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告別小雨
《沉宮怨》定檔之後，期待值拉滿。作為璀璨平台今年開年的扛鼎之作，璀璨的宣傳買到飛起。MENG傳媒的董項明與璀璨平台的合作就是宣傳此劇，各大營銷號瘋狂下場預熱。
池木景工作室很在乎這部戲，非常配合宣傳。池木景雖然在劇中飾演男二，但是此劇的男二在原著中非常有魅力，相信一定會再次吸粉。同時，這部劇無論是演員還是製作配置都是頂尖的，是導演要衝獎的野心之作，池木景本人也希望自己靠著這部劇演技得到認可，讓自己的演技更勝一層樓。
劇宣發力，演員們全程配合。
他們先後錄製國民綜藝《開心聯盟》和國民訪談節目《今日見麵》，配合劇組開播日的活動，采訪，雜誌拍攝，還有電視劇播出後的各項直播。
當然，劇好不好看的根本還在於劇本身。
《沉宮怨》沒有讓人失望，無論是服化道還是演員演技都受到了好評，重點是劇情節奏緊湊不邋遢，原作作者親自操刀編劇，保留了原作的精神內核又去掉了不符合時代的很多設定，化繁為簡，得到了很多書迷和非書迷的肯定。
全麵討論劇情，劇梗出圈。觀眾們，播出日狂歡，非播出日焦急等待。
2022年的開年最佳熱劇，當之無愧。
可是熱鬧都是別人的，與薑辭無關。
她閉關繼續完成自己的《她們的城池》。《沉宮怨》播出那一天，是她這段時間唯一一次拿起手機刷微博，她給特別出演的元蘭轉發的微博下加油，順便給池木景自己發的微博，直接轉發附贈百字贈言，作為自己的支持。
不過薑辭並非是純閉關，聽到潔兒和阿茶的瘋狂推薦，她還是打開電視看了劇，成功加入對《沉宮怨》的追劇熱潮中。不得不說，演戲還得看實力演員，看看人家資深演員飾演的男女主，就是讓你信服角色的存在，就是讓你看到什麽叫碾壓。
再看看什麽叫視後，人家隻是特別出演男二的母親，摸著池木景飾演的男二的臉的時候，真以為池木景就是元蘭生的，母子之情，不用擁抱說詞，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這對母子情深。
原作裏，男二的母親溫柔堅強，是男二生命裏唯一的光，更是男二人物轉變的關鍵人物。男二最後黑化就是因為母親的逝世，讓本就一身反骨的男二沒了枷鎖，最後進化為瘋癲一般的反派。但是劇才播了幾集，還沒到男二真正黑化的時候，看到他們溫情的對手戲，別說是男二了，就算是觀眾都覺得，男兒母親逝世，男二的瘋狂非常具有合理性。
追完這周劇的薑辭失魂落魄，連自己手裏的劇本都不香了，她拿起手機給元蘭發信息，隻有一句話但滿是誠意。
薑辭：元阿姨，我想與您合作。
《沉宮怨》那邊熱鬧非凡，《我與君識豔陽天》這邊遇到了問題。
女主演白佳在拍到第三集的時候就對劇本提出質疑，要求編劇改劇本，增加她的戲份。白佳是圈子裏的加戲咖，以前她想加戲但是因為人微言輕，大家都沒把她當回事，就算是加了也是加了一點，無關劇本的正常走向。現在不同了，她是風鼓力捧的女演員現在又是第一主演，欺負兩個新人編劇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雨和鄒青青是第一次跟組，凡是遇到困難兩個小姑娘都合力解決了，但是碰到白佳這件事，她們求助導演想讓導演出麵幫忙，可是這位導演是風鼓的導演，新人導演不敢惹女主演，不能多言隻能暫時躲起來，找製片人來想辦法。
製片人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當著所有演員的麵指桑罵槐一頓，白佳還有所收斂，可是到了第五集和第六集的戲份，白佳又開始作妖，這次不僅是讓編劇難堪，更是直接傳到了薑辭的耳朵裏。
許心樂今天休息，來到薑辭家裏做點她愛吃的東西改善夥食，這邊飯剛吃上，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接上電話按下揚聲器就聽到阿茶焦急的聲音：“樂樂姐，劇組那邊出事了，白佳又把小雨罵哭了。”
許心樂和薑辭相視一眼，她說：“讓風鼓的人去解決。”
阿茶氣憤：“風鼓的製片人今天出差沒在現場，不然她敢這麽鬧？”
薑辭插話進來：“這樣幾次了？”
阿茶那邊頓住，說好不讓薑辭知道糟心的項目，他以為許心樂在家才沒想那麽多，直接抱怨出來。
許心樂端來糖醋排骨放在薑辭旁邊，對著電話說：“問你你就說，不用瞞著了。”
阿茶唉了一聲：“薑老師，小雨已經哭過三四次，全是因為女主角要加戲的事。”
風鼓自己的人不能說，就知道說別人家的人。
薑辭：“我知道了，我一會去劇組。風鼓不讓我跟組但是沒說過不讓我探班。你幫我約風鼓的李組長，兩點劇組見。”
有了薑辭就有了主心骨，阿茶頓時來了底氣：“好嘞！”
許心樂掛點電話：“你確定要去？”
薑辭吃著排骨：“都欺負到頭上了，說不管也不能真不管，畢竟頂著南北的頭銜呢。”
許心樂：“別怪我沒提醒你，小雨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薑辭：“現在不是還在曹營呢嘛，他們的演員他們慣著，咱們的編劇咱們也得慣著。”
許心樂歎口氣：“希望她能懂你的苦心吧。”
薑辭笑了一下，美美地吃完午飯。
——
薑辭沒讓許心樂陪她。許心樂累了很長時間下午就她好好休息，自己打車來到劇組，剛進片場化妝室聽到的就是白佳的喋喋不休。
“兩位編劇，你們瞧瞧這是什麽？高潮戲份啊，寫的也太寡淡了吧，我覺得應該把女主的戲份再加重一些。不是，青青編劇，你哭什麽呀，我又沒罵你。”白佳自以為是的聲音讓薑辭聽著刺耳。
她走進去，看著兩個低頭的孩子，輕咳一聲走過去：“女主角對劇本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談。”
“又是誰啊？”白佳不耐煩的轉身一眼就看到來者是薑辭。
薑辭可是整個製作組都不敢惹的人物，《我與君識豔陽天》最大的賣點就是金牌編劇薑辭，公司不僅一次對整個劇組說明，薑辭是公司好不容易簽的編劇，是這個項目賴以生存的基礎，任何人都不準給她難堪。
就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想讓薑辭跟組，以至於縮小他們可操作的範圍。這次薑辭到來，他們又仿佛如獲救世主，終於出來一個能一錘定音的人了。
白佳看到是薑辭來了離開放下剛才的囂張勁兒，笑臉相迎：“薑老師，您來了。”
小雨和鄒青青看到薑辭來了，瞬間鬆了一口氣。鄒青青投來感激的目光，小雨也感激，可是眼睛裏還有其他複雜的情緒。
薑辭不是來打架的，客氣的接過白佳給的台階：“又見麵了。”
白佳笑著迎上：“薑老師記得我。”
薑辭禮貌回應：“對，你的出道劇是《墨女記》，我們打過交道。”
白佳拉攏關係：“我當時還是薑老師的女配角呢。”
薑辭給她麵子：“現在你做到我的女主了，非常不錯。”
白佳哈哈笑著，當作薑辭在誇自己。
“今天天這麽冷，還讓薑老師親自來一趟，快給薑老師拿凳子。”白佳不愧是摸爬滾打過的演員，麵部表情管理依舊是和善的到位。
白佳的助理是個年紀看著不大的小姑娘，立刻送來椅子。薑辭笑著感謝了一聲，經過椅子直接來到小雨麵前拿過她手裏的劇本：“拍到哪了？”
白佳看到獻的殷勤薑辭沒在意，心理越發的不悅。她的小助理輕拽她的戲服讓她別這樣，白佳甩開隻能保持著客氣的微笑。
小雨接過薑辭的話：“第五集。”
薑辭：“才五集？就這個進度能在規定的時間拍完嗎？製片人沒說什麽？陳齊也沒說話？”
涉及到領導，大家都沒了話。
白佳偷偷甩臉色，還以為能夠繼續敲打兩個小編劇呢，現在大編劇來了，她沒有了說話的權力。
這時李組長和導演急忙走進來。
“薑老師，你也沒等等我。”李代表笑著走過來與薑辭握手。
薑辭回窩一下鬆開，笑著說：“我看李代表不好停車，天氣又冷就先進來了。”
李組長就是經常與南北一起開會的製作方代表，與南北打過多次的交道已經是熟人，同時他也比這裏的任何人都了解薑辭的作風，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句句是刀。
李組長引薦導演：“薑老師介紹一下，咱們這部劇的導演，孫導。”
“幸會。”薑辭與其握手誇讚道：“我知道您，看過您的小短劇，拍攝手法很細膩，尤其是打光這方麵實在是太好看了。”
薑辭善於發現別人的亮點，雖然孫導是新人導演，隻有十幾集小短劇的經驗，但能看出來科班出身導演的優勢，光的運用堪稱一絕。
孫導剛剛畢業不久，隻是拍過幾個音樂短劇和平台的小短劇，沒有大型電視劇的執導經驗難免自信不足。第一次見到薑辭就能從她的口中聽到如此的讚美，突然感動起來。打光就是他最引以為豪的優點，現在能被第一次見麵的人直接看到並且稱讚，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鼓勵。
也說明，薑辭以前對合作團隊都有所了解，有這樣的合作編劇何愁不成事，可是卻被製作方拒之門外。
“見到薑老師，很榮幸。”孫導說的不是客套，而是第一眼的欽佩。
幾人客套了一番，李組長笑著說：“我可聽說薑老師在準備下一個力作，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合作？”
薑辭不減微笑：“李組長您還是老樣子，南北就算再高產你也不能羊毛可我一個人薅啊。”
刀來了。
李組長隻能笑著接刀：“想約薑老師的人太多了，我得先占位置。”
幾人又笑了笑。
薑辭拿出劇本給李組長看：“李組長，我記得您給我看的時間安排節點，今天這個日子應該是第八集結束了吧，這才第五集，進度有點慢。”
要是沒有女主頻繁的加戲，以孫導的速度，第九集都能拍完了。
薑辭無辜的說：“是什麽原因？是這幾天天氣不好？還是道具出了問題？演員到不了位？不會是製片人統籌有問題吧。”
李組長和孫導臉色難看了點。
白佳更是氣地扭身過去。
薑辭：“李組長別誤會，你也知道的，眼看著就是年末了，我們還等著小雨放假回去聚會總結呢。你們遲遲不放人，所以我我得看看是不是小雨這邊出問題，給大家添麻煩了。”
打個巴掌給個紅棗，先數落一番再給台階下。
薑辭的陰陽怪氣又出現了。
李組長會奉承薑辭，但大家都是合作夥伴，他也不會一味的退讓，客氣道：“薑老師也是知道的，劇組嘛，總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隻是薑老師沒有跟組不知道而已，也是因為薑老師沒有跟組，與您解釋就不必要了。”
氣氛達到冰點。
薑辭挑眉：“李組長說的對，我沒有跟組便沒有發言權，劇組的進度與我無關。那我們就說說與我有關的吧。”
薑辭從李組長手裏拿回劇本，收回客套嚴肅的說：“我不知道貴方對劇本還有什麽要求，大綱是貴方出的，劇本的初審和終稿也都貴方最後敲定的，哪怕進入劇組後碰到小修小改也在情理之中。我相信以小雨和青青的能力可是應對突發的劇本修改問題。”
薑辭說：“但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貴方的演員似乎對劇本有異，她的方案我剛剛在門口聽了，我可以直接的告訴你們，對於這個修改我不同意。”
直截了當的拒絕讓在場加戲本人和知道白佳要加戲的所有人，神情微變。
“第五集和第六集的內容，是整個劇的第一個高潮，奠定整個劇情的基礎，也是原作者製定的男女主感情基調部分，多一分都多，少一分都少。”
白佳加戲不成心裏不悅，臉上透露著內心：“薑老師，我覺得這部分還是有些不妥，沒有邏輯可怎麽演？”
薑辭看向白佳笑的燦爛：“這兩集都是出自我手，難道你不信我？我很自信的告訴你，隻要前幾集沒有變動，這兩集的邏輯絕對沒有問題。”
薑辭談起專業，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不知道演員們有沒有讀透劇本，如果沒有讀透的話，我不介意召集所有演員進行一場劇本圍讀。我可以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告訴各位，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麽，也可以單獨與演員聊聊他的角色是什麽。”薑辭顯然不悅。
她不允許不專業的人質疑她，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孫導的表情還好，就是透露著尷尬。問題的症結他知道在哪裏，隻是他人微言輕說不了太多，更沒辦法阻止公司上層力捧的女主角。
李組長的表情越來越差，薑辭將自己約來如果隻是含沙射影一番，他可不樂意被一個年輕人給教訓了。可是公司的高層領導已經告訴過他，千萬要與南北工作室搞好關係，即便他心裏不舒服，也得應著。
“薑老師是不是言重了？。”李組長幹笑。
薑辭笑容明媚的看向李組長：“我之所以約李組長過來就是想讓李組長做個主，您看在劇本上的問題需不需要我來協助？你要是不同意沒有關係，開劇本會的確會拖慢劇組進度，我理解。再者說，這裏都是李組長的人，什麽事不都得是您做主。”
李組長的表情都不會露了，看似是謙虛的讓他做主，實際上是逼著他做決定，最後好壞都是他擔著。薑編劇還真是會說。
薑辭給他台階下，他不能駁了薑辭的麵子，於是對孫導說：“孫導覺得薑老師的建議可行嗎？”
孫導看了一眼對自己使眼色微微點頭的李組長，薑辭的想法正入他下懷，發揮自己自己導演的權力，讚同說：“我覺得可以，不過隻是今天下午的時間，晚上有一場重頭戲要拍。”
薑辭：“時間夠了。麻煩孫導安排一下。”
全組拍攝暫停，孫導召集所有的主要演員聚集在劇組附近的酒店召開了劇本會。
薑辭作為主持人全程幫助演員理解劇本和人設，同時還與孫導聊了很多。劇本會一開直接到了晚上，大家都簡單吃了口劇組盒飯便投入到夜戲的拍攝中。
有了薑辭的講解助力，演員們明顯對自己的角色有了更深的理解，拍起戲來更加投入。除了不甘心的白佳，白佳狀態極差，孫導氣的一遍又一遍的喊卡，就連李組長都看不下去多說了她兩句。
薑辭看著與白佳演對手戲的高子石。他是和池木景長的有些地方很像，不過氣質這方麵是學不來的，即便高子石處處模仿池木景，可這世界上隻有一個池木景。
薑辭打著哈欠陪著孫導把這場重頭夜戲拍完，李組長邀請送薑辭回家，薑辭婉拒。她自己叫了車，在劇組外麵等著，等來不是車而是小雨。
薑辭不意外能夠私下見到小雨，接過她遞來的水瓶說了聲謝謝。
小雨：“薑老師。”
薑辭笑了笑：“真是有些日子不見，你都瘦了，跟組的生活怎麽樣？還習慣嗎？”
小雨：“嗯，剛開始不習慣，現在已經習慣了。”
薑辭：“你一向適應能力都很強，我們一點都不擔心。”
小雨欲言又止，隻能說：“謝謝薑老師。”
薑辭擰開水瓶喝了口水壓下自己波濤洶湧的思緒：“決定好了嗎？”
小雨一愣，就知道什麽都瞞不住南北的兩位合夥人，微微點頭：“嗯。我已經和風鼓談好了，《豔陽天》的項目一結束，我就回南北辭職加入風鼓。”
薑辭隻是點頭，抿唇難過了一會兒，拍著小雨的肩膀：“挺好的，人的成長過程就是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地方生根發芽。我以為南北會是你的沃土，但是南北的生長模式確實不如讓你更快上手的風鼓。我理解。”
小雨一直不知道怎麽跟薑辭說，現在聽到她先提起，自己反而放鬆下來，更容易說出心裏話。
“南北是個很好的起點，沒有南北我很難進入到這個圈子。可是薑老師，我沒有潔兒的耐心，做不到放過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風鼓很好，他們準備開設自製劇項目，我就可以接觸到更多的劇本機會，我不想錯過。”
薑辭終於從小雨這裏聽到心裏話，很是欣慰：“什麽時候確定想離開的？”
小雨：“高亞老師進南北那天。”
薑辭明白了。南北與高亞的合作是為了彼此的發展，但在小雨眼中那是南北不會培養編劇的信號。如此看來，南北對想要快速成長的小雨來說，的確不合適。
“我們有情誼，可是還有現實的問題。”薑辭說的是南北的發展是要犧牲一些什麽。
小雨：“我明白，是我毀約在先。風鼓這邊會幫我解約。”
南北與助理簽約是一年時間為起，小雨在南北沒有待滿一年，她是違約的
薑辭拒絕說：“不用他們。”
小雨抬頭。
薑辭說：“《豔陽天》這個項目會署上你的名字，是你的出道作。我不需要你賠付違約金，隻要不拿這個項目的費用就好了。我不想與風鼓有經濟糾紛。”
下雨低下頭，眼眶含淚：“好。”
沒了經濟糾紛，便沒了毀約跳槽。這是南北給小雨最大的寬恕。也保留了她最大的體麵。
薑辭又喝了一口水：“剛才的劇本會你記好怎麽開了嗎？”
小雨：“嗯。”
薑辭：“你的天賦不錯，編劇這條道路你是有未來的。我們沒有教過你什麽寫作技巧，這次劇本會是我教給你的唯一一課，好好記著，將來你開劇本會就這麽開。”
這是薑辭跌跌撞撞琢磨出一套開會的方式，現在教給小雨，算是她送個小雨的離職禮物，不枉費她叫自己一聲“老師”。
小雨猛地抬頭，感激的看著薑辭：“薑老師——”
薑辭看著夜空中被城市燈火染上的紅。
“以後我們就是競爭者了。”薑辭收回視線看向小雨，微微一笑：“項目遇到的話，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雨點頭。
她一向拿薑辭作為學習的榜樣，麵對榜樣的宣戰，她樂於去肯定，是輸是贏，她都會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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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把違約金給抹了？”電話裏的許心樂對薑辭的這個處理表示不理解。
薑辭坐在後車座上透過窗子看著燈火璀璨的高樓大廈：“她隻是個喜歡寫作的小姑娘而已，別讓她背債。”
許心樂：“是風鼓拿錢，我還想著好好敲他們的竹杠呢。”
薑辭笑了一下：“幹什麽呀，我可沒想把小雨賣給他們。”
資本家的霸王條款南北不是沒有看過，風鼓幫小雨還違約金迎接她的就是資本主義的嘴臉，小姑娘是招架不住的。
許心樂趕緊打住：“你別給我聖母心發作，這事我可以同意你的做法，別想著幫她去簽合同。”
薑辭：“我可沒想到那，是你想的吧。”
“我——”許心樂歎氣到底狠不下心：“等簽解約合同的時候，我還是友好提醒她一聲吧。”
薑辭笑了，掛點電話繼續看著外麵的燈火輝煌。
不是心軟，隻是將心比心。
薑辭想到自己艱難發家的時候，麵對的困難不少，那時候她心底最大的焦慮就是如果自己失敗了未來會是什麽樣？如果她能夠碰到給自己指引的人，也就不會走了很多彎路。
現在的小雨就是那時候站在選擇的分岔路口的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自己曾經期待的那種人，給小雨一個指向，讓她的未來稍微有一點光。
至於未來。南北的未來沒了小雨，小雨的未來也不會有南北的夥伴。
就這樣，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