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他早把事情處理了
返回房間,女傭們隨即送進果盤和糕點來,擺在茶幾上,司徒一爵去了更衣室換衣服,米露在房間裏轉了一大圈,忍不住駐足雕刻著複古花紋的床榻前,尋找熟悉的痕跡……
腦海中,最深刻的,卻是她藏了一把水果刀在睡衣的袍袖中。
點綴著珍珠和立體花瓣的紅色床帳,被收攏在四個床柱的位置,被褥上擺了心形的玫瑰花瓣,床頭上方,便是她和司徒一爵巨大的婚紗照……
如此驚喜,如此甜蜜,她應該感到歡喜,心底卻莫名地疲累,而且,她就是在這張床上,把水果刀收在睡衣的袖子中的,黑暗中,有一雙手把她抱了起來……
米露恐慌地轉身就要逃,正撞在司徒一爵寬闊的懷抱裏。
司徒一爵忙抬手扶住她的腰,見她臉色慘白,眼神不穩,竟仿佛是受了驚嚇。
“怎麽了?”
“我剛才想起,我收了一把水果刀在睡衣的袖子裏。”
“水果刀?”司徒一爵赫然想起,那晚在司徒一煦床上發現的那一把,忙轉身從茶幾上的果盤旁,拿起水果刀,“是這一把嗎?”
“是。”
“然後呢?”
“一雙手……一個男人就抱我抱了起來,出了房間。”
司徒一爵看了眼門板,忙打開門,這就返回來,把她打橫抱起來,一直走到樓梯口,“是上樓,還是下樓?”
走廊上忙著擦拭牆壁上的畫框的女傭見兩人如此親密,忙都識趣地拿著抹布退離。
米露閉著眼睛,搜尋到記憶中的路線,“我記得,他是往右……”
司徒一爵忙抱著她上樓,站在走廊上,看向司徒一煦的房間,“然後呢?是不是又往左?”
“是。”米露睜開眼睛,忍不住看他,卻見他臉色越來越嚇人。
然後,他直接抱著她進入一個布置奢華的房間,最後,把她放在床沿,“是不是這裏?”
“是。”
“再然後呢?”
“再然後,那個人就出去了,還帶上了房門。然後我就睜開眼睛,然後看到我身邊躺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個年輕的男人,也就是剛才在客廳裏見到的司徒一煦。”
“不是司徒一煦把你抱進來的?”
“他不可能抱得動我,我記得他說,他肋骨的傷還沒有痊愈。”米露說完,腦子裏忽然針紮似地刺痛,“司徒一煦還說,他要和我逃,因為不想再被利用……”
“不想再被利用?”司徒一爵眸光深沉地看著她,卻無法懷疑她的話,也無法懷疑她的記憶,因為她的臉上一片空白,完全是被自己嚇壞了。
“如果頭痛就不要再想了,我抱你回房休息。”他忙又抱起她,轉身就走出房門,剛要進門地司徒一煦,迅速後退幾步。
“哎?你們到我房間來幹什麽?”
司徒一爵坦然抱著米露經過他,“我們的臥室正在打掃,找不到地方親熱,所以到你的房間來滾床單!”
“什麽?!”司徒一煦著實被惡心到了,忙進去房間,不放心地忙撫了撫床單,“心姐——心姐——馬上叫人來給我換床單……”
返回房間,司徒一爵這就要拂掉床上的玫瑰花瓣,米露忙抓住他的手,“我還想多看一會兒,你把我抱去沙發上吧。”
司徒一爵沒有勉強她,把她放在靠窗的沙發上,“想吃點東西嗎?”
米露忙搖頭,見他要走,忙抓住他的手,“如果你要去忙的話,把我的保鏢叫進來吧!我想安心地睡一會兒。”
“我在這裏陪你,你睡吧。”
“你不忙嗎?”
“爸在公司裏呢。”
米露看著他愣了愣,沒有再說話。
“我給你拿水,吃完藥再睡吧,說不定,能想起更多事情。”
“也好。”
司徒一爵這就給她準備溫水,又打開她的手包取藥……
米露望著他的脊背,欲言又止,到底是強忍住了,沒有說,那個把她抱緊司徒一煦房間的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司徒譽峰。
“一爵?”
司徒一爵忙端著水和藥過來,在沙發邊沿坐下,“先吃藥。”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
“剛才那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
“為什麽?”
“沒什麽。因為越想心裏越難受,我不想再多想一次了。”米露坐起身來,把藥放在口中,衝了水咽下去,又把整杯水都喝下去。
司徒一爵忙接過水杯放在茶幾上,扶著她躺下,疼惜地幫她整了整額角的紗布,“好吧,我答應你,不再追究。”
***
陽光晴好,米露坐在花園裏,曬著太陽,畫了十幾幅畫,見司徒一瑤端著果盤過來,她忙站起身來迎過去,“一瑤,你怎麽自己端過來了?奶奶不是不準你拿著東西走路麽?”
“就一個果盤而已,你們太緊張啦。”司徒一瑤隔著圓形的水晶茶幾坐下來,給她整了整畫紙和筆記本電腦,把果盤放在一邊,“嫂子,想不到,你還會畫漫畫呢!”
“畫著玩的。”米露笑了笑,忙把筆記本扣上。“我聽到你剛才練琴,彈得不錯。”
“胎教很重要,我現在上午下午都要彈琴半小時。”司徒一瑤頗為驕傲地說完,這就從口袋裏取出一張支票給她放在麵前。
米露大惑不解,看了看支票上的數額,“你給我一百萬幹什麽?”
司徒一瑤左右看了看,壓著聲音說道,“你昨天幫我贏了兩百萬,我當然得和你對半分才夠義氣。”
米露一頭霧水,“是我們馥雅的股票又漲了嗎?還是有人要爆料我傷情,給你送錢買我的秘密?”
司徒一瑤沉浸在剛剛勝利地歡喜中,“我和二哥打賭,二哥賭你死都不會再回這個家,我賭你一定會回來,我們一人押了兩百萬……所以,我穩賺了兩百萬。”
米露拿起支票揶揄道,“你們倒是真舍得下血本。”
“那天晚上,是爸爸給你嚇了迷藥,把你毒暈了之後,又把她抱去二哥床上的,你不願意背負背叛大哥的罪名,才從露台上順著床單爬下去的,而二哥也不想把家裏掀翻了天,而且徹底對爸寒了心,所以……就跟著你一起跑了。”司徒一瑤說完,一臉名偵探柯南的嚴峻神情。
“你怎麽知道這些?”
“二哥說的呀。他可是當事人。”
“那你知道,爸為什麽這樣做嗎?”
“還不是寧梓然和寧懷山搗鬼?他們父女倆算計爸,拍了爸和一個女人的照片,如果爸不給他們更多股權,就曝光那些照片。而且,寧梓然還出了這條毒計,大哥最恨二哥,如果讓大哥撞見你和二哥在一張床上,大哥鐵定和你離婚!還好你夠聰明,否則……”
那個結果,米露已經可以預料到。“寧梓然呢?”
司徒一瑤被這問題問得一陣發懵,“嫂子,寧梓然怎麽樣,你最清楚呀,幹嘛還問我?二哥說,是你的四個保鏢把寧梓然打了一頓,找回了那些照片,還給爸的。爸還去醫院裏親自見了你一麵。”
“這些事,你大哥知道多少?”
“恐怕全都知道吧!否則,他也不會突然之間當了董事長。”司徒一瑤不敢恭維地駭笑,“很明顯,他是逼著爸下台的。”
米露這才想起,昨天司徒一爵抱著她穿過走廊時,臉上除了殺氣,並無絲毫震驚。
原來,他是早就把事情處理完了。
司徒一瑤捏著一片水果放在口中,見她一眼不看支票,忙道,“嫂子,你收著吧,就當是二哥賠償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幫我把這一百萬還給一煦吧。”
司徒一瑤忍不住失笑,“二哥之前是吊兒郎當的,不過,那一晚之後,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米露挑眉,唇角漾出一抹清苦地自嘲,“那一晚,的確能叫人看清楚很多事。”
***
米露換好禮服,剛好晚上七點,她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禮服,拿起手包,正聽到手機嗡嗡響,修長的指尖麻利地拉開拉鏈,注意到無名指上閃爍的鑽石,她微微愣了一下。
“七點半正式開始,有許多媒體的記者也過來,你這董事長可千萬不要在我們的終年慶酒會遲到!”方馥在那邊站在舞台上,審視著全場的布置,忙不迭地又問,“演講稿你背熟了吧?”
“放心倒背如流。”
“我給你的公司所有人的照片,都辨認清楚了?”
“放心,我保證每一個都能叫得上名字。”
米露說著,出來房間,穿過走廊,就見老爺子帶了三個人上樓,那三個人她是曾經見過的,卻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
“一爵這是非要把我們所有人趕出財團,才善罷甘休!”老爺子話音有些喘,顯然正在生氣。
“大少爺已經掌控了很多證據,而且,每一條都足以讓董事長,王之茗和二少爺在牢裏蹲上幾年的,還有二少爺之前玩女人的那些事,傳揚出去也不好聽……”
“今天下午大少爺就發了通知,以後也不允許二少爺和三小姐在財團內任職,另外,王之茗需要填補財團內的伍億的損失……”
米露走到樓梯口,見一行人上了樓,忙脫了高跟鞋,拎著過長的裙擺跟上去,卻見他們進了司徒一煦的房間。
她正要湊近門口,就聽到司徒一煦在房門裏狂怒地咆哮,“司徒一爵欺人太甚!”
老爺子勸道,“一爵這樣做,已經網開一麵。最近你爸犯的錯,還有之前你母親對他做得那些事,足以讓他把你們趕出家門的。簽了吧,爺爺還有遺囑留給你。”
“我不簽!我看他能把我怎麽樣!”然後,砰——一聲爆碎傳出來。
米露迅速下樓,在樓梯拐角處,猛然刹住腳步……
司徒一爵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禮服,站在樓梯口悠閑地整理領結,仿佛完全沒有聽到樓上摔砸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