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深入交談

  第86章 深入交談

    微風吹過,黑發飛揚而起。


    酒兒將亂舞的鬢發順到耳後,疑惑地看著顧煦年,“煦年哥哥,你這般好,怎麽會毀了女孩子的一生呢?”


    顧煦年說道:“我若行軍,常年都遠離京都,豈不是要與其分離?那與讓她守寡何異?”


    顧煦年見過自己母親的苦,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再受這種苦。


    酒兒說道:“你可以帶你妻子隨軍呀!”


    到了一定官職的將軍,可以帶著妻子隨軍。


    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


    顧煦年輕笑著說道:“若是有了孩子呢?”


    酒兒說道:“有了孩子,就讓他在馬上長大呀!你隨了鎮北王的勇猛,你的孩子一定也是一身武將身骨,可以繼承你的事業呀!”


    顧煦年又問道:“若是個女孩兒呢?難道也讓她習武嗎?”


    酒兒挑眉,“那有何不可?你不是崇拜溫酒溫將軍嗎?她就是在軍營裏長大的呀!”


    她自有記憶起就在軍營,不也好好地長大了?

    顧煦年搖頭笑道:“我若有了孩子,哪裏舍得讓她吃那種苦?”


    酒兒皺了皺鼻子,“女孩子哪兒有你想的那麽嬌氣?”


    每日訓練,強身健體,上陣殺敵,她從來沒覺得苦!


    顧煦年好笑地看著酒兒,“公主殿下,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似你與溫酒將軍那般尚武。她若是在京都長大,可以選擇提起紅纓槍,也可以選擇做女紅。但她若是在軍營長大,就意味著失去了選擇的機會。”


    酒兒嘟起粉嫩嫩的櫻桃小嘴,“煦年哥哥,你想好多哦!”


    顧煦年也覺得好笑。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和酒兒說了這麽多。


    平日裏父親兄長娘親勸他,他也隻是說不想耽誤人家好姑娘,從未說得如此地深。


    他的父母因為他和大哥分居兩地,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見一麵,他見過自己母親以淚洗麵的場麵,也見過父母見麵生疏如同陌生人的場麵。


    因為知道不在一處的婚姻是什麽模樣,他不想耽誤別人,也不想讓自己變成讓自己害怕的模樣。


    顧煦年輕笑著說道:“婚姻大事,自然得好好想想。”


    酒兒聽著重重點頭,“是啊!畢竟是終身大事呢!哪兒能隨隨便便就定下來!”


    顧煦年都懂得的道理,怎麽爹爹就不懂呢?


    不過想想後宮裏過段時間就進新人,爹爹孩子成群不缺兒女,也體會不到這種和愛人兒女分隔兩地的苦痛。


    哎!

    兩人不再談論婚姻那麽嚴肅的事。


    瞧見有人趁著好春光,踏青的人又多,在搞什麽以詩會友的活動。


    酒兒發現京都裏的人都沒什麽樂趣。


    無論搞什麽活動,都要以詩會友,或者對對子什麽的。


    現在人這麽多,搞個比武招親多好啊!


    顧煦年看向酒兒,“要去看看嗎?”


    酒兒搖頭……


    搖完頭後,酒兒才想起來問:“煦年哥哥,你要去看看嗎?”


    顧煦年說道:“不必了……”


    酒兒卻覺得顧煦年是在遷就自己。


    顧煦年進宮陪讀那些時日,少師少傅都說他是文武雙全的天縱奇才,知道他鐵了心要為保衛大楚奉獻一生,少師唉聲歎氣可惜了好久,覺得朝中少了一位未來的治世能臣。


    不過她覺得吧,做學問和做官,那完全是兩回事。


    顧煦年這些年在南疆,一身學問沒處發揮,也不知道還剩沒剩點兒什麽。


    酒兒牽著顧煦年的手,帶著顧煦年跑過去抽簽。


    今日以詩會友的活動由文軒閣的文宇軒文公子牽頭,文軒閣是京都最大的賣字畫的店鋪,眾人參加此次活動,隻需要付一半的銀錢便可購買宣紙,而筆墨則有文軒閣免費提供。


    酒兒付了錢,要了兩張紙。


    酒兒說道:“這文公子生意頭腦特別好!原本文軒閣都要垮掉了,結果他硬是將這鋪子給盤活了。”


    秀娥不解地問道:“公主,宣紙賣得比店裏便宜,筆墨更是免費,這不是虧本買賣嗎?”


    酒兒笑道:“虧什麽本呀?這些筆墨要得了多少錢,宣紙半價賣也是賺的,而且搞這活動可謂是大大提高了文軒閣的知名度。若是用了這免費筆墨,覺得這筆墨好用,是不是得去他店裏買?”


    她覺著,若不是怕眾人瘋搶宣紙,造成浪費和過大損失,這位文公子怕是要連宣紙也免費送。


    秀娥恍然大悟,“是哦!”


    顧煦年看向酒兒,滿眼都是欣賞之色。


    公主殿下自小聰慧,長大成人似乎愈發地聰慧了。


    酒兒瞧見顧煦年在看自己,小臉微紅,“煦年哥哥,不用這麽看著我,我知道我很聰明啦!”


    顧煦年笑得不行。


    若是換了別人說這話,他會覺得對方過於自信了些。


    但酒兒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說出這話來,他隻覺得可愛。


    “公主殿下謬讚了。”


    酒兒抬頭看過去,是文宇軒。


    上次的酒會,文宇軒也在。


    有錢公子哥兒和文化人是筆墨紙硯的最大消費者,也隻有這群能隨隨便便掏出壇好酒共飲的人才買得起動輒好些銀兩的字畫。


    有潛在顧客的地方,文宇軒一定會在。


    上次酒會,文宇軒在其中不算太顯眼,不過酒兒還是記住了她。


    酒兒笑著說道:“沒有謬讚,是實實在在的誇讚。”


    她向來覺得這些自謙之詞也該分個等級,遇見不同的人用不同程度的謙辭。


    若是一長相普通的姑娘遇見一美女,羨慕地說:“你好漂亮。”


    對方回一句:“哪有哪有?”


    普通長相的姑娘還不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口?

    文宇軒對酒兒是傾慕已久,上次酒會他作為商人,身份在一眾達官貴人世家子弟之中太過低微,不敢貿然上前搭訕,酒兒卻主動湊過來問他的酒是什麽酒,讓他在心裏回味了好久。


    他手執折扇,拱手行禮:“多謝公主。”


    酒兒細眉微挑,仰著笑臉說道:“既然要謝我,不若多送我寫宣紙,聊表謝意?”


    文宇軒笑得不行,“公主殿下說的是,我這就去給公主取些宣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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