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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洗白

  這也是最難的打算。


  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毀掉好了。


  徐亞最後留了下來,表麵上假裝迎合陸禮寒,暗地裏卻和唐總聯係上了。


  ……


  學院的麵試如期舉行,賀翊翊麵試完之後等通知,就在三月底,教授通知她通過了麵試,等到九月份,就可以走了。


  賀翊翊回學校麵試,麵試的老師都是學院有資曆的人物,麵試現場格外嚴肅,一排考官坐著,手裏翻著學生的資料在看,麵試流程是按抽簽方式進行的。


  學院名額有限,賀翊翊為的就是光明正大離開,同時也想證明自己不是那麽沒用。


  麵試如火如荼進行中,輪到賀翊翊的時候,她在走廊等著,有人叫到她名字,抬起頭一看卻是陸然。


  陸然也吃驚了,她是學生會的,被學生會喊來幫忙,沒想到會在麵試現場看到賀翊翊。


  賀翊翊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麵試的過程前期坎坷,後麵在考專業課知識的時候她的回答才讓麵試官點了點頭,算是滿意。


  出了考場的教室,陸然就在門口邊上等著,說了一句:“你申請了交換生名額?你要留學,離開江城?”


  賀翊翊點了點頭,瞞不住陸然,幹脆坦白。


  陸然驚詫道:“他知道嗎?”


  指的陸禮寒。


  賀翊翊麵不改色說:“他知道。”


  “知道啊……”陸然突然頓悟,“好吧,我還以為他不知道。”


  自從在陸家那次之後,陸然是第二次和她見麵,陸然對她一點不陌生,在她走後,打了通電話和饒蔓說:“媽,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誰啊?”饒蔓沒想太多,以為她又要零花錢。


  “賀翊翊。”


  “看到她又怎麽了?”


  陸然站在樓梯口:“她申請了學院的交換生名額,要留學去,但是還不知道老師那邊怎麽考量。”


  “什麽意思?這留學不得要好幾年?”


  陸然說:“是的,而且要求特別高,媽,你說賀翊翊這是為什麽啊?賀翊翊居然要走。”


  “陸禮寒知道嗎?”


  “賀翊翊說他知道。”


  饒蔓笑:“然然你太天真了,好了這事你不用管,我來辦。”


  饒蔓掛了電話,換了一身衣服,精心打辦之後才下樓要出門的樣子,做飯阿姨看到,問了一句:“太太要出門嗎?”


  “嗯,你下午把湯燉好,晚上然然回家吃飯。”


  阿姨說:“好的太太。”


  饒蔓在家做闊太做久了,舉手投足一股端著的作派,陸靳賓的公司她去過幾次,公司員工接待她都是客客氣氣的,沏茶配上小點心,深怕怠慢。


  而賀氏不是陸靳賓的地盤,前台並不認識饒蔓,她自稱找陸禮寒,前台打了總機電話核實並沒有預約,於是把她攔在外麵。


  饒蔓打了陸禮寒電話,發現打不通,就等在前台這裏,吃了一臉灰。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饒蔓在前台這扯皮,餘光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賀翊翊,提高嗓門就喊:“翊翊。”


  賀翊翊回公司找陸禮寒,他說有點事讓她回來一趟,卻不巧會在公司碰到饒蔓。


  自是陸家人,賀翊翊往後退了一小步,情不自禁握住了雙手。


  “翊翊,你是在公司上班嗎?”饒蔓熟絡牽著她的手說話。


  “您有什麽事嗎?”


  賀翊翊抬眼注意到前台奇怪的視線,又聽到饒蔓抱怨:“要我說你們公司太不近人情了,禮寒手機又打不通,前台不讓我進去,想找張椅子坐下休息都不行,你是禮寒媳婦,又是賀氏的大小姐,應該對公司員工加強管理。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來公司上班。”


  距離並不遠,饒蔓嗓門故意扯大,這番話,明裏暗裏帶著尖酸刻薄。


  前台又不傻,自然聽出來,麵色掛不住,又不敢說什麽,就很委屈你,他們職位小,一切都是按照公司規章製度辦事。


  賀翊翊把饒蔓帶去頂樓找陸禮寒,前台目送她們進了電梯,忍不住抱怨:“誰知道那個老女人是陸總媽媽,又不像,老賀總還在的時候,就不會這樣,現在好了,她肯定會打我們小報告……”


  另一個說:“誰知道她的身份……看樣子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不應該吧,我覺得小賀小姐人還是不錯的。看起來慈眉善目,一點心計都沒有……”


  “這樣更慘,被人玩死都不知道。”


  ……


  饒蔓上下打量會客室,說:“禮寒不在嗎?”


  “不清楚。”賀翊翊去問過陸禮寒的秘書,秘書小姐不太拿她當一回事,隨口說辦公室不能進,讓她們去會客室。


  賀翊翊在賀氏是沒有自己辦公室的,她一向不計較,但是饒蔓不同了。


  饒蔓說:“翊翊,你太好說話,別人會不把你當回事。”


  “陸太太……”


  上了年紀的女人比較喜歡端著長輩的姿態教育人,饒蔓也不例外,現在兩家有親,她一口一個翊翊叫的熱絡,說:“你和禮寒領證了還沒有擺酒,現在賀氏還是你的,員工輕視你,也會影響到禮寒的身份。”


  賀翊翊很想知道到底什麽身份才配得上陸禮寒。


  “陸太太你現在這等會,我去下洗手間。”


  饒蔓皺眉:“你該叫我小媽,我是禮寒小媽,既然你嫁給了禮寒,也要改下稱呼,不然傳出去影響聲譽。”


  賀翊翊點頭沒多說推開會客室的門就出去。


  饒蔓是陸禮寒的小媽,她自是不能怠慢,以免落口舌,但是要她一塊叫小媽,她是叫不出口的。


  陸禮寒回到辦公室,秘書才將賀翊翊來過的事情告訴他。


  陸禮寒問:“她現在人呢?”


  “在會客室。”


  陸禮寒皺眉,她完全可以進辦公室等他,去會客室做什麽。


  秘書欲言又止,最後說:“不止賀小姐找您,還有一位自稱是您母親的人找您,和賀小姐去了會客室。”


  會客室,賀翊翊剛回到,前腳剛進,陸禮寒後腳就來了。


  見麵第一句話,陸禮寒就問她:“為什麽不在辦公室等我?”


  賀翊翊平靜的說:“你秘書不讓,說你不在。”


  “……”陸禮寒瞬間明白秘書剛才欲言又止是為什麽,是把賀翊翊當成了外人,他解釋說:“秘書是上個月剛招進來,不清楚你的身份,回頭我把她炒了。”


  賀翊翊不回答,將視線看向饒蔓。


  饒蔓站起來,“禮寒,我有事情和你說。”


  賀翊翊說:“那我出去等著。”


  陸禮寒捏了捏她的手腕,她輕輕巧巧抽回,側過身就走了出去。


  門關上,饒蔓開門見山說:“賀小姐最近在做一件你絕對想不到的事情。”


  陸禮寒沒什麽耐心麵對饒蔓,“什麽事?”


  饒蔓:“我想送然然出國留學,她的學習成績不錯,學校最近也有交換生名額,名額有限,據我所知,賀小姐也申請了。”


  陸禮寒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眼尾上翹勾著森然的笑:“你又知道?”


  饒蔓說:“說來也巧,然然是他們學生會的,今天早上在學校看到了賀翊翊去麵試。看樣子是準備很久了,禮寒,你不清楚?”


  “陸然想去,那就去。”陸禮寒高深莫測說著。


  ……


  陸禮寒和饒蔓說完,出來牽著賀翊翊走向他的辦公室,辦公室門口的秘書立刻站起來,有些慌張。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陰沉。


  他停下來,對著秘書說:“你可以提前結束試用期。”


  提前結束試用期的意思就是可以提前轉正嗎?她還沒高興多久,陸禮寒接著說:“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陸總……為什麽?”


  “你沒認清楚真正的老板是誰。”


  賀翊翊也有些吃驚,她是清楚自己在賀氏不被看重,被一個小秘書忽視也很正常,都以為賀氏改了名字,以後是陸禮寒的,不再姓賀,老賀總雖然以調養身體的名義不管公司事務,現在很多人都站好了隊伍,姓了陸,有一部分則姓唐。


  進了辦公室,賀翊翊被他摁下坐在辦公桌上,還沒反應過來,手指被他握在手裏,一顆銀色簡約款式的戒指套上了右手無名指。


  “……”


  陸禮寒慢悠悠解釋:“該走的形式不能少。”


  隻是形式而已嗎?

  賀翊翊摘下戒指:“我怕會弄丟,還是不戴了。”


  戒指對女人來說,不隻是一個形式,而是一個承諾。


  陸禮寒沒有,所以她不會戴。


  “所以你把我叫過來,隻是為了戒指?”賀翊翊抽回手,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電腦,電腦黑屏,什麽都沒有。


  “是,接下來一周我都有工作,不能回去陪你,用不用留個司機給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開車。”


  賀翊翊心裏突突的跳,接下來一周時間他都不在,剛好這段時間可以繼續下麵的計劃。


  比如簽證……


  陸禮寒不意外她會拒絕,沒再多說,也不提她背著自己偷偷申請交換生的事。


  晚上一起在公司食堂吃了飯,撞到了和下屬張智在一起的陳箬施,兩個人坐一起,有說有笑的。


  陳箬施落落大方向他們打招呼,“陸總,賀小姐,不介意一起坐?”


  四個人一張桌子,寬敞有地方,賀翊翊和陳箬施沒話題聊,倒是陳箬施和陸禮寒一搭沒一搭說這話,張智自然是插不上話的,都沒人理他。


  同樣被忽略的賀翊翊心疼平穩,小口吃飯,一邊刷手機玩,滿不在意似的。


  晚上,有些部門還在加班,抽空來食堂打包,看到這邊一桌,視線都很詭異。


  她吃了一半,幹脆玩起手機。


  陸禮寒回頭看她:“不吃了?”


  賀翊翊頭也沒抬,就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陳箬施看不明白賀翊翊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真的不在意,突然想起什麽說:“那個秘書不是做的好好嗎?怎麽突然要辭退她。她今天跑到我們部門哭的不行,心疼死部門小哥哥了。”


  說這話,賀翊翊仰起頭淡淡看了一眼陸禮寒,他不為所動。


  陸禮寒顯得幾分冷漠:“她工作失職,沒必要留著。”


  陳箬施開玩笑似的說:“難道不是因為她沒長眼,得罪了賀小姐,你才生氣把她辭退。”


  下午出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幾個部門,關於陸禮寒為賀翊翊出頭,得罪了她,就不會有好果子吃。


  陳箬施和陸禮寒的關係在別人看來是很曖昧的,所以她說話過分,陸禮寒也不會說什麽,更不會像那個秘書一樣,說辭退就辭退。


  賀翊翊不看手機了,直視陳箬施:“秘書這個職位,我覺得陳總監蠻適合,你做什麽,說什麽,陸禮寒都不會拿你怎麽樣。”


  俗話說,恃寵而驕,被偏愛總是有恃無恐。


  晚上回別墅路上,賀翊翊接到陳絨電話,她說:“你今晚又刺激了陳箬施嗎?她打電話回來發脾氣,罵我媽,我爸也不吭聲,任由陳箬施罵人。”


  “……”賀翊翊看了一眼陸禮寒,說:“你們家……很奇怪。”


  “是很奇怪,誰讓我沒陳箬施能討家長歡心,不過你也悠著點,陳箬施這人很記仇,她之前被狗咬,是你養的狗吧?我聽唐譯他們說的,你小心點,她可能會給你使絆子。”


  賀翊翊說:“我的狗死了,陸禮寒叫人弄死了它,我連它屍體在哪都不知道,陳箬施要是還記恨,那她弄條狗來咬我,這樣就抵消了。”


  回到別墅,陸禮寒解開安全帶,眼神料峭,說:“誰的電話?”


  “陳絨的。”


  陸禮寒揉她腦袋:“怎麽和她玩在一起了。”


  “她不喜歡陳箬施,我也不喜歡,自然而然統一戰線。”


  “……你什麽時候心胸這麽小了?”


  賀翊翊笑:“人是會變的。”


  “小千金,我不喜歡你這樣。”


  “那你喜歡陳箬施那樣。”


  陸禮寒再次糾正她:“我和她沒什麽,我也不喜歡她。”


  陳絨和她走太近不是好事,陸禮寒到底是不滿意,看她現在對自己的敵意,他說什麽她都不會聽,說多了,會讓她覺得他處處為陳箬施著想。


  賀翊翊沒理他,一晚上都冷著一張臉,心裏無比期待他趕緊出差。


  至於那枚戒指,回到房間就被她收起來放在抽屜裏,任由落灰。


  ……


  人一旦有了目標和方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和幹勁。


  陸禮寒不在的一周時間,她去辦好簽證還有其他手續,相關的資料用密封袋裝起來藏在了床底下。


  除了床底下實在不知道還能藏哪裏,藏哪裏都會被發現的樣子。


  別墅交通實在不便,她就回到賀宅開了代步車,甚至有時候幹脆住在賀宅,反正他不回去也不知道她在不在。


  日子越來越近,知道她計劃的隻有徐亞和陳絨。


  陸禮寒也在等,等了足足一周,他出差回來,見她跟正常時間沒兩樣,似乎是一點沒有跟他交底的意思。


  她不缺錢,即便之身去了國外留學,學費和生活費,她自己都交得起。


  陸然就不同了,饒蔓經濟來源有限,陸靳賓不會給一大筆錢讓陸然去留學,所以饒蔓把注意打到了他身上。


  回到別墅第一件事,賀翊翊不在別墅,還在學校,他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又去看她的書架,沒有發現異常,他猛地想起以前的賀翊翊很喜歡把東高原地在床底下,洋娃娃啊零食啊,後來長大了,這個壞習慣才改掉。


  他果真就在床底下找到一封黃色密封好的信封袋,袋子裏的東西厚實,握著紙袋的一角逐漸收緊,形成一處的褶皺。


  他發現自己對她還是很了解的,知道她的小毛病小動作。


  拿著信封袋子直接去學校找她。


  ……


  陳絨來學校找她玩兒,賀翊翊就帶她去逛校園,剛好遇到舞蹈係的女生在練舞室裏排練舞蹈,兩個人就溜進去坐在舞台角落看著。


  舞蹈室很大,中間有一個台子,穿著舞衣的女生正在台子上排舞。


  陳絨大大咧咧挎著賀翊翊的肩膀,說:“我當麵差點學了舞蹈,不過跳的是拉丁,不是民族舞。”


  “怎麽沒學這個專業?”


  “受了傷,腰終身殘疾。做不了下腰的動作,自然不能繼續跳舞。”陳絨臉上閃過落寞,“我會落下殘疾,是陳箬施害的,十五歲那年她把我推下樓,腰卡在欄杆上,她拖著我的腳,上下不得。”


  觸目驚心的話從她嘴裏雲淡風輕,賀翊翊突然理解,明明是兩姐妹,她卻討厭陳箬施入骨。


  “那你怎麽和陸禮寒認識……”


  “陳箬施介紹的。這個圈子,人際關係錯綜複雜,雖然我們家沒你爸厲害,好歹也不差,陳箬施很小就和二代圈子廝混,她很能玩的。”


  賀翊翊耳濡目染,自是知道一些的,比如當年陸禮寒去‘救世’兼職,那裏就有一票有錢人的二代,玩的很大,曾經還有鬧上了網上,被人扒出一家子的猛料。再後來,名聲爛盡,在國內待不下去,家裏便出錢讓他出國。


  “陸禮寒是陸家私生子,不過目前不太重要,他都快洗白了。”


  陳絨的消息來的比她快,關於陸禮寒的另一麵,了解比她多。


  賀翊翊努了努嘴:“陳絨,你幾歲了?”


  “二十五。”


  比她大。


  賀翊翊笑著說:“我要不要叫你姐姐?”


  “別,把我叫老了。”


  陳絨都二十五歲了,陳箬施肯定也比她大,算起來,是比陸禮寒還要大嗎?


  聊了一會兒,陳絨背著一個大包,拿出攝像機拍了幾張,又對賀翊翊的側臉拍了幾張,說:“你都沒畢業,就結婚,不覺得不值嗎?大好年華全廢在陸禮寒身上。”


  賀翊翊還沒說話,手機突然響了,一看就是陸禮寒打的,果然不要在背後說人家壞話,說曹操曹操到。


  陳絨揚起下巴:“喲,查崗來了,賀翊翊,他是不是知道你申請了交換生名額吧。”


  賀翊翊也清楚這事瞞不住了,但能瞞多久是多久。


  接了電話,賀翊翊說:“你出差回來了?”


  她說話語氣溫柔,很久沒這樣的口氣和他說過話。


  在陸禮寒看來,她是在掩耳盜鈴,怪不得他出差一周,她還會發微信提醒他注意吃飯,如果不知情,還以為是兩個人關係緩和的前兆。


  陸禮寒的車停在教學樓下,說:“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我和陳絨在一起。”


  “你和陳絨關係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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