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你知道朕在這兒,就有恃無恐?
蕭君楚笑容一如既往地惡劣,沒等她「嗬嗬」樂完,就兩隻大手捧著她的腦袋,將臉掰向一側,直接俯首,將那傻笑給吃了。
毫無溫柔可言,甚至帶著一股子不耐煩的戾氣,閉上眼,貪婪地吸取她金光漾漾的好運。
“喲!趕緊,撒花撒花!抖綢子抖綢子!落紗,扇風!快!”
老鴇趕緊張羅。
兩邊站在梯子上的小婢女開始使勁兒撒花。
蹲在舞台兩側的龜奴,抓了鋪地的紅綢兩端,開始上上下下,使勁兒抖。
頭上原本卷起的薄薄的紅紗帳,是被一根繩子巧妙地束起的。此時,輕輕一拉,便如煙如霧般落下,將兩人籠罩其中!
另外,還有八個打手,藏在暗處,手裏拿著蒲扇,玩命扇風。
大金主花錢買樂子,這氛圍感,必須做得足足的!
醉紅樓的招牌不能倒!
漫天粉紅花瓣,落在他的肩頭,她的發間。
腳下紅浪滾滾,紅紗漫漫,一雙人,影影綽綽,香風浮動,掠起青絲裙袂。
滿場看得到吃不到的爺們,豔羨地叫喚著,如狼嚎。
蕭君楚倨傲,毫不遷就。
蘇瓷個子矮,就要被迫努力踮起腳尖,一隻腳踩到蕭君楚鞋上,另一條腿,纏住他的腿,雙手死死抓著他腰後的玉帶,才不會被他把腦袋揪下來。
她纏他越緊,他就將她的唇含得越狠。
蘇瓷好疼,嚶嚶地抗拒著,一雙小手推他,腿卻將他的腿盤得更緊。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將她箍緊在身前,越是掠奪得毫無憐惜。
旁人看去,這一雙幾乎合而為一的身影,必是深入骨髓的一吻。
可隻有他們倆知道,蕭君楚隻是單純的吸!
他準許身體有本能的反應,卻從不被這些反應影響決斷。
直到吸足了好運,他才饜足地懶懶睜開眼,周遭已是換了層層紅紗帳籠罩,燈影晃動,一片暖紅,形成一道與外麵喧囂隔絕的曖昧空間,讓人想要有恃無恐,為所欲為。
懷中的人,因為剛剛的粗暴對待,還微顫著身子,緊緊抱著他的腰,伏在他胸膛上大口大口喘息。
她剛才跳的舞,身姿有多美好,他都看見了。
“蘇瓷……你居然把自己給賣了!”蕭君楚莫名有些薄嗔的調笑,與每次想要罵她的時候截然不同。
“你是不是知道朕在這兒,就有恃無恐?”他攔著她軟軟的腰,聲音很低。
“嗬……我知道……寂夜會救我呀……”
蘇瓷終於喘過氣來了,嗓子又軟又嬌,豔妝微醺,整個人如藤纏樹一樣,喚著他的名字,依附著他。
蕭君楚體內的獸血,瞬間被撩到了巔峰,仿佛撐破緊鎖的領口,從大脈中噴薄出來。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克製而緩慢地遮了眼底,聲音驟然沉冷,“不過,朕沒帶錢。”
沒帶錢?
沒帶錢你來嘚瑟啥?
蘇瓷當下收了腿,從他身上下來,小巴掌用力一推,還帶了幾分酥筋軟骨手的力道。
推得蕭君楚懶懶一晃。
此時,外麵有大批兵馬衝了進來。
“小侯爺,聽說這裏有人聚眾非法販賣人口,末將金吾衛副都統宋誌豪特來封查!”
接著,聽見易南平笑道:“宋將軍來得及時,不愧是我帝都百姓的守護神。”
金吾衛飛快地包圍了整個醉紅樓,兩人象征性寒暄了兩句,不約而同望向紅紗帳深處的人影。
皇上沒帶錢,皇上要空手套白狼。
他們想投誠,就得洗幹淨了給皇上坑。
蕭君楚走出紅紗帳,彈去肩頭的花瓣,步下舞台,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倆人。
“南平,老侯爺送錢來了嗎?醉紅樓按規矩拍賣,一萬八千兩黃金,你可不能賴賬。”
易南平趕緊雙手將巨額金票遞上。
這張票子,別看薄薄一張紙,將來,皇上與攝政王對決若是贏了,很有可能是他們易家的免死金牌,丹書鐵券!
剛才他這邊在樓裏喊出去一萬八千兩黃金,外麵就已經有康樂候府的十八批人馬,分別砸開全城票號的門,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將金票兌到了手。
蕭君楚滿意,“幹得漂亮。”
他指指老鴇,“給她……”
真給啊?
易南平舍不得。
他們家要多少產業,苦幹多久,才有這一萬八千兩黃金啊,現在給個老鴇!
老鴇現在被金吾衛用刀壓著脖子,接也不敢,不接更不敢,隻好顫顫巍巍用手指尖拿了。
一萬八千兩的金票,摸起來十分不真實。
蕭君楚又轉身對宋誌豪道:“宋將軍,朕隻是微服在此,你做你的事就好。”
宋誌豪心領神會,嗖地從老鴇手裏奪走金票,雙手呈上,朗聲道:
“啟稟皇上,臣依法查案,人贓並獲,此乃證據,請您過目。”
老鴇:一萬八千兩的金票,還沒摸出啥感覺,就被搶走了。
你們居然比我臉皮還厚!
蕭君楚笑吟吟接過金票,抖了抖,大掌拍得宋誌豪肩頭一慫一慫地。
“幹得漂亮,這件事,朕還朝之後,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繼續努力,好好幹。”
如此,宋誌豪的投誠便是被接納。
“謝皇上!”他一顆心落地了。
金吾衛統領耿彪一直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耿飆是攝政王的人,來日攝政王登基,耿飆必定不會容他。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一把,將身家性命,壓在這暴君身上。
易南平兩手揣著袖子,陪笑,“嗬嗬……”
康樂候是攝政王的人,整個上華京的人都知道。但是,皇上收了他侯府的金票了,以後,他這個世子,就算是皇上的人了。
將來,不管攝政王或是皇上哪個贏了,他們康樂候府一門上下,都能有回旋的餘地,今天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蕭君楚仿佛對這倆人的算計毫不知情,隻是糾結於手裏拿著好大一張金票,不知該往哪兒放,忽然想到剛好有人喜歡錢,就回頭對著舞台的紅紗帳深處道:
“蘇包子,出來替朕收著。”
沒動靜……
他這才陡然心口一悶,頭頂剛吸滿七個時辰的日晷,開始急速消減,胸口的傷口隱隱有崩裂跡象,而衛九泠留下的殘毒也開始發動。
蘇瓷又雙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