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誓言諾，薑國亂
皇家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在街道上，車內一片寂靜。
月泠靠著蘇慕城的懷，聲音淺淺:“城，不好奇我去哪兒了嗎?”
“我說過，給你最大的自由，隻要你回來。”蘇慕城的手撫摸過月泠脖間的佛花鏈，無聲的告訴月泠他的發現。
他何其的細心，又怎會沒有注意到月泠項間多出的項鏈呢？隻是他能感覺到這佛花鏈的寧和靜謐，這對月泠來說應該是好事吧。他知道，她的殺氣，那無意識飄落的冷氣的緣故，對她好，他絕不阻止。
月泠輕笑了一聲，這個男人讓她說什麽好啊，比她還要細心，比她還要體貼，他已經不是在給她自由了，他已經是在放縱她了呢。
“城，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寵壞的。”捧住眼前的俊臉，月泠探出頭，對著蘇慕城嬌嗔道。
蘇慕城一手抱著月泠的腰不讓她滑下去，一手順了順月泠有些雜亂的長發答道:“如此更好，除了我誰都不能寵著你，那你就隻屬於我。”
月泠一瞬間失笑，看著眼前滿眼隻是自己也隻有自己的黑色瞳孔，吻了吻:“這雙眼我預定了，隻能看見我，也隻準看見我。”
這一次輪到蘇慕城驚愕了，隨後蘇慕城卻是溫柔一笑:“從你出生那一天起，這雙眼便是你的，這個人隻是你的。”
“給我解散後宮。”
“好。”
“以後不準納如夫人了。”
“好。”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一生一世，一雙人。”
……
此刻，馬車內滿滿的溫馨，可是月泠卻知道，總有一天，她和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站在對立的地步。
她早就說過，愛上楚月泠本就是一個沼澤，要麽別招惹她，要麽就是生生世世的糾纏，不死不休。
無論歡喜，無論悲歡，這一路，蘇慕城，你注定和我楚月泠一起走。
當蘇國迎來第一場大雪的時候，季家從蘇國徹底的消失了，那個小院落收拾的幹幹淨淨，什麽都沒留下，季良和季王氏走了，什麽也沒囑托。
“夫人，天冷，您要不要先回殿?陛下怕還要些日子才能下朝。”蘇皇宮中，一身冬裙的侍畫看著同樣一身冬裙卻依舊站在樹下的月泠，輕聲問道。
月泠的長發沒有梳起，隻是隨意披著，一身白色席地錦貂披風裹著，但也不是很冷。今早，蘇慕城居然第一次和她說讓她準備見一個人，讓她來了興趣，蘇慕城很少會介紹人給自己認識，如此說來這個人怕是很重要。
“阿泠！怎麽在這兒等著?我不是讓你呆城月殿嗎？”一身黑紅皇袍的蘇慕城遠遠看見在樹下的月泠，一驚，立馬走了過來，該死，這麽冷的天，她居然敢隨意往外跑。
“宏澤，把我的貂裘大衣拿來。”將月泠擁入懷裏，蘇慕城立刻吩咐道。
月泠卻是搖了搖頭，道:“城，我不冷，倒是你別冷著了。”
“你啊，就這麽等不及了嗎？”看著月泠不斷像自己身後看去的目光，蘇慕城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身後一直站的較遠，此刻已經有些僵住的中年男子道:“赫連將軍，這便是我的夫人，月安夫人。”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緩緩上前，目光在月泠身上焦灼的異常，月泠回望著男子，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在自己身上尋找著什麽東西。
“赫連禮，拜見月安夫人！”片刻，赫連禮重重跪在了月泠麵前，眼眶有什麽在打轉，太好了，他終於遇到了沁月公主的女兒了，月寧公主，不，月安夫人。
月泠看著眼前直直跪著男人，看了一眼蘇慕城，又談到了母妃，這個人和母妃認識是嗎？
“赫連將軍，起來吧，都別在外麵凍著了，擺駕城月殿。”蘇慕城拂袖讓赫連禮起身，自己則攬著有些凍冷身子的月泠朝著城月殿走去。
月泠輕笑一聲，蘇慕城的身子溫度比之她還要低，可是現在靠著他的體溫，她居然感到溫暖，真是瘋了吧，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他已經是一種癡愛了。
城月殿裏，桂嬤嬤早已點起了炭火，蘇國的冬季比之楚國更寒冷一些，十一年了，月泠雖然早就適應了這種寒冷，可是今年的冬季，卻格外的讓人暖心。
“夫人，這是暖棗湯，喝下暖身，陛下特意讓人為您熬的。”當蘇慕城和月泠坐下後，桂嬤嬤從一旁候著的宮女手裏斷過棗湯，笑的溫和。
桂嬤嬤是蘇慕城身邊的老人了，這些年從未見他對誰多關心過，而如今，他卻對夫人如此用心，陛下是真心疼愛著夫人，她知道，也明白。
捧過暖棗湯，月泠對著身旁的蘇慕城看去，蘇慕城笑的極為寵愛，兩人沒有言語交流，卻是滿滿的情意，暖的令人羨慕。
“桂嬤嬤，幫我準備生薑，紅糖，甘梅可好？”空出一隻手，月泠握住蘇慕城冰涼的手心，皺了皺眉道。
桂嬤嬤愣了愣，點頭走出大殿，亦是很明眼色的將大殿中所有人帶出去，這一次，便是侍畫和夏玨也沒有留下，有些話，有些事，他們知道了隻是負擔而已。
“赫連禮，一品大將，沁月姑姑的青梅竹馬，當年沁月姑姑在寧海寺的時候便是他負責保護沁月姑姑的。”見外人都離去，蘇慕城才開口對月泠解釋赫連禮的身份。
月泠望著眼前明顯飽經滄桑的男子，起身行了一個謝禮，道:“月泠多謝赫連將軍當年對母妃的照拂。”
“夫人，萬萬使不得！赫連禮能夠守護沁月公主已是三生有幸，豈能得夫人如此謝禮?”赫連禮立刻避開月泠行禮的方向，滿臉的吃驚與自責。
“自從楚國國滅，季良為你送來驚鴻花開始，我和赫連將軍就不斷的在尋你的蹤跡，可你卻一直遲遲不得蹤跡。赫連將軍自責之下自請鎮守楚國國土，護楚國子民不受傷害。”這一次，蘇慕城沒有阻止月泠行禮，他知道，赫連禮當的起這一拜，當的起這一禮，他這些年為沁月姑姑和月泠付出的不比他少。
月泠靜靜的聽著，許久，才緩緩開口:“赫連將軍，此恩月泠謹記於心。”
此刻，赫連禮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恩在不久的未來救了他赫連一族的性命，救了他赫連家的後嗣。
赫連禮落座後，立刻開口問道:“夫人，這十一年您去了何處?為何會和陛下在一起?”
月泠舀了一勺蜜棗湯讓蘇慕城吃下，答道:“前三年我藏身季家，鮮少出現人前，自然難以察覺我的存在。後來八年，蘇慕言將我養在身邊訓練為刺客，以他的心機你們自然也很難發現我。進宮是蘇慕言設計而為，而我和城在一起，無關其他，是因為喜歡彼此，所以才會在一起。”
這是蘇慕城第一次從月泠口中聽見喜歡這個詞，那雙黑眸瞬間一亮，滿臉喜悅的看著月泠。
赫連禮自然是過來人，蘇慕城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開他的眼，月泠眼底那份溫柔自然也是發現了。
赫連禮笑著點了點頭，望向殿外的天空，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一次掀起波瀾，沁月公主，月寧公主現在很幸福，您看見了嗎？
“對了，赫連將軍，這一次為何回京?”從喜悅中抽身，蘇慕城正色問道。
赫連禮從前朝開始便是久駐邊土的將士，無召可以不回京複命，這一次陡然回來想來必是有事情了。
“今日薑國軍隊開始匯聚在我國國土之濱，有開戰之嫌，故特來稟報陛下，且，末將欲看一看月安夫人。”談到正事，赫連禮的臉色也正了，對著蘇慕城道。
蘇慕城和月泠的臉色同時一變，薑國欲進攻?難怪這段時間秋羽安靜的出奇，原來是因為這個。
秋羽那個女人，既然能被送來當臥底，那麽在之前必然受過正規訓練，如此，無論多愛蘇慕城，她都會選對她最有利的一方，現在看來，她的選擇是薑國了。
“既然薑國準備動手了，那麽城，你就用秋羽的頭顱做開門禮吧。”喝盡最後一勺蜜棗湯，月泠冷笑一聲。
蘇慕城點了點頭對著暗處道:“去收割秋羽的性命，同時我要看到她這些年和薑國做的信息交換。”
這些年留著秋羽沒有動手，同時或真或假的透露一些機密給她，以此換得薑國的消息，這些年，薑國知道了不少蘇國的事情，蘇國亦是如此，不過真假或許隻有彼此知道。
“這後宮，我也該給你好好清理一下了。”久染在前段日子假死脫離皇宮，回歸暗衛組，秋羽必死無疑，那麽就剩下那位仗著自己全家之死的夏菱了。
到此赫連禮也明白底下涉及的是這對帝王夫妻的感情之事，自覺的退了出去，而大殿裏卻少有的陷入了一片寂靜。
“阿泠，夏菱她。”蘇慕城開口準備說什麽，月泠卻是冷冷一笑，打斷蘇慕城的話道:“我不管她什麽身份，但是她的心思我全都知道。她想要你，這種事情我決不允許。你說我霸道也好，但你既然決定在我身邊，那麽你的身邊隻能有我一個人。我的眼裏揉不得一顆沙子。”
這一瞬間，月泠滿身尊貴之氣盡顯，那種氣勢似乎很和蘇慕城抗衡一般，卻出奇的令蘇慕城喜悅，這麽光芒萬丈的人兒是他的，滿滿的對他的占有。
“阿泠，我很早就說過，我蘇慕城眼裏心裏隻有你，我隻是想讓你以最痛快的方式解決了夏菱，沒有任何為她向你求情的意思。”蘇慕城牽住月泠的手，這雙手細滑的令他心疼。
聽說多年之前，蘇慕言請得一位秘醫，精通磨皮之術，隻是過程疼痛哦異常，而這雙手怕是經過那秘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