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被騙了嗎?

  第112章 被騙了嗎?


    酒兒是秘密出行。


    她走了之後,宮裏傳出酒兒代替楚昶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消息。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送文書的平國使者耳裏。


    再過不久,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平國。


    平國在極北之地,漫天的雪和冷寒覆蓋了絕大多數時間,夜棲寒才回國的時候有些不適應這種溫度。


    這個時間,楚國正是烈日當空的時節,酒兒會穿著她薄薄的裙衫,跑來找他的時候,裙擺衣袂都飛了起來。


    夜棲寒站在城堡高高的石台上,從上往下看,赫連月夕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南方說道:“看來著楚國的公主不喜歡咱們平國啊!”


    夜棲寒抿緊了唇。


    赫連月夕拍了拍夜棲寒的肩膀,“你一直把楚國的人當做自己人,把楚國的公主當做自己的愛人,但是楚國的人可一直都防備著你呢!楚國的公主即便尋不到如意郎君,也不願意嫁給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你。”


    夜棲寒淡淡道:“別說了……”


    赫連月夕想要斷了自己兒子最後的念想。


    她輕聲說道:“想來是那楚國皇帝驅使她接近你,軟化你,意圖拔掉你這頭北方孤狼的獠牙,讓你忘記國仇家恨。


    楚國那公主,不過是利用你的孤獨,利用你的年幼無知,嘴上說著和你做朋友,心裏卻一直將你當做敵人。”


    夜棲寒猛拍了下冰冷的石牆,扭頭瞪向自己的母親,“我讓你別說了!”


    赫連月夕並未動怒,隻是拍了拍夜棲寒的肩膀,便轉身走了。


    迎回自己的兒子,赫連月夕自然是高興的。


    絲毫沒有丈夫剛死的悲傷。


    但夜棲寒身上沾染的平和之氣讓她失望。


    夜棲寒在楚國為質十五年,竟然對楚國毫無動戰之意,這讓她感覺失望。


    平國處在北方。


    常年冰雪覆蓋。


    他們必須南下。


    夜棲寒畢竟是她的兒子,她唯一的兒子,她身為母親要理解兒子在楚國為質的不易,也要體諒他在楚國被洗腦十五年的事實。


    赫連月夕明白,楚國拒絕和親,已然在夜棲寒心裏埋下了種子。


    她現在隻需要給夜棲寒一點點時間,讓他明白常年交戰的兩國,永遠都不會存在真正的和平。


    高台之上,隻剩下夜棲寒一個人。


    夜棲寒站在高台之上,望著遙遠的南方。


    最遠處的視線被一片白茫茫的霧遮擋,除非南下,否則他再難見到那個送他梅花的少女,吃了一碗胡辣湯還要一碗刀削麵的少女,拎了一壇酒來說送他結果自己喝掉大半壇的少女。


    那麽些年朝夕相處的情誼,自己所以為的兩小無猜,他所極力想要促成的和平,原來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她真的……


    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愛意嗎?

    明明她也不愛誰,為什麽就不能嫁給他呢?


    他不介意的。


    不介意她對他是愛情還是友情,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夠了。


    在楚國的日日夜夜,他對楚昶關押他的怨恨,對楚國皇子欺辱他的怨恨,都是在酒兒一個又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中壓抑了下來。


    他覺得,隻要酒兒對他笑一笑,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現在……


    她已經不願意再見到他了。


    更別提對他笑一笑。


    真的……


    如娘親所言,隻是利用了他的孤獨嗎?

    可那長達十五年的陪伴,他孤寂生活裏的唯一光亮,都是真的啊!


    她真的,溫暖了他十五年的歲月。


    楚國天氣不似平國這邊寒冷,四季分明,但人心的刺骨寒,是無法靠衣物火爐抵禦的。


    年幼的時候,他的世界隻有平成宮那麽大一點的地方。


    後來,他的世界就是酒兒。


    酒兒來找他,他才覺得自己像一個活人。


    其餘的絕大多數時候,他都隻是一具身在異鄉不被所容的行屍走肉罷了。


    ——


    酒兒跟顧煦年出了京都之後。


    外麵的和風煦日,驅散了她離家的哀愁。


    這是她十五年內第一次出遠門,外麵的空氣似乎都與皇宮裏不同。


    風拂過柳枝樹葉,殘留著樹木的清香氣息,暖洋洋的日光落在身上,說不出的暖和。


    離開京都後,酒兒和顧煦年到了一個小鎮。


    兩人進鎮,卻見到鎮裏的人都在往外邊兒跑。


    酒兒抓住一個人問道:“怎麽了?”


    有人攔路,被抓住的人本來有點生氣,但見酒兒生得白嫩漂亮,便好聲好氣地答了:“今日是龍舟節,河邊有劃龍舟比賽,大夥兒都去看熱鬧。”


    酒兒恍然……


    到龍舟節了呀。


    酒兒看向顧煦年,“煦年哥哥,咱們去看看熱鬧吧!”


    顧煦年點頭應了。


    現在北邊無事,他也沒有什麽時候必須入隊的要求,兩人一路可以走慢些。


    兩人走到河邊。


    河邊人聲鼎沸,龍舟賽就要開始。


    酒兒拉著顧煦年往前麵擠,想要第一時間看見誰前誰後,誰輸誰贏。


    戰場上下來的勝負欲,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酒兒和顧煦年擠到了最前麵。


    龍舟賽的人穿的衣服都是相似的褂子,隻是腰間纏著的帶子顏色不一樣,有的是紅色,有的是黃色,有的是藍色,顏色不一。


    眼見著龍舟賽即將開始,有個紅帶子的龍舟賽手突然間扶著旁邊的人,捂著肚子,大汗淋漓。


    “怎麽了?”


    “肚子疼。”


    “不是吧?龍舟賽馬上要開始了!”


    酒兒著急起來。


    那她還能看著比賽嗎?

    隊伍的人也慌了。


    “可這就要開始了啊!時間上來不及了。”


    “都這個時候了,上哪兒找人啊?”


    酒兒聞言,連忙舉起手,“我我我!我可以湊數!”


    對方聽見有人幫忙,一開始還蠻高興,後來發現是個小姑娘,頓時嫌棄起來,“小姑娘,咱們不是開玩笑的!”


    酒兒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


    離開了皇宮,撒嬌賣萌那一套估摸著不好用了,酒兒的表情要多真摯有多真摯。


    但是女孩兒的力氣普遍比男人小,加上酒兒瞧著嬌生慣養,龍舟賽手看著她都沒有一丁點兒信任。


    領頭的看上了酒兒旁邊的顧煦年,“這位小哥,我看你體格不錯,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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