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爭鋒
在這種事上,她一向被動不會反應,又不是以前,以前她一定會很配合他。
今晚她一度走神甚至會望著天花板一角低笑出聲。
“你來找我,隻是想做嗎?”
陸禮寒的情話一向滿分,他自然而然無視她話裏帶著貶義的意思,說:“不止想做,還想你,想看你在我身下無所適從的樣子。”
賀翊翊頓了頓,輕飄飄的問:“你的技術是和外麵的女人教的嗎?”
她用教這個詞,陸禮寒手下使了勁,曖昧貼近她耳邊,嗓音低柔,說:“我的第一次是你,信嗎?”
男人在這種事上一向無師自通,別看他對她的時候這麽老道,其實第一次是和她,不過她比較遲鈍,沒發現而已。
所以他也不懂事後藥的劑量,那次才讓她多吃了幾粒,之後他特地去了解過那藥的劑量,吃多了,會對她身體造成不小的傷害。
一邊不想傷害她,一邊又做了傷害她的舉動。
他是無心之失,又是無法反駁。
這次洗澡是陸禮寒抱她進浴室清洗了一次,兩個人都沉默,他今晚的情緒其實是不太對勁的,難免想起那份報告,不過好在發現及時,她也在接受治療,不然,哪裏還有什麽報道的事情。
浴室水霧彌漫,陸禮寒柔聲問她:“今晚那個男人是誰?”
他說的是衛。
“室友認識的人。”
“他對你有意思。”他的語氣多少有點冒酸味,心裏有點後悔,讓她一個人跑這麽遠的地方來,他不能時時刻刻看到,更不知道她身邊會有多少異性環繞。
今晚出現的一個衛,如果他不來,那個衛是不是會送她回學校,然後和她表白?
他當然是相信她的魅力的,長得漂亮去哪裏都吃得通,不管是金發碧眼還是黑發黑眸。
賀翊翊倒是淡淡的說:“我對他沒意思。”
她情緒低落,不想多說。
陸禮寒低頭把玩她的手指,摸著她右手中指握筆姿勢留下的繭子,想說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
從浴室出來,衣服全濕了,賀翊翊隻能裹著浴巾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機,陸禮寒跑去陽台抽煙,順便吹吹風冷靜、冷靜。
因為剛才做的時候發現她有點流血。
不知道是不是他動作太粗暴了。
還是因為那份報告,他一下沒控製力度。
關了電視,賀翊翊去浴室撿起濕掉的衣服,洗完後掛在衣架上,才從浴室出來。
陸禮寒抽完煙回到房間,看她的眼神格外複雜。
賀翊翊再遲鈍都覺得不太對勁了,想起那份不見的病例報告,就是不敢往那邊去想。
今晚她沒回學校,就在他這留宿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醒了之後去浴室換上已經幹了的衣服,走出來,陸禮寒正在穿衣服,明明是在普通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十分貴氣。
“今天周末,你應該不上課,我們出去轉轉。”
她下意識就問:“去哪裏?”
“動物園。”
“……”好端端去什麽動物園,她皺眉,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
陸禮寒靠近她,下一秒抱住她瘦削的身體,耐不住又親了她的唇,好久才分開,說:“去約會。”
約會選擇在動物園,他想了很久,像普通吃飯逛街沒什麽意思,最後決定去動物園逛逛好了。
陸禮寒還記得,她以前很喜歡動物的,除了長相凶猛的動物除外。
在酒店用過早餐之後,坐上一輛巴士,直接去了附近一個動物園,陸禮寒買了門票,牽著她的手就進去。
“我記得你以前和賀叔一起去動物園,晚上回到家說不小心踩到了動物的糞便,你那會愛哭,遇到什麽事先哭了再說。”
來動物園看的都是動物,除此外也沒什麽好看了。
賀翊翊倒是一路沉默,都是他在說話,找話題,可她鮮少反應。
“可惜沒有熊貓,下次回江城,我們去看熊貓。”
賀翊翊抬頭便看到身前的男人挺拔的背脊,他穿著簡單,頭發剃短了很多,露出線條幹淨的後頸,她的身高隻到他肩膀處,要和他說話蠻累的,得仰著頭,誰讓她個子太嬌小,所以在床上,總是被他製得服服帖帖。
“我不愛來動物園。”她低下頭去,看著鞋尖。
陸禮寒回頭看她的頭頂,抿唇,“你以前喜歡。”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啦。”她仰起頭來,終於說出心裏話,“你不用為了遷就我,討好我,故意做這些,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言下之意是,她自己生活足以,犯不著他想這麽多辦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動物園什麽的,更適合一家人來,可你和我,心都不在一起,更別提什麽一家人了。”
她深深歎了口氣,“我隻要我爸爸,其他的,都不要了。隻要我爸平安無事,你要什麽,賀氏啊什麽的,都可以拿走。”
陸禮寒瞬間漲紅了眼:“那我呢?”
他的口氣有點失態的,迫切想知道他在不在她的打算裏。
“你有其他人,我們倆是不同路的人,是我以前沒看明白,強行闖入你的生活,今天還是把話說清楚好了,以免還有其他誤會。”
“這話我不愛聽,以後別提。”聽不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陸禮寒牽她的手著急往動物園裏麵深處走,有那麽一點的倔強和固執。
他這幅樣子實在太像她之前的樣子了。
從動物園回到酒店,兩個人一句話沒說,因為有味道,陸禮寒進浴室洗澡,手機放在桌上,有電話進來響了很久,她猶豫了會,接聽了。
那邊說:“陸總,城郊項目出了點問題,所幸沒有工人受傷,但是現在有媒體過來采訪,公司也有,堵在樓下不肯走。”
那人說了一堆,沒聽到陸禮寒的聲音,反而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
賀翊翊不太好意思說:“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要不然,您等會再打來。”
這個他,自然是指陸禮寒。
那人沒想到陸禮寒的電話會是女人接了,期期艾艾了半晌,說:“您是陸總的太太嗎?”
賀翊翊說:“是。”
“陸太太您好,打擾了,麻煩您等下幫我轉達給陸總,事出緊急,不然我不會打電話打擾您。”
他那麽客氣,賀翊翊也不太好意思,“沒事沒事,我幫您轉達。”
“好,謝謝陸太太。”
這聲陸太太讓賀翊翊失神片刻,陸禮寒恰好從浴室出來,看她拿著自己手機出神。
賀翊翊回過神,說:“有人打電話找你,我怕有急事,幫你先接了。”
末了,又說:“抱歉,你要是生氣,我道歉,不過我不是故意幫你接電話。”
小心翼翼又謹小慎微,她似乎在他麵前一向如此,卑微到塵埃裏,沒有自我。
一直以他的情緒為主。
陸禮寒也聽出她的謹小慎微,表情凜冽甚至可以說是嚴肅,明明他還沒說什麽,她就先道歉,做出樣子來,讓他無話可說。
聯係到白天在動物園她說的那番話,她說她隻要一個父親,她沒有把他當成家裏人,所以未來的藍圖計劃都沒有他的存在。
他很想當場掏心挖肺給她看看,看看他的心髒是什麽顏色。
“算了。”
陸禮寒拿過手機,看了下通話記錄,回撥過去,走到陽台打電話。
賀翊翊又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等他打完電話回來,她又問:“你要待多久?”
陸禮寒說:“一周。”
啊,有點久。
不過過了明天她要回學校上課,應該是不妨礙她的。
陸禮寒又去陽台打電話,他讓閔遇找了當地有名的心理谘詢師,要到了聯係方式,第二天早上不由分說就帶賀翊翊去了。
當然沒跟她挑明去做什麽,隻是說帶她去見一個人。
到了目的地,賀翊翊這才知道,陸禮寒是帶她來看醫生了,而那醫生正是之前給她做心理輔導,也就是說,陸禮寒似乎都知道了。
那份報告果然是落他手裏。
醫生見到她不意外,當看到她和一個男人握著手一塊進來,卻是意外了。
她臉色並不好,可以說很緊張,惶恐至極。
醫生了解她的性格,於是找了正當借口讓陸禮寒先出去,心理輔導需要在她完全放鬆的時候才可以進行。
陸禮寒沒說什麽,走出去,在外麵等待。
門關上後,賀翊翊幾乎同時哭出聲,臉色慘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醫生溫柔安撫她:“沒事,別緊張,我給你倒杯水。”
抑鬱症初期主要表現為精神不振,對周圍事物缺乏興趣,回避人際交往,無力表達自己的情感,感覺活得很累,容易焦慮對別人失去信任感,悲觀,但還不到絕望的地步。
過了一會兒才稍微冷靜一下,賀翊翊才說:“我會不會被當成怪物?”
“不會不會,親愛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人這樣看你,你隻是心裏生病,沒有其他問題。就跟普通的發燒感冒一樣,並不嚴重。”
賀翊翊手指握成拳頭,想到陸禮寒還在外麵等著,她就忍不住的發顫,好像最不能見人的一麵被他看得幹幹淨淨,她最後一點秘密都被曝光在陽光下。
等到她再出來,是下午五點鍾的事情了,橘黃色的陽光普照在這座異國城市上,陸禮寒抬頭看窗外的天空,明亮澄澈。
賀翊翊眼眶依舊泛紅,看他有點不甘心,卻也平靜許多。
陸禮寒說:“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賀翊翊咬唇:“告訴你什麽?為什麽要告訴你?”
“抱歉。”
他也難受,心髒被狠狠勒住一樣,好半晌才說:“你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翊翊,我有逃脫不了的責任,你給我機會贖罪。可以嗎?”
“不用了,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你的錯。”
她說完就走,也不管他跟不跟來。
本身這場婚姻就是建立在利益上的,沒有一點感情的成分在,她想毀約,他不肯,她也放出最後的籌碼給他,他依舊不肯。
還知道了她的新秘密,怎麽說這種感覺呢,很煩,煩透了。
賀翊翊剛走到馬路邊要叫車回學校,意外碰到了衛。
衛倒是挺自然和她打招呼,還問她的病情如何。
陸禮寒就在不遠處,自然很快看到那個外籍男人,他還和賀翊翊說話。
衛發現了他,也和他打招呼。
陸禮寒看他一眼,然後去握賀翊翊的手,被她躲開。
他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說:“翊翊。”
隻是喊她名字,她不喜歡被他叫小千金,他也不喊了。但兩個人關係依舊沒有一點緩和,全是他單方麵去努力修補,她不為所動。
甚至拒他千裏之外。
衛也看出他們兩個的不對勁,不過他們兩個說中文,他聽不懂,隻能用英文問賀翊翊:“賀,你還好嗎?”
賀翊翊很不好,她搖頭,避著陸禮寒,對衛說:“我想走,能帶我走嗎?”
衛:“你要去哪裏?怎麽了?”
她有抑鬱症,衛想到她應該是被什麽刺激到了,所以情緒不穩定,想來也隻有這個男人出現之後,她就不太對勁。
衛自然將陸禮寒視為問題根源,擋在賀翊翊身前,對他說:“請你離賀遠點,她現在不想見你。”
陸禮寒見她躲在陌生男人身後,意識自己是吃力不討好,但他沒有把這個外籍男人放在眼裏,而是直勾勾看著賀翊翊,沉聲說:“翊翊,你過來。”
命令的口吻,賀翊翊更加不想過去。
衛把她帶走了。
來到一家咖啡館,衛點了一杯熱咖啡給她定定神,也不敢貿然問她和她丈夫是怎麽了。
而她的丈夫站在咖啡館外,沒有進來。
賀翊翊背對陸禮寒的方向,好久才向衛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衛說。
“我和他結婚沒多久,關係並不好。”賀翊翊太需要向一個人傾訴了,不是熟悉的人,而是對她過去一無所知的人,衛是個好的傾訴對象,他也是心理醫生,她是病人,很和諧的身份。
衛說:“結了婚之後的夫妻關係不好的很多,你別太在意。”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短時間內離不開他,在一起難,分開也難。”這話她從來沒對陸禮寒說過,也隻敢向別人袒露。
衛抬頭看了眼外麵站著的男人,“我不太懂你們的感情,但是我認為,愛情是讓人快樂的,你這麽難受,那不如趁早分開。”
道理都明白,可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天黑了,賀翊翊情緒穩定下來了,和衛道別,她回到了陸禮寒身邊。
陸禮寒沒問她和衛都聊了什麽,在他眼皮底下,他們什麽都沒法做的,關係清清白白。
賀翊翊說:“我要回學校。”
“好。”
陸禮寒送她回了學校,末了,在她進入公寓前一刻,他說:“之前我做的一個項目,是城郊景區已經投入開發了,預計明年正式開業,到時候……”
“到時候再說。”她迫不及待打斷,說完便進了公寓,頭也不回。
陸禮寒在這待了一周,要走的那天,給她發短信,告訴她,他回江城了。
她這才有回信,請求他去看看賀漳。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十月底,賀敏打來電話說賀漳徹底沒了呼吸,已經不行了,這個結果,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隻是不敢去想而已。
賀翊翊的抑鬱症沒好,反而加重了,因為賀漳的離世。
因為賀敏隱瞞賀漳真正離世的時間,在告訴賀翊翊之前,就已經不行了。
這裏麵也有陸禮寒的一份,他也幫忙隱瞞,不讓她知道,就怕耽誤她的學業。
賀翊翊什麽都顧不上了,不顧考試,買了機票回了江城,她被陰霾籠罩心頭。
陸禮寒見到她,倒是說:“賀叔的葬禮等你回來再舉行。”
賀翊翊冷笑:“你倒是體貼。”
說完,她頭也不回直接上了樓。
葬禮那天,馮忱和馮勁都來了,就連陸家也來人了。
賀漳的葬禮全由陸禮寒負責,在賀翊翊看來,他很盡心盡力,就是不讓她見賀漳最後一麵,僅僅是一麵,都不讓。
天在下小雨,賀翊翊臉色凝重站在人前,冷眼看著來家裏悼亡的賓客。
事實上,很多麵孔她都不認識,隻是麻木應付,眼淚都沒流一滴。
她不想她的軟弱被眾人所見。
陸禮寒實在擔心她,直接把她帶進房間休息,期間…馮勁敲門找她說話,她也是呆呆愣愣的。
陸禮寒也在,三個人各懷心思。
馮勁說:“翊翊,你要節哀。”
賀翊翊動了動眼皮,“好。”
這話她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再聽一遍,也沒事。
馮勁又看陸禮寒,“陸禮寒,你做的好事。”
陸禮寒站在賀翊翊身後,手虛虛攬著她的腰。
“我做什麽了?”
馮勁又看賀翊翊:“翊翊,我都聽說了,你和他結婚肯定是被迫的,我哥也在,你別怕你有什麽委屈說出來,我們會幫你做主。”
馮忱從樓下上來剛好聽到馮勁後半句話,毫不猶豫把他拉開,對賀翊翊和陸禮寒抱歉一笑,不顧馮勁掙紮,把他帶走了。
走到樓下的馮勁被馮忱隨手一丟,丟在地上,說:“人家都結婚了還有你什麽事?”
“哥!你不讓我回江城,現在賀叔去世了,你還不讓我為翊翊說幾句話!”
馮忱皮笑肉不笑:“這不關你事。”
……
兩個人僵持的時候,顧行之站在大門口,他還穿著軍裝,似乎剛從隊裏出來,衣服都來不及換。
賀翊翊下樓喝水,看到站在大門口的顧行之,有那麽一瞬間慌神,以為看錯了。
顧行之淡定靠近,很久不見,他似乎變得愈發成熟穩重,說:“你還好嗎?”
幾乎這段時間來的人都跟她說話,但都說節哀,而不是問她,好不好。
顧行之想捏她的臉,抬起手又放下:“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但是這次不來,隻怕會看不到你。翊翊,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
馮忱兄弟倆已經走了,馮勁不想走也沒辦法,馮忱不讓他摻和。
陸禮寒剛接了通電話,再下樓邊看到門口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一個是賀翊翊,一個是顧行之。
舊情人見麵,分外眼紅,尤其是賀翊翊,她看到顧行之,瘋狂想起過去那些事,猶如默片似的,再腦海不斷播放,明明沒有聲音,她卻清晰記得之前發生的點點滴滴。
顧行之終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你哭吧,翊翊,我知道你多難過。”
賀翊翊雙手捂著臉,哽咽出聲,肩膀不斷聳動顫抖,她泣不成聲:“我沒家了,我沒有家了……”
翻來覆去不斷重複這一句話,最疼愛她的父親死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顧行之心裏也不舒服,他曾經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在他眼前哭成這樣,最初以為放手就是成全,就是為她好,不讓她為難,可事實似乎不是這樣。
“行之,我什麽都沒有了。”
顧行之抬眼看到站在樓梯上似笑非笑的陸禮寒,他也不懼,迎上他的視線,兩個人都在對抗。
顧行之摸了摸她的頭發,低頭看她:“翊翊。”還有他呢。
陸禮寒下樓,擲地有聲說:“翊翊,你在賀叔葬禮這天和別的男人勾扯不清,要是讓別人看到,怎麽說你。”
頓了頓,他補充:“還是前男友。”
顧行之不為所動:“我今天來隻是單純看一下翊翊父親,沒有其他意思,陸禮寒,你不用嗆人。”
“我在闡述事實,難道不是嗎?”陸禮寒盯著賀翊翊的背影:“翊翊,過來。”
早在他說話的時候,賀翊翊就不哭了,她很無力,低頭倍感無力,她好像又把顧行之拖下水了。
她還是遠離了顧行之,向他禮貌說:“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沒事。”顧行之臉色淡淡。
陸禮寒抬手想握她的手,又被她躲掉,很厭煩和他接觸似的。
賀翊翊看陸禮寒:“我沒和別的人勾扯,正常說話而已,你要是連這點也要汙蔑我,那真的沒意思。”
“翊翊,難道我看到的是假的?”
他們倆個之間似乎插不進第三個人。
明明劍拔弩張,勢如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