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隻想要體麵

  顧苒低低沉沉的笑了起來，“厲之衍你清醒一點，不要弄的好像你多喜歡我一樣好不好？”


  “我最後說一遍，你隻是喜歡當年救了你和奶奶的人，恰好這個人是我，又好巧不巧的我也喜歡你，所以你現在痛苦，難過，覺得你自己虧待了我，想要彌補我，但是——這不是愛情，這隻是感激，隻是你的懺悔。”


  顧苒退出他的懷抱，神色淡然，“我接受你的懺悔和愧疚，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讓我帶著兩個孩子好好生活，我也不會拒絕你看望孩子們，更不會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


  厲之衍呼吸急促，雙手不自然的垂下，“我不是……我是喜歡你的，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喜歡你的，不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我喜歡的人都是你……”


  顧苒被這句話刺到，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從心底裏傳出來，“你喜歡我？你是……你是怎麽敢說著話的啊厲之衍，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的喜歡就是……打壓我、對我冷暴力，一次又一次的告誡我，厲太太這個位置是我偷來的……然後縱容顧妍妍欺負我，幫著她一起……欺負我。”顧苒結結巴巴的說著。


  她難以置信的看向厲之衍，“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喜歡到底是什麽……喜歡我就是讓我難過……這是什麽要命的喜歡呢？”


  厲之衍手足無措，“我當時以為顧妍妍才是你，我看不見的時候答應了要娶你的，但是轉頭又被另一個女孩子吸引。你很好，苒苒你真的非常好，我隻是氣不過自己明明已經有愛人在身邊卻又被其他人吸引，所以才會對你態度惡劣。”


  他此刻痛苦萬分，“我跟個傻比一樣，我不知道救了自己和吸引了自己的女孩是同一個人，當時顧妍妍說你們姐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周圍又有許多人說你在故意學她，先入為主的觀念就讓我以為，你知道了顧妍妍救我的事情，所以才來親近我的……”


  顧苒聞言可氣又可笑的攤了攤手，“對……這一切都是誤會，歸根究底隻能怪我當時沒說清楚，又拿不出自己才是救你的人的證據，我們這才陰差陽錯了這些年，所以既然從一開始就錯了，那就錯下去不好嗎，你為什麽……非要和我說清楚呢？”


  她眼底慢慢蓄起淚花，吐字艱難，“我當年十分不明白為什麽看不見時和我兩情相悅互相愛慕的男生，在回複了視力之後對我冷眼相待、惡語相加。”


  顧苒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我救你、徹夜陪著你聊天說地的時候不知道你是厲家的少爺未來的厲氏集團掌舵人，等我上了大學才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那是我……這輩子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我退縮了，可你後來又在那些混混手下救了我……”


  她嘴角明明帶著笑意，可此刻眼淚滂沱而下，“你為什麽要好心救我呢，就讓我爛在泥裏麵不好嗎？你讓我一次次的喜歡上你，又用現實告訴我不要妄想……”


  “我反思過很多次，從我自己身上找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出身不好，我沒有顧妍妍的家世背景和學曆……所以我玩命的學習，努力比顧妍妍還要優秀，我恨不得散發渾身解數想讓你看到我……發現我……可我……什麽都沒得到對吧……。”


  顧苒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她恨不得將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吐出，“如果不是奶奶看透這一切，強行要求你娶我，可能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厲之衍上前一步，試圖抓住顧苒的手，“我們隻是錯過了，不是你做錯的苒苒，我是喜歡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顧苒桃花眼瞳孔，眼尾也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來，“我離開你的這六年，睡不著的時候反思過無數次，這些錯過怪不得你，你的教育和經曆沒辦法讓你清楚的判斷出顧妍妍是什麽人，這是我不能糾正的事情……如果我當初管好自己，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歡上你，今天難受的也一定不是我。”


  所有感情中的不平等和痛苦，全部源自於先愛，你先愛上對方你就輸了。


  先愛的人永遠卑微，大大方方的付出卻不敢索取；不敢任性，不敢胡鬧，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裏沒有地位，從來不敢逾矩。


  她吸了吸鼻子，磨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這都不是最痛的。”


  “最難受是——明明我好喜歡你、明明我好想跟你大鬧一頓大吵一架、我明明想拎著你的衣領讓你睜開眼看看你說要娶的人是我，可我不敢。”顧苒笑的極為狼狽。


  “我要麵子，我要體麵的退場、我不想在你麵前那麽狼狽、更不想被顧妍妍嘲笑、不想看著她搶了我的人我的東西還要在我麵前耀武揚威。”顧苒無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真的好累好累，厲之衍，我當年真的好愛你，愛你的沒有自尊沒有自我，可我再愛你，我也想活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眼中帶笑的看著男人，“從愛上你，到這些所有的努力我都不後悔，但是我想要個體麵的退場可以嗎？”


  感受不到你的愛意，那就讓我體麵的退出好不好。


  “不好，不可以，不行，苒苒你不能讓我愛上你之後在離開我。”厲之衍將人堵在牆角，他長臂一展把顧苒拉進懷中，“我知道我做錯了，這些年是我錯的離譜，都是我不好，可死刑犯還有辯解緩刑的機會，你不能，你不能直接宣判我出局。”


  顧苒被他扣在懷中動彈不得，眼淚全部蹭在了男人高檔的襯衫上，“不是我要宣判的，我給我們彼此很多機會了，是你說的不用。”


  她抬頭看向厲之衍的下巴，“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好嗎？我們都放過彼此。”


  “放過彼此？”厲之衍難以抑製情緒的看向顧苒，“你讓我愛上你之後告訴我就這樣，我認錯了人我活該，被你拒絕也是我活該，但是你讓我離開？不可能的苒苒，法律上你還是我老婆，我不會讓你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