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請留下她

  110.請留下她    「咱倆趁現在趕緊逃吧!」沈二急切地說道。


  沈擇天想了一下,搖頭說道:「要走你走,我是不會走的!」


  沈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該不會是為了白子紓……所以才非要留在這兒吧?」


  沈擇天沒說話。


  沈二怒道:「你傻啊?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你不懂嗎?如果你真被抓了回去,他們給你逼婚的話,你跟白子紓就真的沒可能了。」


  沈擇天不屑道:「他說逼婚就逼婚?我有手有腳,會任人擺布?」


  見他一副老子偏不信邪、老子無所畏懼的表情,沈二也是無可奈何。


  「那好吧,隨便你,反正我是得撤了。」她說著拍了拍沈擇天肩膀:「你好自為之吧弟弟,如果你真的被抓到京都回不來,我會替你照顧白子紓的。」


  「滾。」


  「有你這麼跟姐姐說話的嗎?」沈二瞪了他一眼:「等回來再跟你算賬!」


  說完她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沈擇天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塊新鮮出爐的蛋糕漸漸冷卻。


  小尾巴不知何時跑到他腳邊,用舌頭舔了舔他的鞋子,眼巴巴地看著他,看樣子是餓了。


  他一把抱起了小貓,走到廚房去加熱牛奶和貓糧。


  小尾巴嗷嗷地叫著。


  他斥道:「叫什麼,這麼會兒都等不了嗎?」


  小尾巴受了委屈似的耷拉著耳朵,兩隻眼睛水汪汪的身世可憐。


  他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捋順小貓頭上的茸毛,眼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突然,沈二又從外面狂奔回來。


  「你怎麼沒走?」他問。


  沈二一臉沮喪:「走不了了。」


  「為什麼?」他突然有些慌張起來。


  「因為……大哥來了。」


  沈擇天手一抖,手指扯到了小尾巴的鬍鬚,小貓『嗷』地一聲從他懷裡跳了下去。


  ……


  白子紓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家客廳里。


  這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一身西裝筆挺,清瘦高挑,稜角分明的臉,眼眸深邃,眉峰冷峻,不怒自威。若不是鼻樑上架著的那副金絲眼鏡為他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這簡直就是活脫脫從言情小說里走出來的霸道總裁啊!

  白子紓活生生被他的氣勢鎮住了,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她轉而看向一旁沙發坐著的沈擇天和牆角蹲著的沈二,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擇天起身介紹道:「子紓,這是我大哥,沈震。」


  白子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沈家的大公子,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怕的,定了定神色,她帶上淡淡的微笑朝他點頭:「沈先生你好。」


  沈震連手都沒伸,顯然沒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所以她也安安靜靜地站在遠處,接受著對方的打量。


  氣氛有些微妙啊?

  為何會有種見家長的感覺?

  白子紓搖了搖頭,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驅散掉。


  這時沈震說話了。


  「白小姐這段時間一直跟我弟弟住在一起?」


  聲音也是如面容一般的高冷陰鬱,不自覺地帶上一股冰霜之氣。


  「……是。」白子紓費了好大勁兒才能正常與他對視,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見過比白醫生更冷的男人。


  「你愛他嗎?」


  冰冷的聲音加上單刀直入的態度,簡直讓她吐血。


  沈擇天擋在白子紓面前,並打斷他們的談話:「大哥,你這樣太失禮了。」


  他下意識的保護讓白子紓感到溫暖,但也覺得好笑,她又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什麼風浪沒見過,沈震雖是冷了些,氣場強了些,但她也不至於要到他保護的地步吧?


  但他這樣做了,她索性便躲在他身後裝無辜吧!

  沈震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沉默了片刻,對沈擇天說道:「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係,那你就跟我回去吧!」


  沈擇天沒說話,兩人僵持著。


  沈二在牆角抽著煙。


  沈震皺眉道:「老二,把你的煙掐了!」


  沈二騰地站了起來,朝他吼道:「沈震,別以為你是老大你就可以囂張!老娘現在不是沈家的人了,你他媽的管不了我!」


  說罷,她把煙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現在的場面十分尷尬,四個人誰都不說話,面面相覷的氣氛十分詭異。


  白子紓的目光在他們三兄妹之間徘徊,能一下子湊齊沈氏三兄妹的機會可不多見,這場面不說多壯觀,也算得上是養眼了。


  沈家的基因不錯,三個孩子都長得出挑,沈二雖是變性過,但沒有好的底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大美女。


  仔細看過她忽然發現,沈二和沈三的臉型五官臉型更相似一些,而沈大和沈二的眼睛更相似一些,兩人都是眼角上挑,眼神凌厲而邪魅,而沈三是眼角下垂,所以沈三看著總是帶笑的,看上去有種遊戲人間的玩世不恭。


  不管怎樣,這三個人都是美人坯子,站在一起都是光芒萬丈,而且誰也影響不了誰的光芒。


  白子紓看罷,想調節一下尷尬的氣氛,於是說道:「沈先生先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沈震冷冷地說道:「我就是來看望一下我的弟弟。」


  他又轉而對沈擇天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轉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白子紓一臉懵地看著沈擇天,他笑了笑:「沒事了,你回房間休息吧。」


  這個笑,是她認識他以來最不走心的笑,以往,哪怕他壞笑的是時候,眼睛里都會有亮閃閃的光,而這一次,他的眼神有些晦暗。


  「……好。」雖然心中不解,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沒資格插手。


  次日早起去公司排舞,下樓的時候沒看到沈擇天,他的房門緊閉,不知是走了還是在睡覺。


  排練了一天,累的筋疲力盡的白子紓回到家,再次驚呆在門口。


  這一次的陌生人是個女人,短髮齊耳,眉目清秀,身材瘦瘦小小,穿著中性的牛仔褲和格子襯衫。


  兩人對視的時候,白子紓感到一股風霜撲面而來,這個女孩兒比她還冷。


  沈擇天從屋裡出來,牽著那女孩兒的手走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要跟她說,這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或者他根本不是同性戀,這個才是他女朋友?

  還是……他自己是同性戀所以也想讓她當同性戀,所以介紹一個女朋友給她?


  她真的非常懵,發揮她所有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到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忽然笑了笑。


  大哥你別笑啊,你這個時候笑,我心裡好慌呀!


  白子紓心裡毛毛的,只聽他說道:「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哈?」這回她徹底懵了,「禮……禮物?」


  「是的。」他收斂了笑容,看著她的目光有些不舍,「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家裡突然有急事,讓我回去。」


  「你要離開?」


  「對。」


  「所以你送個女人給我當禮物?」


  白子紓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理由。


  「她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你把她帶在身邊,她會保護你。你不用害怕她會知道你的隱私,因為,她是一個啞巴。」


  「……我不需要人保護。」


  「聽話!」他的語氣忽然重了下來:「我不想上一次的事情再發生,本想在你身邊保護你,可是今天我必須要走,所以……你一定要留下她。」


  他嚴肅的語氣,認真的眼神,讓她瞬間有些慌張了起來。


  「你……要走多久?」


  她終於關心的不是禮物而是他要走的事實了。


  他笑了笑:「不知道,但我會儘力……儘快趕回來的。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乖乖的,好不好?」


  他的語氣竟有無限寵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個gay,她真的要以為他在向自己示愛了。


  別亂想了,這是友情,是友情啊!

  可是,竟然有些不舍是怎麼回事?


  「你……這就要走嗎?」


  「是的,我現在就要走了。」他嘆了口氣,看向那邊的鋼琴:「可惜臨走前不能聽到你給我彈鋼琴了。」


  「你著急嗎?」她語無倫次地說:「要不我現在彈給你聽。」


  「不了。」他笑道:「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你再彈給我聽。」


  「你……真的會回來嗎?」


  「會的。」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等著我。」


  說完,他朝著門口走去。


  她發懵地跟著他走到院門口,接他的車就停在院門外,閃著燈催促他上車。


  不知為何她緊走了幾步站到他的面前,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伸手抱住了她。


  在他的懷抱里,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友情似乎並不那麼單純,在這段朝夕相處的日子裡,他所給她的,絕不僅僅是友情而已。


  「你……真的會回來嗎?」她再一次追問。


  他重重點了點頭,忽然笑道:「臨走時要不要吻別一下呀?」


  她愣了一下,他又笑道:「逗你玩呢!」


  輕輕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他轉身上了車。


  她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揮手道別,然後車子漸行漸遠。


  直到載著他的車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撫摸著胸口,那裡是她的心臟,感覺好像突然間缺失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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