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專殺佛子道心的欲孽魔障
老鴇道:“哎喲,姑娘您看,不是我不給,她要是早一步來也就算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就那倆墜子,未必贖得起。”
老婆婆急得哭,“怎麽贖不起啊!我孫女賣給他們,才五兩銀子!”
“賬可不是這麽算的,姑娘要抱打不平,也要先去打聽一下,我們醉紅樓裏的姑娘,哪個來了不是好吃好穿的養著?”
“他們家孫女在我們這兒吃喝半個月不算,歌舞教習不算,今晚正是第一次登台露麵,許多大爺都等著買第一夜的春宵紅利呢。”
“萬一碰上財大氣粗的金主,這兩隻小小的墜子,恐怕也就是個零頭。”
蘇瓷也不知道那倆耳墜子在這個世界到底值多少錢,蕭君楚早上裁完衣裳,整整丟給了她一大匣子首飾,跟地攤兒上的塑料玩具似的,一大堆。
但是,五兩銀子的買賣都換不來,絕對不可能!
“這樣吧,你開個價,那姑娘,我……買了,錢……自然有人給。”
老鴇見她生得極美,喝得又迷糊,眼珠兒滴溜溜一轉,“喲,姑娘,您心善咱們知道。但是,規矩不能壞,裏麵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我私下裏把人給放了,掃了金主的興致,以後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那……你要怎樣?”
老鴇:“不如,你替她啊?”
說完,給兩個打手遞了眼色。
這一個,又美又辣,還是個喝醉的,這份身段這份勁兒,不用跳舞,隻要往台上一站,一定有金主願意往死裏砸錢買春宵!
至於酒醒後,就算鬧出人命,也不是他們醉紅樓的事兒了。
兩個打手上來就要拉人。
“等等!”蘇瓷將手一抬,“我,沒……問題!但是……你們先放人!”
老婆婆急死了,“姑娘,不可以啊!這裏不是人待的地方,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啊!”
“沒事……沒事……有人會把我買……回去……”
蘇瓷扭頭朝蕭君楚的馬車招手,“喂——我把自己賣了哦——”
蕭君楚:他抬手,食指的骨節在馬車的廂壁上敲了三下。
……
蘇瓷親眼盯著老婆婆的孫女被送出來,祖孫倆抱頭痛哭,又看著她們拿了賣身契撕掉,千恩萬謝之後,一步三回頭地走遠。
之後轉身,拇指沾了印泥,在新賣身契上按了自己的手印,大大方方跟著老鴇進去了。
醉紅樓裏,早已熱鬧喧天。
蘇瓷沒見過這樣的午夜歡樂場,錦衣玉帶,衣香魅影,燈紅酒綠,是真正的紙醉金迷。
她嗬嗬樂著,給人上妝。
黛眉,朱唇,綰青絲。
又乖乖換了豔紅舞衣。
低胸,露臍,大長腿。
隨後,雙手各係了一段大紅綢緞,被牽上舞台中央。
嗷嗚——
整個醉紅樓頓時沸騰了。
原以為不過是新來的小家碧玉,卻沒想到,是個人間尤物!!
這特麽不是下凡的九天仙女。
這是專殺佛子道心的欲孽魔障!
“還沒問姑娘叫什麽名字?”老鴇低聲問。
“小酥……酥,酥筋軟骨手的酥。”蘇瓷醉醺醺,笑眯眯。
“酥酥姑娘可會跳舞?”
“來……一段也行。”
好!
鼓樂起!
蘇瓷掀了舞裙,長腿一掄,腰身一扭,手臂纏繞攀升而起,凹了個讓人鼻子噴血的姿勢,亮相!
嗷——
全場一陣狼嚎!
跳舞,她不會,但是感覺這身體很會,就借著酒意,隨著鼓樂,任由發揮!
蘇渣渣是什麽人?
是昆侖山驚鴻巔上下來的奇女子!
她的舞,豈是給凡夫俗子看的?
一場醉舞,滿堂驚!
舞衣炫技般地飛旋再飛旋,紅綢衣帶,飛揚再飛揚,目不暇給,紅潮漫天。
蘇渣渣活到最後都藏著掖著,沒舍得露出來的家底,全被蘇瓷借著酒勁兒,在個青樓裏給抖摟出來了。
她不是古人,沒什麽保守矜持,隻是盡情地舞,盡情地揮灑,反而將姣美的肢體與原身的舞技徹底融為一體,既讓人五內俱燃,又偏偏生不出半點邪念來!
舞台上,分明是一場獻祭。
要將那九天的神明拉下聖壇。
可此地並無神明,隻引得群魔亂舞!
一舞畢,漫漫紅綢緩緩次第落下,全場皆寂。
緊接著,便是軒然狂潮。
“酥酥姑娘殺我!”
“酥姑娘,我願為你傾家蕩產!”
“酥酥,你若與我,我那母老虎今晚就是下堂婦!”
“酥酥,我要為你X盡人亡……”
老鴇狂喜,“各位大官人,今晚是小酥酥姑娘花開第一?夜,紋銀五百兩起,價高者得!”
“一千兩!”
“三千兩!”
“五千兩!”
“呃……”二樓雅間裏,紗帳無風而動。
康樂候世子易南平,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等著麵前的這位萬歲示下。
他在碧海潮生樓站了一下午,都沒等到蕭君楚召見,剛才回府裏躺下了,就被一隻巨狼給咬著褲腳子拖走,於是,就在這裏了。
蕭君楚坐在紗帳後,兩條長腿放肆搭在憑欄上,冷眼瞧著下麵。
蘇瓷還美滋滋站在舞台中央,一曲舞罷,臉蛋兒紅撲撲的,胸?脯隨著細碎的喘息,微微起伏,而頭頂上的日晷,因為救了老婆婆祖孫倆,所有金色的運勢已經全部蓄滿!
台下的那些男人,如發情了的獸潮,爭搶著想要湧上台去,一親芳澤。
蕭君楚朝易南平勾了勾手指,“要了……”
“遵旨……”
易南平不敢違逆,當下豁出去了。
手握帝都兵權的異姓王謝無極忽然攝政,可康樂候卻收到消息,說掌控著邊關大軍的瘋皇不但沒死。而且,此刻正微服民間,縱?情聲色犬馬之樂。
這一皇一王之間,到底鬥到什麽風向,誰都拿捏不準。於是,他爹就讓他憑著曾經陪皇上吃喝玩樂的關係,來查探虛實,以便衡量兩邊虛實,決定到底該如何站隊。
爹說了要查探,可沒說要怎麽查探。
於是,易南平挑開紗帳,站了出去,“一萬八千兩,買小酥酥姑娘春宵一夜!”
有土豪搶紅了眼,不服,“老子二萬兩!”
“黃金。”易南平淡淡一聲。
倆字,把整個醉紅樓給砸沒聲兒了。
比有錢有勢,上華京裏,好像也沒幾個人能跟康樂候世子拚。
“喲!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爺!”老鴇樂開了花。
易南平將身形往旁邊一讓,“嗬嗬,你該賀喜的,可不是我。”
蘇瓷酒勁兒還沒下去,正掰著手指頭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一萬八千兩,到底該是多少軟妹幣?
樓上,有人已經一步一步走下來。
舞台下的人潮,被某種威壓所迫,忽然間鴉雀無聲,自動讓開一條路。
能讓康樂候世子鞍前馬後伺候的,身份何等尊貴,不言而喻。
怎麽也得是個王吧?
蕭君楚,姹紫衣袍,披著漆黑的奢華大氅,拖曳在地,緩步踏上舞台。
蘇瓷的下頜,被指尖狠狠掐住,掂了起來。
她抬頭,對上他暗火灼灼的狼眸。
“嗬嗬……”
她是真的挺怕他的,醒了怕,醉了也怕。
這會兒突然打了個照麵,嚇了個激靈。
“蘇瓷啊,你居然把自己給賣了!”他聲音極低,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
“嗬嗬……”蘇瓷保命地擠了個笑,醉眼迷離,媚光瀲灩。
“不過,朕剛剛買了你的花開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