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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咱們去營州

  三位小娘子齊刷刷都走了出來,衛美蓮被韋氏強行拉了回去,小娘子不服氣,扭了扭胳膊還是跟著出列。


  「如此甚好,正好二叔過兩日便要走了,乘著這兩日功夫,也看看新婦的能耐,就你們三人吧,我媳婦以一對三,雖然有些不太公平,但她身為長嫂,這點就不計較,權當教教小輩們。」衛子晉這麼一說,三房的人臉色都變了。


  站在那兒的三位小娘子卻是抬起了倨傲的下巴,跟一位農家女談掌家之道,看她們怎麼羞辱她。


  雲小花卻有些奇怪的看向衛子晉,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這一世她來衛家才短短几個月,根本就沒有得到教導,便是他們衛家的家譜都背不全,至於持家之道更是沒有學,若不是她是重生歸來的,連她自己都不敢誇下海口。


  至於前世學的這些,卻是用血的代價硬逼進去的,她雖怨恨,她雖反抗,自尊心強的自己,還是把呂氏讓婆子教她的東西全部學了個遍,往日又有衛子晉輔導,教她識字,短短几年,衛子晉書房裡的書都被她看了一個遍。


  她骨子裡還是農家女,有著莊戶人家的爽直,但她看了這麼多書,識了這麼多字,又學會了身為主母怎麼持家、算數、理賬、管人,除了這世她一心撲在要離開衛家的計劃中,對其他的事變得懶散外,上世的她卻是一個在外人面前端莊大方、溫柔賢惠的好妻子,只有私下裡與衛子晉相處,才會顯露爽直的本性。


  然而這樣活著的自己卻並不開心,只要住在衛家她就不會開心。


  呂氏臉色陰晴不定,望著雲小花冷笑一聲,說道:「若是新婦懂得持家之道,我這個做婆母的也就安心了,如此就聽晉兒的話,不如就明個兒吧。」


  就這麼定下來,好好的一頓家宴吃得沒滋沒味的就這麼散了。


  回到松合院,雲小花才在一旁追問道:「你不怕我輸了丟了你顏面,事實上這幾個月——」


  衛子晉抬手,杏雨含香退下了,小道上只有兩人,衛子晉抬眸看她,笑道:「你緊張什麼,沒成親前,娘不是私下裡為你請了人教導么,明個兒你可不能怯場,但凡會的,儘管使出來,就那三個嬌嬌孩子,你哪會對付不了。」


  原來如此,雲小花放心了,這樣她拿出前世所學知識,自然也不會引人懷疑了。


  當夜衛子晉還是把衛家族譜拿出來,兩人守在書房中。雲小花當然是記得衛家族譜的,但他既然拿出來,生怕露餡,只好接過手,翻來細看。


  她看得仔細,衛子晉在一旁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不知他死去后的五年,她是如何過的?沒有他的庇護,有沒有被欺負?她還認得這些字,還有上次畫的花樣子,執筆嫻熟,不枉他教了她這麼久。


  上世是恨著他的吧,呂氏讓她學那麼多規矩,學怎麼理財掌家,她性子倔強,即便他暗地裡幫她,她也不領情,還真把那些知識強行給學會了去,她農女出身,骨子裡卻有一股傲氣,生怕他輕看了她,遂不知他才是最怕她輕看的那一個。


  「行了,我會了。」雲小花看了個把時辰,算是對知識重溫一遍。


  衛家商祖原是南邊的一個小商販,出身市井,掙得銀兩,開了糧鋪,此人很懂得商機,略懂得一些天象,又與官府結交,大旱前囤積糧食,賺了不少,後來糧鋪開遍全國,賺得金缽滿盆,這是衛家振興家族的第一筆金。


  這位商祖不但會做買賣,識人之術也不容小視,就在他行商蒸蒸日上,日進斗金的時候,遇上當初掀桿起義軍首領,資助他登上皇位,這位商祖跟著拜相封候,滿門金貴,囤積銀子做生意的手段那更是順風順水。


  之後改朝換代后,衛家也沒有因此而落敗,只是從政改成從商,且之後的祖宗都不再入仕,直到第八代祖宗又成了金貴的皇商,權力大到掌握大半個國家命脈,連朝庭掌管的鹽、茶、鐵都有涉及。


  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衛家的財富越積越多,但權力時高時低,終歸了那句,鐵打的皇商衛家,流水的皇帝。


  衛家一共三十二位祖宗,不論當初衛家本家的出處,那得追溯到衛家的世家錄裡頭,不過衛家第一代商祖雖身為市井,卻也不是個普通人。那個時代尤其注重出身,他的出身在當時卻是可以與各世家同席的,且那時極為注重名聲,錢財反而是其次,然而衛家商祖卻把行商放到了第一位。


  把這三十二位祖宗背全了,雲小花上世吃了不少苦頭,每位祖宗的生平事都要一一記住,她那時下了不少功夫,衛子晉也不停的引導,記憶猶新的是他會用一種講故事的形式說給她聽。


  說起講故事,雲小花是極愛聽衛子晉講的,便是從那時形成的習慣。


  然而這會兒雲小花只這麼看了一會,就說把衛家的族譜記完了,兩人都心知肚明。


  衛子晉面上有淡淡的笑意,他隨意抽問了幾位家祖的生平事,雲小花答得非常生動,完全就是他上世對她所說內容,不過明個兒這樣答給家主及二房三房聽,必定會加分。


  兩人就這樣溫習了大半日,夜裡,雲小花睡覺在夢裡都記起前世學習的場景,如身臨其境,她甚至懷疑是否真的有重生過,直到早上衛子晉搖醒她,她才驚恐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衛子晉那張擔憂的臉,她迅速起身撲入他懷中,雙手胡亂的摸了摸,嘴中喃喃:「你居然沒有死,你不是死了嗎?你沒有死那你躲哪兒去了?也不來找我?」


  衛子晉聽到這一連竄的問題,心如刀割,他緊緊抱住雲小花,「我沒有死,你別怕,不會再離開你了,也不會放你離開。」


  雲小花慢慢晃過神來,入眼的是衛子晉的寢房,那床頭的四方小几上是她昨個兒摘來的茉莉花,有些焉了,所以她其實是重生了。


  雲小花從衛子晉懷裡掙開,退後一點,保持距離,然而小手卻被衛子晉握住,衛子晉垂下眼帘,目光微閃,關切的問道:「你做噩夢了?」


  那的確是個噩夢,那被休的五年簡直像一個烙印似的刻在她心頭,剛開始那兩年她還時常潛入吳興郡打聽衛家消息,一直覺得衛家手段通天,必定有遺漏的人沒有處死,只是躲了起來。她多麼希望那個遺漏的人是衛子晉,就算他腿瘸了她也無所謂,她大可陪伴他在村裡守著一畝三分地,然而卻是她奢想了。


  衛子晉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往自個兒這邊拉了拉,雲小花雙頰滾燙,急忙掙開他的手,轉身下榻,嘴中卻是警告,「你若是再這樣的莫名其妙跑來占我便宜,我就回主院住。」


  「我省得了,你別生氣,剛才是見你做了噩夢不醒,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雲小花只想找個地洞鑽,她醒來時猶記得那夢裡,自己一直不停的在找,她要找誰卻是忘記了。


  衛子晉點了點,很是無辜的看著她。


  如此她是錯怪他了,雲小花為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只道:「那瓶里的花不太新鮮了,我這就出去采幾朵去。」


  說完轉身往外走。


  到外間雲小花才想起今日與衛家三位小娘子的比試,於是叫上綠離,兩人去了主院,雲小花坐在菱花鏡前梳妝,綠離一邊為她梳發,一邊說道:「娘子,您跟姑爺為何不搬來主院這邊住,非住在那小院子裡頭,多不方便,到冬日這邊還能燒上地龍,身子也緩和一些。」


  小丫頭說的對,雲小花想了想,決定抽時間問問衛子晉的意思。


  自己打定主意在他身邊再呆兩年,好好照顧他的身體,待他愈痊再了無牽挂的離開。時間還長著,倒是可以一起住主院來,至於去營州的事,怎麼說也得他身子好全了,他家二叔去了營州才好說的。


  兩人梳妝好,今個兒雲小花穿的是粉紅蘭花蝴蝶紋小襖,下.身白綾子裙,與小襖相映襯,帶了一套精緻的翡翠頭面,從主院出來往小院子走去。


  來到小院,雲小花沒有直接進內室,而是猶豫了一下,走進了小花園,摘下一朵素心蘭花簪在鬢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與誰撞花了吧,衛家那幾個,二房三房心已老,沒這心情簪花,呂氏喜簪花,卻不喜歡這花園隨處可見的蘭花,她最喜鮮艷,牡丹、芍藥才會入眼。


  從花園出來再入院子里找衛子晉,身上都帶著一抹香氣。


  此時的衛子晉已經梳洗妥當,聞到那一抹蘭花香味,不由看向她烏黑亮麗的頭髮,果真看到一朵小巧的素心蘭花,唇角揚起,「蘭花才是最適合你的,上次倒是錯了。」


  雲小花不答,心情卻是不錯。


  用完早飯,跟在衛子晉身邊往衛家的上房走去。


  今個兒的對局,來的不少,嫡系在上次家宴上的三房人都來了,外圍還跟著一群庶子庶女們,雲小花大半都認得,只是她得裝不認識,於是也沒有一一招呼了,跟著衛子晉徑直走到場中。


  這次在院子里比試,風和日麗,天氣正好。


  院中擺了四張長桌,上面布了筆墨紙硯。


  人來齊了,呂氏今個兒又帶上了高冠,這次沒再簪花,然而看到雲小花簪的蘭花,咬了咬牙,這新婦還真沒有什麼眼力見的,那次跟她撞花,逃過一劫,沒想這會兒又在她面前簪起花來,看她今個兒一身素雅,再簪上這蕙質蘭花,把場中男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著實是惱恨。


  跟在衛君言身邊的小呂氏,這次安份多了,只得十五歲的年紀,跟衛美瑩年紀相當,卻成了她的姨娘,想想就覺得好笑,她卻是唯一一個以姨娘身份站在這兒的,當她看到場中清麗脫俗的雲小花時,那目光比看到呂氏還要嫉妒幾分,時也運也命也。


  大家年紀相當,她卻要跟著衛君言這個老男人做個小妾,而對方只是一戒農家女,卻成了嫡妻,身邊跟著是一個年輕有為、痴情多情的衛家嫡長子,雖然坐在輪椅之上,卻也好過她的命運不如多少倍。


  著實看著使你眼紅心嫉。


  衛美瑩帶著兩個妹妹上前來,一個人站一個書桌前頭,側頭看時,抬起了下巴,睥睨雲小花一眼。


  雲小花沒有理會,只淡淡地看向那張宣紙,上面寫的題目,居然是衛家族譜中的第一代商祖是誰以及他的平生事。


  這個題極為簡單,雲小花笑了笑,呂氏良苦用心,多半這幾位小娘子學識不精,所以才出於安全考慮,直接考第一代商祖,這樣幾位小娘子不用擔心答不上來,弄不好昨個兒已經通好氣今天要考些什麼,只有她雲小花不知道而已。


  雲小花不緊不慢的叫綠離磨墨,綠離昨個夜裡經杏雨和含香指點,學了一宿,終於磨墨不成問題,像模像樣的。


  那邊三位小娘子已經執筆答題,雲小花這邊,杏雨送上溫水給她凈手,含香又送上軟巾擦乾手上水跡,萬事俱備,她才不緊不慢的執筆開始寫了起來。


  對面坐著一排衛家長輩,幾位小輩坐在側端,衛子謀從入場就看到了雲小花鬢間的蘭花,心裡頭微微一震,喜歡蘭花的女子多,但把蘭花簪在鬢間的女子不多,大多嫌那蘭花太過素凈,然她這麼明艷的一個人,帶上這素雅的蘭花卻並不顯得違和,反而在美艷中帶著幾分超凡脫俗的自在與瀟洒。


  真是一個神秘的女子,一舉一動皆是魅力,可惜這樣的女子卻是他人婦,倒不如從不曾見過,該有多好。


  然而心是這麼想著,眼睛卻是不聽使喚,看到雲小花從容的執起筆,心頭微微一驚,莫非這位農家女還會寫字不成?

  答衛家族譜,大可口述,呂氏為了羞恥新婦,所以改用筆答,沒想雲小花毫不畏懼,那份從容與淡定,比學識淵博的貴女還要多一分氣魄,這一瞬間,呂氏都有些懷疑衛子晉娶的果真是農家女嗎?沒有隱瞞身份?

  不過她先前是查清楚了的,衛子晉遇上農家女的經過簡直就像一場戲,背地裡不知被呂氏笑了多少回,所以眼前這位脫俗的女子的確是個農家女無疑。


  題答完了,那邊三位小娘子停了手,齊刷刷看向雲小花這邊,看到她還在執筆做答,都不由的笑了起來,農家女就是農家女,沒有什麼見識,剛才那麼裝模作樣一番,也只是唬唬別人,看看她到這個時候還沒有答完,多半是答錯了,畢竟衛家族譜上寫的生平事就短短几行,很快就能寫完,再看她寫字似乎也不慢,還挺是誇張的張合有度,頗具氣勢,只不過裝腔作勢。


  終於雲小花停下筆來,有下人把卷子交到衛家家主手中。


  衛君言拿起幾人的卷子細看,前面三位小娘子的答案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在字跡上來取捨,然而到了第四張雲小花的筆墨時,他認真看了一遍,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呂氏本來等著看雲小花怎麼出醜,沒想自家夫君竟然如此之高興,不由得側過頭去,準備看個究竟,沒想衛君言沒有理她,直接把卷子交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瞥了眼呂氏,欣然接過兒子遞來的卷子,看了一遍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見呂氏一臉不甘又不明所以的望來,她順手把卷子轉給大孫子衛子晉。


  衛子晉揚起唇角,那靈動流逸的字跡與上世的一模一樣,這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學生,他頗有一種青出於藍勝於藍的驕傲感。


  轉手卷子落到衛子秦兩兄弟手中,衛子謀也坐在旁邊,心思早就按捺不住,側頭看來,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


  見大傢伙都看了個遍,衛君言開始一一點評,衛美瑩筆墨進步了,字跡靈秀,卻是少了一點力勁,得加油,衛美蓮和衛美娟卻不相上下,兩人優點是字跡工整,缺點是缺乏靈氣。


  不過上面這些都是對小娘子,她們將來都是要嫁人的,不靠著這筆墨識字考科舉,所以算是不錯的了。


  衛君言點評雲小花卻是很高的評價,卻是說她把衛家商祖的生平事講敘的活靈活現,衛家商祖從市井小商販到一代權臣,本就是一個傳奇色彩極濃的人物,被雲小花以故事的形式講敘出來,幾人看了,覺得新穎的同時,也使人記憶深刻,再論字跡也不是幾位小娘子能比的,在女子當中筆力如她這種的還真是少,那字體之間還帶著一種靈逸,那更是難得,便是在座的女眷中,也無人能極。


  女子會寫字就行了,會寫字就會看賬就會記賬,不會被底下的人蒙蔽。


  第一局雲小花得勝,三位小娘子氣得臉都白了,特別是衛美瑩,家裡有一個讀書郎哥哥,私底下不知教了她多少,本是嫡長一脈中最優秀的,沒想輸給了一個農家女。


  第二道題是算數。


  算數於雲小花就更加簡單的,說起算數,不得不說雲小花當初為了賺錢,特意跟人學過心算,剛開始做桃花鮓賺錢的時候,她因為不會算賬,賣完一藍子后才發覺自己虧了本,於是跑去小廚房,使了銀子給一位會算數的婆子,學了大半個月,才終於弄明白,後來賣東西,收錢找錢,再沒有錯過,而且雲小花最擅於心算,她似乎天生就對這一樣感興趣。


  考試的時候就是拔算盤,四人桌前放置一個精巧的白玉算珠。


  一筆長竄的收款數目,在雲小花的纖纖玉指下,轉眼得到了答案,她甚至都不用再算第二遍求證,直接填了數目交了卷,那邊三位小娘子看著她,急壞了,不小心把手中的玉珠拔錯,又重來,如此反覆,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最後一個交卷的是三房的衛美娟,其母任氏見了,心頭有些不喜。


  三人的數目出來,衛美蓮算錯,其她三人都算對,衛美蓮出了丑,心頭不免更加記恨雲小花,便是隔著遠遠的,雲小花都收到她一抹幽怨。


  如此連勝兩局,接下的第三局本是持家之道,先前三位小娘子各自問了自家娘親,都得到了一份答案,然而前面一連輸了兩局,到第三局時,衛君言卻擺了擺手,「今個兒就到這兒吧,新婦出身雖不好,卻是賢良淑德一樣不差,晉兒娶了她,我也覺得欣慰。」


  呂氏在一旁聽著,牙齒都快咬碎,原本想羞辱她一番,沒想人沒羞辱到,反而給了她助力,除了幾房女眷不以為然、憤憤不平外,幾房男子卻是都對這個新婦有了好感,顯然是默認了這個媳婦兒。


  衛君逸上前,給衛子晉道喜:「侄兒好福氣,能娶得如此賢妻,二叔當初倒是看錯了。」


  衛子晉擺手,什麼話也沒有說,卻是看到上首座的父親衛君言正盯著新兒媳看。


  衛君言向兒媳婦看了一眼,心裡頭歡喜,這兒媳婦還真是美不勝收,不知她可有姐妹或是表姐妹?


  衛子晉上前來到雲小花身邊,說道;「走,咱們回院子吧。」


  雲小花被幾人盯著有些不舒服,特別是她公公衛君言,上世她做丫鬟的時候,就差點被他瞧上,若不是呂氏在中作梗,當即使計害她成了衛子晉的人,指不定又是另一個結局。


  衛家人就是這麼齷齪,看看大呂氏與小呂氏姑侄倆共侍一夫,還相處的如此融洽就知道了。


  雲小花躲開幾雙灼灼目光,跟在衛子晉身邊往外走。


  到了松合院,衛子晉屏退下人才開口:「從今往後,你是我衛子晉正式的妻子,再沒有人敢不承認你,還有呂氏再也無權以教你規矩為由拘著你,你大可放心。」


  以前是衛子晉一意孤行要娶她,所以她雖然走的是正門,卻沒有正式的給公婆敬過一杯茶,不算是衛家承認的媳婦,但現在不同了,剛才他們都看著的,家主開了口,二房三房也默認了,那老婦如今拿她也沒有辦法,現在要拿捏她,得找正當理由,若拿什麼衛家家規來說事,顯然是不成的。


  終於放下心來。


  衛君逸終於出發去往營州。


  轉眼過去了兩個月,衛子晉的傷已經完全養好,背上受過脊形,吃過鞭子的地方留下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迹。


  雲小花想,他這一輩子都記得這衛家涼薄的親情了吧,以後去了營州,也不會再有一分念想,這樣也好,她可是不想再呆這吃人的衛府。


  衛子晉開始把去往營州的事擺上日程。


  他召來丘乙和孫玉,三人在書房裡商量。


  天氣越來越涼了,雲小花先跟衛子晉說說,要不要在衛家過了年再走,若是過了年再走的話,要不要一同搬去主院,那兒燒上地龍,對他的腿疾有好處。


  先前一直沒有說,是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去營州,如今看這架勢,去營州似乎不是這麼容易的事,還得尋個緣由。


  夜裡,雲小花坐在長榻上問他去營州的事,衛子晉笑了笑,「看你著急的,這事兒咱們不能直接說去營州,所以我折衷了一下,便說帶你去嶺南看荔枝樹去。」


  「你還敢提荔枝樹?」雲小花有些無語,他不記得自己背上的傷了么?

  「有何不可?」衛子晉向她招了招手,「你過來,坐我床沿,我好好同你細說。」


  雲小花沒有動。


  衛子晉見她不來,便獨個兒躺下了,閉嘴不談剛才的事,雲小花只聽了一半,心裡頭正撓心撓肺的,見他不說,於中「喂」了一聲。


  衛子晉卻道:「你坐過來,我就說。」


  自上次雲小花出府見了奚娘子,後頭再沒有尋著機會出去,再加上衛子晉養傷,這麼一耽擱過了兩個月,也不知道奚娘子那邊怎麼樣了,不過雲小花已經借衛子晉的名頭招呼了門防那邊,若是奚娘子找過來,那些下人一定會來稟報,可兩個月過去了,奚娘子也沒有找過來,看來那紀石聿的傷不輕,不知如今養好了沒有,銀子還夠不夠花。


  想起這些,雲小花很是無奈,誰叫她想出衛府呢,於是走了過去,坐在床沿。


  衛子晉背後墊上軟枕,悠閑的躺著,見她坐好,才開始說道:「我若是去營州,呂氏必定會答應,她恨不得我過去給二叔苦頭吃。可我偏不如了她的願,我要帶你去嶺南,不是說笑,是真的,來年春天看荔枝樹開花,不正是你所想么,二叔剛去營州,沒有吃夠苦頭,我帶著你去嶺南遊玩一陣再去正是時候。」


  「再說我去嶺南在外頭只會落得一個寵著媳婦卻正事不幹的紈絝名頭,沒甚不好的,不也正是他們所想要的結果么。」


  這麼心酸的話,這麼涼薄的親情竟然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他的心裡也不好過吧,雲小花望著他,一時間不好開口。


  「要不,咱們過了年再走?」雲小花捨不得雙親,還有那個不成氣的兄長,對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不見她娘過來訴苦討要銀子,不知她兄長都幹了什麼壞事,於是不等衛子晉說話,惶惶不安的問道:「我不得出府門,不知我爹娘如今怎麼樣了,還有我那個不成氣的兄長,不會把雲家食肆都給敗完了吧。」


  衛子晉見她一臉著急,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你別急,你若是擔心,這幾日我就帶你出府一趟。」


  能出府?雲小花只覺得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心思跟著活絡了起來,就是不知衛子晉會不會跟著一起去,要是他不跟著去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抽空去看看奚娘子,為兩人以後的事再謀劃一下。


  衛子晉卻是笑了笑,「你不會又想著不讓我跟著出門吧?」


  還真被他猜著了,他明明看通了一切,有必要說出來么,既然他說出來,雲小花也不遮掩了,一雙晶盈的杏眸明亮的望著他,問道:「可行否?」


  「不成,你這是過河拆橋。」衛子晉答的一本正經,沒有半分惱怒。


  雲小花有些鬱悶,他倒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這言外之意是一定要去的了,相較於不能出府,出府就是一個極大的誘惑,雲小花想了想點頭,卻是弱弱的問了他一句,「上次我在西巷救下的奚娘子,我想再去看看她。」說完,憋著呼吸等著他的答案。


  「可。」衛子晉應下了。


  雲小花心下歡喜,然而忽然又愁了起來,她兩手空空去看她,似乎也不妥,可惜這段時間圍著衛子晉轉,沒能尋到好門路賺錢,想想就鬱悶。


  衛子晉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愁眉不展,心裡就知道了個大概,上次請人吃飯還是護衛掏的錢,他這個小媳婦不知道手頭有多緊,上回他要給她一塊玉佩,可直接去錢莊支銀子,她非不要,這會兒又為銀子愁著了。


  他從床頭摸下一個小盒子直接交到雲小花手中,「拿著,要花銷、要打賞下人,手頭緊,同我說便是,咱們是夫妻,你莫不是嫌我養不活自家媳婦?」


  雲小花不答,什麼時候跟他是夫妻了,她可沒有同意,他這麼一說,她拿他的錢就是默認了。


  然而衛子晉說完這話就自扇了一下自己嘴巴,這嘴巴就是欠揍,哪壺不開提哪壺,還真是應了那句。


  「你權當我沒說話。」衛子晉又補充。


  雲小花看著他這樣的主動,又被他這麼一說,反而使得自己好嬌婧,他硬塞過來那個木盒子,她猜著十之八.九裡面都是銀票,他這麼放下自尊的話,她不收便是不給他留顏面了。


  衛子晉把木盒塞她手中了,獨個兒別過臉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有些賭氣,剛才那一番話,怕是心頭也不順。


  雲小花接過木盒打開一看,雙眸一亮,里儘是銀票不說,還不只兩千兩,這麼厚厚一疊,怕是有四五千兩了。


  他為何一出手就拿了這麼多,她打賞下人,做花銷,一年到頭也用不到一千兩銀子,他居然給她五千兩了,那可不得了。


  雲小花從裡頭拿出一千兩便把木盒蓋上了,只道:「上次拿了你兩千兩銀子,這次又拿了一千兩,待我以後有銀子了就還你。」


  衛子晉不答話,雲小花權當他默認,把小木盒放回原處。


  衛子晉猛的抓住她的小手,有些氣極敗壞的說道:「你就這麼厭惡我么?我的銀兩你要記賬記得這麼清楚,要與我劃清界線,等著哪日離開我,不欠我半分,對么?」


  雲小花受了驚,剛才他不是有說有笑的么?這會兒又這麼凶神惡煞起來,著實嚇人,可是她回想剛才自己說的話,似乎也沒有說錯什麼,她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名面上是嫁給了他,可是實質上並不是夫妻,上世的事只有她知道,她並不想把上世的事牽扯進來,事實上他們倆的關係名不復其實。


  「你先放開我的手。」雲小花掙扎著。


  「不放,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著什麼時候離開我?你是不是拿了銀子與那位西巷的奚娘子準備做生意?如此你也不想跟著我去嶺南或者去營州了吧?」


  他居然什麼都知道,那些護衛知道她救下奚娘子不假,但她跟奚娘子之間的談話在那樣的地方,絕不會有旁人聽了去,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若說是他猜出來的,那心智也太厲害了,還真如書里說的,心智如妖,那簡直也太可怕了。


  「我跟你去營州,我也想跟奚娘子做生意,但這是兩回事,你先開我的手,咱們好好說。」


  「我沒法跟你好好說,你的心就是冰做的,捂也捂不熱,都快一年了,你還這麼防著我,你還一心只想著怎麼離開我,離開衛家,著實讓我失去了耐心。」


  衛子晉這麼說著,不但沒有放開雲小花的手,還一個使勁把雲小花順勢一托,她被甩向床裡頭,衛子晉翻身壓在她身上,接著單手綁住她雙手手腕舉上頭頂,另一隻手卻捉住她的下顎,目光停留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那上面的滋味他曾偷偷嘗過,味道極好,這麼望著,身子就起了反應,全身都滾燙起來,若是他今晚上真的用強把她給辦了,不知道她會不會事後更加懷恨於他?或是再也不原諒他?

  衛子晉雙眸忍得赤紅,額頭都冒出了汗珠,身下柔軟的身軀不停的扭動,卻莫何奈何,撼動不了他半分。


  兩人明明靠得這麼近,近得能聞到彼此的呼吸,那柔軟清甜的紅唇就在眼前,只要他俯首他就能得,可是他卻是猶豫了。


  他看向雲小花的眼,看到她眼裡的掙扎,心頭刺痛,一直隱忍在心田的魔獸不受了控制,俯首吻上她的唇,她拒絕,他捉住她的下巴,不准她離開。


  兩人都是倔強,倔強的人碰在一起如同一把燃燒正旺的火往裡澆油,互相摩擦點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吻帶著擄奪,兩世的不甘心,全都積聚在一起。暴發起來,宛如一尊煞神。


  雲小花雙腕被他束縛,身子無法扭動,平時看著他儒雅溫順的一個人,對付起她來卻是簡單粗爆,薄衣下的肌肉條理分明,一個使勁,硬豉豉的壓在她的胸脯上擱得發痛。


  他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卻雙掌掐住了她的小蠻腰,鬆開她的唇抬首,望著目光迷離的小媳婦,那慵懶嫵媚的模樣,生生咽了咽口水,右腿輕輕抬起,撬開她的雙腿,佔據了有力的位置,接著俯身隔著薄衣含上好挺翹的乳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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