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現身
販子的表情不見一點波動。因為整個鎮子上，只有他這一家在賣契約捲軸。
這時，小孩來到捲軸攤子前，拿出星螺，說出心中早已演練了無數遍的話，「我能用這個，換能出亡靈的捲軸嗎？」
販子有點意外，愣了一下后，才看到小孩手中的星螺。接著，販子眼睛瞬間瞪大，麻利的收起星螺，四周張望了一下。
見周圍的一些人看了過來，販子故作鎮靜的說道：「一般的是不夠換，不過你年齡小，普通的也用不了。我這裡有一個法師大人的練手之作，可以召喚零階的骷髏，剛好適合你，就換給你了。」
說完，販子把一個亡靈契約召喚捲軸，放到小孩的手上。這時，一些人的目光，從販子身上轉移到了小孩身上。
被眾多的視線盯著，小孩害怕得抓緊捲軸，拔腿就跑，速度飛快。七拐八拐后，不見身後有人跟著，小孩便向熟悉的住處趕去。
「你倒是很能跑啊。」
寒溪附近，一個青年從樹後走了出來。
看著不遠處的陌生人，氣喘吁吁的小孩害怕極了，不由得握緊捲軸。感受到捲軸的存在，小孩想起了夜晚時常出現的美夢，突然勇敢的把手往鋒利的野草上一劃，然後用鮮血直流的手掌握住了捲軸。
捲軸吸收了小孩的血液，發出了紅色的亮光。緊接著，地面瞬間浮現一個魔法陣。白光閃過，一身灰袍的艾爾出現了。
青年的臉色快速轉變，從得意到憤怒，再到疑惑，最後到驚恐。前沖的腳步漸漸停下，直至邁不動。
「血契？有人對零階的骷髏用血契，倒是出乎我的預料。只比魂契弱點的契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艾爾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況，緩緩的說道。
【就飛了那麼短短的兩段路，竟然耗了我八成的魔力。】
見艾爾說話，青年驚得面目扭曲，高聲叫道：「屍巫！！！這不可能！」嘴上說著的同時，身體卻老實的開始向後退。倒退數步后，青年轉身快速逃跑。
艾爾踢飛腳下的一個石頭，輕鬆擊倒了逃跑的青年。
「別殺我，別殺我。小鬼，我真的沒有想搶你的東西，真的沒有。」見艾爾走過來，青年跪倒在地，拚命的求饒。
剛說完，青年就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接著說道：「看我這臭嘴，是小少爺。小少爺饒命啊。」
夢中的情景發生在現實中，小孩陷入了獃滯狀態，一點也沒有聽到青年求饒的話語。
「求他有用嗎？無知的東西。」
艾爾把手覆到青年的頭頂，直接進行了搜魂。
「獵城，這不都到了以內聯邦最北端了。信仰的是狩獵之神賽伊特。喔，還有斗獸場，真不錯。」
接收了一些基本信息，又清理完殺人現場，見小孩還沒清醒，艾爾心道：【剛好測試一下，這個血契的承受極限。】
艾爾鼓動身體里的魔力，逐漸衝擊血契，直到小孩受痛清醒。
【竟然只能承受百分之一的力量。】艾爾心裡陰沉的滴水，對著小孩不客氣的說道：「小鬼，過來。」
小孩先是四處看了一下，沒見到青年，才懷著既害怕又安心的矛盾心情，走到艾爾身前。
【五歲，身體素質還行。看外表長得比三歲小孩還小，應該是近期調養過。能有這樣的現狀，頭腦與運勢想必也不差。培養一段時間，應該可以承受更多的力量，還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塑造。】
艾爾把手放到小孩頭上，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一番細緻的檢查。
契約內容：第一，不能攻擊主人。
第二，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
第三，不得有反抗行為。
【真是簡單粗暴的三條。】
艾爾調出雙方簽訂的契約，指尖凝聚魔力，在空中浮現的複本上，隨心所至的添加了一些內容。
第四，契約亡靈無意識的攻擊，不算攻擊主人的行為。
第五，滿足一定的條件，契約亡靈才必須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
第六，對主人以外的對象採取行動，不算反抗行為。
第七，由契約亡靈確定誰為主人。
第八，只要契約亡靈需要，契約人就必須無條件協助。
第九，未經契約亡靈許可，契約人不得解除契約。
「用你的血手，在這裡按一下。」
艾爾的語氣緩和許多，充滿了誘惑。小孩聽話的照做了。
契約縮回雙方的體內后，艾爾換上一身寬大的黑袍，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一會兒后，緊貼身軀的法袍迅速充氣變鼓，有了肌肉的輪廓。
艾爾變裝收斂氣息后，小孩明顯不害怕了。自動的走在前方，為艾爾領路，認識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他們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見到了眾多冰冷的屍體，艾爾心中若有所思。
「小鬼，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很多人，一起，走著，就到這了。」
「一起走的時候，有人發吃的嗎？」
「有。」
「你來這裡多久了？」
小孩伸出手指掰了一會兒，沒有掰出答案，害羞的把手藏到身後，說道，「剛到時，很冷。現在，不冷了。」
「你平時都吃些什麼？」
「熱乎乎的面，還有肉。」小孩說到這，一臉的幸福。說話也不再拘謹，語氣順暢多了。
「能讓我見一下你吃的東西嗎？」
「沒帶東西，不能換。」
「哦，你用什麼東西換？」
「身上沒有，在原來的地方。」小孩有點難為情。
【一開始的地方竟然有什麼特殊。】想到這，艾爾接著說道：「沒關係，我們再往回走，時間不急的。」
小孩的表情放鬆下來，回程的速度卻不自覺的加快了。
一段時間后，他們重新回到了寒溪邊上。
「那裡，那個東西。水，不能碰。」小孩用手指著，淤泥上露出的一個黑點。
艾爾沒有理會那個黑點，而是先扯下一些草葉，扔進水裡。只見，草葉瞬間結冰，迅速下沉，很快沒入淤泥里。
【這麼濃郁的冰元素，我竟然感覺不到。這水，這地脈，都有問題。可惜沒有魔晶瓶，不能裝走一些這裡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