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述與救贖
我的名字叫張有為，而這些故事，則要從我加入黑子會後說起.……
那時的我一直在尋求著逃脫的機會——我總是覺得背後有雙冷眸在盯著我，而且無時無刻不是這樣！
我張有為好歹也是曾經的社會一哥，但現在呢，只是徒有一個虛名罷了。那些余秋陽的承諾，都只是一紙空談！
終於，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了……
我要離開這裡，不管去哪都行！為此我不惜放棄我的兄弟、財富，甚至是.……我唯一的親人。
那日下午，我與我的親信老先生一同逃出了別墅，我們互相掩護避開了黑子們的爪牙，然後我就不顧一切向外跑出去好幾個公里。
當我回頭時，老先生都已經跟丟了，但我卻在乎不起來……
直到我跑到了一個一望無際的草地，我才停了下來。
看著成片的綠在風的鼓動下流動、嗅著甘草的氣息，我終於安靜了下來：「這裡很美，我以前從未欣賞過這裡……」
我靠在一個石椅上，享受著這環境給我帶來的片刻寧靜。
而曾經的往事也如雲煙一般，在眼前緩緩地飄過。
我仔細地回想，曾經我對於支配他人可是樂此不疲的，而我現在卻被黑子會給支配著，這其中的感覺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哈哈哈……這樣一想，我還真的是錯了呢。這樣的感覺真是痛苦得不得了呢！」張有為苦笑著，他已經很久沒有安靜下來思考過問題了。
可我又是怎樣走上歧途的呢？記不清了，這中間的故事可有太多有太多.……總之與兄弟情義、愛情、親情有關吧。
那麼我真的是想要逃脫嗎？或許我只是想稍微遠離一下黑子的控制，緬懷曾經的生活罷了。
事已至此，我想我該釋然了，我已經老了，以後的希望就應該寄托在張不凡的身上了！
在那之後，我在椅子上又坐了許久，然後竟然睡著了。
直到我被一陣喧鬧的車聲給吵醒.……我在車的燈光下細眯著眼，看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體型乾瘦的中年男子從那輛車上走了下來。
他的表情本來有些煩躁，但看到我的時候，卻突然喜笑顏開了，他沖著我招了招手，然後高興地說：「張有為啊，我出門實在是太著急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說著，他做到了我的身旁。
「昂……」我無精打采地應和道，聽他的聲音后，我就知道他是誰了。雖然不清楚他在高興什麼，但我根本笑不出來！
「小夥子啊！你這樣整天愁眉苦臉的，對身體可不好吶。」
「承蒙你的關心.……」我有氣沒力地說。
「哈哈哈……別這樣嘛，年輕人就應該有點活力啊！」余秋陽依舊是興緻不減地說，「你有什麼不滿，都可以告訴我啊。」
「這可是你說的！」我見他點著頭，就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我承認之前我所犯下的錯誤，但是你這樣全天候監視我，我怎麼過得下去啊！」
余秋陽點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恩，我明白了。我這也是害你做出傻事嘛。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以後照常為我做事，我便不在監視你.……」
「那行吧……」我別無選擇也就同意了，然後從他手中接過了一張明信片。
「你沒事啊，可以來我那裡坐坐，我隨時歡迎你！我現在還有事情要要去做，就先告辭了哈！」說完，余秋陽便開著車離去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看重我，不過從這兒以後，黑子便不再監視我，我的生活也在他們的幫助下也一帆風順，聲音也十分興榮。
直到這段時間，余秋陽對我的態度突然轉變.……由於生意不濟，我給予黑子會的資源也變少了，他們才突然提出要教育好張不凡的!
這對我來說，又算是什麼啊……
張不凡的家中，張有為暈倒在了客廳里。
「張先生……」方先生摸著剛剛張有為的額頭，他剛剛因為傷心過度竟然直接暈倒過去了！
張有為微微睜開雙眼，他很快就適應了客廳里的光線，然後有些虛弱地說：「我這是……」他剛想發問卻看見了方先生的臉，之前的事情一下子湧入了他的腦袋中！
「哎……生死不由人吶！」
「你別心急，或許博士他還有其他辦法呢……」方先生盡量穩住他的心情。
或許有吧……張有為回想起余秋陽以前的態度，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一接通，張有為就冷冷地叫出他的名字：「余秋陽……」
「恩……」余秋陽的聲音有些輕。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張有為再次開口：「老朋友啊！我清楚張不凡他不聽話，十分的調皮，而且老做錯事情.……但是方先生都已經來了，我們都知道該如何幫助他了.……」
「可是這是事實，你沒有辦法改變。」
張有為心情十分壓抑，直接哭了出來：「這.……這是事實。可你讓我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啊！！」
「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必須得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余秋陽的語氣不可妥協。
「對……必須得付出代價，那就讓我來承擔吧！張不凡變成這樣，全都是我的責任啊.……」
余秋陽冷雪地答道：「張有為你可得想清楚啊，這一切本因你而起，但事已至此，我怎能公私不分啊。這如若被人知道了，我黑子會的威信該何去何從？」
「你的意思是，張不凡，他必須死咯？」張有為的心中暗流涌動，彷若是爆發前的寧靜.……難道他要與余秋陽來個魚死網破？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無能為力……」余秋陽十分歉意地說。
「額哈.……」張有為吞下一口粗氣，心裡難受的發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輕聲問道：「你覺得……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么？」
「我……」余秋陽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張不凡是我唯一的精神寄託，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或許因為這個，我才會放縱他去做一些傻事吧！現在想來，這些都是我的過錯啊.……孩子們都是一張白紙，在上面抒寫文字的人，是我們啊！所以我也理解你們黑子的作為。但是今天，作為一位老朋友，我能請你幫我再幫一個忙嗎？」張有為說出了他的心聲。
「你說。」余秋陽感覺到氣氛十分壓抑，他不明白張有為現在還想讓他幫什麼忙。
「.……」張不凡沉默了一會兒，回憶起曾經的生活——那真是一段短暫而「美好」的日子啊！
回憶完，他便將想法一一說給了余秋陽聽.……
「你說的……這都是真的？」余秋陽聽完后驚訝地不得了，這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黑幫老大？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被張有為已故的父親看見了，也一定不會相信吧！
「哈哈哈……余老頭，我會騙你嗎？這可是我最後求你幫我的一個忙啊！之前所說的話有些失敬，我在先給你賠禮道歉了——對不起啊，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張有為劇情笑了出來，就像余秋陽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一般。
余秋陽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些，便答道：「那行.……」若不是方先生在場，他一定認為張有為是瘋了！
「好！爽快！我經你是條漢子！」張有為臉上的愁容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灰燼，然後從臉上散開了去。
他掛斷之後，就向門外走了出去。
「.……」方先生雖然是個黑子，而且經驗豐富，但他卻完全無法理解張有為的行為，他害怕張有為出事，就急忙問道：「張先生，你要去幹什麼？」
「哈哈哈……我去看我兒子啊，這種沒有關係吧！浪里格朗，浪里格朗.……」張有為哼著小調向樓下走去。
還沒等方先生回答，張有為就消失的沒影了，方先生也只好趕緊跟了上去。
這個張有為可是一路高歌到了張不凡房間的門前，可是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張不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苦笑著說：「哈哈.……張不凡吶，你個張不凡，怎能如此讓我不省心呢？」他對著張不凡說教道。
他之前的高興，不過是因為完成了一項不可思議的成就，那就是和黑子們對著干！並且成功了！
但這種喜悅很快就消散了，他還得面前事實，那個他剛剛許下的承諾。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惱火地說：「張不凡啊，你說你學什麼不好呢？非要學我，還TM的學不像！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厲害多了！怎麼可能會去欺負弱小呢？」他盤腿坐在了地上。
「我當年好歹豪氣衝天，也算個好漢！但你呢？混又混不好，就是個沒用的小混混！你要是我那時候的人，我早把你……」張有為說到這，突然噎住了，「不……不說這些了，其實我呢，也沒啥別的想乾的，我就想你……好好地活下去……只要這樣就好了，我沒有什麼別的心愿了……」張有為低聲啜泣著，年輕的時候就算是天塌下來，他都不會輕易流淚的，但現在不同了.……
雖然張有為曾經可笑的認為，張不凡某天會像他一樣，突然領悟到什麼，然後改邪歸正。
但現在看起來這都是張有為自作多情了，他的這些想法不應該強加在張不凡身上，以至於張不凡誤入歧途.……
所以，張有為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便是為張不凡的靈魂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