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3章 如果。。。
老頭笑道，「老哥哥，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要責怪那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是你們夫妻自己的問題，如果你們當初拿掉這孩子，現在也就啥事都沒有了，說不定可以跟我一樣，幸福地安度晚年了。」
死屍點頭，「是的，說到底，還是得怪我們自己，那時候，我們實在是太年輕了，對於家裡多添一口人這種事，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老頭笑道，「那時候的人，哪裡懂這些，我妻子懷孕的時候，我都沒帶她去照B超，而且她擔心城裡生孩子費用高，在頭生產之前，就坐著火車回老家去了，她說她老家那裡有個接生婆，附近村裡的人家都是找那個接生婆接生，事後，隨便封個紅包就打發了，費用比醫院低多了。當時我要上班，沒辦法請假，都沒跟著去，只是把她送到火車站，等她生完孩子，我才去她老家把她給接回來的，照樣母子平安，啥事沒有。你看我兒子現在長的高大威猛，媳婦也娶了，還生了小孫子。」
死屍嘆氣，「所以說呢，這一切就是命，我是點背，啥壞事都被我趕上了，我還能有啥話可說？」
老頭笑道，「要說過去，誰把生孩子當回事啊？哪像現在的小媳婦，生個孩子又是住院，又是請月嫂的，多嬌氣啊，我妻子那會兒，月子里都是我伺候的，滿月之後，我不敢讓她乾重活，她也不閑著，力所能及地做一些能做的事。到我兒媳婦這裡可就不行了，生完小孫子之後，我家老太婆就一直伺候她，她還覺得不滿意，又把她媽媽叫來，住在我們家，專門伺候她。完了，她爸爸又來了，她父母在我們家，一住就是半年，生怕我們照顧不好他們的寶貝女兒。」
死屍笑道，「她的父母都住在你們家，這住房得有多擁擠啊。」
老頭苦笑，「說得是啊，可是又有什麼法子？我們家就是普通的兩居室，就是客廳比較大，她的父母一來，她和她母親帶著小孫子住一間卧室，我和我家老太婆住一間卧室，我兒子和她父親都擠在客廳里打地鋪。」
死屍笑道，「這也太擠了，我光是聽著，都感覺轉不開身了。」
老頭嘆氣，「那怎麼辦？這種擁擠的生活，一過就是半年，真沒辦法。一套不足100平米的房子里擠著七口人，最煩的還是晚上看電視，她父母愛看黃梅戲，每晚都要看，我家老太婆就喜歡看宮斗劇，他們仨每晚都為了看哪個頻道吵半天。」
死屍笑道，「你們家還真是熱鬧啊。」
老頭鬱悶地道，「能不熱鬧嗎？四個老幫菜天天聚在一起，再加上小兩口帶著一孩子，孩子每天還吱哇亂叫，快夠兩桌麻將了。鄰居們都說，我們家每天吵翻天了，比菜市場還熱鬧。我跟鄰居們說，人多，沒辦法。我也嫌吵，可是我沒地兒去。」
死屍笑道，「那你呢？他們看電視，你看什麼啊？」
老頭笑道，「我上夜班，就算我在家，也從來不跟他們爭遙控器。我已經跟年輕人學會了，沒事在網上看看電影，追追探案劇啥的，挺好。我眼睛又不花，看電腦不費勁，不像她的父母，眼睛都花了，讓他們看電腦，他們都看不清字，說電腦上的字太小了，不習慣。」
死屍笑道，「老夥計，還真看不出，你還追探案劇呢？」
老頭笑道，「那是，我可是CSI的鐵粉呢，我都是把劇集存在網盤裡，一集一集地看，真的蠻過癮的。」
死屍嘆氣，「老夥計，我真的羨慕你啊，你還有閑功夫追劇，哪像我，從早忙到晚，沒有一分鐘的業餘時間。每天夜裡收攤回家，都是凌晨四點了，回到家，隨便弄點飯一吃，倒頭就睡，再醒來，就是傍晚了，正好該出攤了，每天就是這麼連軸轉，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老頭笑道，「我剛才說過了，這完全是你個人的選擇問題，如果你當初選擇是另外一個女孩，那你現在說不定過得比我還滋潤呢。」
死屍道，「算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對了，那你兒子媳婦呢？他倆不看電視嗎？」
老頭笑道，「兒子媳婦成天玩電腦，我兒子喜歡玩遊戲，媳婦追劇也是用電腦，他們倆年輕人倒是不會為了電視跟老年人打架。」
死屍再次長嘆一聲，「說到底，還是我的命不好，攤上這麼個傻兒子，把我的人生全都毀了。當然我也知道，這事不能怪他，我們當初把他拿掉就好了。」
老頭笑道，「老哥哥，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你還後悔啥呀？沒什麼了，該受的苦和折磨，你也受了，再說這些，沒啥意思。如果我是你，回頭一看，也只是淡然一笑，因為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沉默了半晌的路飛忽然開了口，「我現在正在想一個問題。」
兩個老人愕然道，「什麼問題？」
路飛看著死屍，笑道，「老大爺，如果你當初選擇拿掉那個孩子，那麼你也不窘迫到三更半夜還在瀘沽橋邊擺攤，如果你不在路邊擺攤，也就不會攪到那個離奇的車禍當中去。所以，你的不幸結局還是來自於那個孩子。」
死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這孩子，這次他總算是分析得沒錯，我的一切悲劇根源就是那個孩子。沒錯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孩子，我老婆也不會病情一再加重，如果她能好轉，我的壓力就會小的多，也不至於去半夜河邊擺攤，撞上這種離奇的車禍了。所以說，那孩子就是個禍根，沒錯的。」
老頭笑道，「我說老哥哥，你別這麼激動，就算那孩子是個禍根，那也是經過你們夫妻的同意把他生下來的，既然你們夫妻打算把他生下來，那麼不管這個孩子帶給你們的是福還是禍，那就得由你們倆共同承擔了。」
死屍懊悔地道，「唉，真是一招失算，步步受制啊。這孩子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敗筆。但是卻是我錯誤的選擇種下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