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寧的夜晚
強光下，方朔默默不語。
他不清楚老先生的來頭，所以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沉默了一會兒，老先生開口了：「好吧！那麼既然，老爺讓你來管教少爺，我必定隨從你們的看法。但你也知道，少爺他年少輕狂，難免犯些錯誤！這不正是你來的目的嗎？」
老先生和阿健所講的道理都沒有問題，但.……
「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方朔吼道，他不能理解.……
這張家，到底是什麼鬼？
一口一個老爺、少爺不說，還把同樣的套路，反覆地用在`一個人身上，這屢試不爽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哈哈哈……」老先生捋了捋白色的鬍子，冷笑著說，「老夫又不是瞎子！你說不是，就信了么？再說，我可是在余博士的避暑山莊里，見過你一面呢，忘了？」
「余博士……」方朔可從未去過什麼避暑山莊，更別提認識這個老先生了。
見他不語，老先生繼續說道：「不說話，這算是默認了么？那好！你打傷兩個下人也罷，但怎能去傷了少爺。老爺要是怪罪下來，我們可承擔不起那！」
少爺聽他這樣一說，點著頭，一副享受的樣子——我就是有個牛逼的爹，你想怎樣？
「硬碰硬？」方朔懶得聽他們瞎扯淡，環視一圈四周，卻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他的體能已經有些透支，內傷似乎也還沒好。
況且停在那的賓士，可不是一件擺設啊。
果不其然，在稍微適應強光后，他瞅見車子內人影綽綽，坐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靠……」他暗道不好，「今天算是啃上硬骨頭了。」
「咚！」老先生的拄杖在地上用力一敲，傲慢地說，「無視老夫？呵！這方圓百里，何人不敬我三分！」
可方朔似乎不吃這一套，依舊是不為所動。
「咚！」又是一記重擊，拄杖擊碎了地上的頑石，老先生氣憤地說：「小子，還是讓老夫來教教你，什麼是尊重吧！」
他大手一揮，眼睛冷冷地盯著方朔。
而此時，離這兒不遠的山頭上，坐著一對穿著黑色披風的少男、少女。
少女長著一頭黑色中長秀髮，但卻像古代秀才那樣盤起，扎得緊緊的——她正在執行任務，可不想被頭髮所阻撓。
她的眼睛和眉毛都很柔美，但被她盯著時，卻會讓人心生寒意。
而嘴唇和皮膚就如同上了一層冷藍色調，像是西方名畫里的女貴族。
在那起校園事故之後，他們便一直關注著方朔的舉動。
「以我認識的方朔，他體能已經透支了。」她先開口說道，「他根本就不擅長打架，即使他的體質超群。所以在必要的時刻，我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而且，這個人變得更加奇怪了。」
旁邊的白髮少年，右眼留有一條很長的刀疤，看起來凶神惡煞。他眼睛里泛著光，像一匹嗜血的餓狼。
他撅了厥嘴說道：「確實。在與我交手后，這短短几日之內，他變強了不少。著實是有些恐怖啊。」
幾日前，他與方朔交過手。
方朔作為一個普通人，竟然抵擋住了他三輪如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雖然他有些輕敵，但不論是爆發還是速度，他都屬於Z區黑子中的佼佼者！
而此時，方朔在幾個深呼吸之後，枯竭的體能有所緩解。
「我打得過？」他看著惡狠狠盯著自己的老先生，不禁想道，「既然惡戰在所難免，不如就放手一搏吧！」
「只是，這少爺的來頭，似乎有些大啊！」他的目光停留在少爺身上。
但這時，老先生突然故作緊張地吼起來：「快保護少爺！阿雯、阿凱、阿欣，快！」他這一吼，驅趕走了少爺最後的一絲恐懼。
「咔嗒.……咔嗒，嘣！」一陣開關車門的聲響后，車子上走下來三個壯漢。他們的體型比阿辛還強壯得多，穿在身上的白條背心，都快被健碩的肌肉給撐爆了。
他們手上還各持著一把飽經風霜的斬馬刀，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憷。
他們的目光在方朔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終停留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啊……」男孩嚇了一跳，身子向後退去，緊緊地貼著牆，「如果被他們砍到的話，那一定會……」
他不敢想象，那種血腥的場面，害怕得低聲啜泣起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嗚嗚.……奶奶，我好想你啊……」
哭聲傳入方朔的耳中，他現在慌張得不得了——他的處境與瓮中之鱉無異！
「真是有錢的人家啊，居然找了三個，不！應該是四個打手。」看似普通的老先生，卻有種獨特的氣場，讓方朔無法忽視。
直覺告訴他，老先生絕非一個司機而已。
這時，一個中等體形的壯漢按耐不住了。他沖著方朔吼道：「你TM不就是個小保鏢嘛？啐，老爺看上你，還真把就自己當回事了？」
他一邊卸去刀鞘，一邊看著方朔，不屑地說：「老子弄死你！就算把你碾成渣，也不會有人敢替你伸冤吶！」
說完，「咻」的一下，他手上的斬馬刀直指方朔的腦袋.……
其他兩個壯漢，也擺弄好了武器。斬馬刀被扛在了他們的肩上，刀背深深地陷入了肌肉之中。
方朔看見后不禁想：「如果他們被砍到的話，那恐怕就不是皮開肉綻，那麼簡單了吧？」
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雙拳本就難敵六手，何況他們還有刀呢？
少爺趁他無暇顧忌，也就偷偷地溜到了老先生的身後。現在，少爺只要等著看好戲就行了。他興奮地想：「敢和我作對？有你好受的了！」
方朔陰沉著臉，有一些些後悔。
這算不算好心辦了壞事？如果一開始不管，那也不會從拳打腳踢，變成刀兵相見吧。他要是受了重傷，會不會恨我呢.……
不過，後悔已經晚了！
方朔回想起叔叔方枘所說的——「雖然，不知道你爸爸意欲何為。但你的體內，或許已經融入了黑子基因。」
「如果他說的沒錯的話。那麼這些人，不過是拿著刀的跳樑小丑罷了！」方朔想著，決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唦……」一聲，他的右腳點起，劃過半個圓周，轉到了身後。他雙腳微曲，捏緊的拳頭，一前一後地擋在胸前。
這看似蹩腳的打鬥姿勢中，卻是滿滿的回憶。
「抱歉啊！爸，你教我的格鬥技巧，都快忘光了呢。」他不免有些歉意，「而且，在我失去了你和小晗后。就連人生觀，也險些被扭曲.……我遺失的東西夠多了，我不想再頹廢下去啦！」
還有，我不管你是失蹤、還是死了。
這些我都不在乎.……
現在我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你只需要在後面默默地看著，就像小時候那樣。
我很抱歉，在你離開我的這段時間裡，我沒能按你說的去做。
畢竟想保護別人，就必定會得罪人。
那時，我還無能為力，我可不想被他們瘋狂的報復……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給予我了黑子的力量，我可不能再向生活低頭了！
想完，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些人。
「哈哈.……」他冷笑道，「好像還有些害怕呢？」
他看見，少爺念叨個不停，然後姦邪地一笑，一揮手，指向了他。
「這是何等的勇氣啊！」少爺嘲諷著方朔。
他十分很生氣，自己何嘗被別人如此輕視過！
方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關懷一個熊孩子——眼神中帶著憐憫和責怪。
他立刻命令道：「抓住他！我要活的，我要親自讓他嘗嘗苦頭！」
「沒有問題！我們會把他完好、無損地給帶過來！」最高的壯漢接下話。
他根本沒把方朔放在眼裡。
話音剛落，另外兩人也點著頭，示意明白。
「哼哼.……」他們獰笑著，向方朔走去。
此時，男孩大氣不敢喘一口。他張大了嘴巴，急促地呼吸著，就像是在留念這裡的空氣。
而少爺的手，雖然火辣辣的疼著，卻又無比興奮！他等會兒應該如何去虐待方朔呢？
但老先生某頭緊鎖，他總覺得這件事情，過於蹊蹺。
這個人……真的是方先生？他們見過一面，雖然「方先生」的相貌沒有太多改變，但言行舉止卻相差甚遠……
這裡的大戰，一觸即發。
一向安寧的穆家村，今晚卻不太平……
一個年邁的老奶奶，拄著杖顫顫巍巍地向衚衕口走來。
她不停地念叨著：「是誰？在我穆家村門前撒野啊！我穆家村沒壯丁，難道就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