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這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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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焱阿獅蘭有些後悔自己輕敵，他以為放虞元翔進來可以一網打盡，誰知姓虞的小子不但武功高強，指揮也十分厲害，他明明人馬比自己少，卻能打得他節節敗退、狼狽不堪，早知如此，這小子一進城，自己就要趁他立足未穩發起攻擊。
本來郜太尉還給萬焱阿獅蘭出計策，要麽放虞元翔一半的人馬進來，用淝水之戰苻堅的計策，這叫半渡擊之。但塗單反對，苻堅的計策最後是慘敗，大風城已經做成一個大陷阱，沒理由不放敵人進來。
現在萬焱阿獅蘭對塗單的決策有些懷疑，這位上人明明吃過虞元翔的大虧，還這麽小瞧敵人，結果害自己誤判。
之後萬焱阿獅蘭逃到承平橋北岸，重新組織隊伍排出陣型，開始從承平橋和孝嚴寺橋向虞元翔發起攻擊。
讓萬焱阿獅蘭惱火的是，在城中戰鬥，完全不像草原上那樣隨心所欲，雖然他已經把外城和內城的房屋大部分推倒，但想要運用擅長的戰術，從兩翼發起衝擊，根本做不到，最討厭的是大風城還橫著一條苄河，之前沒覺得這是障礙，現在打起來完全束手束腳，他隻能從橋上衝過去，跟敵人正麵作戰。
當天光亮起之時，宮城裏的戰鬥也打了半個晚上，此時敦石盞已率領三萬步兵全部殺進宮中。
大京軍挖通的三個地道出口，一個是白妵殿，白妵殿是玥兒當初進宮時走的密道，還有一個在甘露殿，那是元妃的密道，原來那裏也是和前朝的地宮相連，最後一個是睿思殿，也就是地宮的所在。
其實大京軍還挖到一條密道，那是坤西殿的出口，不過那條密道太狹小，不利於大隊兵馬進出，所以他們沒有多挖。
宮城中除了能戰鬥的將士，還有不少官員和百姓，現在他們已不分身份，全都拿起武器跟大京軍作戰，雖然他們的戰鬥力很弱，衝上來就是送死，但依然沒人退縮，更沒一個投降，而且他們占據有利地形，跟敦石盞打起拉鋸戰。
有士兵跑過來，在敦石盞耳邊低語了幾句，敦石盞哦了一聲，轉頭問馬有誌：“前麵那是誰的宮殿？”
馬有誌給敦石盞帶路，他看到前麵已被大京軍打下來的地方，臉色蒼白起來，嘴唇微微打著哆嗦。
“啟、啟稟將軍，那是坤寧殿，以前是皇後住的地方，後來皇上也住在那裏！”
其實馬有誌並不知道肇恒住在坤寧殿，是郜太尉昨天告訴的他。
敦石盞嘿嘿一笑，朝身後的護衛一揮手裏大刀。
“好，走，我們去瞧瞧大崋的皇後，長得什麽模樣！”
那些護衛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壞笑，馬有誌也跟著點頭哈腰。
進了坤寧殿的院子，隻見院裏橫七豎八都是屍體，地上還有鮮血在流淌，顯然這裏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坤寧殿大殿的門已被砸開，一隊大京軍拎著狼牙棒站在門口，他們沒有進去，似乎被裏麵的氣氛驚到。
敦石盞翻了個白眼，這些手下到底看到什麽，居然連門都不敢進！他走上台階，大步走了上去。
隻見坤寧殿中香煙繚繞。
一口楠木棺材就放在大殿中央。
敦石盞皺了皺眉，外麵到處是死屍，這裏居然有個棺材，顯然死的人身份不低，不知是誰？他朝裏麵環視一圈，發現沒有禁軍護衛，便對馬有誌呶呶嘴，示意他先進去。
馬有誌應了一聲是，硬著頭皮抬腿跨過門檻。
棺材前麵，端坐著一個中年女子，這女子臉色蒼白，模樣十分憔悴，她一身縞素，手上拿著一串佛珠，正閉眼垂目念著什麽。
這女子身旁站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內官，邊上還跪著一個年輕女人，那女人身子瑟瑟發抖，她的肚子微微隆起，顯然已有身孕。
馬有誌一見那中年女子，禁不住身子一顫，他搶上幾步上前跪倒。
“小人馬有誌，參見太妃娘娘。”
這中年女子正是舒太妃，跪著的是宜妃竺妍，站著的是黃吉恩。
舒太妃連眼皮都沒抬，隻是念著自己的經，仿佛外麵一陣陣的喊殺聲，與她毫無關聯。
敦石盞帶著護衛走了進來，他走到舒太妃麵前，手中的刀舉了起來。
“你這女人是誰？”
舒太妃理都不理，還是口中念經。
敦石盞大怒，刷地一刀架在舒太妃脖子上。
“臭女人，還不說話，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馬有誌連忙起身阻擋。
“將軍，這就是舒太妃，她是我們皇上之母，郜大人說，現在大崋真正的指揮就是她！”
聽到這中年女人就是大崋的太妃娘娘，敦石盞哈哈大笑。
“原來你就是肇恒的老娘、玄靈的妃子、大崋的太妃，大崋已經亡國了，從現在開始，你不過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老女人！”
舒太妃慢慢睜開雙眼，她冷冷地望著敦石盞。
“哀家問你，我們之前的和談，是不是都是假的？”
舒太妃會幾個國家的語言，她其實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
敦石盞先是一怔，隨即一陣大笑。
“不錯，那都是騙你們的，是你自己笨，怨不得別人，告訴你，出這條計策的就是你們的太尉大人，要不是他知道有個地道通到宮裏，我們在下麵悄悄挖空出口，一味強攻，傷亡太大了，沒有這樣的計謀，本將怎會站在你麵前！”
“不錯，我們應該早就猜到才是！”
舒太妃有些後悔，她現在才知道玥兒為何要下令殺掉郜銘，隻可惜自己沒意識到這點，等接到玥兒的指令，下手已經晚了。
敦石盞很是開心，他目光一轉，看到舒太妃背後放著的那口棺材，發問道：“那是誰死了？”
舒太妃冷冷一笑。
“能放在這裏的是誰，你猜不到嗎？”
敦石盞一愣。
“你們皇上死了，什麽時候死的？”
舒太妃幽幽一歎。
“你說呢？”
“什麽，你們小皇帝早就死了，在和談之前就死了？你這女人一直在騙我家大郎主！”
“不，我們和談之心是真的，但你們一開始就是算計！”
敦石盞朝馬有誌一揮手。
“你去，打開棺材看看，死的人到底是誰！”
“是——”
馬有誌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應了一聲，朝那棺材走去。
黃吉恩一步上前攔住馬有誌。
“姓馬的，皇上禦駕歸天多日，豈容你這不忠不孝的狗賊打擾，還不給我滾開！”
馬有誌吃了一驚，不由向後退一步。
敦石盞臉色一變，冷哼一聲，瞪著馬有誌。
馬有誌打了個哆嗦，但他想到剛才黃吉恩的話，急忙靠近敦石盞，低語道：“將軍，這個大崋的小皇帝死了多天了，現在是八月，棺材一打開，隻怕臭氣四溢，這個，還要不要打開？”
敦石盞大怒，一腳踹過去。
“叫你打開就打開，如果死的不是小皇帝，豈不是又騙我們上當！”
這一腳踹在馬有誌腰上，他痛得一呲牙，隻好又愁眉苦臉走過來，但走到黃吉恩麵前卻臉色一變，雙手叉腰。
“黃大官，敦將軍說了，今天你答應要看，不答應也要看，還不讓開！”
黃吉恩額頭青筋直爆。
“姓馬的，你休想侮辱我家皇上，除非從我屍體上踐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