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杯醉君子2
“你!”段逸堯悶哼一聲,本來可以避開,卻不知為何又讓她踢中,並放開了她的手,問道,“小靈兒,為何好好地,就踢我一腳?”還踢得那麽用力,和他有仇?而他,完全可以避開,幹麽要讓她踢?
沐蝶靈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道:“你為何抓著我的手不放?”還摸來摸去,讓她感覺怪怪的。
段逸堯是想看看她的手,是不是有什麽特別?是不是那隻會發出神秘力量的手?可是,那麽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又怎麽會有那麽神奇的力量?難道當真是這世上有人的眼睛會那麽的神似?
他挑眉一笑道:“抓一下你的手怎麽了?你忘記了?小時候那時,可是你先抓我的手來著。”
沐蝶靈一聽,腦子裏刹時便想起,他說的小時候,便是她的前世,七歲那年在雪中,為了不讓他的手凍僵,曾經為他搓揉著雙手的事情。可是,那可不是她啊!他別把前世的恩情記在她頭上。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救過他一次麽,至於念念不忘啊!
太景樓。
京城最出名的酒樓。
戰王殿下的馬車在門口停下,八個宮中侍衛分開兩邊站立著。
車簾掀開,段逸堯從馬車上跳下來,極為有紳士風度地伸手要接沐蝶靈。
沐蝶靈依然是麵紗蒙著臉,素雅的衣裙,淡淡的淺紫色,有如一襲輕煙,身子輕盈如一隻小粉蝶。將手交在他的手上。她還算滿意他對小靈子的紳士風度,輕輕一跳,便下了馬車。
一個是深紫色的錦衣帝顏;一個是淺紫色的神秘麵紗。他們雙雙走進酒樓時,竟然讓所有的賓客都停下了用餐的動作,齊齊地將目光投在他們的身上,目光自然是充滿了驚豔。
掌櫃的連忙迎了出來,趕在店小二的前麵,將戰王招呼上二樓的一間“牡丹閣”。
沐蝶靈是第一次走進這間酒樓。雖然戰王殿下稱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但環視一遍之後,也不過爾爾。再怎麽繁華奢侈的古雅酒店,又怎麽比得上現代五星級的酒店?
但這裏極盡古風的裝修,一切是古樸的木材和竹品,再加上一些古典的字畫,也算是另有一番古意盎然的滿眼奢華,精致優雅,畢竟是天子腳下最有名氣的頂級酒樓了。
進了“牡丹閣”之後,那八個侍衛隻在門外站立。段逸堯先是為沐蝶靈拉開椅子請她入座,態度之紳士,讓沐蝶靈感覺十分滿意。沐蝶靈不知道的是,段逸堯隻是對她才有這樣的特別。
然後,他在她的對麵撩袍坐下,中間隔著一張方桌子。坐下後,段逸堯就微笑著說道:“小靈兒,你把麵紗除下吧,這裏隻有我,不管你臉上是什麽模樣,都不會嚇唬到本王的。戴著麵紗用膳,太不方便了。”
沐蝶靈手撫著自己的麵紗,並沒有太多的猶豫不決,就輕輕地解下了它。既然他要對著她的醜顏吃飯,那麽,就成全他吧,隻要他不感覺要吐就行。
緩緩地除下麵紗,一邊染著紫色斑斕的臉呈現出來,另一邊卻白嫩如初雪般嬌豔妖嬈。兩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純一妖,一美一醜,刹那間瞧上一眼,就象看見一個妖精似的,著實讓普通人感覺害怕,而不會瞧她第二眼的。
然而,段逸堯卻不是普通人,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麵除下了麵紗的沐蝶靈,心中強烈地震撼了一下。那日叫了全天下的大夫來確診她沒有瘋癲傻症時,她在他的心目中就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團。但是,那日他並沒有真正地,仔細地瞧過她麵紗下的麵容。
此刻眯起長眸,專注地疑視著她,他心中泛起了一絲絲的微波漣漪,表麵卻緊抿著雙唇,語氣更是聽似淡淡地說道:“靈兒,你以後就別戴著麵紗了。不過就是一塊紫斑,有什麽了不起?本王瞧著,挺好看的!”
其實他心中震撼著的是,那豈止是好看?忽略了那塊紫色斑斕之後,細心瞧去,那臉蛋如雞蛋一樣,是最為精美的臉型。她的鼻子嬌俏地挺著,那鼻子下的櫻唇如兩片玫瑰色的花瓣,讓他立馬就想起,那日他曾經用自己岑冷的唇輕輕地印在上麵,一時情不自禁,好象恨不得鑲嵌了下去似的。
沒有了麵紗遮掩著之後,那如日月星辰般璀璨的熠熠雙眸更是攝人心魄般,眨一眨,便能讓人失魂落魄。是她!小靈兒真的就是“夜千楊”!為什麽?就算是臉上有了一塊紫色的斑斕,他還是依稀能辯認出,小靈兒真的就是她。
沐蝶靈卻因為他那目光瀲灩著的專注流波而“咻”地有些莫明其妙地臉紅心跳。其實,她已經將嘴巴的唇線稍稍地描繪過,醜化了自己的,加之一塊紫色的斑斕,她以為他是不會將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哪想他竟然是個怪胎?一張嚇死人不賠命的臉,他還能看得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抬眸,她隻顧著想將自己的言行舉止修正一下,模仿一下前世,倒沒去解讀他的腦電波,不知他此刻竟然已經有六,七分確認眼前的她就是那個什麽“夜千楊”和“楊千夜”了。有意地,她側了側臉,將紫色的那一邊對著他道:“小堯,我這個樣子,你真的覺得好看?不會惡心麽?”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不會!隻要你是小靈兒就好。”她,真的是小靈兒麽?隻要她是小靈兒,無論她做過什麽,是什麽樣子,甚至是千變萬化的她,他都能接受。但是,如果她不是呢?如果她……更大的疑雲在他的腦海中劃過。
這樣的回答讓沐蝶靈收了聲,有點兒訕訕的。這家夥對小靈兒真好!隻要是小靈兒就什麽都好麽?因了小時候,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店小二很快地送來了一些開胃的前菜。段逸堯突然問道:“靈兒,你會我的武功麽?”
沐蝶靈又是一怔,要怎麽回答他?都怪自己一時想贏,好勝心切,想了想,她問道:“你的武功很了不起麽?別人會一點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
段逸堯冷靜地問道:“我的武功是獨門獨派的,這世上隻有三個人會。”
“是麽?哪三個人啊?”隻有三個人?不會吧?
“一個是我的師父‘天山雪仙’他老人家。另一個是我的師母‘天山聖女’。第三個當然就是我了。”
沐蝶靈“切”了一聲道:“不能有第四個我麽?”
段逸堯這下心裏更是格登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我師母的弟子麽?還是我師父收了你?”
哈?這下怎麽惹出一個師父師母的問題了?沐蝶靈翻著白眼,權宜之計,隨意地答道:“你猜呢?”哼哼!他的師父師娘麽?她見都沒見過啊。
段逸堯主動地替她作了回答道:“是師母吧?你好象隻學了招式?師母一向認為招式更重要,不愛練習內功。難道師母隻教你招式,不傳你內功心法麽?”
哎哎哎!頭疼啊!她撫額答道:“是我不想學。那凍死人的內功心法,學來作甚?還是招式頂用些。”她有練習到第二層,練時冷若冰霜寒切骨,不練也罷,那麽邪門的武功。
誰知,段逸堯卻說道:“沒有一翻寒切骨,哪有梅花香自苦寒來?師妹,你得先練好內功。”
師妹?!她變成了他的師妹麽?!啊啊啊!她苦逼地一笑道:“師哥,我不喜歡練習內功。”去你娘啊!這話題令她頭疼!人還是誠實的好,說老實話雖然常常會吃虧,但勝在不用花任何的心思,不用後麵跟著一串又一串的後續延謊。此刻如果她不是順著他的話承認自己是他的師妹,隻怕就要百口說不清自己為何會他的武功了哇。
因了這師兄師妹的關係,段逸堯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溫暖起來似的,那冰塊似的臉都象冬天過去了,冰雪消融,大地回曖似地微笑著。
而他的笑容,隻是不經意地,就能顛倒眾生,迷死一片小草小花。沐蝶靈的目光其實一直一直地,就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俊顏上而不自知。
店小二和一個小姑娘端菜進來時,沐蝶靈才醒悟地將目光收回來。
桌麵上擺出來的色香味俱全,象滿漢全席一樣的菜肴不禁令人食欲大振。穿來古代之後,沐蝶靈發現這古代的食物比現代的食物更加原汁美味得多,即便是沒有那麽多的調味品,也令人唾涎欲滴。
相對於沐蝶靈,段逸堯對這些菜式是見慣的。待那店小二和小姑娘出去後,他執起一個綠色的酒壺,在兩個綠玉似的玉杯裏倒了兩杯酒道:“靈兒,這是太景樓獨一無二的酒,叫紫薇酒,你喝過了沒有?”
“紫薇酒?有這麽的一個酒名麽?是用什麽醞釀的?”她偶然也喜歡酒,但隻喝啤酒,拉菲爾出品的葡萄酒,軒尼詩,馬爹利……而且是淺嚐,絕不醉酒。
段逸堯將一杯酒放到她的麵前道:“是用紫色葡萄醞釀的,入口絲滑,清香自然,飲之滿口生津,久久餘香,令人回味無窮。”
“原來是葡萄酒麽?我倒是想嚐嚐古時代葡萄酒和現代法國拉菲爾出品的葡萄酒相比,味道如何?”她接過段逸堯遞過來的綠色酒杯,置於鼻翼下,先是聞了聞。沒想這麽一聞,果然是芳香撲鼻,令她不由自主地就著唇邊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