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8章 無名小河

  這一次，路飛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下去。


  「王媒婆說完，再次捂著臉，嚎啕大哭。小劉急得不知所措，跺著腳，嘆氣，我說阿姨，你這是在搞啥？講個故事而已，這一會兒的工夫，哭了三回了。你至於的嗎？這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你現在還害怕啥呀？你橫不能是擔心那發生屍變的姨奶奶和那隻黑貓會跨越時空來抓你吧？你要知道，姨奶奶和黑貓早就命喪黃泉了。現在，他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兩個揮之不去的陰影而已，啥都不是。王媒婆哭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勸人的話，我也會說。但是，這次的事，可是在我自己身上啊。而且，你替我想想，如果換做是你，被一段恐怖的經歷折磨五十年，你還能把這段經歷看淡嗎？小劉結結巴巴地道，這個嘛，我好像也不是個心大的人，說實話，按照你目前的描述，我只是聽你說，就已經被嚇尿了，如果是我的親身經歷，那在我心理肯定會留下巨大的陰影。而且你還一直把這段經歷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如果換做是我，我想我早就憋出病來了。王媒婆冷笑，是的。我已經憋了五十年了，所以現在，我需要釋放出來，我要把這段恐怖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卸掉我心裡的包袱。小劉嘆氣，我明白，我現在也準備冒著心臟病突發的危險，繼續聽下去。你倒是說呀，接下來，你究竟看見啥了？王媒婆咳咳兩聲，好吧，我繼續，為了排解我心裡的陰影，我必須和盤托出。當時我正準備逃跑，可是那咔嚓一聲響，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用回頭看，我都知道，那發出咔嚓一聲響的，正是那股旋風，當時，由於我驚恐到了極點，我只是停住腳步，並未立刻回頭去看。我的身體是僵硬的，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尊石膏像那樣，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汗水一股股地往下流，我幾乎能聽到汗水滴答落地的聲音。話說那咔嚓一聲過後，身後再次沒了動靜，靈堂里只剩下香甜的鼾聲。怎麼又沒有聲音了呢？直覺告訴我，剛才那咔嚓一聲，指定是發生了什麼？難不成是我剛才打了旋風一下，旋風被打碎了嗎？可是我現在並沒有聽見有碎片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啊。按理說，擊打旋風，它會發出清脆的聲音，一旦它被打碎，那指定應該有碎片落地的聲音啊，可是眼下，我並沒有聽見碎片跌落的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我開始猶豫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待在靈堂里還是立刻拔腳就跑，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背後再次傳來奇怪的聲音。噼啪——嘭——噼啪——嘩啦——聽見這樣奇怪的聲音，我再也無法淡定了。這種聲音，我很熟悉的，說起這種聲音，還令我想起另一段不愉快的回憶。那是我去年冬天的事了，我和同村的孩子一起去村外的小河邊玩耍。這條小河沒有名字，河道很寬，一到夏天，河水就會猛漲，尤其是下暴雨的時候，河水經常會漫過河堤，把河邊的農田都給淹了。而且每年夏天，都有人淹死在河裡。有跳河自殺的，也有小孩頑皮跳進河裡游泳，結果腿被水草纏住，上不來，淹死的。這條小河，對於村民們來說，是非常不吉利的。一到夏天，河邊就會拉起鐵絲網，禁止小孩去河裡游泳。而且村裡的孩子去河邊玩耍，如果被父母知道，肯定會遭到一頓毒打。在夏天時節，村民們通常是談河色變的，夏天的河邊，通常是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如果農活不忙，村長還會專門安排村民在河邊巡視，禁止孩子靠近那條河。即使是這樣，每年淹死人的數量也不見減少，不光如此，那條河裡還經常從上游衝下來屍體，基本都是無名屍。遇見浮在河裡的無名屍。村長一般會直接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屍體帶走，完事了。從我懂事開始，我就記得，每次一有無名屍衝下來，村裡總會引起一陣騷動，村裡的男女老少，不管正在幹什麼，立刻會放下手裡的活計，一起往河邊跑去，我也跟著大人們跑去看過幾次，發現衝下來的屍體，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全都是臉色灰白的，有的身體被泡得像牛一樣腫大。每次撈到浮屍，村民們會一直圍觀，直到警察把屍體裝上車，帶走，方才漸漸地散去。所以說，夏天時節，村裡的孩子們是嚴禁去河邊玩耍的。可是，一到冬天，就好的多了。因為一入冬，河水不會再漲，寒冬時節，河水還會結冰，冬天的時候，跟著一群孩子去滑冰，也是一種樂趣，儘管去河上滑冰，有摔倒的危險，可是大人們並沒有管得那麼嚴，因為那條河在冬天從未出過事。然而，就在去年冬天，這條在冬天沒出過事的小河，終於出事了。出事那天，天氣晴朗，紅日高懸，沒有一絲冷風，這種天氣，在冬季算是好天氣了。在這種晴朗的冬日，村民們是不會禁止孩子出門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剛吃完早飯，隔壁的二胖就來喊我，說要帶我一起去滑冰，我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因為害怕大人們阻攔，我是偷偷跟著二胖走的後門，出了後門才發現，門外早就有四個孩子在等著我們了。他們都是男孩，就我一個女孩。二胖得意笑道，怎麼樣？村裡這麼多的妹子，我們誰都不帶，就只帶了你，夠你臭屁的吧？我笑道，那就多謝了。其實，我心裡很清楚，二胖之所以帶我，是因為他喜歡我。儘管那時候很小，不懂什麼是愛，一切都只是朦朦朧朧的喜歡。每次玩過家家，二胖都選我做他的老婆，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每次去二胖家，他父母對我特別殷勤，把家裡好吃的一股腦搬出來給我吃。同樣的，二胖來我家，我父母對他也是熱情招待，雙方的父母似乎已經心照不宣，默認了我和他交往。二胖多次在小夥伴面前說，等他長大了，到了十六歲的時候，一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