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有樣學樣
風麟墨冷著臉看著眾人也不發話,眾人躬著身子低著頭半響也不敢動彈。
林若心裏覺著風麟墨此時有些孩子氣了,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淡笑著看著眾人開口道:“大家不必多禮,今日是卿妃娘娘專程舉辦的賞花宴,我們也是來湊個趣兒,大家自在些,隨意就好。”
眾人聽林若這麽說,皆應聲答道。“謝墨王爺,墨王妃!”
風麟墨與林若對視一眼緩步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好了,這會不早不晚剛到午時,墨王爺和墨王妃也到了咱們賞花宴開始吧。墨王妃以為如何?”卿妃看著林若剛落了座,便狀似詢問的說道。
眾人見卿妃對林若這般客氣小心,麵色有些異樣。難不成之前卿妃娘娘所說墨王爺對她從無半點尊敬,致使墨王妃都都跟著在卿妃麵前耀武揚威?否則為何卿妃其他人都不問,盡然這般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墨王妃的意見。
林若見眾人神色有異,麵色有些難看。之前他們這些人背著她說她的壞話林若即便是聽到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想太過於計較。
可是此時卿妃如此惺惺作態,是想將風麟墨和她推上風口浪尖上,接受在場眾人的口誅筆伐,林若是斷斷不能讓她得逞的。隨即眉眼含笑朝著卿妃微微頷首道:
“卿妃娘娘您這樣問可是折煞臣妾了,這知道的定是要稱讚你顧及皇家親情,對王爺和臣妾分外照顧。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連自己宮中的主都做不了,那不是憑白的讓人以為你不堪大用嗎?況且今日你是主,我們眾人都是客人,哪有主人家是否開宴,還問客人的道理。”
林若聽風麟墨說過,當今皇後之位一直空懸,卿妃如今在後宮中位份最高,口碑最好。而且她一直挖空心思在眾位妃嬪當中樹立賢良淑德,舉止有度,寵辱不驚的良好形象。將桂月宮管理的緊緊有條,就連太後都對她讚譽有加。
如果今日卿妃麵對林若處處陪小心,悲悲戚戚,毫無一宮之主的氣度的流言一經傳出去。林若相信卿妃一直精明能幹的名聲怕是守不住了。
卿妃沒想到林若嘴皮子盡然這麽溜,三兩下盡然就將她說的啞口無言,毫無反駁之力,麵色有些尷尬。
陳婉兒見卿妃被林若堵的無話可說,眸光中有一閃而逝的惡毒之色,暗暗的朝著身旁的宋茜使了一個眼色,宋茜見此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眼眸看向林若道:
“墨王妃真是生了一張巧嘴。卿妃娘娘一片好心盡然被墨王妃說成了惡意。怪不得陳二小姐這個被皇上賜婚給墨王爺的側妃都能被您趕出王府,真不知道這違逆聖旨的後果王妃是否能擔得起呢?”
宋茜此話一出,在座的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這宋茜盡然敢當眾向林若發難。
林若遮在麵紗下的麵色也有些難看。眸光冷冷的掃向宋茜,記憶力她與這個女人並無交集,也並未與她發生過齟齬,想來今日她敢當眾向自己發難定是與陳婉兒有關了。
想到這裏林若眼角的餘光瞥向陳婉兒果然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自己。
坐在對麵席上的風麟墨聽宋茜那般針對林若,麵色陡然沉入冰窖一般,周身的冷意直教大殿的空氣都冷凝了一般。
風麟墨剛想開口替林若解圍,卻被林若一個放心的眼神製止住。
林若心裏冷笑,陳婉兒以為找宋茜當槍使,自己就會怕了不成?
隨即林若麵色陡然一變,晶瑩透亮的眸光中瞬時有淚光閃動。嚶嚶抽泣道:“宋大小姐,你這可是冤枉我了!”
除了風麟墨強忍著差點笑出聲,眾人似乎還沒有從林若突然的轉變中回過神來,怎麽剛才還口若懸河的墨王妃突然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怎麽突然就哭了起來。
“你,你哭什麽?我…我怎麽就冤枉你了?”宋茜不知林若到底在玩什麽把戲,結結巴巴的顫聲問道。
“哎…要怎麽說呢?都是一些丟人現眼的事兒,說出來我還有什麽臉活下去啊。”林若撚起手中的絹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珠,嚶嚶抽泣道。真是將陳婉兒之前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了。
眾人一聽麵色有些詭異,怎麽覺得這句話在哪裏聽到過。
周倫傑看著林若這嬌弱委屈的模樣,聽著林若似成相識的軟弱話語,板著一張國字臉麵色有些複雜。他似乎覺得這墨王妃說的話,怎麽跟剛才陳二小姐說的那般相似?盡然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風麟墨嘴角微微一抽,心裏暗道怪不得林若剛才阻止了他幫她打抱不平,原來這小野貓心裏估計又憋著什麽主意呢。
葉瑀飛卻並未如風麟墨那般想的通透。見一向在他麵前開朗活潑的林若盡然被逼的當眾哭了起來,眸中心疼之色掩都掩不住。“墨王妃莫要傷心,有什麽難言之隱但說無妨,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定不會冤屈了你。”
林若聽葉瑀飛這麽說,心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聽的出來葉瑀飛是真心為這她著想的。可是今日林若也沒有其它辦法,陳婉兒之前扮柔弱裝可憐博取大家的同情,給她安了個善妒的名聲,還讓風麟墨背上了違抗聖旨的罪名。
雖然風麟墨說他並不在乎這些更不懼怕,但是林若卻不想讓他因為女人家這些醃臢的爭鬥而名譽有損。
“謝葉二公子體恤,正如大家所見因著我前段時間被歹人所迫害中了毒,如今姿容有損,又突遭流產失了麟兒。天可憐見的,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遭受這麽大的變故,身心都遭到了莫大的傷害。幸得王爺不嫌棄我麵有陋色,依舊對我不離不棄,我方從自暴自棄中走了出來。哪成想…”說道這裏,林若頓了頓,又嚶嚶的哭了出來。繼續道:“哪成想,那日派人到刑部尚書府收欠款銀子,陳二小姐盡然親自上了門,上趕著說要住在墨王府。不僅取笑我麵容殘缺,還對我流產也是幸災樂禍,指指點點。因著陳二小姐家事顯赫,盡然逼著王爺將我休棄,說我不配為王妃,她才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墨王妃。咳咳…”說著,林若輕輕的咳了兩聲,嘴角含笑,眉眼卻垂了下來,作無辜狀。
“你…你胡說,我哪有?”陳婉兒開口辯駁道。可說出的話卻連自己都哄騙不了,更別說在座的眾人,畢竟方才她還放著眾人說過林若毀容流產的事兒。
“陳二小姐,你堂堂刑部尚書府嫡出的二小姐,身份貴重,盡然親自上門來逼迫我這個沒身份沒地位的林府的庶女,你是想讓我一頭撞死嗎?要不是王爺顧念著我與他的感情,一力維護我,我怕是那日就真一頭撞死在你麵前了。那樣是不是就如了陳二小姐你的意了?”林若盯著陳婉兒質問道。
林若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畢竟輿論都是同情弱者的,經過林若這一比較,一邊是身份尊貴的尚書府嫡女,姐姐又是皇上的寵妃。另外一個又是林府庶女,無根基無背景,除了墨王爺更沒人庇護。
這樣一對比,眾人自然而然的對林若便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愛。對著陳婉兒卻多了幾分責怪之色。
“你們別相信她,我上王府隻是去道歉的,哪裏逼迫你她死了。”陳婉兒見眾人看著林若時皆是一臉同情,對她卻是一臉的不讚同,不由急切的解釋道。
“也是,陳二小姐是說來道歉的,可是明知道我有病在身,卻還要強迫我起來迎接,這是何道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還請陳二小姐賜教。”突然林若話鋒一轉,對著陳婉兒說道。
“你又想說什麽?”陳婉兒警惕的看著林若,總覺得她沒安什麽好心。
“我一直有個疑惑,在流觴詩會那天,除了在雁洋湖船舫相撞之事以外,我並未與他人發生過齟齬,怎麽就在詩會上中毒了呢?而且這毒盡然既毀了我的容貌,也讓我流產。如若不是王爺心慈,對我還有些情意,怕是此時我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吧。”
林若雖然知道她的毒跟付語嫣有關,賴在陳婉兒身上著實有些坑人。不過,既然陳婉兒一心想要讓她和風麟墨背上抗旨不尊的惡名,說不好還會引來殺頭之罪。她又何必管那麽多。
再說了她了沒直接說毒就是陳婉兒下的,她隻是詢問而已。
果然,雖然林若隻是向陳婉兒詢問,但眾人都能聽的出來林若話中的意思。怕是這毒跟陳婉兒脫不了關係。
畢竟,如果林若毀容失子,最大的受益者便是陳婉兒這個未進門的側妃。
“你個賤女人胡說什麽呢,我什麽身份,怎麽會給你下毒!你別血口噴人,攀汙於我。”陳婉兒見林若這般往她腦袋上扣死盆子,怒從心來,一激動便開口罵到。
可此言一出她立即便意識到了四周分分投遞過來的詫異眼神。暗道自己上了當。恨恨的看著林若。
眾人中麵色最為難看的便是之前聽了陳婉兒的一麵之詞,一直幫著陳婉兒數落林若和風麟墨的周倫傑。他似乎心裏受到了莫大的傷害,此時他眼中彪悍無禮,自恃高人一等的陳婉兒與之前盈盈弱弱,嬌弱委屈的陳婉兒簡直判若兩人。他都不知道之前自己為著她仗義執言的行為是不是別人當槍使了。
林若很滿意陳婉兒此時的表現,雖然被陳婉兒罵了一頓但是卻打破了方才她在眾人麵前裝委屈扮可憐的形象。讓她之前的話的真實性大打折扣。
畢竟,陳婉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都能罵她,其他的事兒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呢?
風麟墨見狀不得不暗讚林若的好口才。一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話,不但極好的回避了違抗聖旨的質問。還讓他們給眾人落下了深深的受害者的印象。而且林若還為他掙了個心慈重情的好名聲。
風麟墨知道林若這般做派是為了他,畢竟如果違抗聖旨的名聲一坐實,即便皇上忌憚他,不敢拿他怎麽樣,隻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維護表麵看上去的平靜,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畢竟悠悠眾口必須得有所交代。
想到這裏,風麟墨看著林若的眼眸中更多了幾分感動。暗道,這小野貓雖然平日裏毫無章法,到處闖禍,不過卻是真真的為著他著想的。
“婉兒,不得對墨王妃無禮。”卿妃見殿上的輿論突然轉向林若,適時開口打斷,對著陳婉兒輕斥道。
隨即,卿妃看著林若溫柔的笑著道:“墨王妃請見諒,我這個妹妹啊從小嬌慣了些,說話沒輕沒重的,可她卻是個實在的,有什麽說什麽,沒什麽惡意,你就看在我這做姐姐的份上,可千萬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啊。”
林若抬頭望向卿妃,不得不佩服這些久居深宮,浸染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裏的能家好手,三兩句話就想將陳婉兒的過錯摘幹淨。
林若不禁想笑,陳婉兒哪裏還是個孩子,林若沒記錯的話,她可還比陳婉兒小些好嗎!
不過,既然卿妃想將這事兒翻篇,林若也不會當眾拂了她的麵子。畢竟林若方才那一番議論已經讓她的目的達到了。就算卿妃此時救場,也無濟於事。
“卿妃娘娘哪裏的話,剛才我們也隻是閑談而已,陳二小姐怕是昨晚沒休息好,才會說糊塗話,做糊塗事。我怎麽會見怪呢?”林若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說說笑笑的耽擱了這麽多時間,我剛得的幾盆喜人的花種,也請墨王妃品鑒品鑒。”卿妃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隨即轉頭向秦嬤嬤點頭示意。
秦嬤嬤會意,雙手合十在空中拍了兩下,兩聲響亮的掌聲過後,大殿外的宮女抱著一盆盆鮮花盈盈踱步上來。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花盆放在在就安放好的位置上,便悄聲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