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OP先生
校園籃球風雲第四部
第一百二十八章OP先生
布魯克林。
尤克利德大道。
在一個十字路口旁，有個開放式的球場。
球場很小，只有半個場地，三分線都很模糊，四周有幾棵老梧桐斜斜的把球場上空合攏在那，幾縷陽光曲折的投射的磨砂石粗獷的地面上，兩雙球鞋交錯的踩在那，節奏猶如探戈一般。
對峙的是名碩胖的黑人和一位亞裔短髮少年，黑人梳著麻花一樣的節鞭髮型，搖晃著油光四射的大腦袋，兩手如芭蕉扇般，呼著風在亞裔少年的面前晃蕩著。
「咖豆！你應該用你的肩膀來撞我，而不是想把我晃開。噢，我凱特溫在整個尤克利德，上到閃電俠傑森，下到黑腿海伍德，在我面前，全部OVER！」肥胖的凱特溫口沫橫飛的嚇唬道。
面前的亞裔少年充耳不聞，正面交叉運球，面對凱特溫揮舞上來的大手，步步後撤。刺青的寸頭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有剽悍氣息，忽然他身體全身一晃，持球的右手在體前強拉出一道S型的球線，弧末的瞬間，身體左肩完全沉下去，銜接上起伏而上的身體，左腳快速的曲膝側邁而出。
「****！」凱特溫肥大的腦袋快速的給自己的上肢和下肢發出兩套控制重心的指令，等到右腳纏住左腳的時候，他只能懊悔的大罵一聲。
亞裔少年收回了球，看了一眼如同烏龜翻殼一眼在地上掙扎的想爬起的凱特溫，輕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遠處歪斜的籃筐，輕足跳起投出。
球空心擦過沒有鐵網的籃筐，蹦跳的滾向遠處草叢而去。
亞裔少年注視著滾遠的籃球，有些出神。
還在努力的爬起的凱特溫，依然喋喋不休著：「這樣的假動作，我一年最多只吃三次，咖豆，你走****運了……！想當年我凱特溫－特里只有180磅的時候，整個尤克利德大道沒有人可以防住我，小子，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這幫人，以前都可是我的崇拜者！」
被稱呼為咖豆的亞裔少年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探到凱特溫的面前，示意拉他起來。凱特溫兩手去握，少年往後一扯，輕鬆的將凱特溫拉了起來。
「說真的，咖豆，你的力量真不錯，你能舉起多少磅？200？240？還是300？」
一輛黑色的大悍馬悄然的停靠在球場邊，一個帶著墨鏡的光頭黑人從駕駛位探出夾著煙的手，側臉看向球場。
「特里，我該走了，下次見！」亞裔少年開口說道，儘管他的口語一聽就知道是初學者，不過布魯克林的特有的口音倒是十分地道。
「好的，下次，你不會這麼容易把我晃倒了，我保證！」凱特溫信誓旦旦的說著，眼睛卻看向悍馬那。
亞裔少年已經提起放在球場邊上的黑色背包，漫步走向悍馬。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悍馬緩緩的啟動向前開去，這片居民區是禁止40分貝以上的聲音出現，由凱特溫看來，這輛悍馬很好的遵守了這條規，但是他還是非常肯定，這輛車上的人絕對不是正道上的。
即使剛跟他打球的亞裔少年的確非常白，他還是這樣認為。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故事！」凱特溫想道。
「費克若是知道你是用這個大肥佬來做實驗，而解決了他，我想，他會親手端著大飛鷹，一槍敲開這個肥佬的頭蓋骨。」駕駛位上光頭黑人說道。
「羅比，你不會的，你不是壓了五百美元賭我單挑贏他么？」亞裔少年在後車位端起一本《1875年美國歷史》邊看邊說道。
「我還賭你讓他六個球！」光頭黑人羅比哈哈大笑起來，隨著他的興奮，悍馬逐漸顯示出它應有的模樣，咆哮的奔騰在馬路上。
亞裔少年瞟了眼已經指到七十五英里的速度尺，倒也無驚無動，這段時間，他早適應了號稱悍馬殺手的羅比開車風格。
每半年，安迪都要為他的悍馬翻修三次，最多就一年，便得再換一輛悍馬。安迪曾衝動的想把羅比一腳從十八層的AND總部頂台一腳踢下去。因為，這樣，他最多就損失五萬美金（and中產撫恤金），而不是每年多出十萬美金在他的交通工具上。即時安迪不是經常用到它。
亞裔少年隨口說道：「為什麼不賭讓八個呢？」
羅比誇張的發出一聲：cool！
「嗨，OP，如果你打服了費克，在AND里，你可以上A級賽了！你知道的，那代表了什麼？」羅比繼續說道：「OP，你將成為布魯克林一號人物。要想知道，憑藉籃球在布魯克林獲得尊敬，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酷的事了！」
「我沒去想那麼多！」亞裔少年開口道，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對於羅比剛才所說的，對於自己來講，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並非自己沒有信心去完成，而是他深切的知道，這條路，不屬於他。
我只是在恢復和學習的！顏雨峰暗暗的想到。
自從二個月前徐曉東將他交給安迪，每周的三的晚上、六、七全天，他都會按時來到布魯克林AND維斯塔訓練中心進行訓練。
維斯塔是and聯盟傳奇球員，在九十年代中期，維斯塔曾在布魯克林紅極一時，他的交叉運球後撤步變向相當無解，在布魯克林眼裡，維斯塔是個出色的腳踝終結者。
後來，維斯塔加盟了ANDA級聯盟，在度過了自己黃金期后，順理成章的成為了AND一名行會成員。之後，他成立了一個半公開性質的訓練基地，招募出色的街球人才來充實日益強盛的AND聯盟。
每一個人進來，都會領到屬於自己特有的號碼，通過電腦隨意的排列捉對進行對抗。勝者，進入下一輪！
每天，都會誕生一個OP，OP是歌劇的單詞簡稱。暗指你就是今天這場歌劇的主角，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圍繞你而發生。
只是到了第二天，你將重複之前的歷程。維斯塔會對蟬聯者進行OP積分統計，你蟬聯的次數越多，你得到的OP分就會越高。你可以利用的OP積分，去AND換取高額的獎金。
這也就是為什麼每日你都可以在維斯塔訓練中心外，看到永遠擁擠的報名隊伍。
顏雨峰在開始的第一周，面對帶球技術如流水一般，身體強壯到如泰山般的的競爭者，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接連二天連第二輪都沒過去。對於他來說，這簡直不可想象的，即使是因為膝蓋還是根本不敢太發力有所影響，但這並不是關鍵所在。
適應！
適應最冷酷的對抗！
沒有誰會跟你仁慈，擊敗你，晉級下一輪，是唯一的目的。如果你抵抗，那就摧毀你，最好打到你不敢再參賽才好。
有些的競爭者在顏雨峰看來，總是全身都是破綻，當對方總是用自己最強的那一點向你發起進攻。就如第一天來到訓練中心。
面對的第一個對手，對方不過一米八，剃著一個海軍陸戰隊的短平頭，一上來就是個橄欖球式衝撞上籃，雖然被判犯規，卻直接讓得到球權的顏雨峰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因為一時不慎的顏雨峰已經被直接撞暈過去了。
結局很簡單，顏雨峰首輪被淘汰。
顏雨峰得到了第一個誡訓：在球場上，無論哪個時機，你都要繃緊你的肌肉，以對抗突如其來的巨大撞擊。
狀況到了第三周，顏雨峰開始接受並且記住了各色各樣，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你可以想到的古怪形容詞的誡條。
維斯塔21#在你上籃的時候，你的副手不是用來擺個漂亮的姿勢，也不是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而是使出全身力氣，給隨時想給你最惡毒陰招的傢伙最狠的一拳。
維斯塔16#屁股永遠要比腦袋重要，你可以用屁股頂開掉所有想阻止你的人，可腦袋不行。
維斯塔54#帶球運跨超過十次，恭喜你，你的對手很爛。
維斯塔73#時刻保持以下狀況：雙腿跨開，成外八字，雙手張開，屈肘，手掌向上，左三步，右三步。保持八次。相信我，你會成死神般的阻擊者。
…………等等
也就是從這周開始，在周末進行的超級OP雙天賽里，顏雨峰第一次闖入第五輪。
因為時間關係，顏雨峰只能參加周末舉辦的超級OP大賽。也就是從第四周開始，他開始在維斯塔展露鋒芒，完全適應街球打法的他，不僅展現出投籃准，對抗強的特點，並且在逐漸擺脫不需太多使用膝蓋力量來進行有效率的過人經驗。
第五周，第六周，他都進入第六輪，也就是所謂的勝利大門最後的一個階梯的對抗賽中。
當來到第七周，整個維斯塔已經沒有人可以抵擋住顏雨峰的強勢，他順利的來到第七輪，卻抽籤得到了DISK精英挑戰賽的主方。
Risk.是OP大賽特有的精英挑戰局。以每日額定的二百人報名人數來進行一對一對抗的話，會在25進12、3進1時候發生RISk。
也就是，會空出一人輪空，根據賽事規則，將出現二對一的場面出現，也就是RISK，極其危險，冒險的一場比賽。
從未遭遇兩個強力對手，聯手的對抗，無論是從防守和進攻，顏雨峰全部敗下陣來。
按照羅比的話來安慰：有時候，贏得OP比賽，是需要一定的運氣，因為如果你抽到RISK，這等於宣判你死刑了。
第八周，顏雨峰毫無預兆的登頂成功，打破維斯塔訓練中心OP獲得者最年輕的記錄。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最令組織者不敢相信的是，顏雨峰贏下了所有Risk。
最震驚的便是，顏雨峰自己提出願意接受RISK挑戰。
維斯塔訓練中心在周末兩天，會舉行超級OP大賽，周六誕生的OP只是暫定，如果在星期天的OP的八輪淘汰賽中，沒有進入第五輪，積分將扣除四分之三。如進入第五輪，積分將上浮百分三十。第六輪是六十、第七輪九十，第八輪，也就是雙OP的話，你將獲得原始OP得住積分的三倍值。如果你贏得了一場RISK，就將上升一個倍數，封頂為4倍。也就是說，如果你在超級OP賽里，獲得了周六，周日OP，並且贏下了4個RISK。那麼，你的積分將是單OP的七倍。
這是一個瘋狂的數值，根據最新的OP換算匯率，獲得一次OP，為1000的OP值，換算成美元就是一萬。
也就是說，在顏雨峰進入維斯塔的第三周開始到第八周，他已經贏得了將近十萬美金，這幾乎是美國一個中場階級半年的收入。
維斯塔向安迪打電話，希望安迪能安排顏雨峰去另外一個AND的訓練中心，無論是去費克訓練中心，還是去巴努達訓練中心，他都沒有意見。
意思很清楚，維斯塔很認真的告訴安迪，這個超級OP如果再不走，會直接影響報名的熱度和參賽者的信心。與其讓他在我的訓練中心摧殘這些小魚蝦們，不如換個地方，讓AND聯盟整體，都領略下這個小子的變態。
安迪在驚詫之後，直接調出顏雨峰的比賽錄像，在看了大半天后，忍住想想與顏雨峰簽約的衝動心情，直接答應願意維斯塔的要求。
於是，在第九周星期三，顏雨峰來到了AND聯盟當打之年，狀態處於巔峰狀態的費克訓練中心。
故事的發展合符情理，顏雨峰一如既往的強勢，在來到費克訓練中心的第一周，他便拿到了周六的OP，雖然在周日的3進1RISK精英挑戰賽中，以一球敗北，但是卻驚出費克的一身冷汗。
要知，當出現一個新的超級OP得主，作為中心的負責人，如果他依然在AND聯賽中效力的話，是必須上場挑戰的，如果輸了，那將自動的扣除在AND的周薪收入。而費克每周的薪水，是一萬五千美金。
一場不拉的看完顏雨峰比賽的費克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勝負其實是對半平分，一個失誤，可能就是一萬五千美金的丟失……。
對於從貧困街走出來的費克，這簡直就是無法接受的事實。
第二周，不可避免的事情發生了，顏雨峰本周的狀態好的發紫，在前六輪，他甚至不讓對手得意分。三分，突破，背打，蓋帽，令人絕望的滑步防守，幾乎摧毀了所有妄圖靠打OP升級賽來賺人生救濟的街頭槌員的心靈。
費克的上場，掀起了全場的歡呼，在歡呼聲中，費克利用他重達300磅的身體和206的身高，令頭一次遇見到這樣雷獸般對手顏雨峰一籌莫展，在完全靠精準的射藝和敏捷的步伐取得8分后，定下神的費克用無解的背打得到取得賽點的21分中的18分。
最後儘管顏雨峰三分線外偷雞出手，搶得一個三分，但是體力嚴重透支的他，已經完全無法防守住費克的進攻。
結局是以費克21比10大勝。
「我會贏的！」坐在地上的顏雨峰跟費克說著。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送他回家的羅比車上的顏雨峰看到了凱特溫，這個胖子正得意洋洋的在教訓一幫十三四歲的孩子。
肥胖的身材，嫻熟的控球技術讓顏雨峰看到了一個矮小版的費克，停車在旁邊看了半響，顏雨峰下了個決定。
用美金開道，顏雨峰與凱特溫打賭，10球一局，他輸將支付100美金，若是凱特溫輸了，卻可以分文不給。
這樣奇怪的賭局讓凱特溫雖心生懷疑，但美國人特有的冒險精神還是佔了上風。凱特溫答應下來。
三局過後，顏雨峰支付了300美金后，表示下周六下午能繼續賭局。低頭數錢的凱特溫滿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顏雨峰接下的二周，不再參加費克訓練中心的OP大賽，而是單獨進行體能和力量訓練，只是到了周六的下午，就會讓這段時間，專門負責接送顏雨峰上下課的羅比送他到布魯克林的尤克利德大街40號的凱特溫那繼續賭局。
直到昨天，也就是周六的下午，顏雨峰電話告知費克，他想再打一局，用他的一萬OP積分做抵押，而費克為此並不要擔負任何的代價。
費克答應下來，並非完全是因為那一萬的OP積分，而是安迪早就給他說過，這個中國小子的一切要求，必須得到滿足，即使是要他費克帶隊去搶銀行，也是要去的。
當然，費克肯定會在這個中國小子提出這個要求前，進行辭職。
車在繁榮的紐約第五大道上，緩慢的行駛著，這是紐約城最堵的幾個路段之一，每當到了這個時候，羅比就會將車窗全部打開，一腳架在車窗外，叼起一根自製的大麻，暢快的聽著黑豆的歌曲。
「我是個典型的黑人！」羅比這樣介紹著自己。
顏雨峰在後車座看著課本，來到美國之後，很多課程都是需要在語言上先過關，以他的英語辭彙，並不能完全應付過來。
母親給他的目標是SAT必須達到2200以上的分數，而AP也希望能有3~4門的選修。在將大把時間交付給籃球后，顏雨峰知道，如何利用空暇之餘的一分一秒去抓緊學習。
車內的音響肆無忌憚的響徹著，但是顏雨峰無意去提醒羅比放小的聲音，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你必須曉得對方的喜好和底線。
就如羅比自己的介紹的，音樂是他的生命，尤其是在他極端無聊的時候，音樂是他填補寂寞最佳的選擇。
也許這樣，能讓自己更快的融入這座城市吧。
顏雨峰自嘲的想道。
忽然，他感覺到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放下手，然後拍了下羅比的肩膀，拿出閃爍著來電的手機晃了晃，示意他將音響關閉。
音樂陡然而停，而手機里響起了徐曉東的聲音：「阿顏，你在哪？」
「去訓練中心的路上！」顏雨峰答道。
手機那邊停頓了下，「安迪跟我說了下你的近況，他對你讚不絕口，他有意讓你參加andA級聯賽，我想了解下你的想法！」
顏雨峰楞了下，道：「聯賽？」
「是的！紐約最大的街頭聯賽！」徐曉東解釋了一下。
「我想我需要考慮下！如果我有了決定，我親自給安迪打電話！」顏雨峰沉呤了下，道。
「好的！不過有句話我想提醒下你！」手機那一端的徐曉東似乎有些猶豫，但是他還是繼續說道：「我個人不希望你與他們糾纏太深，你現在還只是學生，並且，你的世界永遠不會和他們的世界交匯！」
「是的！我很清楚這一點，我會處理好的！謝謝！」顏雨峰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在前面抽煙的羅比，答道。
「那好吧，聽說你要和費克打一場，我壓了你贏，記得贏！」徐曉東換了個話題。
「如果超過一百美金，我需要對半分！」
「哈哈，好的！」徐曉得掛斷了電話。
「現在可以了嗎？」羅比頭也沒回的問了一句。
「嗯！」顏雨峰拿起課本，翻回了開始剛看的那一頁。
音樂適時的響起，一切如常。
只是顏雨峰的清秀的臉上，閃過了絲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