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長別離
嫁給陳堯三年,她從不插手府中事務,卻獨獨針對她。唯一值得人注意的是,這麽多年,每個房間她幾乎都去逛過一遍。慕寒寧總覺得她是在找什麽東西。
正在思索間敏樂闖進來,見到房中琳琅滿目的枕頭眸光一亮。
這就是陳堯苦苦為慕寒寧隱藏的秘密了。
“阿寧,這些都是你收集的?”
敏樂歡喜的穿梭在各個木架之間,好奇的打量每一隻枕頭。
慕寒寧不言。
許是丫鬟通報,不一會陳堯趕來。
“敏樂,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敏樂回頭,看著陳堯目光繾綣情意綿綿。“陳堯!”
“我不知道她會來這裏,阿寧你不會介意吧!”
拉過敏樂的手,陳堯抱歉地笑笑。
慕寒寧含淚搖頭,何時他們已生疏至此。
“你若是喜歡這裏的枕頭,我派人去尋一個更好的給你。父親有事相商我們先過去吧!”陳堯半摟著敏樂出門,期間未回頭一次。目送兩人消失,慕寒寧默然。
忽而想起那年陳堯吟的詩句‘一尺深紅蒙曲塵,天生舊物不如新’。
驅散身邊的侍從,敏樂重新潛入側房。拿起一隻瓷枕打碎。
啪,瓷枕落地一團瑩白的光芒散出。置身其中猶如穿越奇幻的夢境光怪陸離。
“你來這裏,果然有目的!”
慕寒寧冷笑。自她踏進屋子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一定會回來。她那個父皇,既不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一個巫女出身的女兒,又舍不得拋卻她對皇室所帶來的得天獨厚的優勢。
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呢。
一把匕首從袖口滑出,敏樂不複往日的溫良眼神狠厲直朝著慕寒寧刺過去。久居深宮的公主哪能有多少力氣,慕寒寧直簡單側身就躲開。
奈何敏樂不依不饒,勢必要將慕寒寧拿下。
慕寒寧無奈隻好還擊。
“尚書府好的的膽子,竟藏了你這麽久。慕寒衣,還不快束手就擒。”
“阿寧,阿寧?”門外陳堯低喚。
“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猛然推到木架架上的瓷枕就勢碎落一地。枕中的夢境因為失去容器千萬點熒光四處漂流。敏樂抓住一團死死攥在手裏,隨後倒地不起。
門被粗暴的踢開,陳堯臉色陰沉。
一地狼藉空中流動著夢境,敏樂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慕寒寧站在一旁神情漠然。凡見此情境都會明白。
慕寒寧對公主施了夢。
“不是我。”慕寒寧解釋。
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隻在意陳堯。
陳堯冷漠的聽著慕寒寧蒼白的解釋,臉色越發難看。
“阿爹!”瀾卿牽著秋夕手足無措的看著兩人,小孩子不懂得大人間的暗潮洶湧掙脫開瀾卿的手掌晃晃悠悠奔向爹爹。
她人小,生來缺少安全感一時間看到父親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阿爹!”
陳堯伸手想摸摸嬌軟的小丫頭,心中一片柔軟。但思及敏樂背後的陰謀,又收回手甩開女兒。
沒有理會慕寒寧的解釋,陳堯俯身,抱起敏樂離去。
尚書府亂成一團,皇帝連夜召集天下神醫醫治敏樂但沒人能讓她真正醒來。方士建議以施術者鮮血煉製丹藥解毒,尚書以死相逼陳堯交出慕寒寧。
“我說過我沒有對敏樂施夢。”
慕寒寧懷抱著昏昏欲睡的女兒,溫柔的拍打她的脊背。
秋夕臉上還帶著淚痕,嘴裏嘟噥兩聲爹爹沉沉睡去。
“把秋夕交給我吧,我找好了奶娘定能好好照顧她。你今夜就走,遠遠地離開京都不要再回來。”
陳堯最後看一眼慕寒寧無悲無喜的眼睛,他已經安排好了人接應,絕對能逃開所有眼線。
“我累了,你回去吧。”
對於這種無條件的縱容包庇,慕寒寧感覺很累。再這麽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敏樂會被他寵到無法無天。
“我不會走的,秋夕是我的女兒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而她不想在陪他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將軍請回吧!姑娘身子還沒恢複,大夫說不能過於勞累。”
瀾卿適時擋住陳堯的視線,躲在瀾卿身後慕寒寧臉色越發的蒼白。
陳堯真的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嗎?
她也曾死心塌地相信過陳堯,瀾卿也多次解釋過懷疑就像一粒種子,一旦生根稍微一點風吹就會瞬間破土而出長成參天的樹。把那點微薄的信任狠狠的戳破。
從現在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來說,慕寒寧越發的不相信陳堯。他一點一點親手把他們之間那些為數不多的信任覆滅的幹淨。
察覺到慕寒寧情緒的變化瀾卿更加堅定的把人往身後護了護。姑娘已經對將軍失望了,
三年以來含辛茹苦將秋夕養大,將軍從未來看過一眼。姑娘已經等了太久太久,看得人心疼。
“既然如此好生照顧你家小姐,秋詞院禁足。”臨走他對慕寒寧保證“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給你的交代。不會再委屈你了。”
對於陳堯的保證瀾卿很是不屑一顧。保證有什麽用,上次他就是這麽保證的可小姐還是敏樂那個惡毒的女人陷害了。身為公主難道就能肆意陷害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種人就該送進大理寺去,讓她好好嚐嚐大理寺的招待。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陳堯腳步頓了頓,而後離開。
彼此都冷靜冷靜吧,慕寒寧會相信他的。
慕寒寧也不願意他夾在她和敏樂中間犯難,可是愛情是自私的,沒有那個女人希望自己的愛人心裏始終記掛著另一個女人。況且那個女人還再三將自己置於死的。
她知道陳堯身為將軍,身邊肯定少不來各方勢力送來的美人。可她從小陪伴在陳堯身側,也曾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做不到向其他女人那些三從四德的規定,她的丈夫必須從始至終隻有她慕寒寧一個。否則這樣的愛寧願不要。
慕寒寧承認是個自私的人,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一麵說著愛自己一麵和其他女人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更何況敏樂絕非良人。
“送她走吧。”陳堯眼眶發紅,擺擺手吩咐人帶慕寒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