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鳳佩賜，宮宴歌
男子穿著一件黑紅色的衣袍，上麵繡著隻有皇家才能碰觸的五爪金龍，男子的長發束的很高，發間是一頂黑紅色的發冠，猶若仙人之姿。
“王上，選妃大典可是開始？”一旁，一身官服的葉欽苒問道。
蘇慕城登基，葉欽苒封一品上大夫，伴駕左右。
隻見蘇慕城點了點頭，葉欽苒對著下麵一直候著的大太監海旭使了個眼色，海旭立刻喊道：“上大夫劉汝光之女劉倩霞見聖。”
隨著海旭的聲音，一個又一個女子惴惴不安的走上前，月泠小心的打量著蘇慕城，眉間微蹙，她總感覺在哪裏見過蘇慕城，可是不應該啊，如果見過，就算憑借他的身份，她都不會忘了他的呀。
就在月泠思考時，海旭再次出聲：“煥蓮城餘卿大夫之女，餘月泠。”
高座上，蘇慕城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目光中第一次出現了鄭重，回過神來的月泠緩緩摘下麵紗，起身，慢慢的走到蘇慕城的麵前。
月泠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可是蘇慕城卻從那姿態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當月泠走到麵前時，蘇慕城的目光變得熾熱。
這張臉，這張和沁月姑姑這麽相似的臉，是月寧！
“餘家餘月泠見過聖上。”月泠的聲音冷冷的，一個萬福禮做的極為規矩，蘇慕城隻是靜靜望著她，月泠亦是抬頭望著那雙眼眸，她不明白，那雙眸中複雜的深意，但是她知道，蘇慕城一定不會錯過她。
果然，片刻，隻聽蘇慕城出聲道：“真是好模樣，來啊，賜鳳佩。”
一瞬間，下麵騷動了起來，鳳佩，那是蘇侯的正夫人可以佩戴的東西，一旦賜了鳳佩，那麽月泠便是蘇慕城的正妃，他的正室，無法替代的地位。
月泠有些詫異的看著被送到眼前的鳳佩，有些不明白，她不明白蘇慕城這是什麽意思，就因為自己和母妃長得像就直接賜鳳佩？蘇慕城這是戀母情結？不對，戀姑情結？
葉欽苒看了一眼月泠便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這個女子就是月寧吧，果然和那副沁月公主的畫像有著七分相似，蘇國沁月長公主的女兒，楚國唯一的皇女，月寧公主。
遠處，寧海寺內，至渺望著皇宮的方向，笑了笑，泠泠，你和慕城的感情從這裏開始，不要再傷心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已。
“夫人，這邊請。”隨著宮女的指引，月泠皺眉看著眼前的殿宇——城月殿。
據說，這是蘇慕城登基之後，將原來的凰梧宮的殿名親自改掉的，城月殿，難道蘇慕城早就知道了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地？
“夫人，請您先沐浴，今晚有著一場宮宴，所有的皇族大臣都會參加，聖上會在宮宴上宣告您的身份。”引路的嬤嬤低垂著頭，院落裏跪著一群宮女太監，皆是城月殿伺候的人。
“你們退下吧，這裏侍畫和夏玨照顧就可以了。”推開寢居的門，屋內，熱騰騰的浴池已經準備好了，衣架上掛著的正是蘇國正夫人才能穿的凰服。
月泠有些不解，看這架勢，蘇慕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會成為他的夫人，那麽也應該是知道自己是蘇慕言的人，那麽為什麽還要留下自己？為了什麽？難道真的隻是因為自己這張臉？
“小姐，這？”夏玨亦是個細心的人，立刻就發現了這城月殿的不同，有些擔憂的望著月泠。
月泠舒展開緊促的眉間，緊張害怕不是她會有的感情，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相信了，這蘇慕城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就算再懷疑自己，他也隻能懷疑而已。同是皇族，她還能怕了他不成？
“既來之則安之，夏玨，更衣，我倒要看看，這蘇侯殿下要耍什麽手段。”看著眼眸中滿是擔憂的夏玨和侍畫，月泠笑了笑，給她們一顆安心丸，既然決定入了這蘇皇宮，那麽就沒有退路了。
月泠心定了，夏玨和侍畫自然心定了，開始伺候月泠沐浴，當她們決定和小姐一起離開的時候，她們就將性命感情係在月泠身上了，榮辱與共。
另一邊，早早從選妃大典退回殿中的蘇慕城和葉欽苒相視一笑。
“聖上，那位夫人便是月寧公主吧。”葉欽苒笑望著蘇慕城，明知故問道。
蘇慕城點了點頭，答道：“嗯，那就是月寧，其實因為她的封號是月寧，所以我們便都以為她的名字是月寧，其實不然，她的名字是月泠。和就像月安夫人一樣，所有人都以為楚侯的夫人名為月安，沒人知道她便是我蘇國的沁月長公主。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阿泠了。對了，欽苒，阿泠是誰送進宮的？”
“明麵上是餘然華的女兒，暗自其實是二公子送過來的。聯係之前的關於二公子的消息，想來那些東西便是送給月寧公主的，同時，我得到一個消息，二公子自從七年前多了一個女刺客，景尚上大夫就是這位女刺客殺死的，隻是當時這女刺客受了重傷，生命岌岌可危。二公子尋盡不少靈丹妙藥才把那女刺客的命救了回來。我懷疑這位女刺客便是月寧公主。”理了理思緒，葉欽苒對著蘇慕城說道。
蘇慕城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說，五年前，阿泠差點死了？”
“是。”看著蘇慕城陡然陰沉的麵容，葉欽苒有些不明所以。
“很好，蘇慕言，當年母妃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現在你居然還差點害死阿泠，我們的賬大了。”蘇慕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恨意，阿言，這一次你將阿泠送來，是想要和我正式開始決戰嗎？那麽我應戰。為母妃，為了阿泠。
黑夜伴著樂聲喧鬧的降臨在蘇皇宮內。
月泠看著自己一身黑紅色的鳳袍，有些失神，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蘇慕城的目地，以他的勢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蘇慕言的人，而現在，他卻選擇給了自己正夫人的位置，為了什麽？
“小姐，怎麽了？”夏玨細心的發現了月泠神情的變化，有些擔憂的問道。
月泠搖了搖頭，起身，看著倒映在銅鏡中夏玨和侍畫的身影道：“夏玨，侍畫，該改口了喊夫人了。”
夏玨和侍畫的身子一怔，隨後垂下眼簾，是的，是該喊夫人了，當月泠從蘇慕言的宅院走出來，當月泠掙脫開蘇慕言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個被長鳴帶回來的殺手小姐，而是這蘇國的一國之母，蘇慕城的正妻。
“夫人，可準備好了？陛下已經在未央宮等著您了。”門外，傳來了一個中年嬤嬤的聲音，那是城月殿的主管，桂嬤嬤。
“好了。”抬步向著門外走去，月泠的心一點點的定了下來，不論蘇慕城是什麽目地，她都不能退縮，也不準退縮，這條路，從她走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沒了回頭路。
“夫人到！”未央宮中，一陣尖銳的嗓音響起，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歸於安靜。
月泠緩緩的走向蘇慕城的麵前，蘇慕城依舊是慵懶的靠著座椅，雙眼微微眯起打量著從不遠處走來的女子。
女子一身黑紅色的鳳袍，層層交錯，高貴而又典雅，長發挽起的流雲發髻上是金光閃閃的鳳冠，隨著女子的走動，流蘇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女子蓮步翩翩，絕色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胭脂粉，她不喜胭脂，他第一眼便知道。女子走的不快，卻給人一種微微的震懾感，那是與生俱來的貴氣，是她的王者風範，是她和他相同的地方，是她和他相似的高貴。
“臣妾參見陛下。”走到蘇慕城麵前，月泠緩緩的行了跪拜禮，自然月泠的膝蓋依舊沒有碰觸地麵，反正這鳳袍夠寬夠大，誰也看不出她腿上的小動作。
蘇慕城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或許別人看不出來，可是他卻是眼尖的看見了月泠的動作，然而他也不準備開口揭露她，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沁月姑姑的女兒，更因為她是楚國的皇女，和他一樣，留著天生貴族的血統，她沒有必要，也不需要折損自己的尊嚴來向他下跪。
走下高座，蘇慕城扶起月泠，讓月泠與自己並肩而立道：“寡人今日娶餘家之女餘月泠為妻，立為正夫人，為我蘇國國母，入住城月殿，賜鳳佩掌後宮之事，封號月安。”
“恭喜陛下，恭喜月安夫人。”蘇慕城話音剛落，大殿中的官家宮人跪滿一地，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恭維著祝賀著。
月泠垂下眼眸，月安，這是當年自己還在楚國時，宮宇的名字，果然，蘇慕城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知道自己便他那沁月姑姑的女兒。
“都起來吧，”蘇慕城點了點頭，隨後牽著月泠的手走上高座，那裏早已備好了一把座椅，是給月泠的，“你看看，這些菜式可喜歡，我估摸著你應該喜歡這些，讓廚子特意做的。”
月泠望著蘇慕城，蘇慕城笑的極為溫和，眼底滿是寵溺和守護，沒有算計沒有陰謀，卻是讓月泠愣了愣，她不明白，為什麽蘇慕城會對自己如此真心，真的隻是因為自己和母妃相似的麵容嗎？不應該，可是那雙眼眸中有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