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喪屍
這樣斷斷續續走了幾天，餐風露宿，島上的海裏的動物都被陸征給吃了個遍，以至於後來看到肉他都提不起食欲了。江詩雲雖然沒抱怨什麽，但陸征見她每次都像隻小貓一樣吃那麽一小口，便知道她餐餐吃烤肉也膩了。
但是沒辦法啊，陸征變不出鍋碗瓢盆，變不出油米調料來。
這天他們終於來到火山腳下，火山已經停止的噴發，但是四周仍是熱得像火爐一樣，兩人如同置身在火爐當中一樣汗流浹背。
陸征叉著腰，喘著粗氣說道：“這一帶好像也沒人，完蛋了，想我風流倜儻的花樣少男就要在荒島上度過餘生，真是天妒英才。”
江詩雲坐在石塊上，臉蛋通紅，一邊梳理自己的長發一邊說：“我聽著你的話，怎麽感覺老天是在為民除害……”
陸征擦了一把汗，咽了咽口水說：“好在拖了個疊背的，也不算太冤。小妖精，我們這輩子也許都不可能離開這裏了，既然如此，不如早點開啟造人計劃，不然悶都悶死了。來，咱倆互相傷害吧！”
江詩雲瞪了陸征一眼，啐道：“沒個正經！”
陸征苦笑著看著江詩雲：“正經有用嗎？正經能讓我們離開這裏？咱倆倒不如生一支軍隊出來，到時候伐木造船，揮師中原，不怕大事不成。”
江詩雲漲紅了臉，罵道：“兵痞！”
這時，陸征突然豎起了耳朵。
江詩雲見他神情不對，輕聲問道：“怎麽了？”
“噓。”陸征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江詩雲不敢出聲，陸征快速奔過來一把摁住她，兩人便靠在了石塊下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江詩雲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近在咫尺的陸征的心跳已然加劇，她知道陸征一定發現了什麽，而且是一件讓他感到興奮的事。
陸征靠在石塊下邊側耳傾聽，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是腳步聲，而且絕不是動物的腳步聲，聽那頻率和節奏分明是個人類，一個急速奔跑的人正快速靠近這裏。
但他覺得那腳步聲有點奇怪，究竟奇怪在什麽地方也說不上。
接著他又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好像是在追趕前邊這個人。
陸征放開江詩雲，壓低聲音對她說：“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出去看一下。不管發生什麽事，沒有我的允許千萬別出來。”
江詩雲點了點頭，陸征眼珠子轉了一下，解下背上的熊皮和棉墊便摸著旁邊的石塊走出去。
陸征繞到了前邊，伸出頭來，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極目望去，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錯，果然是有一個人在朝這邊奔來，後邊緊跟著七八個人影，看樣子是在追趕前邊這個人。
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陸征不敢貿然行動，隻能謹慎地盯著前方的你追我趕，待前邊那人越來越靠近了，陸征頓時兩眼瞪大，發現了一件讓他如在夢中的事情。
這些人——不對，他們是人嗎，至少不是正常人！雖然跟人長得極為相似，但是他們全身都是潰爛的皮膚，像是長滿了膿瘡，滲出紅色白色的液體，叫人看了就反胃。不管是行走還是奔跑，他們的兩條腿都是一瘸一拐的，因此腳步聲才會跟正常人有所不同。
陸征擦了擦眼睛，證明自己沒有看錯。這些怪異的類人生物，跟電影裏的那些喪屍沒什麽兩樣！
眼前的這些家夥會是喪屍嗎？世上真的有喪屍這種可愛的怪物存在？
沒等陸征想明白，被追趕的那個“人”已經來到了他前邊不足十米的地方，而後邊的七八個緊追而來的“人”已將其團團圍住。陸征的藏身之處極為隱蔽，並沒有被他們發現，隻聽他們嘰裏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接著便開打了。
一言不合就動手，還是一群人打一個。陸征有點看不下去，但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也不想招惹麻煩，因此隻好先靜觀其變。
那些“人”廝打了一陣，之後又停下來嘰裏咕嚕幾句，接著又開打。
處於弱勢的自然是那個單打獨鬥的家夥，陸征觀察了他一陣子，發現與另外的那些“人”有所不同，不同之處在於他的身體血肉的潰爛程度沒有其他“人”那麽嚴重，但也幾乎是沒有了人樣。
如果這些“人”以前都是正常人的話，那麽他們現在的情況真的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使得他們變成了這副模樣？
陸征從石縫中默默地觀察著，再過得一會兒，那個被圍攻的家夥看起來有點撐不住了，陸征心想你們恃眾淩寡，這麽多人打一個，老子要是再不出手，豈不枉為好漢？
於是陸征彎腰在腳邊撿起一塊石頭，趁著其中一個“人”不備猛地砸了過去。他的投擲技術比起槍法來絲毫不差，石頭正好砸中了那個“人”的後腦勺。
但是——那個被砸中的“人”不僅沒有受傷，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反應都沒有，仍是繼續撲向那個落單的家夥，好像被砸中的不是他的腦袋。
陸征感到驚奇不已，又撿起一塊更大石頭故伎重演，結果和前一次一模一樣。這下陸征可以斷定他們是真真正正的怪物了，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被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狠狠地砸中腦袋，還能若無其事。
陸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落單的家夥被那一群怪物撕成了碎片，那場麵血腥得讓人不忍直視。
一群怪物把血淋淋的屍體大卸八塊，啃咬了好一陣子，似乎是吃飽了，最後嘴裏發著難聽的咕嚕咕嚕聲，蹣跚離去。
陸征心有餘悸地回到江詩雲身邊，江詩雲見他臉色有些發白，輕聲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一群怪物。”陸征悶聲回答。
“怪物？”江詩雲一臉的驚奇，剛才她也隱約聽到了打鬥聲，可是並不知道在打鬥的是什麽東西。
“可能是喪屍。”陸征不知道怎麽跟江詩雲形容，隻能將那些怪物冠以喪屍之名。
“喪屍？是蹦蹦跳跳那種，還是搖搖晃晃那種？”
“是搖搖晃晃那種。”陸征認真回答，“蹦蹦跳跳那種叫僵屍。”
江詩雲遲疑了一會兒，盯著陸征的臉說：“兵痞，你是在逗我玩嗎？”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玩嗎？”陸征心情很不好，“這個海島肯定有古怪，肯定很凶險，我們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
江詩雲說：“我們沒有船，沒有飛機，怎麽離開？”
“所以才要想辦法啊，白癡！”
陸征感覺自己是被坑了，什麽度蜜月，見鬼去吧！
本來落難在這荒島上已經夠麻煩了，現在這荒島上還有喪屍，我踏馬的是造了什麽孽啊，陸征一邊宰魚一邊恨恨地想著。
宰好了魚，他回到營地看到江詩雲在火堆旁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像一個木雕一樣。
夕陽西下，天邊布滿了霞光，陸征的臉被映得紅彤彤的，而江詩雲的臉上卻都是裹了一層寒霜似的。
陸征坐到江詩雲身邊，自顧自地把兩條海魚串好放到火上烤。過了好一會兒，他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於是說道：“你——幫我烤一下魚？”
江詩雲沒搭理他，仍是對著篝火發呆。
陸征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江詩雲，笑眯眯地說：“小妖精，怎麽，又發脾氣啦？”
江詩雲看也沒看他一眼，轉過身去臥倒在棉墊上。
陸征翻了翻白眼，繼續烤魚。把魚烤好了，他拿著另一條烤魚來到江詩雲跟前，蹲下來看著她，說道：“小妖精，來，吃點東西。”
“我不餓。”江詩雲半睜著眼睛懶洋洋地看了陸征一眼。
“我知道你不餓。”陸征說，“但是你的肚子餓啊。”
“……”
“來，我喂你。”
看到江詩雲已經沉沉睡去，陸征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把火給熄滅了，隻留著一堆紅炭取暖，他不確定那些喪屍有沒有視力，視力好不好，在這樣的情形下，小心謹慎一些總不是壞事。
靜靜地坐了不知多久，陸征也感覺到了一絲倦意，他正要閉眼休息片刻，忽然聽到了一陣低低的囈語，他回過神來仔細再聽，原來是身旁的江詩雲的嘴裏發出來的，似乎是在說著迷迷糊糊的夢話。
陸征在心裏暗笑，把耳朵湊過去要聽清楚江詩雲到底在說些什麽，這時他立即發現了不對勁，此時，江詩雲的臉上正透著一陣一陣的熱氣。
他伸出手背貼了貼江詩雲的臉，滾燙無比，江詩雲顯然是發燒了。
真是禍不單行，這下可把陸征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顧不得許多，趕忙竄進密林中去找淡水，好不容易找來了，便開始手忙腳亂地給江詩雲降溫，喂她喝水。
隨後他又竄進密林裏，想方設法找了一些自己所熟知的性寒味苦的草藥，一部分搗了成泥，塗在江詩雲的手心和額頭，一部分弄成汁，喂給江詩雲喝了。
養尊處優的江詩雲哪受得了這些草藥的味道，期間連連嘔吐了好幾次，但陸征趁她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硬是給她灌了下去。
次日，江詩雲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陸征正靠在她身旁的岩石上熟睡，他全身髒兮兮的，臉上有好幾處被荊棘劃傷的血痕，一雙手更是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那狼狽的樣子，隻怕連乞丐都不如。
江詩雲忍不住“噗嗤”一笑，陸征從睡夢中驚醒，然後瞪著江詩雲，沒好氣地說：“還笑得出來！有什麽好笑的！”
江詩雲看著陸征一張憔悴的臉，柔聲道：“兵痞，謝謝你。”
“謝就不必了。”陸征氣呼呼地說，“我做的一切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喪偶，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多沒麵子。”
江詩雲也沒跟陸征多聊，很快又躺下了。
陸征本想盡快搞清楚這個海島的秘密，尋求離開的辦法，但是江詩雲突然生病，不得不耽誤了幾天。這幾天陸征雖然沒閑下來，但是又不敢拋下江詩雲一個人走得太遠，離開的時間最長也不超過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