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新年情,夫妻間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新春的第一天,月泠是被陣陣鞭炮聲吵醒的,昨天除夕夜,蘇慕城硬是拉著她守歲到子時,當鞭炮聲放過之後才擁著她入睡,沒想到還沒睡多久又被同樣的聲音吵醒了。
“吵醒了?”還沒等到月泠睜開眼,蘇慕城帶著淡笑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月泠輕笑一聲,這種一睜眼就看見對方的生活,她真的從沒想過,沒想到,如今,這種生活她已經度過了一年,在蘇慕城的寵愛和縱容下,這般生活了一年。
“城,早安。”對著麵前放大的俊臉輕輕落下一吻,月泠聲音中帶著些剛醒的糯懦,好聽的很。
蘇慕城回吻了一下,抱著月泠道:“阿泠,我很慶幸,今年第一眼見到你,未來的每一年,我的第一眼,我都想見到你,我都想看著你。”
月泠窩在蘇慕城的懷裏,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好多的熟悉,蘇慕城的氣息和味道居然已經無聲無息的滲透在她的生命之中,剪不斷,也不想剪斷的聯係。
“陛下,夫人,該起身上香了。”門外,桂嬤嬤的聲音想起,蘇國的傳統便是每年年初的時候需要祭拜祖先,以求得今年一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桂嬤嬤,你先行讓內務府準備著,朕和夫人馬上到。”起身,將衣架上早已備好的冬裙拿了過來,蘇慕城一點一點為月泠穿好,那般的認真,有些笨拙,卻不失溫柔。
月泠微眯著眼,似乎自從娶了她,蘇慕城除了親自下廚其他的似乎都做過了,心裏那絲絲的甜蜜,不是騙人的,這個男子,完美的讓她驚歎。
“阿泠是不是看為夫看花眼了?”抬頭,對上月泠的美眸,蘇慕城溫柔一笑,問道。
月泠臉色一紅,微微撇了撇頭,悶悶答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為什麽會看你看花眼,都看了一臉了,再俊美我都習慣了。”
“可是我看不膩阿泠的臉,我看不膩阿泠的神情,我會一直看一直看,直到我沒有辦法睜開眼為止。”伸手攬過月泠,蘇慕城含笑的聲音在月泠耳邊響起,月泠的心頭一顫,這般不是誓言的誓言,卻給了她最大的震撼,最大的真實感,這個男人啊,某些方麵聰明的可怕呢。
“我不會讓你看見別人的,這雙眼,我在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隻能看著我,不能看著別人,這雙眼,從那一瞬間開始就已經屬於我了。”附上蘇慕城的雙眼,月泠的聲音淡淡卻又透露著絲絲的暖意。
新年的第一天,暖意和情意便彌漫了整個城月殿,讓人不由的心生祝福。
“新年之伊,朕攜夫人月泠參拜祖宗,願先人佑吾蘇國鼎立天下。”神殿中,蘇慕城一身明黃色的皇袍,於月泠並排跪在蒲墊上,在不遠處的靈台上,排列著自開國以來的所有蘇侯,最近的便是蘇慕城的父親,月泠的叔叔,蘇淩海。
“為何沒有母妃的靈位?”掃視了一眼周圍的靈牌,那些皆是蘇國的諸位正夫人與長公主的靈位,可是唯獨沒有看見,她的母妃,沁月長公主的靈牌。月泠的眉頭不由一皺。
蘇慕城緊緊握住月泠有些冰涼的手,答道:“沁月姑姑當年決然離開時,舍棄了長公主之位,所以無法將沁月姑姑的令牌搬上神殿。”
月泠的眉眼微垂,母妃,別擔心,我會為您重建靈位,在我楚國的神殿之中,讓您和父皇的靈位永遠在一起。
“阿泠,我的心裏從來沒有否認過沁月姑姑,更沒有否認過她如今是我的母妃這一事實。”看見月泠的神色,蘇慕城立即開口道。
月泠沒有說話,隻是行了個跪拜禮道:“你們是慕城的祖先的祖先,我也留著蘇皇氏的部分血脈,這一拜我甘願,但是,我的母妃所受的苦,我楚國所受的苦,我不會忘,所以這第二拜,你們受不起。”
看著已經站起身的月泠,蘇慕城寵溺的笑了笑,恭敬的行完三個磕頭禮,起身拉住月泠的手,對著那滿靈台的靈牌道:“我蘇慕城是蘇皇氏後嗣,行三個叩禮是應該的,但我同樣是月泠的夫君,所以,我也隻會行三個叩禮,我會站在月泠的身邊,與她並立天下。”
月泠一愣,卻是笑了,她楚月泠要的,從來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她要的是會把放在第一位,會寵她,會愛她,會為了她背棄全天下的人。
“陛下,夫人,平侯和平侯夫人已在未央宮等著了。”神殿外傳來宏澤的聲音,當聽見平侯二字時,月泠的眉眼一冷,似乎自從季良離開蘇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怎今日宮宴,他也來了是嗎?
“擺駕未央宮。”蘇慕城拉著月泠走出神殿,這神殿,唯有蘇侯及其正夫人方可入內,蘇慕言是沒有資格,更沒有權力入內的。
未央宮中,蘇慕言一身淡綠色的冬裝,或許是因為新春沒有穿他代表性的白色,他的身邊,季月錦一身與之相配的嫩綠色宮裙,倒也是清秀可人,隻是那張臉上卻沒有多少的笑意。
“平侯這麽早就到了?”攜著月泠,蘇慕城走向首座,開口說道。
蘇慕言一臉溫和,行了個拱手禮,答道:“今日新春,自然是要早到的,皇兄可是剛上完香?”
“平侯還是一如既往心細如發,不錯,朕今早和夫人去祭拜了先祖,遲些回來了,午膳怕是有些冷了。”蘇慕城笑著拉過月泠的手,緊緊相扣在一起,蘇慕言的眼光一暗,避過那讓他刺眼的一幕,而另一邊的季月錦,卻若有所思的看著蘇慕言的行為。
“今日平侯夫人也來了?”看到蘇慕言的動作,蘇慕城隻是無聲冷笑一聲,沒有咄咄逼人,轉移對象繼續交談道。
被點到名的季月錦立刻起身,對著蘇慕城和月泠一拜道:“臣婦季月錦拜見陛下夫人。”
聽見季月錦的聲音,一直漠不關心的月泠才稍稍抬起了眼簾,看著下手已經消瘦了一圈的女子,目光微微一暗,說道:“起來吧。平侯夫人倒是比上次本宮見得時候消瘦了不少。”
季月錦一愣,答道:“多謝夫人關心,臣婦無礙。”
見此,月泠也沒有多言,季家陡然消失,自然是沒有給季月錦留下任何的消息,畢竟,在平侯府,季月錦得到的任何消息,蘇慕言必然知道,她不希望季良陷入危險,那麽就隻能讓季月錦一無所知,包括她的身份,包括她的使命。
“好了,此為宮宴,亦是家宴,都不必多禮,用膳吧。”虛情假意的敘舊了一番,蘇慕城揮手示意宮人們上膳,蘇慕言這才恢複神色,溫和的笑著。
月泠靜靜的捧過桌麵上的溫酒,淺酌了一口,腦海中卻不斷的在思考著,蘇慕言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他應該知道,比之季月錦,季良更是她的軟肋,更能掌握住她,可是如今季良已經消失,他還緊握著可以說是廢子的季月錦又是為了什麽?
“阿泠,不要隻喝酒,傷胃。”還未等月泠思索出所以然,蘇慕城一手奪過月泠手中的酒杯,夾了些菜放在月泠麵前的盤中,眼中滿滿的不讚同。
看出蘇慕城眼裏的意思,月泠收回心思,拿起筷子,點了點頭,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不信,蘇慕言能從季月錦這裏得到什麽超出她預料之中的東西,但是如今,在蘇慕城麵前,她不願意讓他擔心,不願意因為別人,讓蘇慕城擔憂自己。
看著月泠和蘇慕城的暖暖情意,蘇慕言暗暗握緊了手中的玉筷,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可是眼底卻滿滿的是暗潮,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他做過的最大的錯事,便是將月泠送入蘇慕城的後宮,一切早已在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超脫了他的控製,他錯估了自己,錯估了蘇慕城,更錯估了月泠。
“侯爺,您嚐嚐這菜,臣妾覺得很是美味。”季月錦夾了一塊菜放入蘇慕言的盤中,眼中帶著溫柔的愛意,蘇慕言微微蹙眉,卻依舊是笑著點了點頭道:“月錦有心了。”
季月錦溫順的低垂下眉眼,卻在那一瞬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她已經發現了,蘇慕言對那高坐在鳳位的女子的心思,他隻有在看著那女子的時候,眼底會閃過真正的溫柔,會露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感情,不是帶著一副溫和的假麵具,他把自己真正的感情給了那個他不可能得到的女子。
母親,您真的說對了,錦兒嫁給了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男人,一個自己完全看不透的男人,同床異夢,苦澀的令她難以言說。
月泠的目光微微撇過那坐在一起,卻有些貌合神離的兩人,微微搖了搖頭,季月錦,你既然決定硬要進入這濁水,硬要參雜進來,那麽未來的一切,你能承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