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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月錦劫,情意定

  驚鴻花為蘇國國花,所以尋常人家雖然可以將驚鴻花雕做玉簪,卻沒有人敢把驚鴻花做玉佩,畢竟一般玉佩是做家族信物使用,一般人家若用驚鴻花那便是大逆不道之罪,有著謀反之心,所以,可以光明正大使用雕哲驚鴻花玉佩的唯有蘇侯極其正夫人二人而已。現在秋羽不過是如夫人卻用此玉佩,便是覬覦後位之意。


  看著身上佩戴的驚鴻花佩,秋羽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這是蘇慕城剛登上皇位時她特意請如意坊的匠工打造的,因為那時候她是蘇慕城最寵愛的如夫人,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登上正夫人之位,包括她自己,所以她便打造了這玉佩。


  這幾日在宮中她皆是光明正大的佩戴著,那幾位如夫人自然不敢說什麽,蘇慕城看見也沒說什麽,她就以為得到了默許,便也忘了自己的出格,沒想到今日倒成了月泠的把柄。


  “夫人恕罪,秋羽一時糊塗,陛下,請您救救秋羽吧。”再被嫉妒衝昏頭腦,她也知道向月泠求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麽她就向蘇慕城求饒好了,或許還能得到寬恕。


  蘇慕城那雙邪肆的鳳眼微眯,月泠看見那眸中滿滿的算計,這一瞬間,月泠明白,若不是秋羽還有可用之處,想來蘇慕城早就找借口除去她了,這個男人在自己麵前表現了他溫柔體貼,撒嬌無賴的一麵,可是這真正的血腥算計的一麵卻永遠不願意表露在自己的麵前。


  “阿泠,暫且放她一馬如何?”似乎是算出了秋羽的剩餘利益,蘇慕城開口說道。


  望著蘇慕城征求自己的目光,月泠搖了搖頭道:“隨你的意思即可,不過,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即便知道蘇慕城要留著她利用,月泠都不會讓秋羽好過,若不是今日這驚鴻花佩一事,怕是這秋羽是想來自己麵前來個下馬威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和她客氣呢?


  “但憑夫人懲罰。”看出月泠對於秋羽無聲的敵意,蘇慕城暗笑一聲,其實阿泠並不是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隻是當局者迷而已。


  看著跪在地上沉住氣的秋羽,月泠眼底閃過一絲沉思,隨後道:“來人,帶下去掌嘴二十,罰俸三個月,禁閉一個月,這如夫人的封號,就先留在你身上吧。”


  此話一出。秋羽的臉色一白,別的還好說,她自己的錢財就不少,那區區幾十兩的月俸對她不過是雞肋,禁閉雖然也難熬,但也沒什麽,隻是這掌嘴二十,卻是真正讓人難熬的,若是不小心劃破了麵容麵臨的便是失寵,就算沒有劃破麵容,臉上紅腫也讓她難熬。


  抬頭看了眼一臉漠不關心的蘇慕城,秋羽咬了咬下唇,道:“謹遵夫人之命。”


  月泠挑了挑眉,看著退下的秋羽,倒是個角色,有心計,有忍性,更是懂得進退,若是別的男人怕是早已被迷得七魂丟了六魄,可惜,她麵對的卻是蘇慕城。


  月泠懂自己,所以更了解蘇慕城,畢竟她昨晚就已經發現了,他們骨子裏其實是相似,這種人,要麽不動情,一動情,便是生死相依,相伴相守,而很可惜,秋羽沒有那個本事讓蘇慕城對她動情,這出本該是讓蘇慕城著迷的陷阱,最先陷下去的反而是秋羽。


  “都退下,”將大廳中的宮女太監揮退,月泠捧起手邊的茗茶,斜眼看著蘇慕城道:“陛下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阿泠,喚我城,”蘇慕城坐在另一邊邪魅的笑了笑:“果然什麽都瞞不過阿泠,秋羽是薑國的探子。三年前我出宮巡視,因為是在京弘周邊,身邊帶的人並不多,卻不想薑國殺手突至,本來我是可以逃離的,可是我隱約發現這些殺手無意取我性命,我便將計就計,故意受傷,讓暗衛和殺手越戰越遠,而自己則陷入昏迷倒地。後來,秋羽裝作采藥貧女,與我相見,又說因為救我與我有了肌膚之親,願意嫁給我。我便順勢娶她為如夫人,安頓在身邊,便是看看薑國有何目的。”


  聽著蘇慕城的話,月泠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薑國,當年滅楚國的兩國之一,她不會放過的敵人,這段日子,在蘇慕城的身邊,她怎麽會忘,又怎麽能忘,蘇國,亦是當年滅楚之人。


  起身,打斷蘇慕城的話,月泠的聲音有些飄遠:“蘇慕城,我雖然嫁給你為妻,甚至和你有以心為賭之約,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蘇薑兩國,破我楚國,滅我楚皇室,逼死我父母之事。哪怕楚國之亡是天意,哪怕我的母妃是你的姑姑。”


  蘇慕城一愣,眼簾下的黑瞳閃過些許複雜,他知道,楚國破滅之事終究會成為他們之間一道隔閡,但是當真正聽到月泠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難免還是痛了些。


  “阿泠,我知道,這件事情終究是你我的心結,我不阻止你,也不幫助你,隻要你有能力為楚皇室報仇,重建楚國,我可以將當年楚國的國土全部歸還,和你真正的作戰一次,但是你記住,無論何時,無論到時候是輸是贏,你都是我的。”蘇慕城的話,帶著淡淡的霸氣,月泠的嘴角微微勾起,蘇慕城,果然,真的很相似呢。


  蘇慕城不知道,月泠最後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出口,那便是,無論輸贏,你蘇慕城都隻是我的。


  城月殿裏,波濤暗湧卻透著點點溫馨,而此刻在蘇慕言的宅院中,卻是冰涼透頂。


  “長鳴,誰允許她進來的?”客廳中,蘇慕言冷冷的問道。


  長鳴低下頭道:“公子,您上回說,若是季姑娘來可以請她入內,所以屬下就將她帶了進來,誰知道她直接問了廚房在哪裏,說是為了公子做飯。”


  蘇慕言目光冷冷的掃著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繼續問道:“她穿的什麽?”


  “季姑娘這次穿的不是小姐那件霓裳流袖裙,而是一件錦紡衫,料子雖然是好料子,但是花式已經有些老舊了。”長鳴暗暗擦了擦汗,自從小姐走後,公子便是更加陰晴不定,這樣的公子都讓他說什麽好。


  蘇慕言點了點頭,季月錦該慶幸她沒有穿泠兒的那件霓裳流袖裙,不然,今日他怕是會忍不住殺了季月錦的。


  “言公子,你回來了?”將菜式端上餐桌,季月錦笑的溫柔。


  蘇慕言臉上瞬時掛上了溫柔的笑容,答道:“月錦如此費心,慕言受寵若驚啊!”


  “言公子客氣了,上一次惹得令妹不快,算是月錦的道歉吧。”季月錦有些羞澀的垂下臉,心裏卻是一陣悸動,她自然知道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老是在別的男人家裏走動不合倫理,可是她就是深深迷戀著這個男子,想要跟他更靠近些。


  蘇慕言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深不可測。


  蘇國的天漸漸熱了,有些心思開始不斷的躁動。


  午時的風熱的有些煩躁,月泠坐在庭院的樹蔭下,琢磨著手腕上的白玉月鐲,這鐲子到她手上已經十一年了,奇異的是怎麽也拿不下來,她想盡了辦法也沒從這鐲子上的花紋中看出什麽秘密。


  “夫人,陛下下朝了,今兒個大暑,秋羽夫人帶著舞袖宮剩下的幾個舞姬琴娘去了養心殿。”侍畫看著依舊皺眉糾結鐲子的月泠,有些著急。


  月泠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天空中的驕陽,原來她已經不知不覺在蘇皇宮呆了兩個月了,秋羽的禁閉早就結束了,那張臉也恢複如初,舞袖宮經過當初月泠的整頓,隻剩下七八個人,畢竟大多的舞姬琴娘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隻是不被陛下看中而已才會淪落到去舞袖宮,如今有機會恢複自己大家千金的身份出宮,豈會不走?

  至於自己和蘇慕城,那真的是扯不斷的關係了,她不知不覺習慣了蘇慕城那具冰冷的身軀的溫度,白日一旦蘇慕城起身,她也會跟著起榻,他醒了她也會醒。


  蘇慕城換著法兒的引自己的歡心,自己表麵上雖然沒有什麽,可是月泠心裏比誰都清楚,她對蘇慕城的感情在一點點的加深,甚至到了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她現在很在乎蘇慕城,那股潛藏的占有欲在一點點的加深加劇。


  對於蘇慕言,如今倒是真的什麽感情都不剩下了,蘇慕城的獨霸欲更勝自己,他不允許自己心底有任何人,那個多麵善變的男人,用自己獨特的方法占據了自己的內心,他比自己更熟悉自己,更懂得自己,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得不說,他們之間默契很深。


  “侍畫,餘下的兩位如夫人怎麽說?”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月泠冷聲問道,既然現在秋羽有用,那麽她就不動她,可是餘下兩位如夫人,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久染夫人說,既然前蘇侯都死了,她自然是自由身,她選擇離開蘇皇宮,夏菱夫人則是堅持留下,除非陛下下令休了她,她絕對不離開。”夏玨這幾日便是負責和兩位如夫人交涉,月泠既然決定清理後宮,自然也要給對方一次選擇的機會。


  聽完夏玨的話,月泠冷笑一聲道:“走吧,去養心殿。”


  關於兩位如夫人的選擇,月泠其實猜測的到,久染說來是監視蘇慕言,更不如說是當初前蘇侯看自己大兒子一直沒個女人以為兒子哪兒不正常特意將自己的一位女暗衛送來的,自然她的心不在蘇慕城身上,蘇慕城無視她她也樂得自在,現在會離開也是情理之中。至於這夏菱,嗬,不要以為自己是功臣遺女她就拿她不能怎麽樣了,她這個人一向自私小氣,既然蘇慕城招惹了自己,那麽誰都別想再碰蘇慕城一下。


  她不喜歡吃大鍋飯,所以,蘇慕城隻能是她楚月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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