回到大眾視線中央之後，又跟個小尾巴似得粘了過去。


  …


  一看容清清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言宸，不少人又開始往這邊聚集。


  到後來容清清倒也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嘴上帶著笑，聽人慢慢講，言宸就在一旁聽著，擠在一堆女人中間，似乎顯得有些不協調，很快也有人走了過來。


  剛碰完杯，燈光就暗了下來。


  婚禮正式開始了。


  作為新娘的木彤彤站在一旁，主持人在上面說的倒是開心，能感受到一道視線往言宸的方向看來，容清清抬眼一瞧，新娘子看起來似乎並不高興，眼角還微微泛著淚花。


  不過比起這個，容清清更在意的是站在舞台上的那個人。


  也不能說是眼熟還是什麼，穿上了整潔的西裝，帶上一副開朗的笑意，但不管怎麼說，這人分明就是周山。


  這人一出現。


  容清清的頭上也跟著滑下了三條黑線。


  她戳了戳旁邊言宸的胳膊，後者順從地低下頭來，周圍的聲音有些喧雜，這樣方便聽她說話。


  「這裡面該不會還有顧氏的事吧？」


  言宸勾了勾唇，也跟著湊過去說道：「你猜呢？」


  「他們還沒放棄嗎？」說著眉頭皺了起來，她看到在檯面周圍，顧長汀正和木家的人一起喝酒，談笑風生的樣子倒是一點也不像她之前看過的模樣，言宸顯然也發覺了她的不對勁，跟著看過去，似乎也不覺得訝異，說道：「其實這樣也正常，顧長汀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


  「真不知道你是在誇他還是損他。」


  言宸說道：「當然是誇他，我欣賞這樣的人。」


  「你就不怕言氏真的被人搶走？」


  容清清也是隨口說了一句，但是問出之後，言宸卻安靜了下來，她正要去喝酒，卻被一雙手壓了下來，言宸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姐，不能再喝了。」


  容清清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後者笑了笑，「我不怕，就算沒錢了，也有人會養我的。」


  容清清一瞬間忘記提問為什麼不能喝了，看著他訝異地說道：「誰？言總這麼金貴的身體，有誰養得起的？」


  「我不貴的。」言宸認真說道，「每天三餐隨便丟點吃的就行了，其餘時間，我可以幫忙處理家務，不管是你生了孩子也好，出去工作也好，我都會在家裡等你的。」


  他倒是想做個家庭煮夫。


  說著自己也覺得有趣，提議道：「姐，我把公司給你好不好？」


  「……」


  容清清覺得這人一定是發瘋了。


  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一瞬間也接不上話。


  就聽他說：「我把公司給你，這樣也不用每天防著人來，如果你不想要，愛誰誰拿去，我們自己逍遙快活地去過，也不是不可以的，而且姐，你現在做演員這麼賺，包養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堂堂大總裁居然要人包養。


  容清清張大了下巴半晌沒能閉回去，「你認真的？」


  這個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


  台上主持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問話，婚禮開始，新郎新娘也跟著登台了，只不過比起周圍人的開心，兩人看起來都是有點嚴肅，周山睜著眼睛說瞎話，「哎呀哎呀，這麼一個大喜的日子，我們的新郎新娘卻是有些緊張呢，不過第一次結婚也都是這樣的，不要在意哈哈哈……」


  秦匹那眼神分明已經可以殺人了。


  容清清覺得自己家裡那隻狗被人搶走食物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脾氣，雖然這個比方不太妥當，但是光是看著，秦匹的憤怒也傳達了出來。


  木彤彤更是一臉可憐。


  兩人從頭到尾沒有過對視。


  這樣的婚禮不知道是不是諷刺，容清清站在台下，她已經管了秦婉尛的閑事了，按道理來說，秦匹也應該解放了，但是現在又被壓了回來，看來是非要小秦家不行，秦老爺子她熟悉，在他耳邊說說話也是簡單的，但是這隔著不知道有多遠的秦匹一家，她就愛莫能助了。


  不忍心看他的樣子，容清清轉頭閉上了眼。


  …


  顧長汀站在一旁，自然也接收到了仇恨的目光。


  但是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好好地喝著自己的酒，秦家不配合沒關係，木家雖然差了一點，但也能夠幫到他們了，至於其他人的心思，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要怪就怪言宸。


  如果不是他將他們逼到這一步，也沒有那麼多的事情了。


  聯姻是必須的，從中獲利也是必要的。


  不過不同於周山在台上的熱鬧，顧長汀的神情可以算得上是冷清，對於木家的對話也沒有什麼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注意到秦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跟著看了過去。


  口中的酒有些苦澀，下了肚之後又反覆出一些些甜味。


  他看到了容清清。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人偶爾會給他一種熟悉感。


  彷彿很久之前就接近過這麼一個人，但是轉而又變得迷糊起來，不過她能吸引人的目光倒是真的，光是站在燈光下，白皙的肌膚就像是能夠發光一樣，不笑的時候顯得高冷，笑起來又帶著一點可愛。


  如果不是言宸的女人，或許他也會想試試。


  只不過可惜，他不喜歡跟人爭東西。


  容清清察覺到有人正在盯著自己，睜眼看過去，恰好對上顧長汀的視線，這人看著她一臉惋惜的模樣，彷彿她是什麼殘次品一般，當下又覺得被人輕視了，有些惱火。


  她不喜歡顧長汀。


  從小就是。


  就算有一陣子的相處，也是看到言老的面子上，敷衍的應付，但是顧長汀卻是出奇地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起來都是折磨，現在被人盯一盯，也覺得頭皮發麻。


  不想與人對視，跟著往言宸的方向挪了挪，將人當做擋箭牌一樣地立在面前。


  察覺到她的動作，言宸也不覺得生氣，跟著笑了笑，配合地讓人躲。


  清冷的視線跟著一轉，鎖定在某人身上，臉上帶著一點點的笑意，顧長汀大約是沒想對上言宸，跟著微微一愣，半晌才想起來似得，抬了抬胳膊，跟人敬了一杯。


  言宸挑眉，也舉了舉手。


  一飲而下。


  「姐。」喝完了之後，他沙啞開口道。


  容清清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你喊我？」


  言宸笑了笑，道：「你很怕顧長汀？」


  「……沒有。」


  有半晌的猶豫。


  言宸轉而摸了摸她的腦袋，「他以前欺負過你嗎？」


  「什麼？」


  「這人看起來不怎麼和善，你這樣的，反而讓人想要欺負呢。」言宸發表完跟大眾完全不同的高見之後，又繼續問了一遍，「被他嚇唬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