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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補天道!斷天敵!

  已是三更時分,黑暗中的雪山格外的陰森恐怖。


  冷風如刀,森寒入骨,月色凄涼如水。


  左肩洞穿,骨骼盡碎,大日琉璃金身決自行運轉,傷口的肌肉有意識的蠕動,片刻之後,已經不再流血。李長歌在逃命,一刻不停,敏銳的靈覺告訴他,身後那股危機始終沒有消失,反而在不斷的逼近。那人始終不遠不近的吊在身後,刺激著他的精神,讓他狼狽逃竄,惶惶如喪家之犬。


  如同老貓看見到手的老鼠,臨死前還要好好戲耍一番獵物。


  明知對方必定會追上來,也明知對方輕而易舉的可以殺死自己,但是李長歌卻不得不逃。


  人在面臨生死危機之時,縱然只有一線生機,都會拚命抓住。


  李長歌腳步一頓,身形停了下來。


  已然身處懸崖峭壁之上,腳下是萬丈深淵!


  他會跳下去,但不是現在。


  轉身,明亮的眼神看向遠處漫步而來的那人,土匪大當家!

  出乎意料,那是一個年輕人,也就二十上下,正是人一生中最為風華正茂的年歲,身著紫色華服,一派雍容氣度。


  手執摺扇,腰佩玉環,丰神俊朗,有如世家的公子哥兒,實在是跟殺人越貨的土匪搭不上關係。


  李長歌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似是牽動傷口,疼的一咧嘴,那英俊少年還以微笑。


  「有緣再見,記住了,我叫斷天敵。」


  「李長歌,回見了。」


  語罷,李長歌縱身一躍,飛鳥還林般投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片刻之後,身影被黑暗吞噬,消失無蹤。


  斷天敵腳尖輕點,身體輕盈的宛如羽毛,十丈距離一躍而至,眼光投向黑暗幽深的山崖下,眼神空洞,似乎在考慮一些問題。


  「少主,為何不殺了他。」少年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影,渾身裹在黑袍之中,猶如一個黑洞,天上的月華彷彿都被吸引進去。


  那華服青年斷天敵也不驚訝,語氣淡漠道:「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物,殺不殺又有什麼區別呢。」頓了頓,「感覺到是一個挺有趣的孩子。」


  黑衣人沉默不語。


  「少主如今已至先天,歷練結束,我們該回去了。」


  斷天敵繼續道:「回去自然要回去,不過既然那少年活了,黑風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身影在風中消失不見,半刻鐘不到,又出現在原地。


  斷天敵也不問結果,或許說那結果已經註定,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黑風寨,滅。


  「走吧,該回去了。」斷天敵終於收回看向黑暗的眼眸,轉向身後的黑衣人,「你似乎有疑問?」


  也不待黑衣人說話,繼而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遁去的一,天地尚且不圓滿,何況人乎?」


  「我既然放過了那少年,自然需要他人來填補這空缺,黑風寨不滅,天道不滿。」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而我補天道的精髓,以人道補天道,天人合一,方為正道。」


  「因此,我補天道行事,不論是非,不問對錯,無關善惡,唯有平衡二字,方為行事唯一準則。」


  補天道!

  斷天敵!

  如此行事,近乎於魔!

  轉過頭來看李長歌,縱身越下山崖后,展開寬大的衣袍,就像前世電視上見過的飛行衣,憑藉風力在黑暗中滑翔。


  李長歌感官敏銳,最終穩穩的落在一棵樹上,這是一顆至少幾百年的古樹,兩三人合抱粗細。


  盤膝坐在枝頭,方才取出傷葯敷在傷口上,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肩膀被貫穿尚且無礙,主要那肩胛骨被那顆石子擊碎,也不知能不能恢復過來。


  而體內的胎息內勁原本卻被那石子上附著的真氣打散,李長歌一路逃亡強行壓制在體內,此時卻在開始暴動起來,在經脈中肆意的穿梭,破壞。


  內息暴動,比外傷更加讓人頭疼。嚴重者體內經脈盡斷,甚至內息爆體而亡。索性的是,李長歌修鍊的大日琉璃金身決,讓他身體的素質、強度大大的提高,一時間到還撐得住。


  靜守心靈,將肆虐的內息一縷縷收回丹田氣海,方才將注意力投向破碎的肩骨上。


  大日琉璃金身決運轉不息,一股股暖流遊走全身,強化筋骨,洗筋伐髓,在敏銳的感知下,肩頭的傷勢在一點點修復。


  破碎的骨骼在歸位,剔除雜質,以一種更為緊密的方式結合,讓骨頭更為堅硬,這過程很緩慢,去讓李長歌感到由衷的欣喜。


  這種傷勢,若是在普通人身上,必然是一隻手臂徹底殘廢,就算能治好,也必定會落下個手腳不靈便的後遺症。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而已現在的速度看來,最多不過一個月,傷勢就能徹底好了。這大日琉璃金身決果然非同凡響。


  武學之道,漸漸展開其無窮魅力的一面。


  李長歌打坐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太陽高高掛上頭頂,灑下光芒與溫暖。


  體內的大日琉璃金身決也因為太陽無窮盡的能量與光輝而變得活潑靈動,運行速度也快了幾分。


  昨夜雖說差點死去,倒也不是沒有收穫,內息的一番暴動,反而因禍得福打通了不少經脈,也讓經脈更為堅韌,內息流轉速度更快。


  「斷天敵……」李長歌喃喃道,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收拾一番,繼續前行。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一路平靜,眼看快走出大山,才偶爾看到一些人跡。


  官道上,李長歌悠然前行,前方的城池已然在望,李長歌眼力極好,隱隱看見城門上兩個大字,東洛。


  這座城池看上去極為古老,城牆上布滿了刀槍划痕,遠遠地便撲面而來一陣蒼茫氣息,歷經風霜,飽含歲月蹉跎。


  這是一座有故事的城。


  入得城去,紅塵喧囂撲面而來,人氣鼎盛,四處吵吵鬧鬧,一排張燈結綵的喜慶之氣。


  李長歌恍然,再過兩天便是大年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三個年頭了。


  靜靜佇立,只覺得一切好似夢幻,街頭車水馬龍,行人比肩接踵,人來人往,紛嚷不休。川流不息的塵世中,他猶如遺世獨立一般,淡泊寧靜。


  難得的放鬆一下,李長歌就在這東洛城中安靜的渡過了來到這世界上的第三個年頭。


  城中最高的一家三層老店,李長歌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身前擺了一瓶酒,一個人靜靜獨酌。


  窗外萬家燈火,氣氛熱烈,窗內孤燈殘影,寂寥無言。


  大年三十,酒店本是不營業的,不過在李長歌一張百兩銀票下,自然都不是問題了。整座酒店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李長歌,一個是酒店老闆。


  酒店老闆也是心善之人,眼見李長歌沒什麼吩咐,便放了小二的假,讓其回家與家人團聚去了。


  然後老闆哼著小曲,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提著兩壺老酒,尋上三樓而來。


  「客觀,若是不嫌棄的話,小老兒陪你喝兩杯如何?」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卻是求之不得了,老丈請坐。」


  於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喝了個盡興。這頓酒喝到最後,酒店老闆已經不行了,李長歌畢竟經過前世各色酒場的修行,酒量不俗,雖說年紀尚小,但是這裡的酒量度數卻也不高,因此他倒沒有什麼問題。


  將喝倒下的老闆送回房間休息,李長歌一人獨坐,又飲了一杯,夜色漸深,窗外的萬家燈火的喧囂也到了曲終人散之時,感到乏味無趣,便扔下酒杯,自去房中休息了。


  如此,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李長歌便告辭而去。


  老人送他到門口,二人相視一笑,就此分別。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外如是。


  一路上,李長歌再不停留,每每日出而起,日落而修,從不間斷,如此行了一個月,體內傷勢徹底好了。


  而他的目的地,東海,也已經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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