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公主敏樂
“陳堯,這是在玩那一出,私奔?”
人未到聲先至,陳堯順著父親身後望去隻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姑娘笑盈盈的走來。
小姑娘挽著飛天髻頭發上穿著一串拇指大的珍珠,烏黑的頭發隨風而動,舉止間環佩叮當靈動活潑。
慕寒寧尋聲望去。小姑娘輕點蛾黃,眉眼如畫,穿著上好的織錦織就的留仙裙綴滿金玉穿在身上貴不可言。
引路的宮女哥哥眉眼清秀手提著香薰花籃,芳香陣陣。小姑娘走在朦朦朧朧的煙氣中好似九天仙子。
在場皆收斂神色俯身下拜“參見公主。”
小公主擺擺手示意眾人平身,對陳堯頷首笑道:“怎麽好歹同窗一場,不歡迎我?”
陳尚書朝兒子使個眼色。他不求陳堯能搭上皇室,敏樂公主始皇帝最寵愛的孩子。兒子幾斤幾兩,他心裏清楚。
但明顯小公主對兒子有好感,混個臉熟總沒壞處。
果不其然,陳堯歡喜的向慕寒寧介紹:"阿寧,這是我學堂裏的朋友公主敏樂.”
慕寒寧了然,這就是她那個風流父皇皇帝最寵愛的幺女敏樂公主吧!
敏樂公主,天生命格不凡。三歲能頌詩百篇,五歲便七步成詩,文采斐然才貌雙全被特準入學是老師最寵愛的弟子。
這些陳堯以念叨千百遍。
“你就是慕寒寧吧!儀容韶華是個可人。”那公主先入為主,友好的握住慕寒寧的手。活潑的瞅瞅陳堯臉色,連忙褪下手腕上的玉鐲給她戴上。
“我將在這裏住上些時日,還請你多多照顧。”
慕寒寧抽回手藏在陳堯身後輕輕點頭。
敏樂公主似乎很喜歡尚書府,一待就是一個月。陳堯每日陪著她四處遊玩日日到了傍晚才歸家。
“那說好了,明日咱們去遊湖。”
她聽到敏樂歡快的聲音,像是林中活潑的燕雀讓人心曠神怡。
慕寒寧坐正身子瞅見陳堯溫柔的撥正她額頭的碎發:“好。”
慕寒寧看著他目送敏樂離開,眼底是讓人沉醉的溫柔繾綣。
“阿寧,你怎麽來了?”陳堯後知後覺發現慕寒寧站在身後,溫熱的手掌落在慕寒寧小腹。
“花園風大,快回去吧小心孩子。”
慕寒寧目光落在心中難以掩飾的辛酸:“怎麽,我還見不得你了。”
陳堯微微一愣,隨即低笑:“怎麽見不得,我這不是擔心孩子鬧呢。”
慕寒寧不語,眼睛落在假山邊上新建起來的秋千上。秋千廢了大心思,用料上好的紅木邊上為了防止磕碰還特意包裹了柔軟的綢緞。今天她聽夫人召喚時遠遠路過就聽到敏樂的笑聲。
“高點,再高點。這樣我就可以看到牆外!”
她沒忍住好奇躲在樹後,看見敏樂坐在秋千上腰上的宮帶隨著她上下翻飛。陳堯站在他身後滿臉笑意。
這秋千原本沒有,是後來陳堯特意為她搭建的。
轉身慕寒寧淚如雨下。自從公主來後陳堯便整天不見人影,再不來找她。去找他隻說不在。
“你要娶敏樂嗎?。”慕寒寧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陳堯被她問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怎麽回答。
陳堯,你不見我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麽?
相伴多年,隻一個細微的表情慕寒寧就知道他的打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近乎哀求的問:
“那我呢?你答應過的,你說我是你的…妻。”
陳堯氣笑了“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通房丫頭,慕寒寧你有什麽資格和敏樂相提並論?”
兩人不歡而散,從此慕寒寧再不刻意去找陳堯,即使偶然遇見也隻是一笑而過。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自上一次轟轟烈烈的潛逃後,已過去三年。慕寒寧獨自一人帶著幼小的女兒偏安一隅躲在尚書府撥出來的破房裏勉強度日。
慕寒寧日日生存在敏樂的夾縫裏,一別經年幾乎快要忘了陳堯在身邊的時光。他有事也會想,若當年沒有貪戀那點溫暖一別兩寬是不是比現在互相折磨的好。
時光給予了陳堯深邃的眼睛,睿智的頭腦,矯健的身手內斂的性格,同樣也磨去了對她的愛。他終於順從父親的心願好好專心習武成了赫赫有名的將軍,不再帶她去四處玩鬧,不再和她策馬同遊。他的身側已另有佳人。
陳堯,你說我是你的妻,可還記得?
握著脖上的玉鎖,慕寒寧低歎。
那年初見陳堯解下脖子上的玉鎖鄭重係在她脖上笑容燦爛。
‘既然你無處可去,那就跟我走。收了我的鎖,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她從未想過她的終身就許在這個小小少年的一句玩笑話中。
她以為他們在一起十年,她自他心裏該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他說過不會拋下她,他說過會永遠和她在一起,他說過…
嗬,卻都隻是說過而已。他,可有來過?
長夜實在難捱,慕寒寧為自己造下一個夢沉沉睡去。
夢裏有年少的陳堯在等待。
年少的陳堯有最溫柔的眉眼,裏麵氤氳著滿心滿眼的笑意,而笑意裏——是她。
“阿娘,阿爹什麽時候來看秋夕?”
女兒總是仰著問。
慕寒寧忍著眼淚揉揉她的小腦袋。
深夜無人萬籟俱寂,陳堯偷偷溜進臥房。處於睡夢中的慕寒寧眉頭輕皺。
憐惜地為她撫平,陳堯一片悲哀。他的阿寧一定非常難過吧!
隻是不這麽做,根本護不住她。父親早就看不過阿寧,那個枕頭就睡警告。而陛下,似乎也察覺到了阿寧的異常。
他隻能通過親近敏樂來混淆視聽,撇清她和孩子。隻希望瀾卿能夠好好保護她們母女了。
愛戀的摸摸慕寒寧柔軟的長發,陳堯到天將明才舍得離開。
可天命,那裏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公主,公主。這是慕寒寧姑娘的儲物房,少爺吩咐過誰也不準私自進去!”
原本正在擦拭枕頭的慕寒寧手一頓。敏樂公主,她不是該守著陳堯麽?
她總感覺敏樂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