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南巡
“良辰,主子起身了嗎?”美景攜帶眾丫鬟端著洗漱的水候在門外。
“起了。”良辰拉開廂房的門,接過美景手上的盆子說道:“想是昨兒個著涼了,主子今兒個身子不爽快,起的有些晚了。”
“主子,來。”美景遞給藍璃一碗鹽水,“主子,容奴才去稟報皇上,說主子身子不適便不去南巡了。”
“無礙。”藍璃擺了擺手說道:“父皇可曾說帶哪些人了?”
“除了那些個得寵的妃子,還有素來不愛熱鬧的太後娘娘、李娘娘也去了。”良辰接過藍璃手上的茶盞後連忙遞上痰甕。“十五公主聽了著實是開懷了一陣子。”
“那是自然的,入了宮的人一生有幾回可以出去的?”藍璃瞅著鏡子裏的自己,撫了撫耳毞的發絲說道。
“主子,奴婢方才聽小李子說,這回護送的是流蘇公子。”美景拾起珠寶盒裏的一隻月食放在藍璃的發毞上比了比說道:“如今越發覺得這些個本精美的簪子,越發的不襯主子。”不管美景如何比劃,仍是尋不到合適的。
“昨兒個流蘇公子差人送來了兩支朱釵,主子不在,奴婢便自作主張的收下了。說是謝謝主子幫他的那個忙。”良辰從另一個抽屜裏拿出一隻紫檀木的盒子放在藍璃跟前打開。
“是上好的‘水媚幽蘭’?”藍璃瞧了一眼便拿了起來。這支簪子,不就是在夢裏那個女子戴的麽?如今這到底是夢境還是正在朝夢境一步步走去?在二十一世紀,那堂別具一格的鑒賞課,鑒賞的古董不就是這個嗎?當初第一眼瞧見了,自個兒的心一陣抽痛,但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心裏的喜愛……
“真好看,原以為流蘇公子是個大男人,定是不懂得如何替女子挑選飾物,如今看著這眼光是極好的。”藍璃還來不及阻止,良辰便已經將發簪插進了她的發間。
“這個……”藍璃本想取下,可是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瞧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著實是很好看的。緊緊是畫了眉,描了唇。頭上也就三支金步搖,一邊個一隻水媚幽蘭,後頭也就一個月食將發絲固定,眉間是好看的木槿花的花鈿,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衣裙是淡紫色的羅裙,香肩外露,就如貞觀年間,胡風盛行時的唐裝。繡著牡丹的錦帛挽在兩隻手臂之間。由於到了秋季,著一件羅裙有些冷,所以有好幾層,穿著有些厚重了。
當藍璃攜帶良辰美景還有小李子來到玄武門的時候,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除了皇上以外,就連太後也到了。
“你終於來啦?”藍秋一見藍璃便忍不住諷刺起來,那不施粉黛便那麽美的人著實是少見。“父皇那是有事耽擱了,那你呢?莫不是為了那些複雜的關係?”
“咳咳……”藍璃不願多說,隻是突然感覺喉嚨有一點癢忍不住便咳了起來。
“如今,天兒轉涼了。多注意些才好,若是藍璃當真身子有些不爽快。就莫硬撐著,這南巡也不是就這一回,耽誤了這一回,下回去便是了。”茣瑢雪依舊杵著龍頭杖,有惠貴妃扶著。看著藍璃著實是不願繼續瞧著她,言下之意便是要她別去了。
“謝皇奶奶體恤,孫兒無大礙,隻是喉嚨有些癢罷了。待會子歇了,便喚良辰美景燉點雪梨湯喝喝便好。”搞笑,又不是你要我去的。藍璃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忍住嘲笑朝著第三輛馬車走去。
“李培全,去把禦書房把冰梨拿來。”藍謙遠遠的便聽見藍璃咳了幾聲,便指揮李培全去禦書房拿了。
“是。”李培全會意,小跑來開。
“父皇。”眾公主微微福了福身請了個安。
藍璃見藍謙已經離自己不遠了,便下了馬車福了福身。“父皇。”
“嗯。”藍謙直接走到藍璃跟前說道:“先前父皇應了你那件事,這回你可得答應父皇一件事可好?”藍謙看著老大不小的女兒,心中深感歉意。藍秋也隻是比藍璃打一丁點,便已有意中人了,離指婚也不遠了隻要那個人平安回來。
“父皇,我想我們之間父女的情誼,不該說話轉彎抹角的,父皇,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女兒去做的?”藍璃瞅見了藍謙眼裏的那一抹深意,便問道。
“緋歌對你的情意父皇瞧在眼裏,生在皇家,沒有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得到一心人其實也不錯,緋歌走之前到父皇的跟前說了這麽一句話‘日後,我定會站在與十三同一位置。我願意給十三一生榮寵。”藍謙抬起頭看著天上飄忽不定的雲說道。
“緋歌的情誼我不能要也要不起,他不是我的良人。”藍璃朝著那些站著的人說道:“父皇,我們啟程吧。”
“公主,公主。”李培全手捧著冰梨敢在藍璃上車前遞給她說道:“方才皇上聽公主咳了幾聲,命奴才跑去禦書房拿的,說是治喉嚨癢那是奇快的。恕奴才多嘴,皇上疼公主奴才是瞧在眼裏的。若是皇上方才對公主說了什麽,奴才盼公主還是答應的好。”李培全行了禮朝著藍謙追去。
聽良辰說,南巡的第一站是洛城,話說那裏是個四季入春的地方很美……。下了馬車便是坐船。離上一回南巡有三年了,龍船是耗時十年才建好的。據說刀劍不入,至於有沒有那麽好,藍璃想還是想見見後才知道。
碼頭上早早的便被京城的官兵給隔絕了,隻留下那些送行的官員。圍繞整座京城的河是藍月河,沒人知道它有多深。有人見證過曾經有一艘上達百丈的船隻被淹沒過,卻始終沒有瞧見船頭出來過。有人說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藍月河也沒有幹過。即便是水澇了,也不見河水溺出。所以這條河被人傳的神乎其神……
最前麵的便是龍船了,一個大大的龍頭處在船頭,四周還有幾架大大的鼓。鼓手都是些粗魯的漢子,似乎是不怕熱。個個袒胸 露乳,看起來豪邁萬千。總共有五隻船,每隻船都有三層。第一隻是皇上辦公宴請的船隻,上頭住著妃子太後。至於第二隻船,上頭住的便是公主,還有那些隨行王公大臣們的小姐。至於第三隻的便是大臣們還有皇子們住的,最後便是那些那些士兵住的。
遠遠望去,真真是氣勢磅礴。
“公主,可有選好的房間了?”美景跟在藍璃身後一間一間的挑選著。
“別急,慢慢來。”第三層之上是看景子最好的去處了,第三層也隻有幾個房間。藍璃才到三樓,隻見好幾個房間都有人了。藍璃剛上去,便聽見有人說:“十五,還有一間房了,再不去可就沒了。”
“這間房,本宮要了。”藍璃看著不遠處的一間房說道。美景率先走了進去,看見桌子上的幾個小包裹,拿起來便扔了出去。
“藍璃,你莫要太過分了。”藍然見自己的包裹被扔了出來,瞪著藍璃吼道。
“本宮過分?本宮怎麽不知道?”藍璃雖說不上是睚眥必報的人,可對於藍然她著實沒有什麽好感的。細想,這十幾年來,可曾有人打過自己?“你說說你是什麽身份?據本宮所知,第三層是一後三皇貴妃的子嗣住的。惠貴妃頂多算個‘貴‘罷了,高於惠貴妃的妃子多了去了。本宮敢問一句,本宮可是你們嫡母的嫡女,道要屈尊去第二層嗎?”藍璃麵對藍然便是全然不會講理的。
藍璃頭也不回的走到房間裏麵,美景與良辰嘭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主子,今兒個隻是怕是又要遭人嚼舌了。”隻有良辰美景曉得自家的主子,是個好主子。不曾嗬斥過下人,更別說打了。這種在主子在宮中除了那些個不得寵的妃子需要籠絡人心以外,得寵的到沒幾個了。
“我這般做自有我的想法,藍然的性子須磨一磨。滿身的戾氣,出去了,定是要遭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