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春江蒹葭花月夜

  洛阡陌連忙起身，白皙的腳丫踩在鵝卵石上，低頭一瞧，發現鞋子也不翼而飛了，心裏大急。正慌忙間，心裏一張壞笑的麵容浮現。


  “花下蹊！我知道是你！”


  四周微風吹過，裙角飄搖，除風中搖曳的蒹葭，一片寂靜。


  洛阡陌氣得咬牙切齒，“花下蹊！給我出來！”又連叫罵了兩聲，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


  “誰啊？大呼小叫的，打擾小爺的好覺。”說著一道提拔的身影自茂盛的蘆葦叢中出現，一人撩開搖曳的蘆葦，正看到月光紅霞下的洛阡陌，美不勝收，不由得怔了一下，緊接著嘴角翹起一個讓人心醉的弧度：“怎麽？小妞這麽快就想小爺我了？”


  “無恥！把劍與鞋子還與我便不與你計較！”洛阡陌已經氣得手腳並用，若眼睛能殺人，花言蹊已經連骨頭碴子都不剩了。


  看著那氣鼓鼓的洛阡陌，花言蹊心裏莫名的開心，笑道：“喂——小妞，你還沒看清形勢嗎？”說著伸出手指了指洛阡陌，“你是魚肉。”又翹起大拇指指著自己挺直的鼻梁，“我才是刀俎。”


  早已經怒不可遏，被這麽一指，洛阡陌再也控製不住升騰的怒火，化掌為刀，腳步輕點朝花言蹊斬去。


  花言蹊倒也不怒，依舊笑如五月的春風，徒手與她周旋。


  兩人你來我往，幾十個回合間竟分不出個勝負來，洛阡陌額頭上點點香汗細密。


  江邊本就多水畦，被一些水草雜根覆蓋，夜裏即使在月光下也瞧不出異樣。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踩空，兩人騰轉挪移間有些遲疑。


  “呀！”洛阡陌一聲輕呼，看著花言蹊一掌推來，連忙側身，不料後撤的腳丫踩了個空，整個人一個趔趄向後栽倒。


  花言蹊又怎會放過如此良機，壞笑兩聲，腳尖輕點上前，右手一抻，將洛阡陌纖細的腰身輕輕一攬。


  洛阡陌在慌忙中感覺有了倚靠，左手順勢攀上了花言蹊的脖子，緊緊勾住，另一隻手也趕忙搭了過來。


  五月的風嫋嫋吹衣。


  花言蹊唇邊依舊掛著壞壞的笑，一雙桃花眼微彎，一手將洛阡陌攬入懷中。


  驚慌中，洛阡陌勉強穩住身形，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便就意識到了這情形的尷尬，忙又鬆開了手，下意識地往外去推花言蹊，花言蹊手臂卻收的更緊了，低下頭看她，調笑道：“仔細些！可別掉水裏了！”


  “混蛋！”一聲驚叫，洛阡陌掙脫花言蹊的懷抱，連連後退幾步，貝齒輕咬粉嫩的下唇，氣極地看著花言蹊。


  花言蹊雙手一攤，慫了慫肩，壞笑道：“喂——小妞， 怎麽說也是你占了小爺我的便宜吧？別一副虧大了表情好嗎？”說著將右手放在鼻尖處輕輕聞了聞，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挺香的嘛。看來小爺我也不算太虧。”


  “你——無恥！下流！”洛阡陌的貝齒咬的咯咯作響，鼓著香腮，恨不得生撕了眼前的混蛋。但又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但就這般落荒而逃也太不甘心了，自己被這混蛋花下蹊戲弄了兩次，讓她怎生咽得下這口氣？

  就在洛阡陌進退兩難間，花言蹊眯著桃花眼卻是一步一步逼了過來，“小妞，你說小爺無恥下流？”


  “就是！無恥下流！混蛋你！”洛阡陌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花言蹊被氣得不輕，但對方下一句話讓她頓時沒了站在這裏的勇氣。


  “那怎麽也不能名不副實，讓小爺我白白背了這罵名吧？”花言蹊說罷嘿嘿一聲壞笑，雙手平舉作勢撲了過來。


  “啊！——你！你——不準過來！”洛阡陌又氣又怕地叫到，腳下再不敢猶豫，轉身就逃。


  右腳剛剛邁出，洛阡陌隻感覺半邊身子一輕，隨之整個人向前栽去，心裏不由得一聲氣惱的大叫：洛阡陌！你這個大笨蛋！你剛剛才在這裏踩了個空，被那混蛋占了便宜，居然還不張記性！

  身後撲來的花言蹊也是一愣，暗自納悶：這……這小妞啥腦袋？這分明就是之前踩空的那一個水畦啊。但身手絲毫不慢，再次腳步騰挪，右手抻了出去，輕輕一攬，將就要栽倒的洛阡陌拉了回來，嘴角輕翹，“小妞，就這般怕了小爺啊。那陪小爺喝會兒小酒吧，小爺就大發慈悲放過你，如何？”


  “你做夢！”洛阡陌輕咬紅唇，趕緊從花言蹊懷裏掙脫了出來，瞪著美目拒絕道。


  “這可由不得你了。”花言蹊壞壞一笑，右手在身後一擺，不知從何處取出了兩小壇花雕，甩手一拋便落到了洛阡陌手上。


  酒過三更，夜風撲麵。


  洛阡陌托住微紅的俏臉，眼神朦朧地看了一眼天邊的月牙兒，轉過頭說道：“喂——花下蹊，你老是欺負我，怎麽還請我喝酒啊？”


  花言蹊聽她叫自己花下蹊也不惱怒，仰頭飲了一口花雕，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著洛阡陌無瑕的俏臉，“不把你灌醉，怎麽無恥下流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