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令人作嘔
自從姚淑容親眼見到寒琛跟黎鳶抱在一起，秘書處再也沒人明擺著給黎鳶使絆子，辦公室裏也清淨了不少。
黎鳶樂得清閑，對某些人或鄙夷或嫉妒的目光熟視無睹。
周舟看黎鳶兩耳不聞八卦事，一心隻做PPT，憋了又憋，總算忍不住湊了過去。
“小黎，她們都說你跟寒總是……那個關係，這是不是真的啊？”
黎鳶看她一張圓臉難得繃得緊緊的，忍不住抬手去捏了捏她臉上的肉肉。
“如果是真的，我至於坐在這兒改PPT麽？”
黎鳶笑著反問，周舟隨即煞有介事點點頭。
“也是，如果是真的，你現在應該在總裁辦，讓馮特助他們幾個輪流給你倒水喝。”
黎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我就說嘛，謠言都是假的，這兩天上班，我看到寒總我就渾身難受，一想到我的男神下個月訂婚這個月還在公司撩妹，我就覺得我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嗚嗚嗚！”
周舟拍了拍胸口，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黎鳶敲鍵盤的手微微一頓。
“訂婚？”
“是啊，你沒看新聞嗎？就下個月，9月14號，聽說寒總跟顧小姐本來早就要訂婚的，但是寒總堅持要等寒老爺子出獄，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唉真好，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哪像我……”
周舟捧著臉，埋著頭滿嘴羨慕嫉妒恨，黎鳶卻看著電腦屏幕出神。
是啊，他早就是別人的未婚夫了——哪怕起因是一場身份錯位。
而黎家村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早就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之中。
黎鳶保存了文件，起身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抹了把臉，正準備回辦公室繼續討論時，卻聽到廁所隔間傳來兩個女同事的討論——
“我剛下去拿外賣的時候，看到顧安柔來了！”
“就是寒總那個未婚妻？平日裏也不見她來ME啊。”
“我估計她是想著馬上要當總裁夫人，所以先來公司視察一下，提前行使下總裁夫人的權力。”
另一人聞言嗤笑一聲。
“八字才剛一撇呢能有啥權力啊？我猜是因為最近公司風言風語多，她是來監督寒總的吧？”
“難怪我剛看她臉色不太好！你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來了，前些天我聽他們說，咱們部門新來那個黎鳶……”
倆人這個討論得熱火朝天，結果一開門便看到嘴裏的當事人正在用麵紙擦臉。
議論戛然而止，兩位女同事臉色微變，黎鳶卻像沒事人一樣，丟了麵紙離開洗手間。
剛回到工位，姚淑容就拿了份文件過來，讓自己送去總裁辦公室，擺明了是想讓自己撞槍口。
黎鳶拉開凳子，拿著文件就去等電梯。
送就送唄，她又不怕什麽。
黎鳶走出電梯，拿著文件朝著總裁辦公室走去，結果走到門口就見馮凱守著門，門內隱約還傳出一些女子的哭聲。
馮凱看到黎鳶手裏的文件，上前走了幾步接到手裏。
“寒總現在不太方便，文件我會負責轉交。”
黎鳶聞言樂得清閑，剛要轉身離開，門卻突然被從裏麵打了開來，滿臉淚痕的顧安柔捂著嘴從裏麵出來，恰巧與黎鳶打了個照麵。
顧安柔瞬間哭得更凶，直接衝過來拽著黎鳶的手腕往辦公室裏拖，不得不說女人發狠的力量不容小覷，黎鳶被拽了個措手不及，一路跟著她走到了寒琛麵前。
“都是這個女人是不是？一定是她在背後搬弄是非抹黑我，慈善宴也是這樣現在又這樣，寒琛哥哥為什麽相信她不相信我呢？你忘了在黎家村的日子裏，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等了五年，終於等到可以站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卻連試禮服都不願意陪我去……”
黎鳶用力甩開顧安柔的手，覺得自己要吐了。
她還有臉提黎家村的日子？看來這幾年的自我洗腦還挺徹底。
黎鳶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她跟住在隔壁的安柔訴說少女情懷，分享她和寒琛點點滴滴時，安柔那不屑又鄙夷的語氣——
“哎呀，我爹說了，那男的就是個掛曆上的花瓶兒——中看不中用。一個瞎子以後能幹什麽，你難道天天伺候他吃喝拉撒嗎？”
而當初那個冷嘲熱諷唾棄至極的人，現在在這裏言之鑿鑿地懶攬著功，還作出一幅被辜負的苦情模樣。
如果不是黎鳶不能承認自己是黎家村逃生的少女，她真恨不得當場戳穿顧安柔的所有謊言。
寒琛提到往事，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
“你先回去，後天試禮服我會去，其餘的你不用過問。”
黎鳶看得心裏作嘔，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你們自己的感情問題能不能自己解決，我還要上班。”
“等一下，”顧安柔忽然叫住她，“把你從寒琛哥哥那邊拿的一千萬還給他！”
黎鳶冷笑了一下，原來今天上門鬧事兒為的是這個。沒等黎鳶懟回去，寒琛先冷冷地對顧安柔開了口。
“我剛才解釋過了，這是工作。”
“什麽工作要一千萬這麽多？”顧安柔話已出口頓覺失言，連忙又補了一句，“寒琛哥哥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這個女人之前栽贓陷害我，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你公司裏，我怕她居心不良。”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用過多擔心，下午讓馮凱陪你去ME挑幾件配禮服的首飾，順便看看周邊商場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東西。”
本來愁眉苦臉的顧安柔聞言瞬間破涕為笑，上前拉了拉寒琛的手，“謝謝寒琛哥哥，回頭我把買的東西拍給你看……”
黎鳶腳底抹油光速溜走。
她原本以為顧安柔隻是虛偽矯情，沒想到居然還市儈，顧安柔的母親早早出走，全家的收入都靠父親打理的那一畝三分地，那會兒為生計發愁可以理解，怎麽如今當了身家上億的大小姐，還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配上寒琛，一個做作一個瞎，真是絕配。
談什麽戀愛，還是做任務搞事業要緊。
黎鳶回到工位，下班回家，躺在床上拿出自己的掌上電腦。
每個季度的中旬，她都會在暗網以Iris的名義開展一次競拍，中標的人可以讓她利用黑客技術去完成某樣任務，起拍價100萬美金。
黎鳶手指滑動屏幕，一目十行瀏覽暗網郵箱裏的各種郵件，她忽然想到在別墅那天，寒琛跟馮凱之間的對話。
寒琛要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雖然暗網的域名都經過了加密，但是她還是能夠通過技術手段看到每個人的歸屬地，黎鳶篩選出來自中國的郵件，一共有四封，其中一封的IP坐標，就在S市。
發件人名字是Calvin，信件內容也隻是說有事所求，價格可議。
黎鳶默默地給郵件加了個標記，隨後從郵件中挑選了十個人參與競拍，隨後把他們跟自己的拍檔Ben一起拉到了暗網的專屬群聊當中，群名是競拍開始的時刻——就在兩小時以後。
很快，Ben那邊就發來了通話請求。
“嘿我的老夥計！我看到你新建的群聊了！我還以為你去了寒琛的公司上班，準備金盆洗手改行了！”
“然後每個月拿六千塊再處處受氣麽，”黎鳶沒好氣地說道，“我看過那十封郵件的發件人了，其中有一份極有可能是來自寒琛的人。”
“所以你準備給他開個後門？”
“別想太多，我隻是個生意人。待會競拍開始後，我需要你負責主持競拍，我需要一點時間通過加密鎖定每個人的位置，還有——”
黎鳶在群內發送競拍通知。
“這次，我要修改一下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