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做戲
夜連赫不是不信任她，同樣她也是不相信夜連赫。做事總要留個後路，不然傳到京都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牆頭草耳朵裏，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麽風浪來。
所以洛淩薇隻能含糊不清大致問道:“夜飛安？”
夜連赫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品茶。
夜飛安自打之前灰溜溜地回封地，夜連赫安排在山陽十六州的探子就是不是傳來消息。或大或小，反正是不安分得很。
“我已經派遣了人手盯緊夜飛安，隻是山陽十六州他經營多年一時難以滲透。”說道當前形勢，夜連赫頗為頭疼。
小王妃很快就到夜飛安的地盤，若不提前打點往後碰上棘手問題可怎麽辦。他那皇帝侄兒不知道聽了誰的勸告暗搓搓計劃削番，到時候兄弟兩個龍爭虎鬥，少不了拿廣靈作伐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洛淩薇鬆開手對夜連赫露出個得體又恭敬的笑，“王爺何必深入探究呢。”
瘋丫頭這想法倒是有趣。
夜連赫玩味的笑道:“愛妃說的對？那咱們……”
洛淩薇露出個微妙的笑：“將計就計。”
小白全程沉默著聽兩個主子達成一致，確定沒有其他問題後才緩緩開口。
“王爺收藏此香囊多年，大概已經知道裏麵是慢性毒。若奴婢沒猜錯的話而王爺身上怕是帶有類似蠱蟲，屬於此類毒藥伴生品。”
夜連赫笑了，他確實知道也見識過小白的醫術，卻沒成想能精進到此等地步。
他這些年遍尋名醫，都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小白能透過香囊看出他身上的問題著實讓他驚訝，可刮目相看歸刮目相看，小白的醫術他接觸不多故而不敢妄下定論。
都說皇帝多疑，可生在皇家能有哪件事不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容不得人半點輕慢。
夜連赫從袖中取出一張藥方給她：“蠱蟲你不必動，此毒的解藥我要你配一份出來。”
小白捧著藥方好一陣端詳，平靜的麵色也逐漸轉向陰沉。
如果她沒看錯，這毒是…帝王殤！
“王爺這……！”
王爺在用身體養蠱，而藥引就是帝王殤！
小白重新歸還香囊，壓低嗓子用隻有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此毒名為帝王殤，慢性毒，如果奴婢猜的沒錯應該是王爺幼年時種下的，沒有解藥一味壓製一但毒發藥石無醫。”
夜連赫越發對她有興趣。確實不錯，曾有神醫說過同樣的話。
帝王殤，最狠毒之處便是擁有一切的皇帝中此毒也逃不過短命夭折。不過前朝國師研製它可不是為了要了皇帝命的。
它最大的作用，是為了養蠱——用人的血肉作引子。
洛淩薇靈機一動，當即帶著哭腔撲倒在夜連赫懷裏抱著他不撒手：“王爺！你可不能早早地去了，丟下我一個孤零零的怎麽活……”
多虧洛淩薇戲路寬廣，唱念做打哭的梨花帶雨悲痛欲絕。對麵船上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
夜連赫冷不丁被她撞的臉色發白，倒真有幾分身中劇毒的模樣。他勉強扶正身子，假模假樣咳嗽兩聲吐出口血來。
“夫人莫要傷心了，但凡我王府還在就會給你後路。”
安撫完洛淩薇，夜連赫轉頭憂傷而又堅定的吩咐護衛；“往後本王若是不在了，爾等務必照看好王妃。”
一幹下屬齊齊下拜：“是。”
聽完全程的張龍趙虎對視一眼，深深覺得王爺兩口子說來就來，比戲班子裏的角兒演的好多了。
“王爺請容奴婢一試，家父曾有幸見過此毒也留下過典籍，說不準能配出解藥。”
夜連赫“哦”一聲，收起悲切的麵色目光落在小白身上。他當真生出點希望來，說不定小白真的有辦法做出解藥。
洛淩薇又趕忙插嘴：“小白，本宮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解藥假以時日我的確能研製出來，可這藥材……”小白故意留了半截話，麵露為難略顯惆悵的歎氣。
夜連赫了然，不再多問直接解下腰間的玉佩隨手拋給她，笑道:“好，若你能研製解藥。藥材不是問題！”
得到夜連赫允諾，小白心中大喜，忙不迭行禮道謝道:“多謝王爺信任。”
著玉佩她聽趙衛提到過，是調令皇商的令牌。廣靈王一脈的皇商，凡是見此玉佩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都務必奉上。
夜連赫‘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隻是想起來跟在他身邊出生入死的趙衛。他們夫妻二人為廣靈王府鞠躬盡瘁，這點賞賜不算什麽。
“你們夫妻二人王浩要盡心輔佐王妃才是。”
演戲演的差不多，洛淩薇見著夜連赫賞賜了小白，心念一動扭頭替小青也討一份賞賜。
“王爺可不能偏心，同樣是賞賜哪能厚此薄彼忘了我們小青？”
小青在此之前已經被洛淩薇安排喬莊前往夜飛安的山陽十六州，隨行船上侍奉洛淩薇的隻有小白一個。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老板，獎勵要人人都有才對。
“好啊，自然都是要賞的。不過，”夜連赫話鋒一轉，笑吟吟的瞅著她，“在此之前，還要愛妃陪本王演一場戲。”
洛淩薇有點不明白他葫蘆裏什麽藥，滿頭霧水的問道:“什麽戲？”
自己不剛剛無師自通陪著他演了一場嗎？
夜連赫隻是笑振振衣袖坐到欄杆前頭的小茶幾上為兩人倒上茶，把玩著藥香囊不說話。
洛淩薇左思右想，又看見夜連赫手裏的香囊恍然大悟道:“王爺是說用藥？”
夜連赫露出個孺子可教也的神情:“若是夜飛安身上也有了此毒，你說他第一個會懷疑誰？”
洛淩薇心裏默默地為夜飛安點蠟。沒辦法，你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
夫妻兩個達成和諧約定，洛淩薇不跟著聽問夜連赫和小白商量開開心心嚷嚷著吃過飯去釣魚玩。夜連赫心裏感歎小丫頭愛玩愛鬧，也不多說什麽笑著看她胡鬧。
正巧船夫釣上來一條約莫得有十來斤的大魚，洛淩薇跟著歡呼：“好大一條魚！今晚咱們可以做鮮魚湯了！魚肉火鍋也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