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怒其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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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有誌大怒,他卷起袖子。
“我說你個老家夥,死太監,真的不要命了嗎!”
舒太妃看到黃吉恩要拚命,她長歎一聲。
“唉,黃大官,他要看就讓他看好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是,太妃娘娘,讓他們這麽做,皇上會死不瞑目啊——”
“不用說了,他們不看一眼是不會死心的,如今我們已無法抗拒。”
舒太妃的眼神中藏著深意,黃吉恩驀地心中一凜,自己身上還有一件事未完成,不能馬上去死。
馬有誌嘿嘿一笑。
“是啊,你看看,還是太妃娘娘明事理!”
黃吉恩雙手握拳,狠狠地瞪了馬有誌一眼。
馬有誌得意地推開黃吉恩,他雙手抬起棺材蓋,朝邊上用力一挪。
那棺材蓋一打開,一聲濃鬱的腐臭之味衝出來,馬有誌被嗆得連退兩步。
敦石盞惡狠狠地問:“這裏麵躺的是不是小皇帝肇恒?”
馬有誌強忍惡臭,舉起一盞燈,再次靠近朝棺材裏望去。
隻見裏麵躺了一具屍體,因為天氣炎熱,這屍體已開始腐爛,身上有蛆蟲在爬上爬下,說不出的惡心。
馬有誌強忍著惡心嘔吐,仔細觀察了一道,等確認是肇恒,這才合上棺蓋走到邊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啟、啟稟大將軍,這屍體應該就是小皇帝肇恒,郜大人說他患了瘋病,一直不正常,依據小人剛才看到的,他應該死了七八天。”
敦石盞把眼一瞪,他看著舒太妃有些狐疑。
“嘿嘿,如果你們小皇死了七八天,那本將就奇怪了,為何你們還把其他皇子都送出來當人質,一個都不留?”
舒太妃冷哼一聲,反問:“他們留下有用嗎?”
敦石盞大笑。
“是啊,那幾個皇子全是無能、膽小之輩,你留下是沒用,不過現在好了,你們肇家還有什麽家底,大崋的江山再也無人繼承,想不亡國都難啊,哈哈!”
舒太妃懶得跟敦石盞這種人解釋,不發布肇恒死訊,是為了穩住軍心,送這些皇子出去,是他們沒人願意繼位。
“不對,閣下說錯了,我大崋還有的是人能戰鬥,我們還未亡!”
“你們的皇子、太上皇、都被我家大郎主俘虜了,現在你也落在本將手上,大崋還有什麽不亡!”
舒太妃不屑地一哼。
“閣下知道匈奴和鮮卑嗎?”
敦石盞點點頭。
“知道,他們是草原上的雄鷹,曾經盛極一時。”
“不錯,大秦亡了、大漢亡了、大唐也亡了,可我們漢人還在,但是匈奴呢、鮮卑呢、柔然呢、契丹呢,在這片土地上,他們人呢?”
舒太妃沒有提信王肇真和穅王肇駒,她相信玄靈不可能每個孩子都沒有擔當。
“這——”
敦石盞一下被問住,但隨即大笑。
“哈哈、哈哈,難怪大郎主每打下一個地方,就會屠城,這是吸取前車之鑒,這一次,你們再也別想翻身了!”
舒太妃痛苦地搖搖頭。
“不,你們做不到,我們有仁義禮智信,我們有廉恥,而你們沒有,所以大京必亡,隻是時間長短罷了。”
敦石盞大怒,用刀背拍拍舒太妃的臉頰。
“臭女人,你不怕死嗎?”
舒太妃冷冷一笑。
“人終有一死,有人輕於鴻毛,有人重於泰山,與其苟活於世,不若慷慨赴死!”
敦石盞猙獰地一笑。
“嘿嘿,想死,沒那麽容易!”
他目光一轉,忽然看向跪在邊上的宜妃。
當大京軍突然從地道中殺出來的時候,宜妃看到舒太妃帶著黃吉恩往這邊走,還以為太妃娘娘是要去地宮躲避,於是跟了來,結果發現並不是,再想自己離開已經晚了,坤寧殿被包圍,她無處可逃,隻好跟著舒太妃來到這裏念經祈禱,此刻她早已嚇得膽戰心驚,看到敦石盞看自己,身子差點就要癱倒。
敦石盞摸了摸下巴,露出淫邪的笑意,因為這殿裏隻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而且這女人相貌尚可,也算有幾分姿色。
“喂,你是誰?”
宜妃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舒太妃皺了皺眉。
“妍兒,你要記住,你是大崋皇帝的妃子,就是死也不能害怕!”
宜妃臉色煞白,她說話已經失聲。
“母、母妃,可是妍兒不想死啊——”
馬有誌對敦石盞諂媚地道:“大將軍,這女人是肇恒的妻子,郜大人跟小的說過,這女人是宜妃,她這肚子可值錢,裏麵懷的可是龍種啊!”
敦石盞十分得意。
“哈哈,那今天我們一網打盡了!”
外麵的戰鼓聲還在咚咚敲響,喊殺聲沒有停歇,顯然還在宮城裏還在進行殊死搏殺。
一個謀克極烈匆匆跑了進來。
“啟稟大將軍,現在外麵天已大亮,我們局勢有些不妙,好像要撐不住了,如何作戰,請大將軍定奪!
敦石盞臉色十分難看。
“打了大半個晚上,我們一個城門都沒打開?”
那謀克極烈單膝跪下行禮。
“是,屬下無能,那些大崋的將士實在不怕死,而且這裏的人又比我們多,實在不好打。”
其實晚上慕容胥是看不清,不知道大京軍殺進來多少人,他下令死守四門,不讓敦石盞奪下城門,等天亮一看,萬焱阿獅蘭打進來的隻有兩三萬人,他就發起反擊,將進來的這些大京軍殺得開始退縮。
敦石盞氣得吹起胡子。
“真是豈有此理,老子不信死灰還能複燃,我們都殺到這裏了,他們還敢負隅頑抗!”
那謀克極烈也是有些無奈。
“是啊,大崋的抵抗十分頑強,兄弟們打到前麵一個門那裏,寸步難行了,他們的箭矢十分密集,我們無法衝過去!”
敦石盞覺得臉上無光,自己打了大半個晚上,一個城門都沒拿下,現在反而被城裏的大崋人殺得退縮,難道下麵這些人都分不清方向?他忽然惡狠狠地瞪著宜妃問:“你說,這城裏是誰在指揮戰鬥?”
宜妃顫顫巍巍地回答:“是、是一個叫慕容胥的將軍。”
敦石盞覺得這名字很熟悉。
“這慕容胥是什麽人?”
“他、他原來隻是個汾州的小武官,好像是什麽團練使。”
“是他,哈哈,好!”
敦石盞一揮拳頭,他一下想起夾穀將軍在汾州吃的癟,他就是遇到這個叫慕容胥的,今天自己打下宮城已是大功,再加上慕容胥的人頭,一定可以壓住夾穀將軍,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舒太妃憤怒地望著宜妃,既怒其不爭又哀其不幸,這女人若非懷了身孕,刺殺玥兒的時候就應將其處置,像現在這樣敵人問什麽就答什麽,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怪恒兒娶了她事事不順,最後還夭折,完全是被這女人克夫所致!
敦石盞眼珠一轉,又問:“為何我們打了半天,一個女人都沒抓到,宮裏沒有女人嗎,年輕的女人呢?”
看到宜妃張口又要回答,舒太妃一口打斷她。
“不要說,不要告訴他!”
敦石盞走上前,一把揪住宜妃的領子將她提起來。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將你肚子剖開,把裏麵的孩子挖出來讓你親眼瞧瞧!”
這話說得十分殘忍,宜妃根本承受不住,她失聲叫了出來。
“她、她們在城上啊!”
敦石盞一愣。
“她們在城上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