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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逢春V

  骨頭酥了,心頭熱了,又值天時地利人和之際,之後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次一日,姜筠神清氣爽地去上班,逢春也拎著嫤姐兒回娘家探親,熱鬧繁華的大街之上,嫤姐兒隔著細紗車簾,偷偷瞧著外頭的光景,不一會兒,嫤姐兒忽回過頭來,開口說道:「娘,我想吃冰糖葫蘆。」


  逢春歪在軟枕上,聞言,忽閃忽閃眼睛,問道:「想吃幾串?」


  嫤姐兒喜滋滋地比出兩根手指頭,甜聲道:「想吃兩串。」


  逢春點點頭,然後叫隨從去買了四根糖葫蘆,須臾,母女倆躲在車內吃的見牙不見眼。


  到了陶家,陶景老爹居然翹班在家,逢春的心情頓時有點貳叄叄,禮畢,嫤姐兒安靜地坐在逢春身側,頗有一番嫻靜優雅的大姑娘意態,陶老夫人瞧罷,笑的滿意:「嫤姐兒果然是長大了。」


  「祖母莫誇她,她呀,還是只小淘猴兒,出門之前,我三番四次交代,她才聽話規矩些。」逢春隨意笑言幾句,自家女兒性子活潑好動,逢春無意拘束她的真性情,但性格也不能過於跳脫,所以逢春對嫤姐兒的要求是,她在外人面前需要扮成安靜乖巧的女孩子,在自己家裡的話,只要不去爬樹掏鳥上房揭瓦就成。


  陶老夫人笑的慈祥卻蒼老:「誰也不是天生就明事知禮,慢慢教導就好。」


  陶景坐在陶老夫人下首,略綳著不悅臉問逢春:「怎麼就只帶了嫤姐兒來?晏哥兒和軻哥兒呢。」


  別家的閨女高嫁,老丈人都跟著沾光得意,偏他倒霉,遇到的貴婿是個臭石頭,半點不賣他這個老丈人的賬,好吧,那是貴婿,他開罪不起,但質問女兒兩句總不過分吧。


  「現在天不很熱了,兩個孩子也大了,怎不把他們常帶回來,叫家裡人也瞧瞧。」陶景越說下去,越覺心中不爽,這兩個矜貴的小外孫,他見過的次數,連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以往便是來了,他略多逗抱一會兒,貴婿就忙不迭的招走小外孫,害的外孫們都不與他親近,「親戚之間常來常往,才顯得親熱熟稔,你常年不帶孩子家來,情分豈非越來越淡。」


  逢春心中譏誚,神色卻淡定的笑:「晏哥兒已經在正經念書了,軻哥兒還沒滿三歲,我婆婆不叫隨便外帶,這才只帶了嫤姐兒,待晏哥兒休息之時,軻哥兒再大些后,女兒會帶他們家來的,等他們以後長大,能獨自出門了,爹爹想見他們,他們自個兒就能騎馬跑來,情分怎麼會淡呢,爹爹太多心了。」


  被女兒暗指無理取鬧,陶景越發覺得心氣不順,便哽著脖子問道:「那謙哥兒成親之日,你……姑爺可過來?」


  今春過節之時,五姑爺就以『要備考春闈』為由沒有過來,雖然五姑爺後來的確是金榜題名了,但他心裡卻依舊有點不爽,歸根結底,就是這位姑爺不尊敬他這個岳丈,因有前車之鑒,陶景不免憂慮後車之覆。


  逢春扯著手裡的帕子,一臉為難的回道:「我已問過二爺了,他說要忙公務,怕是……」


  陶景臉色一黑,聲音硬邦邦道:「他才初入仕途,能有什麼公務要忙,你就沒勸勸他?」陶家的數位姑爺中,當屬他的五姑爺最尊貴,唯一的嫡子成親之日,五姑爺若是不親來捧場,豈非叫外人看他的笑話。


  逢春情緒低落道:「二爺本來連我也不許來的,我央求了許久,他才同意我回來,我後來又求他,求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過來露個面,他就……生氣了,說若我再啰嗦此事,他就收回讓我回來的話,他不肯答應過來,我也沒法子……」


  挨著逢春而坐的嫤姐兒,忽然蹦出來一句:「娘,爹爹又欺負你了?!」


  逢春心裡一咯噔,對嫤姐兒橫眉警告道:「大人說話時,小孩子不許亂插話。」


  嫤姐兒在家裡時,一慣是言論自由,然而,逢春一直扮演的是虎媽形象,多年積威之下,嫤姐兒也不敢多加辯駁,只能不太高興地扁扁嘴巴,不過,嫤姐兒的話落在陶景耳內后,陶景忽覺一陣不妙,將信將疑地問逢春:「你姑爺待你……不好了?」不是說女兒是五姑爺的心肝寶貝么。


  逢春微抽嘴角道:「也沒有了。」她和姜筠正好的不要不要的。


  陶景認為逢春是在掩飾,不由沉聲道:「那嫤姐兒剛才怎麼會那般說?!你如實說來,我聽聽。」


  逢春輕抽了幾下眼角,她若是真在長公主府過的暗無天日,就算給你如實說了處境又能怎樣,你敢氣勢洶洶去替她出氣么,你敢擺出老丈人架勢把姜筠罵的狗血淋頭么。


  陶景都不敢的。


  逢春心內平靜無波,只簡單回道:「小孩子瞎說的,爹就別問了,沒有的事……只是七弟弟成親,二爺不肯來喝喜酒,我也無可奈何。」


  姑娘做了別人家的媳婦,本就會矮人一頭,高嫁的就更是苦難戶了。


  她若非遇到現在的『姜筠』,還不知會落到什麼處境,饒是姜筠對她百般呵護,她離了如意苑之後,依舊很謹慎克己,人屬於群居動物,古代又是等級分明的階級社會,她的日常生活中不會只有一個姜筠,長公主、姜大夫人、姜二夫人、韓氏、牛氏、乃至姜籬、姜箬、姜籮,她都要努力地和善相處。


  若是她到處惹是生非,需要姜筠不斷地替她善後,想來姜筠再愛她寵她,也慢慢會對她疏遠冷漠,良好的夫妻關係,需要兩個人的共同維持,根本就不會有一方源源不斷的付出,而另一方只用心安理得的享受,那樣的相處模式,遲早會有崩潰坍塌的一天。


  陶景雖心中有氣,卻也拉不下臉親自去尋五姑爺,萬一被當面冷言拒絕,他的老臉可就丟盡了,不悅的哼了一哼,陶景又問:「聽說忠敬老侯爺要過繼一個孫子,過繼的可是……你姑爺?」雖然不管在哪邊,五姑爺都能襲到侯爵之位,但忠敬侯的爵位與清平候的爵位一樣,都是原等世襲,人往高處走,自是襲忠敬侯的爵位更好,待以後許個孫女過去,再結一代兩姓之好,他這一脈也能昌盛不衰。


  忠敬老侯爺要過繼嗣孫之事,並沒有故意隱蔽不露,早有風聲飄散了出來,陶景會知道些許,也不足為奇,逢春身姿端麗地坐在椅內,回道:「這事兒還沒正式定下來,我也說不準。」哼,就是不告訴你。


  陶景一聽過繼之事尚未塵埃落定,忙道:「叫你姑爺努努勁兒,最好把他過繼去侯府,襲了忠敬侯的爵位,日後可大有好處呢,你生的晏哥兒,那就是侯府世子了,以後也能襲到侯爵,你四哥那裡不是又得了個丫頭么,待你四哥的女兒大了,把她許給晏哥兒,正好兩全其美。」


  逢則哥哥頭胎得子,二胎得女,逢春的確為他高興,但是,弄個侄女當兒媳婦,逢春心頭微囧,面上卻不顯,只道:「過繼的事兒,要長輩們決定,晏哥兒雖是我生,但他日後的親事,我哪兒能做的了主……」


  陶景還欲再說,一直靜默不語的陶老夫人忽然開口道:「行了,景兒,長公主府的事兒,何時能輪到春丫頭做決定拿主意了?你別跟著瞎摻和了,你把謙哥兒教導好才是正經,他也大了,馬上就要成家立室了,也該有點大人的模樣了,你……」


  福安堂的情勢忽然倒轉,變成陶老夫人訓誡陶景怎麼怎麼不會教兒子了,逢春默默嘆了一口氣,和陶景聊天交流,簡直心累的不行,逢春無意在娘家多留,留過一頓午飯後,就拎著嫤姐兒回家了,回家路上,逢春和嫤姐兒進行了一番親切交流,告訴她回家以後,今天的所見所聞,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今天回娘家的感覺如何?」姜筠神清氣爽地去上班,又神清氣爽地回來家裡,嘴裡問著拉他去卧房更衣的逢春。


  逢春撇了撇嘴,談話興緻表現的不太高:「很倒霉。」


  「怎麼個倒霉法?」姜筠擰了一把逢春的臉蛋,饒有興緻地追問道。


  逢春替姜筠脫去袍服,又幫他換上一件海水綠綉銀絲團紋的長衫,再取一條淺青色的玉帶束腰:「我爹居然翹班在家,我剛好碰了個正著,二爺說,我是不是很倒霉?」


  視自己親爹如同洪水猛獸,這媳婦娶的也是有性格,姜筠再擰一把逢春柔嫩的臉頰,溫聲笑道:「他又說叫你煩心的話了?」


  逢春目光幽幽地凝視著姜筠,口內緩緩道:「二爺真乃鐵口神算。」


  已脫衣換衣完畢,姜筠長臂一撈,將哀怨臉的逢春拉坐到床邊,伸手輕彈一下逢春的嘴角,一臉寵溺的低低發笑:「油嘴滑舌。」雙臂摟圈住豐柔盈軟的身體,姜筠親著逢春的鬢髮和眼角,「他都說什麼話了,說給我聽聽,我來替你擋回去。」


  「還沒到晚上呢。」溫熱滾燙的呼吸撲在臉上,逢春嘴裡嘟囔著提醒道,一連茹素了半個來月,昨天初開葷齋,她知道姜筠沒有盡興,今天估計少不了再開一頓,但是,能不能不要在大白天就表現出欲求不滿來呀。


  姜筠頓了一頓,然後乾脆動手將逢春抱坐到腿上,口內笑道:「屋子裡又沒外人,白天和晚上有區別么。」臉頰輕輕貼上逢春的額角,姜筠再道,「說吧,你爹都講什麼話了。」


  「我今天回娘家,不是帶嫤姐兒去了么,我爹嫌我不帶晏哥兒和軻哥兒常常回去。」逢春偎在姜筠寬厚的懷裡,扁著嘴巴道,「二爺不去吃謙哥兒的喜酒,我爹心裡肯定也不痛快唄,還有呢,侯府大祖父要過繼孫子的事兒,京城好些人家不都知道么,我爹還想叫我勸二爺去爭呢,他盤算的可美了,二爺要是成了忠敬侯爺,晏哥兒可不就是世子了么,我四哥不是又得了一個女兒么,他居然想把我四哥的女兒,嫁給咱們晏哥兒,哼,我才不樂意呢……」


  姜筠的聲音里有些好笑意味:「為什麼不樂意?有些人家就喜歡親上加親……」


  逢春摳摳姜筠的臉頰,悶著聲音道:「可我不喜歡。」萬一生出畸形後代怎麼辦呀,韓氏欲讓姜逍和韓湘做親之時,逢春雖心裡感覺十分彆扭,但也不好出言干涉,真實的緣由她不好說,若是找個借口吧,不免有搞破壞的嫌疑,若是被韓氏認為她居心不良就不妙了,所以,她選擇閉嘴。


  姜逍是別人的兒子,她沒法管而且也管不著,但她自己親生的男娃娃,她還能做一半的主:「二爺,以後別叫晏哥兒和軻哥兒娶親戚家的姑娘,那樣……我還怎麼當婆婆呀。」


  聞言,姜筠挑了挑眉:「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以後還想擺擺婆婆的款兒是不是?」


  逢春不客氣地回擊道:「二爺以後難道不想擺擺老泰山的威風么?」


  姜筠啄一口逢春的臉蛋,笑道:「自是想的,嫤姐兒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若是那個不識趣的臭小子,膽敢欺負咱們的嫤姐兒,看我不狠狠削他一頓。」


  逢春撲哧一笑,再道:「好啦,我爹說的那番話,我早當成耳旁風刮過去了,要不是二爺詢問,我都懶得再提了……我沒有不開心,你也不用替我抱不平,咱們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陶景的爪子伸不了那麼長。


  姜筠些許惆悵的嘆氣:「但凡你爹待你好些,我哪會如此不給他臉面。」其實,只要是逢春在意的人,他都願意愛屋及烏,但這位岳父大人就算了吧,媳婦待他都只是禮數上的情分,他才不會去自尋麻煩,「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已嫁了我,終身靠著我便是,我會一直待你好,你爹……他再也不能拿捏你了。」


  逢春輕輕『嗯』了一聲:「我再不疑心二爺的話了,我信你。」她就孤注擲一回,賭贏了,這一輩子皆大歡喜,若是賭輸了,後半輩子就本本分分做個賢惠正妻唄,尋死覓活的事情,她可做不來,生命多寶貴呀。


  情話至此,氛圍已足,若是擱在昨晚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姜筠早抱著逢春去滾床單了,而現在,人是和的,地也是利的,唯天公不太作美,這會兒還在落日餘暉中,兩個大娃娃過會兒要回來吃晚飯,還有一個小娃娃需要他去彰顯父愛,姜筠不得不放開逢春,口內頑笑道:「真想把你系腰帶上,走到哪兒都帶著。」


  逢春抿嘴輕笑,一雙妙目婉婉流轉,姜筠幾乎看直了眼睛,逢春的性子投了他的意,又生了這麼一幅好皮色,直叫他喜愛的無法自拔,願意為她奉上一顆真心,是夜,綉石榴葡萄圖案的水紅色紗帳,如蕩漾的水波一般抖個不停,帳子里曖昧的喘息與嬌吟,直聽得值夜的丫鬟臉頰滾燙,面色幾欲紅的滴出血來。


  「你瘋了你!」帳子里滿是花開荼蘼的曖昧氣息,滿床的被褥已凌亂不堪,親密接觸的肢體還不曾分開,逢春脫力一般的癱著,恨恨埋怨著伏在身上的龐然重物,「你是要拆了我么……」


  姜筠微喘粗氣,嗓音低啞道:「一時有些控制不住,弄疼你了么?」


  逢春抱著姜筠毛茸茸的大腦袋,翻了翻白眼,又悄聲問道:「我問你,你今晚是不是……吃藥了?」


  姜筠一時沒反應過來,聲調有些懶懶的隨口問道:「我好好的,吃什麼葯呀。」


  逢春不由小聲嘀咕道:「那你今晚怎麼這麼……」興奮啊,搞的跟吃了某哥一樣。


  作為吃過無數湯藥的病罐子,姜筠的神經還是比較靈敏的,立時就明白過來逢春的意思,姜筠額筋一跳,壓著嗓門低斥道:「我茹素了半個多月,有些失控不正常么,吃藥?光每日吃的補品,都夠叫我上火了,我用的著去吃那些玩意么?」


  逢春幾乎被噴了一臉口水,忙軟語認錯道:「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逢春求饒完畢后,卻見眼前的俊臉,眼神危險的揚了揚眉,「我現在很生氣,你等著受罰吧……」逢春嗚嗚道,「夠了吧,已經很久了。」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逢春忙道,「你明天還要早起出門的,快睡吧。」姜筠附到逢春耳邊,柔聲緩緩道,「你忘了?明天我休沐……」


  混混沌沌之間,逢春心中大犯嘀咕,還說沒吃藥,沒吃藥需要興奮成這樣么。


  姜筠是真的沒吃藥,而有的人,卻是吃了葯也不怎麼興奮的起來。


  七月二十六,逢謙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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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謙成婚這日,姜筠果然很君子一言的信守承諾,說不去吃喜酒,就是不去吃喜酒,雖然只要逢春略撒個嬌,就能讓姜筠改變主意,但逢春偏偏不那麼干,陶景當初給她的一巴掌,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不好意思,她沒有什麼愚孝的好品德,陶景不高興,她就會很高興。


  逢謙到底是公府的小爺,他的大喜之日,排場自然十分熱鬧,他所娶的妻室,門楣較陶家要低上不少,只是陶景的一個同僚之女,陶老夫人自感大限將至,欲在送小兒媳上路前,先將逢謙的婚事了了,因時間上略有倉促,她也沒精力親自相看孫媳,便讓小兒子自己做主,這才訂下了邵家姑娘。


  拜過天地之後,逢春原可以去洞房湊湊熱鬧,不過她興緻不大,便沒過去,只留在了宴客的廳中,吃過酒席之後,逢春就乘車回婆家去了,賀禮送過了,喜酒也吃過了,逢謙的終身大事算是告下一段落,逢春也很自然而然地繼續悠哉過日子。


  哪知,半個月後,前來送中秋節禮的逢蘭,透露給逢春一則十分具有爆炸性的消息,將服侍的丫鬟盡皆屏退後,逢蘭面色古怪地開口道:「五姐,我給你說件事兒,是關於謙哥兒的。」


  「他怎麼了?他不是才成婚么?不會這麼快就和他媳婦鬧彆扭了吧。」見逢蘭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樣,逢春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猜測道,逢謙自幼被高氏嬌養,小時候也是驕橫的大少爺脾氣,後來,被陶老夫人狠狠打過幾頓之後,他的壞脾氣略有收斂,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逢蘭低著聲音道:「我昨日回娘家送節禮,聽到一件事兒,呃,說是謙哥兒洞房后的第二天,就昏迷不醒,壓根沒起身。」大婚後的第二日,新郎要領著新娘給家中長輩敬茶,是以,逢謙的事兒瞞都瞞不住。


  「那是……怎麼了?」逢春呆了一下,頗匪夷所思地問道。


  逢蘭微紅著雙頰,措辭艱難道:「謙哥兒怎麼也叫不醒,只好請了大夫過來,然後大夫……說他是房事過度,累脫了,好在,性命無礙。」但是,丟臉丟大發了。


  逢春慢慢張大嘴巴,口內幾乎可以塞下一顆雞蛋,默了好半天,逢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那麼誇張么?他屋內不是有兩個通房么?」又不是第一回新鮮,用不著饞成這樣吧。


  逢蘭抿了抿嘴,接著低聲道:「其實,這裡面有些隱情,祖母見謙哥兒大了,便賞了他兩個通房,然後,謙哥兒發現……自己不能人道。」


  嘎?逢春瞠目結舌道:「不會吧。」對男人而言,這也算是……一種致命打擊吧。


  「他威脅兩個通房,不許在外頭亂說一個字。」逢蘭的聲音放的極輕,「祖母管他嚴,不許他隨意出府,他沒辦法自己找大夫看這等隱疾,家裡人,他不好意思說,就只告訴了七姐姐一個人。」


  逢瑤?逢春低語詢問道:「那七妹妹幫他找大夫了么?」


  逢蘭一臉無語地搖了搖頭:「沒有,七姐姐只叫人買了些丹藥,讓謙哥兒服下再試試,就是那種葯,可以那樣的……」逢春又是一陣張口結舌,不去吐槽逢瑤的奇葩思路,只問,「那有用么?」逢蘭揉著手絹再道,「有一點點用,謙哥兒就是怕露出破綻,所以洞房那一晚,一口氣吞了好幾粒葯,這才損耗過度,祖母知道這事後,把七姐姐叫回家去,狠狠罵了她一頓。」


  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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