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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喬遷

  寶玉剛從薛蟜那兒回來,遠處就見榮國府門前官兵把守。寶玉心裡一緊,忙叫人四處看了,前後門皆有人守著,榮國府這邊被圍的水泄不通,寧國府卻是安靜得很。聽了這話,寶玉方才放下心來。


  寶玉想了半晌,覺得定然不是府里出什麼大事了。元春現在懷有龍嗣,榮寵正盛,賈政剛剛外放不到一個月,還未到任,自己剛剛中了頭名案首,在皇上面前的印象也好。更何況若是抄家問罪,定然不能只有榮國府被圍。寧榮二府聯絡有親,未出五服,關係緊密,若榮國府獲罪,寧國府也應一樣才對。


  這般想著,就放下心來,起身走近了。


  剛到門前,就有人認出他來了,「敢問可是賈家二公子?」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何海,因著見過寶玉兩次,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寶玉見是他,心裡一愣,忙見禮道:「是何總管,敢問這是……」一邊說一邊往何海手裡塞了個玄奇暗金的扳指。


  何海低頭瞧了一眼,額頭的皺紋湊在一起,笑道:「公子客氣了,奴才特意在這兒等您呢。」忙將寶玉迎進府中。


  寶玉心下鬱悶,這是誰家啊,怎麼反過來了。


  進了府,就見府中五步一崗,也是守衛森嚴。寶玉走進了仔細瞧才瞧出來,這些兵不是一般人,都是大內的侍衛,除了皇上,連皇子也沒權利動。寶玉心中一怔,忙低下頭跟著何海往裡走。


  何海領著寶玉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李致李先生住的梨香院。李先生原來是住在寶玉外書房所在的靜心齋的,後來寶玉搬進怡紅院,李先生嫌院子大,自己一個人住著冷清,就搬進了賈環、賈蘭讀書的梨香院。


  寶玉見此,低聲問道:「何總管好歹透個信兒,這到底.……」


  話未說完,就聽何海道:「公子不必緊張,並無外人,不過是咱家來傳萬歲爺的旨意,李大人想見公子一面,奴才這才等在門外。」


  寶玉聽了不再言語,跟著何海來到李先生屋裡,就見李先生手裡攥著一方舊帕子,立在窗前。見寶玉來了,笑道:「寶玉回來了。」


  寶玉看了一陣心酸,李先生轉頭對何海道:「我們師徒有些私房話要說,何總管能否請個方便?」


  何海忙點頭應道:「只要李大人跟咱家走,什麼都方便,都方便。」


  何海出去后,李先生嘆了口氣,轉身坐下。「何海是他身邊的老人,我們兩個剛在一起的時候,還經常叫何海打掩護呢。如今一晃都這麼多年了,小太監成大總管了。」


  寶玉強笑道:「先生多想了,我……」我了半天,勸慰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李先生見了,好笑道:「我不過是感慨幾句,怎得把你嚇成這樣,怎麼說我們也是.……」李先生說到這兒,老臉一紅,不再言語。轉而道:「總之是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兩人拈酸吃醋,不會怎樣的。」


  寶玉見了,也知是自己在嚇自己,皇上是真心有李先生的,否則怎麼會明知皇家子嗣稀少,還會為了先生舍了一對子女?兩人不過都要強了些,都抹不開面子低頭罷了。


  李先生又道:「何海剛剛來傳旨,皇上命我復起,繼續回朝做官,又賞了我一處宅子,命我馬上搬過去。」


  寶玉疑惑道:「既是如此,怎得還帶了這麼多兵?弟子還以為是來抄家的呢。難道是皇上怕先生翻牆跑了?是了,這事兒先生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李先生面色一怔,氣道:「小子皮緊了,敢跟先生開玩笑了。」


  寶玉見此,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先生定然有過「翻牆而逃」的前科,怕先生惱羞成怒,忙不再提這個,轉而道:「那先生是如何打算的?」


  李先生道:「萬歲爺下了旨意,咱們升斗小民當然要遵從。我叫你來,不過白叮囑你幾句。皇上賜的宅子在烏衣巷,離這兒不遠,你還是要每日去交功課的,別想著我不在了就偷懶。若是被我發現你有所懈怠,就等著挨板子。」


  寶玉笑道:「師傅有令,弟子自當遵從。」寶玉眼珠一轉,又道:「先生,皇上命你即刻搬過去,此時定是在那兒等著呢,先生快去見見吧,省的思念過甚……」


  李先生哼道:「叫他等著去,我好歹還得收拾收拾東西呢,你也收拾收拾衣裳,幫為師搬搬家。」


  寶玉怔道:「這.……小別勝新婚,弟子不好打擾吧,不如明日,明日弟子一定.……」


  寶玉話未說完,李先生抬腿就是一腳,笑罵道:「皮猴兒,快別貧嘴了,一會兒見了你師母,可別丟為師的臉。」


  寶玉問道:「師母?原來先生本事了得啊,弟子佩服佩服。」


  兩人換過衣裳,又叫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李先生常用的東西就走了,其餘家當隨後會有人去搬。


  路上何海擦擦汗,對李先生道:「李大人果然慈善,不難為奴才,否則奴才這條小命兒可就不保了。」


  李先生笑道:「快別裝可憐了,我還不知道你,說說,他是怎麼下的旨?」


  何海瞧瞧侍衛都遠遠的,聽不見,才低聲道:「不瞞李大人,皇上原話是,不管是哄也好,是騙也好,是求也好,是哭也好,總之得將大人請來,否則奴才就得日日睡在榮國府門口了。」


  李先生聽了,嘴角微微勾起,看的寶玉直想笑。


  幾人來到烏衣巷,就見街東第一家,府前大大的匾額,寫著「李宅」。進門繞過擋石一看,前出廊后出廈,正房五間為上,東西廂房,東西配房,東西耳房。


  緊走幾步,亭台樓閣,花鳥仙鶴,風景俊秀,別具匠心。


  寶玉低聲笑道:「先生,這算不算金屋藏嬌啊?」


  李先生瞪了寶玉一眼,也不做聲。


  幾人來到正廳,往屋裡一看,化露天機,別有洞天,迎面擺丈八條案,上有鈞窯瓶、郎窯罐、軒窯蓋碗,古月軒的果盤,案前擺一木八仙的桌子,一邊一把花梨太師椅,香施芯佩羅墊。牆上掛的是,唐伯虎的美人,米元章的山水,劉石庵的扇面,鐵寶的對子,板橋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筆「虎」字,正中央是皇上御筆親自畫的錦繡圖。


  李先生見了那畫,眼睛一酸,還未言語,就聽身後一聲「致遠」,幾人回頭,正是當今聖上立在門口。


  何海沖著寶玉打眼色,兩人悄悄的溜了出去,留著皇上和李先生在屋裡說話。兩人不敢走遠,立在院里候著,以防屋裡有什麼吩咐。兩人都沒什麼聽牆角的膽子,因此站的遠遠的,就這樣,還能隱隱聽見屋裡面「噼里啪啦」摔杯子摔椅子的聲音。


  寶玉心裡一顫一顫的,這兩人是在吵架呢,還是房事太過激烈了?怎得弄出這麼大動靜來?何海在一旁偷笑道:「這還算好的呢,公子慢慢就習慣了。」聽的寶玉直心疼屋子裡面的擺設。


  等了三個多時辰,站的寶*都酸了,才見李先生雄糾糾氣昂昂的打開門,道:「何海,叫人收拾收拾屋子吧。」又對寶玉道:「你也進來見見你師娘。」


  寶玉聽了心裡一樂,敢情真是先生更勝一籌啊。


  寶玉進屋,見皇上神色僵硬的坐在太師椅上,斂了斂心神,表情嚴肅畢恭畢敬的行了大禮,奉茶道:「弟子賈寶玉見過師母。」


  水晟睿也不惱,只忍不出笑,對李先生道:「致遠教出來的徒弟,和你自己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李先生眼睛一橫,道:「這禮你受還是不受?」


  皇上忙點頭,道:「我應下就是了。」伸手接了寶玉遞過來的茶。


  李先生得意道:「你別看我這徒弟年紀小,那是我親自教出來的,從小就在我膝下孝敬這。寶玉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堪比管仲樂毅之賢。」


  水晟睿聽了,搖頭笑道:「哪有你這般自己誇自己弟子的。」


  李先生仰頭哼道:「大丈夫難免妻不賢,自然得找個好徒弟,指望著日後能有個伴兒了。」


  水晟睿冷笑道:「怎得,若我不來找你,你就要跟著這黃毛小子過一輩子不成?」


  李先生在皇上面前像爆竹似的,一點就著,聽了這話,冷笑道:「我為了某人離家三十年,如今年過不惑,難不成還得凄涼終老,死後連個祭祀的人都沒有不成!」


  皇上聽了,忙低頭道:「是我一時口誤、口誤。」


  寶玉見李先生還要糾纏,忙低頭道:「先生可還有吩咐?」


  李致剛要說話,被寶玉打斷,自己想了半晌,也覺得沒趣兒,道:「沒你的事兒了。如今我平安喬遷,沒被人賣到西北做奴隸去,沒有生命危險了,也用不著你保駕護航了。你又認過師母了,也沒什麼事兒了。」


  又道:「你今天本就出去一天了,況且剛才某人㎏大驚小怪興師動眾的,少不得你祖母、母親要擔驚受怕一回,你也回去安安她們的心。」


  寶玉聽了,給二人又行了禮,躬身退了出去。


  水晟睿見寶玉出去了,正色道:「你怎麼今天把他帶過來了?」


  李致冷笑一聲,「當然是以防萬一,若是你翻臉不認人,有這弟子護著,怎麼著也能留個全屍啊。」


  水晟睿聽了覺得怪沒意思的,低聲道:「你還在怪我不成?」


  李致搖搖頭,「這麼多年了,還計較什麼呢,我不過是心裡不痛快,說說嘴還不成么?」


  兩人又聊了半晌,最後還是聊到床上去了,等李致腰酸背疼的起身時,就聽門外何海道:「啟稟兩位主子,賈公子派人送禮來了,說是.……」


  李致聽了,眼角一揚,笑道:「說的什麼?」


  何海回道:「說是給師娘補送的見面禮。」


  水晟睿聽了皺皺眉:「他不會是藉機賄賂吧?」


  李致笑道:「我怎麼聞著一股子酸味兒呢,小孩子的醋你也吃!要不是我沒娶親,孫子都快有這麼大了。」


  李致說的誇張了些,但水晟睿也知道是自己小心眼兒了,忙轉移話題,對何海道:「你把東西拿進來瞧瞧吧。」


  何海進來,一步路分三步走,慢慢的往前蹭,李致見了,笑道:「可是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嚇的你這麼樣。」


  何海忙跪倒道:「是十個大紅石榴。」
——

  這邊寶玉回府,果然眾人都聚在賈母房中。


  見寶玉進來,王夫人忙起身,道:「快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了?」賈母也忙拉著寶玉仔細打量。


  寶玉笑道:「並無大事,倒叫長輩們費心了。皇上不知怎得想起李先生來了,下了恩典,封了從一品學士,又賜了宅子。因著朝廷有事,命先生即刻搬家,那邊有大臣相迎,有要事相商呢。先生想著這是我拜見朝廷重臣的好機會,就叫我一同去了。因著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在,不好往內宅傳話,所以叫老太太、太太擔心了。」


  王夫人聽了,忙出了一口氣,埋怨道:「也不換個時候過去,倒叫我們嚇一跳,來了那麼多兵馬,還以為出了大事呢。」


  賈母皺眉駁道:「這是好事,寶玉的先生升了官,日後寶玉出仕也有個依仗。這動靜越大,就說明這李先生越是個有本事的。」又道:「明日你親自備一份厚禮,叫寶玉送過去,祝賀先生喬遷之喜。」


  王夫人聽了,忙應了下來。


  鳳姐在旁邊聽了,心裡不是滋味。原本嫁進來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府里是賈璉襲爵,自己是長房長媳,進來就管家。如今倒好,雖名義上管著家,也只有內庫一處的鑰匙,府中放貴重物品的秘庫,鑰匙還在賈母手裡,王夫人又把著府里鋪子上的賬本不鬆手。這錢在自己手裡是只出不進的。


  原本寶玉找了個沒什麼名氣的老師,自己還好笑了一陣子,如今看來,這是賈母托娘家特意求來的呢。這先生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復職之後一下子就成了從一品。寶玉明年又要去參加鄉試,不可能不中。況且二房嫡女又封了貴妃,還懷了皇家子嗣。這二房的勢頭是越來越大了,日後少不得得給二房讓路了。


  鳳姐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臉色不太對。只是賈母在算計著明天給李先生的備禮,並未主意。倒是王夫人和寶玉,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第二日,就有風聲傳出來,說是迎春的奶嬤嬤王嬤嬤手腳不幹凈,拿了姑娘的東西換了吃酒,被迎春屋裡的丫鬟戳破,兩廂鬧了起來。


  因著幾位姑娘都是在園裡住的,由李紈帶著教導針線女德,所以這事兒若是鬧大了,頭一個就是李紈的不是。縱容下人偷姑娘的東西,二房長媳苛待大房庶女,這名聲傳出去了,大房二房幾個姊妹,名聲都是有礙的。


  寶玉聽了這流言,心裡哭笑不得。鳳姐兒可是最近忙昏了頭了,這出的是什麼昏招。她當李紈是好惹的不成?況且這事兒出在大房庶女身上,鳳姐兒這做嫂子的責任也不小。而且這王嬤嬤被有賈母、寶玉撐腰的教養嬤嬤敲打好幾次了,若沒有特殊原因,怎得還敢手腳不幹凈?

  這邊李紈聽了這風聲,思量了一回,冷笑了一聲,起身去了探春的秋爽齋。


  探春這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心中不屑,又一想到「物傷其類」「齒竭唇亡」二詞,又不忿了一回,聽說李紈來了,忙起身迎了出來。


  「難道三姑娘不歡迎我不成?若是這般,我可是要走了。」李紈打趣道。


  探春忙道:「嫂子說的什麼話,可是叫我冤死了。」


  兩人打趣一番,又商議了幾句話。


  次日,探春下了帖子,請眾姐妹結社作詩。


  「我不算俗,偶然起了個念頭,寫了幾個帖兒試一試,誰知一招皆到。」


  作者有話要說:李紈也不是泥捏的老好人呢。


  原著中李紈幾次幫平兒說話、諷刺鳳姐兒,看起來都是意味深長的,也不是一心管教兒子不參與宅斗的。


  而且根據鳳姐兒說的李紈的月例銀子和年底分紅,看起來賈母和王夫人待她比表面看起來要好很多,賈母、王夫人也幾次說她招人疼等語。


  可見李紈只是性格使然,不擅長逗長輩開心,也是個受寵的。


  唉.……李紈這樣寡言事兒少不得罪人,銀子多不操心,多好啊,比起來鳳姐兒貌似沒李紈這麼聰明了。所以說藏拙還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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