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一處高高的城牆,流蘇就如透明人一樣從牆裏走出。那是千年前的涼都,它雖不及千年後繁榮,可難得的和氣,但是以後的涼都所不能及的。


  “藍夫人可是生了?”本著冬天,有些冷。一群人都圍在一起閑嘮嗑,打發在冬季本就靜靜的時光。“藍員外是個好人,卻不想這孩子是個胎位不順。”


  說道此處,難免有些難受,愣是惹了好些老婦人擦拭眼淚。“藍員外老來得子,如今這般豈不是造孽?這天,何時才開一次眼?”


  流蘇聽到此處,心微微一顫。身子也跟著崩的很很緊,在原先開口的老婦人說了一句話之後,整個人開始難受。


  “聽穩婆說,保的大的,小的也就沒了…”


  流蘇走了過去,緊緊的抓住說話的老婦人說道:“那藍員外家住在何處?”在來之前,欣娘送了五粒丹藥,說可治百病。如今細細想來,其實欣娘又何嚐不是已經知道了即將發生的事?


  老婦人原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的流蘇下了一跳,在看到流蘇眼裏的著急,以為是他們藍家的親戚。流蘇覺得不妥,著而撒謊說道:“年前,受了藍員外他的恩情,這次是來還的。誰不想碰上這事,便有些心急。還願姑姑指點去路,在下感激不盡!”


  老夫人聽流蘇這般也說,也便信了!這城裏誰不知道藍員外樂善好施?老夫人拉著流蘇邊有邊說:“這藍員外也是個可憐之人,年近五十,才得了這麽一個孩子。老婦看你,也是有些法子。走,跟老婦有一遭!”


  半道,天開始下著鵝毛般的雪花。流蘇心急如焚,可不敢拉著老夫人走快些。就怕路滑,摔了!走到一處富家人住的地方,遠遠望去。隻見一位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跪在雪地裏朝著天跪拜,流蘇大致也猜到了那人是誰。


  “藍員外,這人說有法子抱住大小兩人,老婦將他帶來了!”老婦人雖跑的氣喘籲籲,不過那說話的底氣絲毫不差!“老婦也是半道上遇見這個小夥子,他說你年前有恩與他,所以前來報恩的!”


  藍員外滕的一聲站了起來,緊緊的拽住流蘇著急的問道:“你可當真有法子救內人?”


  流蘇自是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所以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裏頭,我也不方便進去,這裏頭有一粒藥丸,喂夫人吞下,孩子大人抱住不是問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欣娘所說的那般,姑且試一試。


  “來福,還不快去?”


  良久,藍員外算是鎮定下來了。隻見他細細的瞧了流蘇好久,半響才吐出這麽一句話來:“你說,我年前有恩與你,我雖快五十,也不至於什麽事情都不記得。公子,這次到底所謂何事?如果老夫能幫到,老夫在所不辭!”


  流蘇這才仔細的看起藍員外來。他看起來不像即將五十歲的人,微微有些大的肚子,剛剛好顯得富態而又不是發福之人。頭發烏黑裏夾雜著些絲白發,不覺得怪異,讓人看了甚是覺得和諧。“員外英明。我是碰巧路過,聽了老婦人的話,才來看看!”


  流蘇並沒有透露多少,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雲遊的商人。有史料記載,千年前有個見公子甲的神醫,流蘇心裏頭默念了句對不起。便對著藍員外胡謅道:“我喚公子甲。”流蘇現下最擔心莫過於在裏頭的藍璃現在好不好。走神間一位嬤嬤抱著個娃從裏頭走了出來,藍員外將一邊早就準備好的賞錢遞了過去


  “員外好福氣,生了個千金!”穩婆樂嗬嗬的接下了賞賜,將孩子遞給藍員外躬躬身子算是謝恩,便也就退了出去。


  “公子真是我們藍家的大恩人哪!請受藍某一拜!”藍員外抱著小藍璃跪在流蘇跟前,屋子裏所有的下人也跟著跪落在地。


  “藍員外,不必行此大理!公子受不起!”流蘇一陣汗顏,他可是他的女兒的丈夫,哪有老丈人給女婿行禮的?說出去還不是給老丈人丟了臉麵?說著趕緊將藍員外扶了起來。“小姐生的這般好看,隻是這命劫有些坎坷。所以,我想不如讓我養她。十八年後,便讓她回來可好?”


  “這…”其實藍員外還是有些顧慮的,到底不是最熟悉的人,把剛生出的女兒交給他。萬一要是…


  “我住在飄渺山,那裏藍員外可以派人去看看。”飄渺山,史書也有記載。那裏有一個山洞,裏頭放的都是稀世珍寶,當當拿出一件可保這藍府十年的消耗!“若是藍員外還是不放心,你可以隨時來看他!”


  藍員外還是有些舍不得,才剛出生的孩子,交給一個才剛認識的人。雖然這個人可謂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在藍員外尋思之間,藍夫人由丫鬟扶著走了出來。也不說一句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流蘇重重的磕了個頭,藍夫人含著眼淚說道:“婦道人家,除了說些感恩的話,別無其他。公子盡然可以就我一命,將孩子帶走又何妨?”


  流蘇伸手將藍夫人扶起,由於生產就如跟在鬼門關走一趟一樣,身子虛弱不能站的太久,所以藍夫人也由丫頭扶進閨房。“不知,這孩子可有名字?”說著無意,聽者有心!藍員外順著話接了一句:“孩子的命是公子救的,不如請公子賜名?”


  流蘇到為想過給孩子取個名字,也就隨口一說:“上蒼賜的明珠,淨若琉璃。若是不嫌俗氣,那便叫做藍璃可好?上古卷軸記載,琉璃,乃神珠。”


  “藍璃?璃兒?”藍員外直拍著自己的腿稱好,“好一個上蒼賜的明珠,淨若琉璃啊!”不顯俗氣,也不覺得太過富貴。


  最後,經商議。流蘇要在藍璃百日後帶著她回飄渺山,這也是藍青夫婦商議了好久,才決定的事情。那一日難得又下了場雪,藍璃的小臉紅彤彤的,如蜜桃一般紅潤。藍夫人有些不舍,在頭一夜就已經哭的稀裏嘩啦的,如今見第二日又是這般的天氣,不由得很是欣喜。這算不算是老天都在幫她呢?隨後便開口說道:“今日天氣不好,不如改日再走?”


  流蘇那裏會看不出來藍夫人的情緒?隻是他不願意多呆。“飄渺山離這裏並不是很遠,回去童子估摸著也已經將屋子弄得暖和了,現下回去將將合適!”流蘇低著頭看著繈褓中的藍璃,嘴角蕩開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璃兒,現在到以後的日子裏,我都會陪你!

  藍夫人看著那逐漸遠走的背影,再次哭的稀裏嘩啦的。那是她的孩子,雖然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好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啊!“老爺…”她雖是個婦道人家,可是名門閨秀出來的,終究還是的知禮的,她不能把女兒要回來,那樣隻會害了她。無奈,她隻有咬著藍青的肩膀哭了起來。


  鏡花水月裏的一切,別人是可以看的到的。藍璃實在是不敢相信,那麽久之前她的母親跟在二十一世紀的母親長的一模一樣,而自己的父親卻不是同一個人,這到底是為什麽?藍璃轉過身,想要問欣娘,卻不知欣娘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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