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賊圍村

  朦朧的月色下，關飛羽手執血紅長刀，冷冷地看著五丈開外的魁梧大漢。


  練武之人目力比之常人更高一籌，何況他已經真正的踏入了武道之路，即便夜色籠罩八方，亦能看得清楚。


  「他怎敢如此狂妄？」魁梧大漢坐於馬背之上，微微皺著眉頭。


  這小子不過是詭異地動了兩下，竟然就不管半空中瘦小男子的攻勢，這是為何？


  「啪～」


  正當他疑惑間，只見地瘦小男子的身軀驟然分散，竟已被人大卸八塊，鮮血殘肢灑落在地。


  「二弟！」


  魁梧男子驚吼，他的目中有著傷痛，臉上儘是駭然，不可置信。


  這小子只是在兩丈之地飛快走了個來回，怎麼就將三丈之上高空中的瘦小男子給擊殺了呢？

  他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臉上驚駭之色更甚。


  這小子，莫非是妖？


  「他已死，你既然是他的兄弟，那麼，黃泉路上去作伴吧！」


  關飛羽沒有理會對方的心思，冷然一笑，腳下一蹬，手中赤風刀揮舞，就這般向前衝殺。


  「飛躍斬！」


  他高高躍起，瞬間跨越了五丈之距，赤風刀帶著一股磅礴氣勢，如同一座山嶽，向魁梧大漢砸落。


  「想要斬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魁梧大漢臉色猙獰，雙腳一蹬馬背，如同鷂鷹衝天而起，揮舞著手中大刀，迎向關飛羽的攻勢。


  「刀起，開山！」


  他不信，這個小毛孩的實力，能夠比修鍊了幾十年的他還強。


  不過，他也沒有大意，不管心中怎麼想，對方那武技中散發的磅礴氣勢並不是假象。


  他在拚命，竭盡全力，只為了施展這一刀。


  「轟！」


  兩刀尚未相觸，竟發出了一道沉悶的響聲，如同一口洪鐘被敲響。


  關飛羽的氣勢因此一滯，但他身處高空，有著優勢，招式未變，手中赤風刀依然向下斬落。


  「鏘！」


  頃刻間，兩刀碰撞之時，魁梧大漢手中大刀應聲而碎，寸寸斷裂，散落四方。


  而他本人，也直接被這股巨力砸落在地，震出了一身內傷。


  「許久未曾動刀，倒也是生疏了不少啊！」關飛羽落地，感受著體內的撕裂感，微微皺眉。


  無雙戰法的招式，他早已吃透，而且這具身體內，元力遍布全身，施展之時不用像以前那般需要打通特定的經脈。


  不過，有好也有壞，短短月余時間，他吃沒有完全熟悉這具身體，更沒有施展過招式。


  而今初試之下，不過是兩招小技而已，卻有些掌控不住，體內肌肉也因此受了些傷。


  「看來，以後還是得提高一下體質，若不然，更為高深的武技無法施展，又談何征戰天下？」


  關飛羽這般想著，卻是邁開了腳步，向魁梧大漢走去。


  此時，後者雙目無神，神情萎靡，嘴角不斷咳出鮮血，像條死狗般，軟趴趴地癱在地上。


  「不……不要殺我……」


  魁梧大漢看著關飛羽走來，獃滯的雙眼清醒了許多，仍在咳血的口中，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


  「殺人者，人恆殺之！」關飛羽語氣依然冰冷。


  他並不主動欺凌他人，但若有人想要欺他，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即便我不殺你，你也活不成了！」


  他舉起赤風刀，無情揮落。


  「與其這般痛苦，還是由我送你一程吧！」


  手起刀落，一抹鮮紅濺起，為這月色朦朧的夜空，更添了一抹凄冷。


  「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他對著兩具殘屍冷冷地道了一句，隨即，轉身走向馬車，絕塵而去。


  ……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又是一日傍晚，一輛馬車穿過重重大山，走在一片金黃的原野間。


  車並不是太過豪華，頂部隨風飄舞的旗幟上，綉有一副大雁南飛圖。


  最重要的是拉車的馬，竟然用了三匹萬金難求的駿馬，如同太子爺出巡，低調中不乏奢華。


  「多少天了，終於是走出了這該死的山脈。」


  一個少年從馬車中鑽出，瞭望遠方。


  這是關飛羽，從那一晚被人襲擊后，也不知是自己運氣好，亦或車上旗幟的功勞，反正他就再也沒有遇到惡人。


  這一連數日狂奔，連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千里，如今又是身在何方。


  所幸，錢老贈與自己的馬匹，乃是夜照玉獅子，不僅是可以夜間趕路，還特別乖巧。


  只要向它們指示一個方向，就會一直跑下去，直到累了才會停下歇息一會。


  而此次馬兒們選擇的都是比較平穩的官道，關飛羽一路修鍊，倒也是極為省心。


  「似乎，在前方不遠處，有著一個村落！」


  關飛羽目光遙望前方，隱隱約約似看到有些屋子，這使得他有些欣喜。


  這數日來，他都是吃野果，飲山泉，這遇到了村落，他終於可以吃一頓飯了。


  ……


  在一片金黃的原野中，有著一座美麗的小村莊。


  往日間，每到傍晚之時，老人們總是坐於門前，看著夕陽落下，感嘆生命的短暫。


  而婦女們總是會準時升起炊煙，為即將勞作歸來的丈夫準備晚飯。


  一些孩童也甚是活躍，總會成群結隊在村口玩耍，以便能夠第一時間見到從田野中歸來的父親。


  但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村中一片肅穆之色，無論男女老少，皆是聚集於村口處。


  他們遙望遠方，臉色焦慮不安，似那風中殘葉，隨風搖擺。


  孩童們也是噤聲，小臉之上有著害怕，緊緊抓住父母的衣衫。


  「村長爺爺，阿爸他們真的能夠找來鎮上的官兵，趕走那些壞人么？」


  這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前方，對一個老者問道。


  她俏麗的臉龐通紅，目光遙望遠方，似在緊張，似在擔憂。


  「三日之期即將到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老者並是這小村莊中的村長，他雙手擺於身後，滄桑的雙眼中，也是有一絲擔憂閃過。


  他並沒有正面回應少女的問話，因為，就連他也不確定，鎮上的官兵是否會來。


  「哦！」少女似是比較聰慧，僅是一言兩語，但她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眸中有些不甘，也有失落，揣緊了小手，輕聲道:「若是我能成為強者，定然不會再讓人欺負！」


  「唉！」老者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也是輕聲嘆了一口氣，「武道，豈是那麼容易可以踏足？若你機緣足夠，或許會有那麼一天的！」


  說罷，他再次抬頭，雙目凝望遠方。


  片刻后，在道路的盡頭，密密麻麻地出現了一些黑影，滾滾塵煙飛揚。


  「村長，那……是古晉他們么？」


  這時，一個村民伸手，指著黑點方向，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眾人凝望一眼，臉上皆是有著期盼，看著前方老者。


  「唉！」老者輕聲一嘆，卻是讓得眾人臉露絕望之色。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啊！」


  他在嘆息，身旁的婦女們卻已在低聲抽泣，孩童們見狀，眼中也有著熱淚打轉，甚至，有些已經哭了出來。


  「這群狗娘養的，村長，我要跟他們拼了！」


  這時，一個大漢走出，滿臉怒氣，咬牙切齒地看著天邊已經越來越近的黑影。


  「對，跟他們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其餘的男人都是走了出來，怒氣沖霄。


  「我們不過區區普通人，如何能夠斗過他們？」老者搖了搖頭，並不是滅自己志氣，壯他人威風，而是說出實話而已。


  「就怕魚是死了，但網不一定能破！」


  「但是，好歹比坐以待斃強！」村民們熱血沸騰，恨不得一刀子下去，直接斬殺完那些人。


  「罷了！」老者擺了擺手，見勸不動這些人，乾脆就拼一把好了。


  他回過身來，對之前的少女道:「雪兒，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老者嚴肅的表情，使得名為雪兒的少女微怔，但是她快速反應了過來，疑問道:「村長爺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么？」


  老者神情肅穆，揮了揮手，指向村落後的山脈，沉聲道:「我命令你，即刻帶著所有老弱婦孺，前往山中躲避，走得越遠越好！」


  「啊！」少女雪兒驚訝地喊了一聲，有些躊躇不前，「可是，山中有凶獸啊！」


  「是啊！」漢子們也是有些疑惑，不明白老者為何如此選擇，「他們皆是老弱婦孺，若是遇到凶獸又怎能保住性命？」


  「唉！」老者早已回過身，再次凝望遠方，「若是繼續就在此處，下場怕是比遇到一百頭凶獸還要凄慘！」


  眾人沉默，他們皆知，老者說的是事實。


  那一群人，簡直就是畜生不如的人渣！


  「趕緊走吧！」老者背對著眾人，背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再拖延下去，就誰也走不了了！」


  「村長爺爺！」


  「村長！」


  老弱婦孺們淚盈滿眶，卻是踏不出腳步。


  「走吧！」老者再次喊了一聲，並沒有回頭。


  「大家聽村長吩咐，快點走吧！」漢子們也是紛紛催促，他們強忍著淚水，盡量讓氣氛活躍一些。


  「村長爺爺！」少女雪兒美眸通紅，兩行清淚流出，但最後，還是聽從命令，帶領一群老弱婦孺向著山脈走去。


  「他們來了！」盞茶過後，待村裡的老弱婦孺的身影逐漸消失於森林中，村長輕聲說道。


  道路的盡頭，黑影已經來近，怕是有著三四十人，各個騎著駿馬，全副武裝，臉帶殺氣。


  「這群狗娘養的！」一個大漢揚起手中柴刀，就要衝出去迎敵。


  「不要衝動！」老者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他們並未走遠，我們應當盡量拖延時間才是。」


  他的話語一出，漢子們雖然心中怒火沖霄，但還是選擇了尊從。


  他們留守此處，或許會因此而犧牲，不過，這一切都是為了剛剛離開的那些親人，為了給他們留下生存的希望。


  「哈哈哈！古老頭，三日時間未見，可曾準備好了足夠的錢財？」


  騎馬之人來到村落之前，滿臉凶煞地看著眾人。


  一個看似頭領的大漢策馬上前，看著村口的漢子們，聲音洪亮，卻帶著一股無情的冰冷。


  「我紅楓寨說一不二，只要你們古家莊能夠拿出贖命錢，從此以後，我們不再來此地！」


  「但是，我們的威嚴不可侵犯，若是拿不出贖命錢，今日，你們整個村莊，將會雞犬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