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0章 危險
魔鉞笑道,「這些孩子,真是太能折騰了。那條河既然死過好些人,他們還敢去河邊玩耍。」
路飛笑道,「有句老話,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這些孩子都是幾歲大的娃娃,哪裡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呢?像那種幾歲大的孩子,通常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鄉下孩子之所以愛在野地里亂跑,主要原因是鄉下的娛樂太少,孩子們沒地方玩,只能是往什麼山裡啊河邊啊,這類對於孩子們來說,比較危險的地方跑。尤其是五十年前,鄉下的娛樂更少。所以說,為啥一說起鄉下孩子,就說是野孩子呢,原因就在於此。城裡孩子像是籠中鳥,被家裡的長輩看得死死的,鄉下孩子則不同,鄉下孩子是散養的,之所以散養,其實也是父母的無奈,因為家裡孩子多,做父母的,不得不夜以繼日地幹活,賺錢養家。好了,我現在接著講故事吧。王媒婆說到這裡,長嘆一口氣,唉,我當時也很想掉頭就走,但是,一想到回去的路上,還要獨自穿過那片陰森森的墳地,我就止不住地打哆嗦。一想到那片墳地,我是打死也不想自己回去。說實話,我剛才摔了好幾跤,現在停下來,我才有空檢查自己的手掌和衣服,我發現褲子的膝蓋上有好些泥,這些泥一定是在雪地上滑倒才沾上的,更為糟糕的是,我左手的手掌被磕破了,而且我的左臉臉頰沙沙的疼,該不會是把臉也給磕破了吧?如果把臉磕破,那我豈不是要破相了嗎?可是我還打算長大之後嫁給二胖呢。如果現在就破相了,那可是了不得。我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感覺很疼,我想把這件事告訴二胖,又擔心他發現我的臉磕破之後嫌棄我。居然就沒有喊他。就在傻站在雪地里愣神的工夫,他們五個男生再次跑到冰面上,玩起打雪仗來。看見他們在結冰的河面上狂奔,我是各種羨慕嫉妒恨,然而我卻說什麼也不想加入其中了。因為我感覺自己目前的糗樣已經夠我母親絮叨好幾天的了,說不定她還會動手打我呢。我母親脾氣不好,非常暴躁,很小的事,就能惹得她大發雷霆,當然這也跟我們家的條件有很大關係。我家很窮,三代貧民,家裡孩子多,我家兄弟姐妹七個,我是家裡的老五。在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家裡的老五,一向是最尷尬的,一般來說,家裡的老大老二是最受重視的,因為他們出生早,父母生他們的時候,年輕體力好,他們受到的照顧也是最多的,父母對孩子的熱情會一直延續到老三老四身上,到了老五齣生的時候,尤其徹底涼涼。此時的父母已經四十開外了,成年人一到了四十歲,身體狀況立刻開始大滑坡,體能嚴重下降,體力下降,精力也不足,此時的父母,只要是稍微聰明點的,已經開始教育老大老二,讓他們照顧好弟弟妹妹,因為父母的體力已經跟不上趟了。因為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長輩們向來都是疼最小的,他倆是男孩,就更是受寵,而我又是個女孩,就更是受盡了冷落。所以說,老五在家裡是最沒有地位的。全家人都拿我不當回事,即使是兩個弟弟也不會在意我的臉色。所以說,我現在搞成這副德行,估計免不了挨打呀。我越想越著急,伸手招呼二胖,跟他撒嬌,叫他跟我回家。二胖知道我擔心自己挨打,頭也不回地笑道,傻丫頭,你都已經搞成這樣了,即使你現在立馬回家,你母親也會打你的。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確,我母親的脾氣越來越火爆了,即使很小的事情也能讓她發半天的火,即使是她給我梳頭的時候,我動了一下,她也啪地一下,用梳子打我的頭,兇巴巴地罵我,這次,我指定是要挨打了。我很害怕,捂著臉,嗚嗚地啜泣起來。可是那邊廂,二胖和他的小夥伴還在冰面上跑來跑去地嬉戲。我感到絕望,扯開喉嚨喊道,二胖,你過來啊,我有話跟你說。二胖玩得正開心,哪裡肯過來找我呢?他嘴上答應我馬上就過來,可是實際上,他仍舊在冰面上跑得很歡實,那通通通沉重的腳步聲就是他的,他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小男孩,還不懂得安慰和照顧我這個小丫頭。我覺得他明明聽見我的哭聲了,可是他仍舊玩得一股勁,就是不肯過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咔嚓一聲響,那咔嚓聲並不大,當時,誰也沒有注意,不過,我聽得出,那咔嚓聲是從冰面發出的。那時候的我,只有五歲,還不明白這咔嚓一聲的後果是什麼。只是忽然沒來由的,就慌了,於是我再次扯開喉嚨喊道,快回來,聽見沒有!也許我潛意識裡,已經意識到某種危險,所以才會喊得這麼大聲。可是,二胖他們聽見我的喊聲之後,連頭都沒有回,他們幾個還在冰面上瘋跑。我很擔心,提高了嗓門再次喊道,快回來啊!趕緊回來!話音剛落,就聽見咔嚓——咔嚓——嘭——這一次,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尤其是那嘭地一聲,幾乎震得她頭皮發麻,哆嗦一下,也嚇得那幾個正在冰面上玩耍的孩子全都大驚失色,齊聲驚呼,不行啊,不對勁啊。她嚇傻了,立刻嚷嚷起來,快!趕緊跑,危險啊。冰面上的五個少年立刻慌了,他們齊刷刷轉身,朝著岸邊跑過來,卻不料,冰面上的冰渣太多了,跑在最前面的二胖摔倒了。他一摔倒不要緊,可是他體格魁梧,一下子把前進的道路給堵住了,把後面的四個小夥伴都給帶倒了。五個少年一起倒在冰面上,跟摞燒餅一樣,一個摞著一個,全都倒在冰面上。她看見五個少年驚恐萬狀的模樣,立刻預感到某種不祥,立刻驚呼著,朝著他們跑過去了。其實,當時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樣直接跑過去,實在是一種唐突無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