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月十八號，我媽媽的生日，生日前一個周，我給媽媽打電話。
“媽媽，快過生日了，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啊？我買給你。”電話接通後我開心的問媽媽。
電話那頭媽媽欣慰的笑著：“若冉長大了，還知道給媽媽買禮物了，媽媽特別的開心。隻要若冉過得開心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了。寶貝，什麽都別買了，家裏都有。”
“媽媽，你每次都這樣。”我噘著嘴不樂意的說。
媽媽大笑：“好好好，媽媽不對。不過寶貝，我的確沒有什麽想要的。”
“好吧，我知道了。”
“若冉，媽媽過生日你回來嗎？”
“當然，對了媽媽，我還會給你個驚喜啊這次回家。”我詭異的笑著。
電話那頭媽媽驚訝好奇的問：“什麽？”
“現在不能跟你說，跟你說了還叫驚喜嗎？”我賣著關子。
“透漏一點唄，寶貝，你要是不告訴我點什麽會把我折磨瘋了的。”媽媽祈求著。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啦。我這次要帶男朋友回家啦。”
媽媽尖叫著：“真的？”
“是，好了，我已經透露給你了，你就什麽都別問了，到時候準備出你跟老爸的拿手好菜就行了。媽媽，我還有事，掛了哈，愛你喲。”
“若冉.……”
掛掉電話，我摸著自己的心口窩，剛剛一口氣說了太多，有點缺氧。在剛剛掛掉電話的瞬間我依舊聽見媽媽叫我的名字，真受不了媽媽什麽事情都要刨根問底的脾氣，幸虧掛掉的快，不然非糾纏著什麽都刨出來。
晚上，吃過晚飯，我窩在李曉的懷中看電視。
“李曉，三月十八號，是我媽媽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三月十八號，周幾啊？”
“周五，好像，你等等，我看看。”說完我側身拿過手機。“沒錯，就是周五。”
“周五還上班呢，要不我不去了，你自己回去行不行？反正我們的關係你爸媽不知道，我不去也不算失禮。”李曉說著摸摸我的臉頰。
我甩開李曉的手，一下子坐起來：“李曉，你剛才說什麽？你這是打算以後永遠不去？”
見我生氣了，李曉伸手攬我：“若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周五若我請假一天要扣錢的，二百多塊錢呢，夠我一周的飯錢了呢。再說我之前都沒去過，今年不去也說得過去是不是？”
“我媽的生日還不值二百多塊錢？你之前不去是因為我們隻是男女朋友，但是現在我們結婚了，哪裏有女婿不給丈母娘過生日的，你跟我說說。”我甩開李曉的手大聲的說，因為生氣，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李曉小聲嘟囔著：“那不是沒有公開嗎，你爸媽又不知道我們結婚了。”
“你嘟囔什麽，有什麽話給我大聲說。”
“沒，沒什麽，別生氣了，我去還不行。”李曉站起來，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
看到李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心底的火氣蹭的躥起來：“你別給我弄出一副委屈樣，給我媽過個生日讓你這樣委屈？”
“你看錯了，你看我多開心，哪裏有不情願。”說完李曉用手把嘴角提上來，做出一副滑稽的樣子。
我雖不痛快，也忍不住的笑了。但是心裏堵得慌，是我的要求過分了嗎？為什麽李曉在使勁的往外推，如果換做別人會怎麽樣？
隔天下班，我給李曉打電話，告訴他我在國華大廈等他，我想跟李曉一起挑一樣禮物送給媽媽，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到我家，第一次給我媽媽過生日，我想讓我爸爸媽媽接受他，喜歡他。
大約二十分鍾後，李曉匆匆的趕過來。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我噘著嘴不願意的說。
李曉攬著我的肩膀邊走邊疑惑的問：“有點堵車？寶貝，幹嘛約在這裏？”
我拍著李曉的肩膀，撒嬌道：“周五不是媽媽的生日嘛，得給媽媽買個生日禮物啊，再說這是你第一次到我家，你還能兩手空空？我還想趁機把咱倆的關係公開了呢。”
李曉的身子僵了一下，一下停住腳步：“買禮物啊，還要來這麽高檔的地方嗎？”
我因為李曉猛然停住腳步，打了個趔趄，不悅的說：“你幹嘛，想閃死我啊。我沒覺得這個地方多高檔啊。再說你第一次去我家拿東西太寒摻了多不好。你還想不想讓我爸媽接納你了。”
李曉未說話，頓了一會，麵露難色的問：“若冉，你打算買什麽？多少價位？”
“不知道，看看吧。我想給媽媽買一件薄毛呢大衣，不用太貴，三四千塊錢的……”
“三四千？”還未說完，李曉瞪大眼睛吃驚的問。
李曉的表情讓我心裏很不悅，我埋怨道：“你幹嘛這幅樣子啊，三四千一件的大衣就是很普通的好不好?難道你要我去給我媽買件地攤貨啊。”
“地攤貨有什麽不好，都是衣服，我看國華大廈外麵擺放的那些小攤上的衣服也很好啊，又便宜又實惠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是不是害怕花錢多啊。我自己買，不用你買行不行？”說完我轉身，氣呼呼的向前走。
李曉追上來：“若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其實衣服的品質差不了多少，何必浪費錢呢？”
“既然你覺得地攤上的衣服跟品牌的衣服差不多。那為什麽你找工作的時候非要找知名度高的企業，不去小工廠？因為你知道大企業能夠帶給你更多的滿足，精神上的，物質上的。所以你擠破頭的想進大公司。買衣服也是這個道理，這叫品牌忠誠度你知道嗎？”我甩開李曉的手不悅的向前走。
李曉愣著，隨即跟在我後麵。我的心裏蹭蹭的冒著火，他為什麽這麽摳，連給我媽媽買個生日禮物都要這樣摳門。
怒氣衝衝的去到三樓，順著店挨個逛著。李曉依舊跟著我，不說話。我沉浸在漂亮衣服中，漸漸地忘了生氣。
在玖姿中看見一件黑色大衣，我衝過去，拿下來，想著媽媽穿上一定不錯。回頭看了一眼李曉，他局促的站在店門外。
“李曉，你幹嘛站在外麵，你看這件怎麽樣？”我朝李曉興奮的喊著。
“還行，挺好。”
“請給我找一件165的吧，謝謝。”我朝店員說著。
穿上衣服，我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李曉還在店外低著頭。“李曉，你過來看看到底怎麽樣？”我生氣的喊著。
李曉慢慢騰騰的過來，看了看：“挺好的。”
“我也覺得是。就這一件了。”說著我把衣服交給店員。
“好的。這個號可以嗎？”
“嗯，挺合適的，就這件了。親，打折嗎？”我諂媚的笑著。
“不好意思，小姐，這是我們春季的新款，不打折。”店員抱歉的說。
“沒事，多少錢？”
“小姐，3780。”
“嗯，包一下吧。”
回頭看李曉，李曉耷拉著臉，一臉嚴肅：“若冉，再看看吧，這件衣服太貴了，不值。”
“李曉，我沒覺得不值，給我媽媽買，我覺得挺好的。”我黑著臉說。
李曉不再說話，我亦不在說話。站在櫃台不遠處，等店員開票。
“您好，這是您的票，麻煩去收銀台交一下錢，出門左拐，就到了。”剛才的店員走過過來，把票伸到了李曉那邊，李曉站在那裏，當做沒看見。我不好意思的朝店員笑笑，接過來，怒火重新湧上來。
拎著大衣走出國華大廈，我在前麵怒氣衝衝的走著，李曉在後麵慢騰騰的跟著。心底的火氣越來越旺，我壓製不住，停下，轉身衝到李曉跟前：“你弄出這個死樣給誰看？”
李曉不說話。
我拽住他的胳膊：“說話！我給我媽買個衣服，你不痛快什麽？花你一分錢來？剛剛人家把票寄到你那邊去，你怎麽好意思不接？我媽過生日，即便你付錢，那又怎麽樣，你怎麽要弄出你這幅得性，跟別人欠你是的。”
“我沒錢怎麽接票？這個月的工資我寄回家了。”李曉推開我的手，理直氣壯的說。
“弄半天是我不對了？你每月把錢寄回家我說什麽了？我媽過生日你連點表示都沒有？”
“你不是買大衣了嗎，那麽貴的大衣當做禮物還需要我表示什麽？”
“李曉，你別太過分，這可是你第一次去我家，你準備兩手空空的去？”我歇斯底裏的大喊。
李曉小聲嘟囔著：“我可沒說要去。”
“你說什麽？你是不是有毛病，說話不會大聲點？”
“沒說什麽，別生氣了，我肯定不能兩手空空的，到時候再說。”李曉忽然換了一副嘴臉，上來拉住我的手。
我甩開，他在拉住：“若冉，我不是心疼，我就是覺得一件衣服將近四千塊太貴了。你說你這剛剛發下來的工資買完這件大衣就沒剩下多少了，我身上隻有一千塊，你說我們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過？我是怕你受委屈。”
“能怎麽過，我爸媽能餓死我？”我沒好氣的說。
“那就好。走回家。”李曉笑著，一掃臉上剛剛的陰霾，牽著我的手往家裏走著。
我任由李曉牽著，心裏別扭的慌。為什麽每次一提到錢李曉就跟變了一個人是的。為什麽他每個月發了工資往家裏寄時從來這麽大方，而對我，對我的家人卻如此摳門？細想下來，他工作這麽久了，都沒有給我買過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