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將計就計
白陽縣要走水路，洛淩薇站在船頭看著浩浩蕩蕩的林江有點犯怵。在現代她生在北方是實誠的旱鴨子，長這麽大也沒見過這麽多水。
看出洛淩薇害怕，夜連赫無聲站到她身後溫熱的手掌落在洛淩薇肩頭，笑道：“怎麽，王妃在等本王？”
洛淩薇癟癟嘴不想搭理他。這些日子夜連赫知道她巡查辛苦一直耐心陪她，慣得她脾氣見長對夜連赫吹胡子瞪眼不在話下。
“人最忌諱多思多慮，王爺可千萬注意身體。”
夜連赫摸摸鼻子剛想反駁，就聽到旁邊船上傳來哭罵聲。小丫頭細聲細氣的咒罵聲，甚至蓋過了江麵劃船帶起來的漿聲。
“倒是個大嗓門。”夜連赫嗤笑。
小丫頭脖子上掛著嬰兒拳頭大一塊沉甸甸的金鑲玉長命鎖，手腕上帶著金釧，圓臉杏核眼一臉富貴相，隻是脾氣有些潑辣說話理不直氣也壯，正揪著小丫鬟好一通罵：“呸，小賤蹄子！不過是家奴生出來的下賤坯子，自以為生了幾分好容貌心比天高，誰給你的膽子惦記我正房小姐的位子？”
一邊的小公子忙拉著小丫頭不讓她動手：“好歹是大戶千金，瞧你說的是什麽鬼話，明紋是你庶出的妹妹你拿她做粗使丫鬟也就夠了，怎麽還說出這麽過分的話來？”
同行看熱鬧的人也跟著你一言我一語摻和：“你這不是逼著人去死麽？”
“小姐女婢沒有，便是給女婢十個膽子女婢也是不敢肖想做小姐的。”小丫鬟抱著小丫頭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全還在磕磕巴巴解釋。
夜連赫不知從哪翻出來把扇子，刷拉打開靠著欄杆扇風。好好地超一品攝政王，硬生生給他造作出京都紈絝子弟吊兒郎當的樣子來。
“王妃斷案如神，覺得此事當如何作結？”
洛淩薇瞅瞅他，心道美色當真惑人。洛淩薇做過不少活動企劃，見過不少小鮮肉當紅炸子雞，但沒有哪個是像夜連赫這般。
洛淩薇說不上來他到底哪與眾不同，就是獨一無二的好。
洛淩薇冷笑：“哼，造作。丫鬟明擺著就是想當眾給小姐個排頭，順帶在心上人麵前敗壞了小姐的名頭。”
這種白蓮花做派，她見多了。
夜連赫讚同的點點頭，狹長的丹鳳眼裏滿是戲謔：“確實，此等心機這種大戲就是當今宮裏也是少見的。就看那小公子作何處置了……”
顯然那小公子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不懂內裏的爾虞我詐。果然不負眾望的拉著丫鬟往船艙去了。
留下小姐氣的臉色發青站在甲板上直跺腳。
“小姐，差不多到了用午飯的時候”對著夜連赫，小青不敢直呼洛淩薇薇薇姐，悄悄跑到洛淩薇身後提醒。
洛淩薇從早上忙到現在確實還沒吃飯，肚子裏空蕩蕩的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頓時感覺空的要命，餓的眼冒金星。
洛淩薇幹脆坐在小凳子前不走了：“就在甲板上吃吧。”
裏頭空氣不流通，不僅搖晃還有劃槳吱吱呀呀的噪音。晚上行進慢了尚且還好，白天實在是煩人。
夜連赫也厭倦水路，剛好現在草長鶯飛江麵綠瑩瑩一片好看的緊，甲板上吹風吟奏也確實不失為風雅。小王妃一路辛苦，往後也少不了麻煩，不如趁現在享受享受大好春光。
夜連赫合上扇子擺擺手吩咐人擺飯：“如此便在此處用飯吧。”
小白侍立在洛淩薇身後目光正落在夜連赫腰上懸掛的一個小香囊上，小香囊做工精細用料是上好的鮫綃上用金絲雙麵繡繪製山河，星辰皆是用上好的明珠點綴。巴掌大一點，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繡娘的心血。
原本麵色和善的夜連赫突然眯眼， 淩冽的打量著小白。
洛淩薇伸手在夜連赫變幻莫測的眼神裏一把握住他的手，同時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
夜連赫即將脫口而出的放肆吞回去，索性回握著她的手任憑觀察。
“怎麽樣可看出什麽了？”
鼓鼓囊囊的香囊裏頭不知道放了什麽，風一吹帶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新藥香。洛淩薇動動鼻子，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船上搖晃的疲累消散大半。她注意到小白為難的臉色，笑著安慰道：“在場沒有其他人，大可以放心說。”
小白點點頭，回道:“略微有些眉目。”
‘是否解讀香囊的秘密？’
係統突然提示，洛淩薇有預感這個香囊背後隱藏著大秘密，點點頭同意解讀。
‘香囊出自前朝國師，是當時皇室不傳之秘。夜連赫的父親從前任國師手裏得到了這個香囊，傳聞香囊裏隱藏著前朝皇室的藏寶圖。先帝費盡心機想要得到，但先廣靈王死後香囊落入夜連赫手裏，夜連赫曾主動上交給先帝，先帝召集能人異士多方探究，但並沒發現其中奧秘。久而久之，就沒人追究了。’
解讀完香囊，洛淩薇毛骨悚然。目光落在小香囊上，不由得打個寒戰。
真是美麗的危險。
夜連赫無所謂解開香囊隨手拋給小白，而後半靠著欄杆神色不明的說道：“最近有些傳聞，真是有關這小玩意的。相信很快，便會成為整個玄朝的談資。”
流言談資向來為人喜愛，無關朝政黨派。但凡落到民眾嘴裏，一傳十十傳百總能發酵出來點愛恨情仇來。
洛淩薇想起來先前路上茶館說書先生唾沫橫飛的新段子，先前忙著查案沒留意。現在閑下來仔細想想，確實有些印象。
“王爺，用不用我安排手底下分店控製一下輿論？”洛淩薇有些擔心。
關於夜連赫早逝的父親和那位神秘莫測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前朝國師，兩個人的話本子已經飛遍了大江南北匯聚成無數個茶樓新鮮出爐的情感故事。可憐兩個人作古多少年，死了也不得安生。
事關前朝秘聞，洛淩薇憋了這麽多天忍著沒問。盡管她依仗係統，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可事關夜連赫早逝的父親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