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親出征，送離別
“陛下，薑國軍隊在新春聚集在我國邊界，必然是想打我國一個措手不及，陛下，我國應該迎戰，示意我楚國天威不可觸犯！”新年之後的第一次上朝時，薑國攻至邊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蘇國的朝野。
蘇慕城身邊的月泠微微蹙眉，今年的第一次上朝，蘇慕城堅持要求她出現，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立威，讓朝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尊，而沒想到這一次上朝居然聽到了戰事。
“陛下，末將認為，我國還是和薑國先行交涉一下，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畢竟新春，百姓更願與家人在一起。”另一位將軍走了出來，反駁道。
“陛下，薑國此舉必是與我有了交鋒之意，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是誰知薑國會不會陡然發難，無故損失一名人才對我國不利啊！”一名大夫出列，滿臉的不同意。
看著下麵已經爭的麵紅耳赤的大夫將領，蘇慕城皺了皺眉，問道：“平侯和葉大夫如何看？”
“皇兄，臣弟認為，薑國既然如此挑釁我國，何必退讓，我蘇國不差他薑國。”蘇慕言依舊是溫和的微笑，可是說出的話卻犀利的讓人一顫。
葉欽苒皺了皺眉，卻亦是說道：“陛下，臣下亦是覺得最好正麵迎上，不過，這是開春第一戰，且此時將士必然多是戀家情緒，臣下請求陛下禦駕親征，鼓舞士氣。”
葉欽苒聲音剛落，滿朝廷陷入了一片寂靜，月泠的眉宇蹙的更緊了，起身道：“本宮不同意，陛下登基不過一年，朝內諸事不穩，更是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本宮不同意。”
“夫人！這是最好的方法，鼓舞士氣最佳啊！”
“就是啊，夫人，您不可以目光短淺啊，陛下禦駕親征此時必然最好！”
“夫人，以大局為重啊！”
······
“夠了！都給我閉嘴！”陡然，蘇慕城怒吼了一聲，掃射一眼那些靜聲的大夫和將士們，冷哼一聲：“一個個出主意沒本事，就知道吵吵嚷嚷的，夫人說的難道有錯嗎！什麽事都要朕禦駕親征，要你們幹什麽！大敵當前，不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情，反而在這兒說夫人的不是，這朝廷要你們何用！”
一瞬間，所有的人跪了滿地，滿殿靜悄悄的，唯獨聽見喘息的聲音。
“行了，都起來吧，這早朝不是讓你們來跪拜的。本宮自然明白各位的心情，但這帝都不能沒有人鎮守，陛下必須留下！剛開春，賦稅，春汛，都必須有陛下作鎮，此時陛下必然不可離開，”月泠起身拉住蘇慕城，冷聲對著底下說道：“這一戰，本宮代陛下出征。”
這一次，別說那些跪著的大夫們，便是蘇慕城自己都愣住了，片刻，蘇慕城立馬拉住月泠道：“我不允許！”
“這是最好的辦法。春季是一年之始，你必然不可離開帝都，而同時這個季節將士戀家之情必須要有上位者鎮壓，我是正夫人，代表著你的存在，自然我出征再好不過。”月泠的眼神極為冷靜，她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這一次出征，一則是真心為了蘇慕城著想，一則是她想要親手血刃這些傷了自己父母，傷了自己國土的罪人！
“請夫人三思！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夫人若是傷了如何是好！”這一次，赫連禮最先沉不住氣，他不能讓沁月公主的女兒走上那片戰場，走上那片荒蕪，他不想她受傷，他不想沁月公主在九泉之下不寧，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啊，他要為她守護好。
“赫連將軍不必多勸，這一戰，必然本宮和陛下須有一人坐鎮軍中，而這朝中的稅收問題隻能陛下做主，必然要留陛下在朝中，所以必然是我去軍中。”聽著月泠的回答，蘇慕城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冷，緩緩染上憤怒。
還未等月泠說完，蘇慕城一甩袖道：“今日早朝就此結束，出征之事朕自有定奪，不必多言！都給朕退下！”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怒了，徹徹底底的怒了，誰也不敢多言，隻能靜靜退了出去，蘇慕言悄悄看了一眼那高座上對峙的兩人，握緊了手心也跟著退了出去，這一次，他居然少有的和蘇慕城的想法相同，不要讓也不能讓月泠去戰場，在那裏，遠離他和他的勢力範圍，他們護不住她周全的。
“慕城！”當所有人都離去後，月泠皺眉望著眼前已經火氣衝天的男子喊道。
蘇慕城卻是拽住月泠問道：“楚月泠！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那是戰場！戰場！你是從戰場上撿回命的人，你怎麽會不知道戰場是有多殘酷，多悲哀！你如果在那裏出了什麽事情，你讓我怎麽辦！你到底在乎過我沒有！”
這一次，蘇慕城是徹底的被月泠點燃了火氣，他可以給她所有她要的，給她所有她想要的自由，可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去沙場，去那個刀劍無眼的地方，她若是傷了自己如何是好，她疼，他更疼。
“慕城，你聽我說！薑國這次既然決定春季來攻，必然是有備而來，你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放鬆帝都的守備，如果帝都沒有人坐鎮，自然玩不過薑國的陰謀詭計！”看著已經略微抓狂的蘇慕城，月泠亦是喊了出來，隻有這樣蘇慕城才能聽進去，才能真正的去思考她說的，去衡量這所有的利弊。
“我不需要！我蘇國是弱不經風之國嗎！難道我遠征邊疆蘇國就一攻即破嗎！這裏麵的利弊我自然也明白，薑國的所作所為所想所願我都知道！可是我既然敢禦駕親征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打算嗎！你當我手下的謀臣都是死的嗎！楚月泠，別拿你的命和我開玩笑！我開不起！”緊緊的抓住月泠的雙臂，蘇慕城的吼聲一聲比一聲歇斯底裏。
月泠一愣，她從來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決定遠征，讓蘇慕城如此的發狂，伸出手輕輕撫慰著蘇慕城，月泠放輕聲音道：“城，我答應你，絕對不傷害自己，不以命搏命我是有牽掛的人，你是我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牽掛。”
這一刻，蘇慕城所有的瘋狂如同泄氣的氣球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果然，他還是不能抵製月泠的溫柔，如果她狠狠的與自己對峙，他或許還能和她嗆到底，讓她最後打消這個念頭，可是當她溫柔下來的時候，他卻沒了主意，她的溫柔對他是毒藥，他所有的霸道在她的溫柔麵前，隻能化為繞指柔情，沒有辦法去反駁。
將月泠擁入懷裏，蘇慕城的聲音有些悶：“答應我，不準傷了自己，不準難為自己，一旦有什麽變故立刻回來，我可以失去一座城池，一片邊疆，甚至一個國家，可是我不能失去一個你。”
月泠啞然，隻是回抱住蘇慕城，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欠他的，他欠她的，早就糾纏不清了，更是不能分隔開了。
那一夜，城月殿內，紅燭的光亮燃燒了整整一夜，蘇慕城直到天明才放過月泠，這一日，他沒有強求月泠隨他上朝，隻是那一日的早朝，蘇慕城下令，封月泠為榮國富貴夫人，受禦賜寶劍， 任征北軍元帥，代替君王禦駕親征北方薑國！
“夫人，這一次您真的誰都不帶？”在收拾著東西的夏玨有些不確定的輕聲問道。
“夏玨，這話你都問了好幾次了，是，這一次夫人我誰都不帶，挑些簡單點的衣著就好。”看著夏玨那小幽怨的眼神，月泠輕笑一聲說道。
“可是夫人，北方本就地處偏寒，您身子也是偏寒，傷著怎麽辦？”另一邊，侍畫將幾件大衣塞入包裹中，同樣擔心的問道。
月泠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丫頭自從離了蘇慕言跟在自己身邊之後，盡心盡力的令她都有的時候驚歎，貼心至此，也是難得的很，當初帶她們離開也是正確的選擇。
“宏澤，去將國庫中那塊暖玉拿來。”剛剛走入城月殿的蘇慕城看了眼在忙活的侍畫和夏玨，想了想對著身後的貼身侍從道。
宏澤領命而去，蘇慕城則是上前環住月泠道：“阿泠，真的決定了嗎？”
“城，別這樣，我又不是一走不回來了，我還舍不得你，我還要和你以後好好在一起，還要和你一起執手天涯呢。”窩在蘇慕城的懷裏，月泠蹭了蹭，蘇慕城的氣息她已經熟悉的可以輕易分辨了。
侍畫和夏玨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寢殿，這份溫暖和這份情意，她們還是不要隨便的打擾的好，留給夫人和陛下便好。
誰也不知，此刻，在不遠處的寧海寺裏，至渺踏過一片白雪，遙望著蘇皇宮，長歎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從這一刻開始，天下該亂了，蘇國楚國的命運也該開始轉折了。
泠泠，你可知，你這一走，和蘇慕城要相隔多久才能再見？雙王格，終是要對立而見的不是嗎？
當世俗洗去所有的塵埃時，才是雙王格合並的真正之時，也是這天下合並之日。
——————第一卷：浮生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