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女人幫助女人
厲之衍轉頭看向馮媛，對方幽深漆黑的眸子中露出的專注度嚇了馮媛一跳。
不過好歹她也是職業秘書出身，這樣的情況可以非常快速的習慣。
“按照尋常人家夫妻吵架或者是離婚，帶孩子的一方或多或少都會對另一方產生一些怨懟和怨言，但是夫人對您沒有，在小太子問她的時候，她隻是冷靜又客觀的闡述了基本的問題，沒有添加關於她個人的情感，更對您沒有任何詆毀，這一點是非常可貴的。”
厲之衍抿了抿嘴唇，眼神移動到了窗外，“是麽。”
馮媛和周航互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鏡，她再給厲之衍下了一劑猛藥，“站在對方的角度上看待這件事的話，我隻能說，我不會有夫人這樣大度的胸懷。”
“厲總，您碰上了一個善良的女人。不論她是想給小太子一個美好的童年回憶；還是真心不怪您。能克製住自己的情感好好教育小太子，又把小太子當成同齡人、沒有因為他年紀小就敷衍他，這樣的行為足夠說明夫人是一位心地善良又有深度的女人了。”
周航看著厲之衍變化莫測的情緒出言說道，“馮秘書，你今天有一點奇怪，平時你好像更喜歡顧大小姐吧？你這樣突然變了性子……”
他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性的調侃，“我總覺得是夫人給了你一些好處費。”
馮媛挑了挑眉，“周助理多慮了，眾所周知，厲氏集團秘書團的薪水令同行所有人羨慕，所以……金錢誘惑這一方麵對於我來說真的沒用。”
“畢竟一次性和可持續發展的區別我還是分得清楚的，今天之所以說這種超過我崗位守則的言論隻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屬下猜測厲總還是想與夫人和好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厲總出謀劃策是秘書團的職責；第二就是……同樣身為女人，我非常佩服夫人今天的言論。”
厲之衍食指指節扣響桌麵，“知道了。”
周航看了看桌子上已經翻閱過的資料神情複雜的離開了房間。
厲之衍聽到關門聲以後，手掌緩緩的蓋住了心髒的位置。
每次體檢都顯示健康的器官，此刻正在持續性的發出抽痛的感覺。
厲之衍再次拿起那份資料，黑色的字體透過指尖偷偷流出。
上麵寫滿了顧苒和小星出入醫院的時間和每次的價格。
短短三年的時間，顧奕星小朋友一個人的看病的花銷就占據了顧苒收入的85%。
厲之衍完全不敢想象他們母子在國外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
其中還有生活軌跡，因為各種原因被房東趕出家門被迫連夜換住處就高達八次。
坐在椅子上的厲之衍身體微微彎曲，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周航說陸佑棠動不得這件事是對的，如果當時他沒有動惻隱之心收留了流浪在外麵的顧苒母子，也沒有在顧奕星住院的時候多次照拂，他現在恐怕都見不到自己的小兒子了。
厲之衍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起身之後高大的身影有些輕微的晃動，他拉開了玻璃移門走到了陽台處，雙手撐著欄杆低下頭想緩解一下心口持續性的疼痛，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衣服摩擦聲。
他順著聲音轉頭，顧苒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睡衣靜靜的坐在隔壁的陽台發呆，兩人之間僅有半人高的欄杆之隔。
兩人的目光在夏日微熱的空氣中相遇，顧苒臉上的淡然瞬間變了韻味。
厲之衍喉嚨發緊，“如果我說……我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你，會不會很假。”
“馮秘書和我說了給你升級房間了……總統套房不是我授意的……”厲之衍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我沒有……想打擾你和孩子們度假的意思……”
顧苒神情複雜的看著她，男人此刻的膽怯和格格不入的卑微她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心髒處傳來絲絲拉拉的痛感。
自己這是在心疼他嗎？顧苒可笑的問了問自己。
“無所謂了。”她收回視線，淡然的說道。
無論是不是你授意的，眼前的情況已經這樣了，顧苒神情有些不悅，“你知道我看到你就沒辦法放鬆這件事嗎”
厲之衍呼吸一滯，他眼神中帶著一絲傷痛看向顧苒。
“隻要想到和你住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我就覺得不安，好像你隨時都能過來從我身邊帶走兩個孩子一樣。”顧苒嘲諷的笑了笑，起身就要離開。
厲之衍瞳孔地震，單手撐著欄杆從隔壁一躍而過。
他眼疾手快的將即將離開的女人攬進懷裏，“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們受了那麽多苦，是我的錯，都是我……”
巨大的衝擊力讓顧苒的背部狠狠的撞在厲之衍的胸口，她感受得到男人顫抖的身體和悔恨的聲音。
“又調查我了？”顧苒語氣平淡，“這次看到了什麽？我和小星在國外的生活情況？”
厲之衍嗯了一聲，呼吸帶著顫抖，忍不住輕吻顧苒耳邊的頭發，“我不知道你壞了雙胞胎……我以為你把年年送回來……就是為了擺脫我重新開始……”
“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一直沒找到，我以為是你想躲開我的眼線……我們之前有很多誤會的苒苒，我不知道你養了小星……”
厲之衍痛苦萬分，他們之間的誤會豈止是這一件事，時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顧苒心頭大慟，“你為什麽……不早一點知道呢？”
厲之衍立刻想到她之前說過許多次我們之間有誤會這樣話，可每次都是被自己親手搞砸了。
他自己的印象中，每次顧苒先和他好好談談的時候，不是他臉色難看語言嘲諷，就是不顧苒說什麽自己都不願意相信。
“對不起，是我狂妄自大……是我剛愎自用，都是我不對，苒苒讓我彌補你們好不好……”厲之衍低沉的嗓音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
顧苒身軀一顫，扯開厲之衍纏在自己腰腹間的雙手，“我是不是說過……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
厲之衍閉了閉眼睛，語氣痛苦，“我做不到……讓我鬆開你，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