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9章 打雪仗

  魔鉞咳咳兩聲，似乎是有話要說，被路飛打斷了。


  「喂，你先不要說話，繼續聽我說下去。小劉聽到這裡，著急了，我說阿姨，你這是什麼故事？好好的，剛講到關鍵時刻，你立刻丟下故事，轉而去說那條小河的故事。你這個彎拐得也太大了吧？王媒婆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條小河的事，是我受當時的場景所迫，一下子想起來的，必須要說呀。小劉苦笑，隨便你，快點說就好了。王媒婆長嘆一口氣，眼神再次變得迷茫起來，彷彿再次回到五十多年前的那個冬天。她背靠著牆壁站著，眼淚撲簌簌地滑落，臉上的神情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悲痛二字來形容了。小劉不敢打攪她，只是默默地給她地上一張紙巾，讓她擦去淚水。王媒婆接過紙巾，擦去淚水，方才緩緩地開了口，那天的天氣真的很好，我記得昨天還在下雪，昨天一整天，天空都是鉛灰色的，也沒有太陽，昨天一整天，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而且那一場雪，早在幾天前就開始下了，那幾天，一直是陰陰沉沉的，大雪紛飛。那天，雪停了，天氣終於放晴了。正好適合戶外運動。天上紅日高懸，地上白雪皚皚，按說那天，不該是死人的日子。可是老天爺要想拿你的命，可不會分啥好天氣和壞天氣。我跟在他們五個後面，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二胖走在最前面，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他一邊走，一邊不住地回頭看我，惹得我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火辣辣的眼睛。在這五個男孩當中，就數二胖個子最高，塊頭最大。當時，二胖也就八歲的樣子，可是他的身高已經有一米五高了。村民們都說二胖將來能長到一米八，將來他絕地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棒小夥子。這話我信，因為二胖的身高體格，不光是村裡所有孩子中最高大的，就是附近十里八鄉的孩子都算上，也沒有哪個孩子比二胖高大。在庄稼人看來，男人只要身板壯實，塊頭足，能幹活，就是好女婿了，也難怪我父母喜歡他。我看見二胖在前面走，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感。二胖可是村裡最棒的小夥子呢，可是他誰都看不上，單單就看上我了。你說我，幸福不？絕對幸福。而且村裡的女孩全都特別嫉妒我。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覺得奇怪，當時村裡的那些女孩，還只是一些幾歲大的娃娃，就已經學會吃醋蘸酸了。我跟在他們身後，看見二胖搖搖晃晃地走在前面，心裡說不出的開心。一行人走在雪地上，河邊積雪很深，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聲音格外好聽。我的心快樂像要飛起來，那時候很小，不懂什麼是戀愛，只知道，一看見二胖，我就開心了。我想這樣的感覺，就是戀愛了吧。跟在他們身後，踩著綿軟的雪地上，我有一種漫步在雲端的錯覺。這可真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喲。然而，當時的我，又哪裡想得到，我們這一趟出行，其實是在走向不歸路。如果我知道這一趟出行，會讓我永遠地失去二胖，那我說什麼也要阻止他去河邊。可是當時，我們都疏忽了，忘記這條河是不吉利的，夏天時節，我們指定是不敢去河邊的。但是現在是冬季，冬季的話，給人感覺安全係數要高的多，因為冬天這裡沒出過事。所以即使被父母知道，也不會加以阻止。而且村裡的孩子，有不少跑來滑冰玩的，村裡的孩子，沒啥娛樂，又不象城裡孩子，可以玩遊戲機，還可以去遊樂場玩耍。所以，只是普通的滑冰運動，也很得孩子們的歡心。我跟著他們來到河邊，他們五個男生，加上我一個女孩子，六個孩子全都嘻嘻哈哈地往冰上跑，此時，天寒地凍，河水的表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我們站在潔白如玉的冰面上，說不出的開心。不知是誰提議，在冰上打雪仗。這個主意立刻就被大家一致通過。的確，在晴朗的冬日裡玩打雪仗，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我們爭先恐後地跑回雪地里，團了雪球之後，再次跑回冰面上，把冰面踩得咚咚直響。當時的我們，完全意識不到這冰面是不結實的，尤其是今天這種晴朗的天氣，氣溫一高，冰面是要融化的，我們只顧著高興，在冰面上追逐嬉戲，雪球四處飛舞，雪球原本就是不結實的，一旦落在地上或者打在孩子們身上，立刻碎裂開來，打回原形，變回一堆碎冰渣，積在冰面上。我們這些孩子，由於最近天氣不好的緣故，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地玩耍了。這幾天，一直下雪，全都是悶在家裡，很無趣。這下算是得著徹底放鬆的機會了。我們在冰面和雪地之間跑來跑去，不斷地團了雪球在冰面上嬉鬧，不多一會兒，冰面上就多了一層碎冰渣，這些冰渣自然都是雪球被打散了之後的殘留物。冰渣多了，冰面變得更滑了。可是我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我們六個孩子正玩在興頭上。隨著冰渣的變多，冰面已經變得非常滑了，幾乎是正常的步速在冰面上走路都會滑倒，更別提還要跑起來打雪仗了。很快，孩子們開始摔跤了，男生們對於摔跤這種事，自然是不在乎的。可是我是個女孩，女孩們天生不愛運動，身體的平衡感比男生差的多。在如此條件的冰面上打雪仗，我摔得跤最多，最後，我實在是累了，跑不動，就央求他們不要再玩，乾脆一起回家算了。他們五個卻一起搖頭，說還沒玩夠呢，先不回去，還讓我先回去。我當然不肯自己回去，因為從河邊回到村裡，足有二里地，路邊還要經過一個墳地，我當時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哪裡敢自己一個人從墳地穿過去呢？況且墳地那種地方陰氣太重，長輩們都是三令五申地告誡我，嚴禁我靠近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