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荒涼的海底
潛入海中之後，陸地上的聲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雖然聲音在水中傳遞速度更快，但從海面上傳來的聲音都聽起來不太真切。
以前的莫奇對游泳這項運動並不太感興趣，因為游泳池裡的人實在是太多，游不了多遠就得避開其他人。印象中最深的一次，就是莫奇在深水區潛水，水底很安靜，正午的陽光照進藍色的泳池裡，讓人覺得一切都很美好。就在莫奇享受潛泳的快樂時，一個壯漢游到了水面上方，很不巧正在踩水的壯漢沒能看見水底的莫奇，一腳踩在了莫奇的腰上，下一秒鐘，莫奇整個人就爬在了池底……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游泳池裡出事的都是會游泳的，做人千萬不能太嘚瑟。
海流從莫奇身上滑過，如同清涼的山風，附著在魚鱗上粘液減少之後，莫奇身上的魚鱗會呈現出彩虹般的光澤。
事實上不光是莫奇，所有活著的魚人都是如此，在洗凈身上的粘液后都會露出彩虹般的鱗片。莫奇一開始也很厭惡附著在身體的那層粘液，但他漸漸發現這些令人厭惡的粘液擁有保護鱗片和殺菌的作用，就像很多人類社會中看似多餘的東西一樣，多餘的東西往往起著重要的緩衝和保護作用。
莫奇鱗片下的皮膚能敏銳地感受到水流的變化，而不同的物體在水流中會產生不同的水流變化。擋在前面的究竟是搖曳的寬葉海藻，還是正在海床附近覓食的狂魚，在莫奇熟悉了水流的變化之後，他很輕鬆地分辨出兩者的不同。
這種奇妙的知覺就像是多了一雙眼睛。
通過這種奇妙的知覺，莫奇很敏感地體會到了海中的異常，海流的變化太有規律，完全感覺不到魚類的遊動。
潛至海底，莫奇發現礁石之間也沒有那些色彩斑斕的小型魚類，鯛魚，刀魚，蝦虎魚一種都沒有，只有發灰的珊瑚和海葵死氣沉沉地附著在海底的岩礁上。莫奇又在四周的沙床上探索了一番，海沙里也是乾乾淨淨的，小蝦、螃蟹、海參、海星這些常見的海洋動物一樣都沒看見。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海螺，莫奇撿起來一看，裡面是也是空的。
整個海底就像是一片死寂的墓地。
這太不正常了。
莫奇並沒有感覺到海水有什麼異常，沒有奇怪的味道，也沒有特殊的顏色，更沒有某種藻類突然爆發的情況。水草的生長也很正常——那些葉片如同穿起來的葡萄似的水草緩慢地海流搖擺，還有附著在岩石上的海苔綠幽幽地長成一片，以及一種葉片柔軟的紅色海草生長地又高又大，穿梭其中，感覺就像是漫步在紅色的樹林中……
海底植物的生長狀況也很正常，莫奇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那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
莫奇決定去更深的海域一探究竟。
在大約遊了半小時后，莫奇看到了海底的一處斷層，海床沿著一條線斷開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經過這座巨大的海底斷崖后，就進入了更為廣闊也更為漆黑的海域。
到達斷層附近后，莫奇發現了一條身體呈梭形的銀色小魚。這條魚的遊動軌跡有些奇怪，在游至海床附近之後，它立刻向後返身，彷彿那裡存在著一面看不見的玻璃。當然僅僅憑這一點，還不能說明問題。
魚類本來就是有些神經質的動物，沒事幹就喜歡加速掉頭。要看出有沒有問題，莫奇還需要多觀察一會。眾所周知，魚類的記憶很差，在第一次掉頭后，那條魚很快出現了第二次向後返身、第三次向後返身……並且每次返身都是在同一個位置。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異常的行為？就在莫奇思考的時候。
一條體型更為龐大的魚類出現了——那是一條背面和側面呈灰色、腹部呈白色的鯊魚。鯊魚發現了梭形小魚很快就發起攻勢，梭形小魚立刻朝著淺海方向游去。可沒游多遠，梭形小魚又在相同的位置轉身，這一次它直接撞進了鯊魚長滿利齒的口中。
鯊魚搖晃著身體幾口將梭形小魚吞了下去。它在海床附近徘徊了一會，有那麼一會時間，莫奇能感覺到鯊魚已經發現了莫奇，這些能依靠磁場定位獵物的猛獸，是海洋中的殺手。
莫奇查看了它的等級是骷髏級別，意思就是高出莫奇等級太高，無法查看它的準確級別。
莫奇正要在對方準確地位前，逃離這個地方，可莫奇發現鯊魚也被那堵不存在的牆堵住了。在食物的誘惑和對那面不存在的牆的排斥下，兇猛的鯊魚最終選擇了離開。
看到鯊魚徹底離開之後，莫奇才鬆了一口氣，「難怪碎鰭泥漿魚人不去更深的海域捕獵。隨便一頭鯊魚就是它們對付不了的角色。」
莫奇大著膽子游向海床邊緣，為避免撞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他還不敢游太快，並且邊游邊用手摸索著前方……可最終，他發現他的小心翼翼是多餘的，讓和梭形小魚和鯊魚不敢穿過的區域，根本沒有任何阻隔屏障。
「這就怪了……明明看到那些魚不敢經過這條線的。」
害怕自己記錯位置，莫奇又在更大的區域範圍內遊了一圈，還是沒有碰到任何牆壁。
「沒有實體的牆壁。那些魚奇怪的表現又怎麼解釋呢？難道是鹽度，水溫，光照？那也不可能啊，那兩條魚的遊動位置就在海床之上，深度沒有區別，光照自然也不會有區別。剛才遊動了一大圈，也沒感覺到水溫和鹽度的差距有什麼區別。」
莫奇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進入了誤區，他開始換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這種現象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發生的，而在這個地方卻的的確確發生了。那麼地球和艾澤拉斯最大區別是什麼呢？是什麼因素能造成這種科學難以解釋的現象呢？」
分析到這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那就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