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野
賀翊翊說:“陳絨她很好。”
“在你眼裏,是不是誰都比我好?”
顧行之比他好,現在是陳絨也比他好,那就剩下他一個人是最壞的,從很久之前和她在一起就是算計,什麽時候有交付過真心。
陳絨說:“我也覺得你很好,賀翊翊,如果我是男生,一定對你好,把你放在心肝上疼。”
賀翊翊無奈說:“我要是男生……”後麵的話截然而止。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她要是男生,哪裏還有陸禮寒什麽事。
陸禮寒很快到練舞室,藝術學院的教學樓很好找,外牆是紅色的磚,建築古典,他到的時候,把車停在院牆邊上的綠化帶旁邊,一抬頭,看到二樓欄杆上站著的賀翊翊。
入春,賀翊翊穿著寬鬆的黑色長袖,v領子,露出胸前鎖骨的肌膚,卷翹的黑發垂在鎖骨上,她剪了頭發,看起來比之前精神許多。
陳絨一隻手搭在賀翊翊的肩膀上,“他來興師問罪,賀翊翊,你千萬注意安全,有事大聲呼救。”
賀翊翊抿了粉唇,漆黑的瞳孔散大望著樓下的車,陸禮寒已經走上樓梯,看不到他的身影。
“沒事的。”
陸禮寒站在她跟前,又看向陳絨,說:“小千金,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
賀翊翊淡淡看著他的眼睛:“有啊。”
陳絨沒有走開的意思,她的手依舊搭在賀翊翊肩上。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問題,再這樣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用詞太激烈,將自己置之死地,賀翊翊的目光平靜沒有波瀾,靜靜闡述。
“沒有那麽嚴重,有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隻怕解決不了,禮寒。”
陸禮寒難得軟了態度:“怎麽解決不了,你說說看。”
賀翊翊哽了哽,身邊的陳絨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無聲傳達力量給她。
“我要出國,我不要在這。”
“你是不要在這還是不要在我身邊?”陸禮寒一針見血指出她內心真實想法。
她申請學院的名額,一定就是很早開始準備,每一步都是精心計劃,直至最後恰巧被陸然撞到,這事才兜不住,如果不是陸然發現,是不是等到了飛機上,她才會和他說清楚?
“都有吧。”她十分平靜,眼神清澈明亮。
陸禮寒忙了一周,身體疲憊,特地留了一周時間給她交代,他在等,結果等來她一句‘我要出國,我不要在這’,這算什麽?
陸禮寒陰冷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陳絨覺得自己不適宜插話,但是賀翊翊已經在發抖了,她隻能站出來,擋住她的半個身體,對陸禮寒說:“陸禮寒,你別凶她,你們鬧到這種地步,你自己也有責任。”
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身上,因為生氣,下頜線條冷峻繃著,足以見得他多不高興。
賀翊翊眼皮一直跳,把陳絨拉開,這是他們的事,陳絨是局外人。
陸禮寒舔著牙根,並不理會陳絨的話,他對賀翊翊陰惻惻笑:“說說,從什麽時候開始計算的?”
賀翊翊左思右想,想起陸然,應該是陸然告訴他的。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算了,反正遲早他也會知道。
她說:“蠻久了。”
“和我領證之前?”
“還要之前。”
“小千金,你藏很深嘛。”
賀翊翊眨了眨眼睛,麵對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有些心虛說:“沒有你深。”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陸禮寒第一次感覺疲憊,比兩年前硬是和她分手更讓人煩躁。
那朵溫室的嬌花變成了荒草的野花,肆意生長,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學會了算計。
她本不該接觸到陰暗算計的一麵,她該無憂無慮成長,繼續做她的小千金。
他心裏隱隱把這些變化總結為之前傷她太深,不管哪一次,還把她推到陸覃風床上呢,在之前是陸覃風生日宴,她跌入泳池,他冷眼旁觀,沒有救她。
而救下她的顧行之,她把自己當成禮物回饋給他。
陸禮寒最後放手,說:“行,隨你便。”
他被氣走了,陳絨高興的捏她臉頰:“你贏啦。”
贏了麽?
可她沒有勝利的喜悅。
“接下來呢,你要回去收拾行李出來,和他住在一起不是辦法,萬一他半夜發瘋,你不就完了。”
賀翊翊覺得有道理,於是回別墅收拾行李,還有要拿回她的護照相關資料,然後回賀宅,畢竟賀宅才是她的家。
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她在床底沒有找到信封袋,內心隱約不安,最後隻能想到是被陸禮寒發現了,東西在他那裏。
於是她給他發微信,問:我的護照相關資料是不是你拿走了?
陸禮寒一夜沒回。
也沒回微信。
他們的微信聊天記錄都是空的,之前拉黑過一次,後來加回來,聊天記錄少的可憐。
而且她還把他的朋友圈屏蔽了,也就看不到他朋友圈那張掛了一年多的照片。
正是在安城,她帶他去醫院,她排隊掛號,他偷拍的背影照。
第二天一早,陸禮寒才回微信,說:是。
她立刻回複:你放在哪裏,這些資料我都要。
幾分鍾後,他回:來公司拿。
無奈,賀翊翊隻能再次去賀氏找他拿信封袋。
這次換的新秘書看到她,便推開辦公室的門,讓她進去,之前那個秘書真的被辭退了。
這下,全公司上下都清楚了她在陸禮寒心裏什麽位置。
也是,人家都是領證結婚的了,陳箬施算什麽,指不定陸禮寒都沒放在眼裏,隨便玩玩而已。
現在的男人有權有勢就是現實。
賀翊翊焦急在陸禮寒的辦公室等待,秘書貼心送來熱牛奶和蛋糕,末了說:“這是陸總特地囑咐給您的點心。”
新來的秘書比上一任被辭退的秘書更聰明,上崗的時候就做過功課,這位鮮少露麵的賀小姐是陸總的女朋友,已經宣布了領了證,還沒有舉行婚禮,倒也算是名正言順。
接待她的時候格外重視和謹慎。
將近十一點,茶幾上的牛奶涼透,小餅幹也沒動過,賀翊翊起身打開門,問秘書說:“陸總還沒來嗎?他什麽時候可以?”
“抱歉,陸總還在會議室開會,要多久,我也不清楚。”
賀翊翊說好吧,退回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秘書撥通了陸禮寒的私人手機,說:“陸總,賀小姐還在等。”
陸禮寒說:“讓她等下去。”
“是。”
秘書被左右夾擊,剛上任不久,身心俱疲。
還沒摸準老板的路子,隻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到了午飯時間,秘書想去食堂打包一份,卻意外收到了前台電話,有一份外賣送到陸總辦公室。
秘書從前台回來,拎著外賣,看到紙條上寫的名字,歎了口氣,趁熱趕緊送到辦公室裏給那位賀小姐。
賀翊翊露出疑惑的表情,問秘書:“這是你點的嗎?”
秘書說:“不是,前台叫我去拿的,紙條上寫著您的名字。”
還沒搞清楚是誰送的,賀翊翊禮貌道謝,又說:“你吃飯了嗎?”
“這……我現在就去吃。”
“不用了,這份給你吃吧,我不餓,不是很想吃。”
“這……”秘書感覺難為。
賀翊翊溫柔的說:“不用感覺到壓力,要是有人聞起來,就說是我吃的,是我真的不想吃。”
“那……賀小姐,一起吃可以嗎?”
“也行。”
這一外賣下來,秘書突然感覺賀翊翊是真的好相處,果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有錢人家出來的人,心態寬闊,對人尊重。
秘書吃完飯順手把外賣盒子收起來,就說:“我拿出去丟掉就好,賀小姐您先休息,還有謝謝您。”
“哎,不客氣。”賀翊翊擺擺手,她沒吃多少,實在不餓。
秘書又看向被冷落的牛奶和小餅幹,說:“您是不喜歡喝牛奶嗎?”
“嗯,不太喜歡。”
“不好意思,您喜歡吃什麽,我再給您準備。”
“不用不用,你忙去吧。”
秘書這才從辦公室出去,把垃圾丟到樓下垃圾桶,拍了拍手,經過前台忍不住問:“那份外賣,是誰送給賀小姐的?”
“你不知道嗎?外賣單子上留的手機號碼是陸總的。”
另一個前台妹子說:“陸總親自點的外賣。”
秘書哽住,怪不得這麽好吃……
因為價格擺在那裏啊!
轉而想不明白,為什麽陸總要晾她那麽久……明明會議早就開完了,他就在公司。
……
賀翊翊等到下午四點多,忍不住在沙發上睡著了,終於等到陸禮寒。
陸禮寒已經抱起她進了裏間的休息室,溫熱的唇貼著她的臉,說:“昨晚沒睡好嗎?”
意識逐漸清醒,賀翊翊抬手推開他,“不是,吃過午飯犯困而已。”
“好吃嗎?”
“還可以。”
她還是這麽冷淡疏離,陸禮寒心不在焉,說:“那家店做的口味我也覺得不錯,明天帶你去他們店裏試試。外賣總歸不那麽好。”
“不用。”
陸禮寒坐在床沿邊,一雙黑色的眼眸深邃,一動不動盯著她看。
她打量裏間的休息室,擺設簡潔,隻有一張休息的床,她以前倒是不清楚,原來他的辦公室還有這麽一小間休息室。
“我來拿我的證件,你拿走了。”
陸禮寒說:“嗯,在床底下找到的。”
他坦誠,直接說在哪裏找到。
賀翊翊心驚:“你怎麽會知道?”
“你以前就有習慣,喜歡把東高原地在床底下,以為沒人可以找到。這麽多年,小習慣依舊沒變。”
“……這樣啊。”她恍惚,怪不得他會找到,這一切那麽合理,看來以後不能再藏床底下了,不過也沒機會了。
“昨天陳絨說的對,讓你不高興,我也有責任。”
賀翊翊有些無語,才一晚上,變化這麽快?他居然低頭了?
“既然你這麽想走,遠離我,跟那次支教一樣,那你可以走。不過,小千金,在走之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
“不喜歡你了。”她冷淡打斷。
陸禮寒喉嚨發緊,說:“……你再這樣說,證件不會給你。”
“你是在耍賴嗎?”賀翊翊猛地站起來,她站起來氣勢也不如他,還短人家一截。
陸禮寒也站起來,指尖很自然抬起她小巧的小巴捏住,他皺眉,表情嚴肅:“小千金,耍賴不是你一個人的本事。”
她無計可施,隻能大聲說:“我沒有耍賴。”
“可我不想放你走。”
“……所以你耍我玩?”
她微微側過頭,脖子上的線條幹淨,皮膚瑩白,此時上麵沒有一點痕跡,陸禮寒看著眯了眯眼,很想做點壞事。
他深呼吸一口氣,“沒有耍你玩,我也沒時間,今天很忙,在收拾爛攤子。你還記得嗎?你差點被自殺的工人掉下來砸成肉餅那次。有人把這事發到網上,指責造謠賀氏糟踐人命,網絡上全是負麵報道。我想壓下去,負麵報道來勢洶洶,近期輿論焦點全集中在這事上。”
賀翊翊有點難受,想起當時那一幕,血淋淋的,顫著聲音說:“事情不是過去很久了嗎?”
她記得是解決了,賠了一筆錢。
“當時解決了,現在又被翻出來,也許最近要開發的旅遊景區有關。”
這類報道形象太負麵,會造成大眾誤解,平添不必要的麻煩。對公司形象來說,有害無利,又不是混娛樂圈的,要各種話題維持熱度。
賀翊翊思索半晌:“要開發景區這事,你決定的?”
“所有股東決定。”
賀翊翊又愣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那麽忙。”
她還是心軟,他畢竟是為了賀氏在忙,勞心勞累都是為了賀氏。
“你知道我辛苦就好,別給我找事,你要出國可以,但是不要瞞著我。”陸禮寒順勢貼過去摟住她的腰,抱著她一塊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其他事晚點說。”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點多,留在辦公室加班的人不少,燈火通明,大廈外,霓虹燈光燦若繁星,車水馬龍,充滿生活的氣息。
被陸禮寒摟著,她又甜又香。
陸禮寒在她掙紮的時候就醒了,他的一隻手插入她的發中,安撫似的。
手指一疼,他正用力和她十指相扣,她的眼神聚焦看他。
似乎什麽都有,他投入、溫柔、耐心,可偏偏沒有愛意,十年光陰,他們這場情劫,注定兩敗俱傷。
賀翊翊原本向陽而生,生生被他拽下陰暗潮濕的地獄。
戛然而止,賀翊翊厭惡最後拒絕:“放開吧。”
陸禮寒臉色瞬間變了,沒說什麽,鬆開了手。
之前的順從給他造成了錯覺,以為她是沉溺其中。
賀翊翊整理褶皺的衣服,漫不經心扯了扯衣領,眉頭緊蹙,說:“不行。”
陸禮寒:“不行就不行。”
不是非行不可,對這種事,他不沉迷,他很克製。
“我的證件可以給我了嗎?”
陸禮寒有些留戀的口吻:“可以,不過要先放在我這邊。”
“……”
等於沒說。
證件沒拿回來,賀翊翊委屈頓時紅了眼眶:“你非要折磨我是不是?我連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嗎,我又不是木偶。”
“我怕你拿了證件頭也不回就走。”陸禮寒拿她沒轍,不是哭就是鬧,哭的時候打的他措手不及,他心裏浮起了小確幸,“你乖乖的,我也改我的態度,咱們回到從前,你那麽喜歡我的時候。”
……
又是一個周末,賀翊翊主動約了陳絨吃火鍋。
夏天到來,熱浪席卷城市,賀翊翊穿著黑色短袖,一條米色短褲,露出筆直玉白的雙腿,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高幫鞋,襯托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腿型。
陳絨見麵就誇她:“陸禮寒沒有死你身上嗎,嘖。”
這腿,她看了都想犯罪。
賀翊翊經不起她逗趣,說:“證件還在他那,我拿不回來。”
她衣服領口較高,看不到鎖骨下的青青紫紫,要是被陳絨看到,指不定又是一陣調侃。
陳絨拿了菜單點菜,一邊說:“那你確定是大四出國嗎?”
“對。”
“很簡單,在床上把他迷昏,讓他交代把你證件藏哪裏。”
賀翊翊輕輕捏她臉頰:“餿主意。”
陳絨哀歎一聲,翻出手機裏一張照片,遞給她看:“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陸禮寒的朋友,就是他,叫溫燕時。”
賀翊翊看到,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側臉,五官完全挑不出毛病,薄薄粉色的唇向上揚起,有種說不出的蠱惑感。
“溫燕時?”她有印象,在安城那次見過麵,是陸禮寒的朋友。
賀翊翊吃了一驚,一臉不可置信望著她。
“是啊,我一見鍾情了,他好好看。”
賀翊翊難為說:“我好像見過一次,但是不熟。陳絨,你是喜歡上他了?”
陳絨說:“嗯。欣賞好看的男人,人人有份。要我說,你踹了陸禮寒吧,我給你物色一個。”
賀翊翊連忙擺手:“我不需要。”
陸禮寒朋友圈比她想的還要廣,他認識很多人,她幾乎都不熟悉,就連她的朋友,也沒了聯係。
這樣一想,她也太卑微了。
過去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會毫無自尊喜歡他。
陳絨帶她去認識新朋友,美名其曰幫她擴大朋友圈,當然陳絨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和陸禮寒有些關係,但是沒想到,陳岩會是陳絨遠方堂哥。
進了包間,所有人都看出來。
陳絨熟悉打過招呼,帶賀翊翊落座,便向其他人介紹她,當然,不會說她是已婚女士。
這麽年輕,說出去大多數人不會信,除非拿出結婚證。
陳岩和陳絨說了幾句話,陳絨摟過賀翊翊,“岩哥,這就是賀翊翊了,你見過嗎?看你眼神都要把她吃掉了。”
陳絨說話一向沒有尺度,就連賀翊翊都被她開過不少帶顏色的話。
賀翊翊尷尬喝水。
陳絨雙手撐在她們椅子後麵,“見過兩次,今晚是第三次見麵。”
“岩哥,你別這樣盯著人家看啊,她會害羞。”
陳岩俯下身,“絨絨你別開賀小姐玩笑話,她不是你。”
陳絨嘖了一聲,不動聲色觀察陳岩表情,值得深思呀。
賀翊翊長得就好看,被陸禮寒調教過一段時間,清純帶著妖媚,她自己沒察覺,在別人眼裏十分要命。
尤其是點擊她有一段時間的陳岩。
今晚賀翊翊的收獲加了不少單身男士的微信,包括陳岩。
陳絨看了一眼戰績,很滿意,拿過賀翊翊的手機,讓賀翊翊站在街邊燈光下,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露出半張側臉,發現不夠,從包裏拿出口紅給她塗上,這才滿意拍上一張照片,什麽都不說明,直接發了朋友圈。
賀翊翊說:“這樣是不是太做作了?”
陳絨捏她鼻尖:“這有什麽,要讓陸禮寒認為你不是好惹的,你可以有千萬種模樣,也有男人惦記。”
“……這樣沒什麽意思。”
陳絨義正言辭:“不,有意思,你得強勢,不要卑躬屈膝,太好說話,往往人家都覺得你好欺負。”
說的也是。
回到海邊別墅,賀翊翊拿了鑰匙開門進屋,一樓客廳黑漆漆的,她摸黑上樓,突然聽到黑暗中傳來陸禮寒的聲音。
“今晚玩的開心嗎?”
燈打開,陸禮寒穿著浴袍坐在沙發上抽煙,煙霧嫋嫋。
賀翊翊扶著樓梯扶手站穩。
“看你發的朋友圈了,誰給你拍的?”
“陳絨。”
陸禮寒笑了笑:“她是真喜歡和你玩。”
他今天提早回別墅,早早回來陪她,結果刷手機看到她發的朋友圈,燈紅酒綠,夜生活過的瀟灑。
也不和他報備行動,把他當透明人。
賀翊翊不明白他又幹嘛,說::“陳絨是我朋友。”
“陳絨是陳箬施妹妹,你不討厭她,反而和她走那麽近。”
賀翊翊這下明白了,她從樓梯走下,慢條斯理說:“陳絨是陳絨,陳箬施是陳箬施,她們是不一樣。”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小千金,你去休息。”
賀翊翊走了幾步,又回頭,說:“我也沒攔著你去找陳箬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