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霍氏小產
田媽媽在忐忑中度過三天。
\t在她看來，這三天，甚至比三年還要漫長。
\t特別是最後一天的期限，她幾乎是在蘇梓辛的院門外，望眼欲穿似地站了一夜。
\t看到她帶著知畫，而把吳氏留在家裏時，她甚至都想攔下她們。
\t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對她來說，更是煎熬！
\t當晨曦將起，蘇梓辛帶著知畫回來時，她差點衝出去將畫奪回來！
\t她又在院外等到天明，立刻衝進小院。
\t仿佛是風雨過後的寧靜，當蘇梓辛畫完好的還給她時。田媽媽甚至迫不及待地展開畫來，細細地看著。
\t她不懂鑒別真假，但自己做的七處暗記，一處不差！
\t從蘇梓辛那裏拿到銀子，她都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t一夜沒睡，田媽媽請假抱著銀子，幻想著日後銀子像雨一般砸向自己的情景，隨即美美的睡去。
\t畫還回去不到三天，三夫人嚴氏，便把畫從庫房裏取出來。並轉送給去年新進的霍姨娘。
\t田媽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暗自鬆口氣，還好不是那三天，又覺得蹊蹺。
\t可又覺得，蘇梓辛不可能算計到嚴氏什麽時候用畫，便隻當巧合。
\t但田媽媽心裏卻對這件事格外留心，還套過蘇梓辛的話。
\t事情過去大半月，也沒見出事，田媽媽便漸漸放鬆下來。
\t可偏偏就此時，霍姨娘小產了！
\t霍姨娘身邊新派去的陳媽媽，匆匆跑向嚴氏的落梨院，在寒夜裏，還跑出一身冷汗。
\t“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陳媽媽一邊喊著，一邊跑，兩條老腿差點跑斷了！
\t跑到門前，上台階時，還因為跑得急了，沒看清台階，絆了一跤。頭撞到門上，鼻子頓時就湧出血來。
\t“誰啊！在外麵喊什麽？夫人已經睡下了！”門裏的守院丫環，顯然已經睡下，聲音啞啞的。
\t“姨娘……霍姨娘見紅了！”陳媽媽卻顧不得一切，嘶聲喊道。
\t“什麽！”
\t裏麵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過後，院門吱呀一聲，驀地被拉開。
\t大半夜的，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擾人清夢。
\t幾乎蘇府上下，除了二房的院子，和老夫人的院子沒有驚動之外，其他人基本都醒了。
\t當然，這些吵鬧聲，遠離蘇府中心的小院落裏的蘇梓辛，是聽不到的。
\t可田媽媽卻被驚得出一身冷汗，當她聽說這件事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蘇梓辛做的那筆交易！
\t可顧不得上這些，連忙提著鞋，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t月黑風高，漆黑的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能看到一個個忽閃忽閃的燈籠，匆匆來去。
\t在嚴氏屋裏睡下的蘇定邦，走在最前頭，一行人匆匆向霍姨娘的院裏趕去。
\t剛進院門，他便讓人把整個院子封住。此時院中，也是亂成一團。
\t就看到，一個丫環捧著一盆熱水快步的走過。蘇定邦看見那盆發紅的血水，臉色頓時黑下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t丫環被他吼得一哆嗦，手裏的水盆也掉在地上，慢慢轉過頭去。她沒見過那麽血腥的場麵，小臉蒼白一片。映著那滿地血水，更顯慘白。
\t“姨娘，姨娘剛剛還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就暈倒了……”
\t丫環的話，讓蘇定邦的心驀地抽緊，他顧不得嚴氏還在場，便衝到屋子裏。
\t一進屋，便看到歪在床上，像個被人丟棄的小木偶一般倒著，血順著裙子染紅了被褥。
\t蘇定邦快步走床前，抱住她。
\t此時，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沒有事了。
\t霍姨娘睜開眼睛，看到蘇定邦，帶著激動與哀怨，拚盡力氣說道：“孩子沒了……有人在害我……”
\t說罷，淚水順著她慘白的臉頰，蜿蜒而下。
\t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蘇定邦見了，心痛無比。這是他最近特別寵愛的姨娘，本來歡歡喜喜地期盼著，能再得一個兒子。如今，孩子卻這樣沒了。
\t“快，快去請大夫！”嚴氏在一旁忙不迭地提醒道。
\t不知是誰，小聲地說道：“請了，大夫還沒來。”
\t過了一會兒，張大夫來看過。
\t把蘇定邦叫到一旁，“孩子是沒了，大人沒事。隻是……”
\t聽到還有下文，他急地抓住張大夫的手，“隻是什麽？”
\t“隻是以後……怕是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t蘇定邦的愣在當場，緩緩地走進屋去，半晌沒有說話。
\t他不出聲，別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不敢說話。
\t嚴氏正想勸幾句，卻聽到他喝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t陳媽媽抹眼淚，“侯爺，本來好好的，不知怎麽的，姨娘突然暈倒，我們把她扶到床上時，就見血了。”
\t蘇定邦聽罷，把張大夫再叫進來。
\t張大夫解釋道：“前幾日，我來給姨娘把脈時，也沒看出什麽異樣。當時看脈，還是很穩的，怎麽會突然小產了呢？真是奇怪。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外因……”
\t陳媽媽聽罷，忙湊上前去，“張大夫，您的意思是，有人動過手腳？”
\t不覺自己的話引起什麽，張大夫攄著胡子道：“姨娘雖然出身不好，可正因為如此，身體很健壯，反而比其他的深閨中的女子更容易養胎。”
\t聽著張大夫的話，他說的無意，但聽者有心。
\t就在這時，已經在張大夫施救下，漸漸清醒過來的霍姨娘，突然失聲痛哭，“爺，爺……您要為我做主啊，我的孩子，孩子……”
\t陳媽媽雖然臉上在抹眼淚，卻暗自鬆一口氣。還好是有人害她，不是自己失誤。
\t霍氏哭得梨花帶雨，“老爺，奴婢就說不進府……如果不是進府，孩子，孩子也不會……”
\t蘇定邦看著張大夫，“既然你覺得有蹊蹺，那這究竟是為何？”
\t看著霍氏可憐的模樣，張大夫也不禁動容。他的醫術不說比太醫，但在京城也算頂尖。
\t像這可憐女子，他不是第一次見到。
\t“看脈象，倒像是因為用過麝香……”
\t“麝香？”蘇定邦晃了晃，真是有人故意害他的子嗣！想到這裏，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t他猛地回頭，衝眾人喊道：“怎麽會有麝香！”
\t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一個。
\t蘇定邦重哼一聲，對張大夫道：“張大夫，你能看出，是怎麽用的？”
\t這是要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